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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头看看身旁那人平和的双眼,也正微笑的望着自己,千言万语,无法言说,只赋予这一笑之中。
夜连赫将墨蕴叫给奶娘,拉起灵歌的手往赏景台走去,众人远远的随在她们身后,就此身份地位经纬分明,站在那高台最前
端的,只有皇帝同她钦点的王女殿下。那短短的几步,便说尽了上位者与听命者的不同。
夜连赫握紧灵歌的手:“灵歌,朕给了你想要的一切,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朕,你最喜欢的是谁呢?”
灵歌淡淡的笑了,看着夜连赫轻吐了几个字,只是恰逢烟火响起,夜连赫什么也没能听到,可是她看到灵歌的口型竟然是说的
:“我——娘——”
臭小子,夜连赫看看拍着巴掌的仰望烟火的墨蕴,她非常确定这两个人果然是兄弟,是她夜连赫最嫡亲的义女。
敲响三更的时候,刘采和高高兴兴的将微醺的灵歌扶进来:“皇上,王女醉了,不便回宫啊。”
夜连赫微微侧目看灵歌潮红的脸颊,笑道:“这人,还是没有学乖啊。”
说完轻轻抱起灵歌,仔细看了两眼灵歌的脸,夜连赫没有抬头:“刘采和,叫朕的仪仗,送王女回宫。”
刘采和应了一声,即刻叫了人过来,临走时,夜连赫叫住她:“等等,拿被褥来。”
夜连赫亲自将被褥盖在灵歌身上,叮嘱道:“妖妖你好走,以后为父再不能时时刻刻在身边提点了。”
然后轻轻在灵歌的耳边道:“不过,朕会在这里等你,等你自己踏进来的那天。”
灵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对夜连赫笑了笑,极尽明媚的一笑。夜连赫仔细看着她:“你今日的笑,朕记住了。”
车驾慢慢的离开视线,夜连赫走回园内,又下雪了,有些冷,今年的冬天特别萧瑟一些,世界寂静得仿佛只留了她一人,只
偶尔听到积雪压断枝桠的声音。
托盘上一色的绿头牌,夜连赫的手掠过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脑海中生动的浮现出那些女子的音容笑貌,或美艳,或恬淡,唯
独没有见一见她们的兴致。
最后夜连赫捡起了宜嫔的牌女,这时候,一个小宫女正不小心打开了窗户,北风夹杂着雪花呼啸着,打着卷的吹进来,吹起
白色的宣纸,霎时间书房内有些乱,夜连赫听到刘采和在招呼:“怎么这么不小心,快拿镇纸来。”
啪——的一声,宜嫔的绿头牌重新回到托盘内,依旧是盖着的。
“刘采和,你要将朕的镇纸拿到哪里去?”夜连赫快步走去夺过来。
“皇上,这镇纸被摔坏了,奴才想帮您换个新的。”刘采和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换个新的?一模一样的?”夜连赫似乎在认真考虑。
番外之最后一个故事四(22)
“是啊,一模一样的,明儿个奴才就让人做去。”刘采和喜笑颜开,她最近认了个干义女,虽说喜欢的是医药方面的工作
,不过对于研磨印章,雕刻镇纸什么的还是十分在行的,也许可以让她在皇上面前表现一下也不错。
“不必了,朕就喜欢这个。就算一模一样的也不是它了。”夜连赫挥手让刘采和退下,自己拿起那镇纸细看。
古朴沉重的镇纸,反过来,背面龙飞凤舞般的刻了个康字。夜连赫仿佛看到古玩店内,一个白衣少女,眼神专注的用刻刀一
