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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信吗?!
他手从裤袋里抽出来,移上前了一步,“我们是在折磨中相爱的,这一点不可否认,半夏,正如你说,你是爱我的!”
她不能接受这样的说辞,见了鬼的折磨中相爱。她狠狠转过他要下楼,他伸手要缚住她,她死命一甩手,匆匆的往楼下走,身后仿佛有什么洪水猛兽。
谭谏言原要台步跟上她,可是到底还是站在原处,听着楼梯下接连响起的脚步声,步履凌乱,渐渐的远了。他薄唇一抿,孔半夏真是死性不改,只知道逃避。她可笑的一致怀抱着向往,向往童话里的爱情?她以为现实中找得到,她只不过是根本不懂爱情!这才是爱情真是的模样,千疮百孔,辛涩酸辣。
没有什么感情是一如既往的美好的,所有的故事结局都是他们这样。若即若离,挣扎翻斗,两个人不断地比斗着,到最后谁也放不开,这才是真实。他爱她,不可否认他的行为在她的心里埋下了一根刺,叫她心不甘情不愿再和他在一起,可她如何就不是在他心底也早早扎了一根针?叫他痛,叫他辗转反侧!
他有一些酸涩的一笑,痴男怨女,他们俩当真是真真切切的做了一回。
孔半夏火急火燎的开车冲出停车场,实在不明白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恐惧呢?她车开得有点疯狂,红绿灯路口,猛地刹住车,嘶的一声轮胎和水泥地摩擦出的惨烈叫声,彷佛她心底隐约盘踞的恐惧。
她骤然的呼出一口气,谭谏言说的话或许不无道理,可她无论如何亲耳听到,依然不能接受。
想起谭谏言的话和苏韵宸的指责,她惶惶,甚至真的觉得自己或许就是那种人,就是那么卑鄙的。她或许真的只是故作不在乎,挑起他的不甘,引得他放不下。她和江远不清不楚,为的是什么?是不是也有一点利用的意味?她仓惶的趴在方向盘上,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当中。
谭谏言说她爱他,所以他自信满满的回来了。见鬼的可笑,以前或许她有过这样的想法,希望谭谏言不顾一切的又回到她的生活中,可他真的回来了,她没有释然,一点也没有!反而心神不宁!!
医院里其实很八卦,护士们白日里闲着的时候什么都聊,半夏几乎可以天天听到关于谭谏言的话题,他可算是才来几天,就风生水起了。这天午休,又几个护士的谈论他的话题,梁煜华突然加入,插上一声,“啧啧,你们这些喜新厌旧的女人,来了新的帅哥,就把我这个老帅哥抛诸脑后!”
几个护士呵呵的笑,“谭医生可是大来头!”
“噢?”
“听说他以前是远光的董事长,后来被董事会开除了,听说是因为别的女人不顾家族利益和未婚妻悔婚。这样的男人真是情圣,梁医生,你做的到这样吗?”那护士不知为何,一脸神往,然后睥睨一问。
梁煜华赶紧摇头,“不爱江山爱美人。。。”几个男人做得到?他怕是难以抉择。
半夏心底一声冷笑,他谭谏言是情圣?多大的笑话啊!别人不了解谭谏言,她太了解了,他怎么会是情圣呢,他吃人不吐骨头而已。
她起身走开,不愿再听。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谭谏言会悔婚,这样反复无常的男人,她嗟叹,真可怕!和他在一起,永远也没有保障。
谭谏言不知道她是这么想的,如果知道,不知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谭谏言时常出现的她面前,借各种机会亲近她。这一天他在一次尾随她回家,停了车,她终于推开车门走到他的车前。偌大的停车场,此时人并不多。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谭谏言也下了车,唇边染着笑回视她,“我送你回家。”
“我不需要,请你以后不要再有这样无聊的举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悔婚,但是我们不可能了,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不会回头去爱一个伤害过我的人!”
谭谏言没搭腔,黑眸盯着她许久,半响,才终于说“我不会放弃,我没有伤害过你,你能把我记的这样清楚?孔半夏,你自己想清楚,你就真的不爱我了?我不会相信的。”“孔半夏,你就是这样的人,你自虐,你爱方懋扬那么多年,才说了分手,然后你看他真的走了,所以你才开始后悔了。你左思右想,自虐的告诉自己其实你还爱他。孔半夏,你这样又何必呢?你一直这样,又怎么可能幸福。”
他说出最后半句像是感叹。
半夏听的怒急攻心,瞪着他的眼几欲渗血。他的几句话叫她浑身的血液沸腾,恨不得冲上去撕咬这个男人。这一刻,她真恨自己怎么没长獠牙,可以将眼前这张脸撕得粉碎!
