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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几分钟后,她用无比庄严无比惊恐的声音告知我“惨了,真的有了,怎么办?”
怎么办?
我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回家问老妈“您的好儿子把人家肚子搞大了,现在该怎么办?”当然,这不可能,要让我老爸知道自己儿子刚满二十就把人家肚子搞大的话,非扒我一层皮不可。那该如何?上医院?也不行,医院堕胎都会查得很严格,说不准到时候还要被罚款。最后还是我提议,到药店买一盒堕胎药回来,自己解决,她咬紧嘴唇,点点头同意了……
药到嘴边,她犹豫的紧,我脸一柔“请你相信科学!”她满含希望,闭着眼睛吞了下去。
是的,我们都很相信科学,但科学却理直气壮地欺骗了我们。
堕胎药吃下去一个多小时,她表示想上厕所,我一阵轻松,这么快?谁知她进去,十多分钟都不见出来,我急了,打开门,映入我瞳孔的尽是红色,马桶,地板,她的裤角上,全都是血。我赶紧冲进去抱起她,她脸色苍白,吃力的睁开眼睛“快……去医院。”
“唉……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堕胎药怎么能不听医嘱就乱吃?简直是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太无知了,太不负责任了。”医院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就对我一顿臭批。她就是刚刚同一班护士将杨柳送进手术室的医生。
我不敢抬头,喏喏问道“那……她现在好了吗?”
“好了?你当是进饭馆吃饭那么简单啊?今天算来得及时,血已经止住了,不会有生命危险,今晚留院观察一晚,明天就可以回去了。你记得回去以后让你女朋友好好休养,尽量多买补品给她吃,两个月之内绝不能做让她做体力活。懂吗?”
我讨好似的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她出院后,我跑到商场搜罗一圈,罐头,燕窝买了一堆,后续又在菜市场抓了好几只乌鸡。直到三个月后,我银行户头里的一个五加三个零只剩下一个零,她的身体才恢复过来。
再次欢好的那晚,我紧紧的抱着她,暗暗发誓,必须好好爱她,绝不能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而今,她离开了我一段时间,我没有关心她这期间吃过多少苦,反而冷言冷语,針鋒相對,发泄自己的怨气,难道我就是這樣实现自己的誓言吗?
“您好,一型车,请缴24元。”僵硬的电脑提示语音把我从遥远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我一定神,发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开到了高速出口,而且稳稳当当停在了收费站前,收费窗口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惊出一身冷汗,赶紧交了钱,逃也似的驶离了收费站。
“呀——适,你真的还住在这呢?嘿嘿……”我打开门,杨柳像只欢乐的小鸟,飞快的跳进了客厅。
“呵呵…”我提着她的行李箱站在门口苦笑。
丫头,你可知道,我曾经也曾试过要离开这里,因为这里留下太多你的气息,你的身影。你走得太匆忙,甚至你最喜爱的SD娃娃都没带走。三百多个夜晚,我睹物思人,都禁不住悲从中来。可我发现自己一直都舍不得走,也一直在说服自己不要走,也许冥冥中,上天知道你今天还会再回来吧。
杨柳绕着屋子逛了一圈,冲门口怔怔的我叫道“傻站着干什么呀?进来呀。快点,我要冲凉去,坐了火车又坐飞机,累死了。”
“哦——你怎么坐还要做火车啊?”我把行李箱提进厅内放到桌子上。
“笨,我们那又没有机场,我是到武汉坐飞机的,前面一段路就要坐火车到武汉呀。哎——快帮我打开,密码是432013。”她一边说一边坐在沙发上脱袜子,脱掉袜子找了一圈,发现没有鞋“哎呀——鞋呢?有没有拖鞋啊?”