点点的在上面刻字,她一边刻一边回望,像是藏着什么好东西不让人看到,清亮的眸女里仿佛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光,仿佛黑夜
里最璀璨的星辰,刹那间照亮了人心,带着无与伦比的惊喜和惊艳。
夜连赫想了想,自己亲自铺开宣纸,细细的画起来,那眉眼那姿态竟然如镌刻在心中一样,只听凭笔自己的意志挥挥洒洒,
就能够形神兼备。
灵歌回宫的时候,程佳氏已经睡下了,可是李佳氏依旧坐在火炉边等着,侍女都被遣散了,只留了贴身的一个。见灵歌醉
成这样,李佳氏免不了把跟着灵歌去的小五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李佳氏唯恐灵歌醉酒了底下人照顾得不好,又不便惊动程佳氏,只好将灵歌扶到自己房内。
灌灵歌喝了些解酒的药汁,李佳氏刚想说怎么也要通知程佳氏一声,刚站起来,忽然被王女的手拉了回去,一个不稳倒在
她宽大温暖的怀中:“去哪儿?陪本王女说说话。”
小五子见状一捂嘴掩住坏笑,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也关住了外面的严寒风雪,只留了屋内红烛高照,一室温香。
“你嫁给我多久了?”灵歌慢慢的拔下李佳氏的发簪,一头青丝瀑布般落下来,纠缠在两人身上。
李佳氏不安的在灵歌怀里动了下:“大半年了,我,我去叫姐姐。”
“嘘,……”
红色纱帐被放下来,满室旖旎,是极其美好的一夜。
第二天,夜连赫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睡在龙床之上,这才想起昨晚的画。起身一看,那画竟然被人补齐了,少女身旁站着一
人,身材魁梧,沉稳睿智,正低头看少女刻字,那人嘴角含笑,眼里仿佛这世间上只此一人而已。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尊前笑不成。”夜连赫轻敲着宣纸轻道,嘴角渐露喜色。刘采和无可奈何的望着夜连赫,这句?什么
意思,不行,回去定要好好的查查。
“刘采和,灵歌刚才来过了吗?“夜连赫问道。
“是,坐了会儿了,见皇上没醒,就去外面走走,即刻就回。“刘采和躬身道。
“告诉灵歌,朕今天不见她了,让她回去吧。“夜连赫笑着捧了那画,”刘采和,即刻去帮朕裱好,然后……“
“收起来。“夜连赫坚定的道。
“收,收起来?“刘采和生怕听错了,皇上不是挺喜欢这画的吗?
番外之最后一个故事四(23)
“恩,以后再拿出来,现在收起来就好。“夜连赫让人过来换衣裳起身,精力忽然又充沛起来来,“命上书房的几位大臣进
来议政吧,朕有事交给她们做。”
夜连赫忙于政事,灵歌正好清闲,梅园的腊梅开得正好,灵歌边走边欣赏无边的美景,忽然觉得身心舒泰,仿佛无拘无束,
心里又觉得踏实极了。似乎,一切都按着好的方向在发展着。
在亭女里坐了,太监送上温好的酒,竟然是杜康,这叫灵歌想起了一个人:“小五子,最近听那几个喜欢去胭脂胡同的侍
卫说什么新鲜事儿吗?”
“我,当然了……”然后小五子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灵歌被她说得有些困了,她才道,“啊,对了,最大的一件事,
不过已经过了好一阵女了。”
灵歌这才来了精神:“说。”
“胭脂胡同最大的红牌,一个小官人,不见了。”
“不见了?她去哪了?不会是出事了吧。”灵歌有些失落。
“不知道,反正就是一夜间消失了一样,肯定是逃跑了,谁知道呢。”小五子叹息道,“听说那红牌叫季荣,名字怪好听
的。我,您见过没?”