“没有,要不,先穿我的吧。”我到门口鞋架上,把我的脱鞋丢给她,她也没客气,不过脚一套上去,我们都笑出声来了。
她的脚太小,穿在我的拖鞋上显得空荡荡的。就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套了一个大人的马褂一样,滑稽不堪。
她冲凉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脑海里尽是她灿烂的笑脸,我不禁有些痴然…心底残留的她的影子在这一瞬间死灰复燃,她的一颦一笑,像被赋予了魔法,时时刻刻牵动着我的心。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人,心,都回来了,这一切,又是我的了。我嘴角流露出久违的幸福笑容……
无奈总是有人让我不得安宁,我的笑容还没收起,电话催命似的响起。
“喂?谁啊?”我不耐烦的问道。
“混蛋!那么凶,又没存我的号码。挂了!”对方是个女的,我一听就知道,是我的大恩人——顾寒雪!正要解释,对方言出即行,真的断线了,电话里只剩下盲音。
我赶紧回拨过去,幸好,她接了。
“喂?小雪吗?呵呵——”我献媚地笑了几声。
“笑,笑,笑,笑你个死人头啊。刚才那么凶。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存我的号码?”对方情绪缓和了不少,不过依然步步紧逼。
“啊?我存了啊,刚刚太着急了,没看电话就接通了。”我可不敢告诉她我忘记存她号码了,不然鼓膜又得招罪。
“是吗?狡辩,呵呵——你还记不记得上次说过什么呀?”这次她已回到正常状态了,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记得,当然记得,请你吃饭嘛,我怎么敢忘记呢?”
“哼!什么敢不敢的啊,说的我好象母夜叉似的。”
“没有——没有,你当然不是母夜叉,怎么会呢。就算是母夜叉,也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可爱的母夜叉,哈哈——”
“你说什么?”分贝陡增数倍,我赶紧把电话脱离了耳边。
“呵呵——开玩笑的啦。怎样?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哼!今晚,我今晚有空。”
“今晚?”我看了一下浴室,杨柳还没出来。
“怎么?有问题吗?”电话里她忽然有些紧张。
“哦,没问题,就今晚吧,你想吃什么?”我想她一定会说西餐,因为西餐厅气氛好,比较有情调,也特别适合一对对的情侣约会……哎,我想到哪去了呀?
不过我直觉错了,沉默片刻,她问道“我想……哎,对了,你老家是哪里啊?”
“湖南。”我老老实实回答。
“嘿嘿…那就去吃你老家风味吧,吃湘菜,你说好不好?深南东路旁边有家叫做潇湘阁的,上次我和朋友去过一次,感觉不错。就去那里吧?你说呢?”
“好,就那里。”都被你小丫头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呀?不过我也很久没吃过辣味了,今天正好就去这个潇湘阁大开杀戒。
潇湘阁?我脑子一转“小雪,你带我去那里,就不怕等下有个林妹妹把我给勾走了?”
“什么?什么林妹妹?”她诧异问道。
“嘿嘿,你没看过《红楼梦》啊?里面林黛玉住的地方不就叫做“潇湘别院”嘛。”
“切,你还把自己当成贾宝玉了啊?人家贾宝玉一大帅哥,你那样,还是赶紧照照镜子吧。咯咯……”
“我很差吗?想当年,我在学校泡MM可是所向披靡,人见人爱,车见车载呢。”说完,我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
“呸——你呀,等下出去的时候小心点,别被扫大街的阿姨说你影响市容把你给收走了,虽然现在天快黑了,她们可能下班了,不过我建议你等下还是要化一下装再出来,我可不想没有人买单啊。”
“晕,你也太损了吧。好啦,不跟你贫了。你几点到?”
“七点,不见不散哦,你要是敢像上次那样放我鸽子,你就给我小心点,哼——哼!”我听到她牙齿吱嘎吱嘎的磨叽声音,这鬼丫头,可能还真的是说到做到。
看看表,都已经六点了,我赶紧说“好啦,都陈年老帐了,还翻出来啊。这次我保证不会失约了,行不?我一定准时到。就这样了,我先换衣服,拜——”
其实就算她不说,我也绝对不会再失信了。除了她有恩于我之外,我还想了解下她到底有多神秘。
我在卧室正换好衣服,杨柳进来了“你要出去?”
我转过身,一看,呆了。她穿了一件白T桖,没穿内衣,乳头把T桖胸部顶了两个小点,仔细看,还可以看见有明显的颜色区别。由于她正抬着手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扯得T桖的下摆只能盖到她肚脐部位。最要命的是她下身只穿了条粉红色的内裤,两条大腿白晃晃的暴露在我的眼前。
哎……她这不是在引诱我犯罪嘛?我心神一懔,赶紧转过头不再看她。
“嘿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君子了啊?”她笑嘻嘻道。
对啊,我怎么会这么君子呢?为什么看见她裸体会有罪恶感呢?难道说一年不见,她那熟悉的躯体凭添几分陌生感?还是我们之间心的距离一时间无法回到原位?
“咳——呵呵,我要出去一下,客户那边有点事情。我过去处理一下。”
“这么晚还有客户约你?”她擦干头发,把毛巾往椅子上一扔,顺势躺倒在床上,我从衣柜的镜子上看到她摆了一个极具杀伤力的姿势。
“是啊,比较急,你先休息吧。要是饿了就到楼下买点吃的。”她曾经也是这里的主人,我这些嘱咐有些多余。我在书桌上留下了一百块钱,然后带上车钥匙匆忙出门,赶向潇湘阁。
我走到楼下,打开车门时不经意眼睛扫过三楼的窗台,发现杨柳站在窗后看着我,屋内的灯光将她倩弱的影子映射在窗前,有些孤单。
我冲她摆摆手,进了车内,心里很是不安…
人总会有许多矛盾的时候,就像行路,总会碰到岔路口,有十字的,也有丁字的。而悲哀的是这些路口都没有路标,令你摸不着方向,如何取舍,总是在那一念之间,而选择正确的,又有几人?
我明白我心里为何会不安宁,我不忍心丢下刚刚回来的她一个人在家里。或者这时候我应该带她出去,逛逛夜市,品尝路边的美味小吃,讲一讲她走之后这个城市的变化,倾诉离肠。但我不能这样,刚才卧室的一幕告诉我,我在一时间竟然是无法把她完完整整的放回心中原来的位置,哪怕我很想,很愿意,可事实就是事实,我做不到,至少暂时是无法做到的。
另一方面,小雪在我住院时对我照顾有佳,答应过请她吃饭,我不可以再像几个月前刚认识她那样,言而无信。
最重要的是,我忽然在车上看到了小莉的一张照片,我这才想起我身边原来还有个女人,而且我还用着她的车,用她的车去照顾另一个女人,我很卑鄙,不是吗?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
路上有些塞,我过五关斩六将,终于在六点五十七分的时候赶到了潇湘阁。
“欢迎光临,先生几位?”门口水灵灵的迎宾小姐微笑着问。
“已经有位了,我姓何,你帮我查一下。”路上小雪打过一次电话,告诉我她已经到了。
水灵灵快速看了一下手上的本子。
“何先生,请问你朋友是姓顾吗?”
我点点头。
“请跟我来。”
水灵灵把我带上二楼,原来二楼是包厢。里面有电视,茶柜,包厢中间一张十个人的圆桌,小雪正翘首坐在对着门的桌旁看着电视。
晕,这小妮子还真不客气呢,不就两个人吃饭嘛,还弄得像地下党接头似的。
开门坐定,细细打量了一番对面的小雪,虽然只隔了一个多星期没见,但再次见她,我心底还是暗叹不已。据我与小雪接触的短暂日子所了解,她平时是不化妆的,素面朝天。而今天的她,穿了一条淡紫色的连衣裙,V领,雪嫩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纤细的项链,脸上微施黛粉,配以她完美的五官,以前的清纯模样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成熟而抚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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