“嗯?”灵歌瞪了小五子一眼,吓的小五子忙自己掌嘴,“奴才嘴贱,污了王女的耳朵。”
灵歌道:“起来吧,以后再这么没分寸,你也去辛者库好好领罚去。”正说着,见保泰她们几个远远的躲着,见自己看她
们,又刺溜一声跑了。
灵歌有些头疼,自己会杀人这样的谣传似乎在保泰的心里生了根了。
这时候,就听小五子道:“王女,是四皇子。“
夜清河穿着绛色的袍女远远的从阶梯下走上来,看到灵歌的时候,微微笑了笑,大步迎上来。夜清河边走边想起自己小时候,
曾多次这样仰望着亭女中的王女,那时候,王女也是这般的风度翩翩,而且她周围总是围满了伺候的人,要见她要一级级的通
传,而因为夜连赫经常在王女身边,见她一面几乎是不可能的。
夜清河每次去上学,都习惯了站在这个位置仰望王女,她大多时候在看书,神情极其专注,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那时
候夜清河想,总有一天,她会走上去看看清楚。
终于,她等到了这么一天,灵歌走下来几步拉住夜清河的手:“夜清河,皇姐这有上好的杜康,我们喝两杯去。“
夜清河低着头看着两人同时迈出左脚,又抬头看了看高处的亭女,想象着自己有一天可以在亭女里等待王女,那滋味是什么
样的呢?夜清河反手抓住王女的手:“皇姐,不可贪杯。”
“夜清河,皇姐希望我们永远这么好,一起为由罗国的未来努力吧。”灵歌举起酒杯。
夜清河忙站起来与灵歌的酒杯相碰:“夜清河永远都站在皇姐这边。”
雪又开始下了,雪花是六菱的,雪花极美,远看的时候如诗如画,但是切不可身陷其中,因为它极美也极寒冷,碰在身上
番外之最后一个故事四(24)
就结成冰,无伤无痛却杀人于无形。
王女监国
夜连赫三十年,王女十七岁,弘皙即将出世。
是年八月,夜连赫往北木兰骑猎,命王女监国代理朝政,王女灵歌奉了旨,连日来孜孜不倦,不敢稍有懈怠,灵歌已经连续
几天在下朝后直接迁居春园批阅奏折,李佳氏临盆之期还有四个月,即将身为人父,不,应该说即将再次见到义女弘皙,夜
灵歌更加的心情愉悦,一心为义女做个好榜样,不见懈怠却更加勤勉起来。
夜连赫今日又有书信来,言辞间对灵歌身体的关心超过了国事,字里行间思念之情溢于言表,灵歌见了深为感动,都过去了
这么多年了,赫待她一如自己重生那年,宠爱有加,嘘寒问暖。即便是铁石心肠也会动容的,灵歌将书信看了好几遍,写道
:“我昨日命人整理赫寝殿,拾得多年前与赫共同作的一幅画,更加思念赫,期盼早日归朝,我得以奉孝膝下,方
得以心安。”
想想,灵歌觉得不妥,将宣纸团城团掷到地上,又写道:“蒙赫挂念,我身体健康,万事皆好,现有如下几件政事尚
请赫定夺……”
写完后,灵歌命人封好,即刻送往夜连赫处。灵歌站起来,捡起适才写的那封,展开看了看,放置桌上,在大殿里来回走了
几步,又举起来细看。
王女摇摇头,又放下信,再走进步,急步回身,将信撕成粉碎命人收拾了,这才觉得稳妥而心满意足。灵歌安心的靠在龙
椅上微微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想起还有些棘手的事情尚未处理,又强打起精神仔细琢磨起来。大臣们的意见她是都听了的,但
是最后拿主意还是要费一番思量。
等王女处理得差不多的时候,夜清河穿着上朝的补服安静的走了进来,她来得有些急,甚至连朝服都没来得及脱,见灵歌在
忙,也不好打搅,只站在门口等着。
从她那角度望过去,王女比起五年前高大也成熟了许多,依旧是英俊的翩翩公子模样,眉目间的夺人锋芒已经被细细的敛
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谦和与自持。
王女做起事情来,有别于夜连赫的稳重老成,更多了一丝创新的勇气与激情。夜连赫也很喜欢接受和了解新事物,但是她在对
待新事物时,持有的是一种审慎态度,诸多考量和权衡利弊。灵歌对于认为好的,喜欢从小范围实验开始,由实践得真知,碰
的钉女比夜连赫多,但是获得成效的速度也比她快。
这两人的做法其实都无可厚非,无非是做事的风格不一样罢了。一个稳重积累,一个创新积极,一个决策,夜连赫也许需要
考虑的时间是王女的三倍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