这个人总是有能力折磨她,几句话可以刺激的她要吐血。言语毒辣,句句都刺在她心尖上。
她冷静了又冷静,告诉自己不要让他如愿。她毕竟是人,也不能真的冲上去咬死他。
胸腹起伏了几下,她转身,不再多说一句话。这样的人,你不理他是最有效的。
谭谏言看着孔半夏的背影,唇竟然微扬。这些日子他每天都“接、送”她上下班,虽然不是同乘一辆车,可也是接送不是!
他回到车里,启程回住处,路上接了一个电话,他眸微张,一切都进展顺利。他的眼里跃出精光,陆氏有他提供的证据,怕是难以回天,可惜了远光的股票估计不日也有跌停板的危险。
他和江远合作,也是一场赌博,从人性上来说,江远到底不如他通透精刮。
陆郑棋因为行贿被警方起诉,谣言飘得纷纷扬扬,报纸上很大篇幅都是这宗经济案件的相关报道。陆氏企业的内幕一桩接着一桩被揭发,企业的形象严重受损,股市大跌,银行跳票,有关部门集中精力侦破这宗经济案件。政府对这样的不法商人,态度向来是严惩不贷的。
远光作为和陆氏合作亲密无间的伙伴公司,也受到了牵连,股票大跌,几日连续跌停之后,被勒令停牌。
江远这日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他母亲就来了。江夫人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他笑一笑,“妈,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最近动静很大?”江夫人眼里带着探寻,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个儿子长这么大,她却从来不能清楚他的想法,这样的母亲,做的真有一点失败。
江远笑道“妈,爸平日里不是最恨手下的人行贿受贿,我给他提供这样的一条线索,可是响应你们的教诲,积极举报不法行为。”
她母亲哪里理他这些哄人的话,她关心的自然不是这些,“你和那位孔小姐进展如何?”
他的动机,自然不乏人向她这个母亲汇报。她只是觉得儿子做的事没有一点技术含量,要追女孩子,可不是背地里为她做尽一切就够的。
“妈,这样的事不能强求。”
江夫人看着儿子脸上有些落寞的笑,皱起眉,那位孔小姐怎么连他们家也看不上,还是自己生的儿子太差劲,连追女孩子的技巧都不懂?!她正了正神色,提点一二,“阿远,你这样闷不吭声的性格,小心以后赔了夫人又折兵。你和那个姓谭的合作,是步错棋。”
江远面上笑着,心里有淡淡的苦涩。不和谭谏言合作,如何搬到陆家?陆郑棋到底是老狐狸,能屹立不倒这么些年,岂是轻易让人抓到把柄的。
谭谏言提供的这些资料,怕也来之不易。
他自然晓得母亲的意思,终于劝服他母亲回去,他一个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抽起烟。他向来是自信非凡的人,可是这次到底没有把握。那又怎么样,能为她做的,不过是举手之劳,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可以为她做,却不做。他是亲眼见到她的痛苦的,他怎么能不心疼。
半夏照常出入医院,上下班,只除了谭谏言常出现在她面前,让她不甚其扰。医院最近又在报名去泰国灾区的救援队,她考虑了一会,屹然报了名。
谭谏言是从旁人嘴里听到孔半夏报名去了灾区,眸突地一暗。
“孔医生要去灾区?”
“是啊,孔医生真是思想好,我看报纸上的报道,是很可怕地,人间炼狱几个字怕都不为过。”
登记的同事看向谭谏言,这谭医生是新来的,听说以前很风光,医院里关于他的传闻很多。她见谭谏言似乎在出神想些什么,顿了顿,出声询问。
“名单明天就要交了,谭医生,你决定好没有,去还是不去?”
谭谏言看着她手上的表格,孔半夏龙飞凤舞的签名一瞬俘获了他的注意。他唇高高的勾起来,“去。”
修长的长指接过那张表格,唰唰几秒钟,签下自己的大名。
凌厉的字迹却又好像带上几点温存的味道,同事收回表格,看着名单上赫赫有名的两个医生的签名,感叹,谁还敢说现在最没有公德心道德感的行业里医疗业首当其冲?瞧瞧他们院里这两个镇院之宝,可是毫不犹豫的就奔赴到最需要的地方去了!
这位同事此刻真是佩服的,这咱是人,又不是圣人,多少有点自扫门前雪的心理,那外国的海啸,又不是咋们国家,捐点钱不就已经仁至义尽了吗?怎么也有人这么积极。
“孔医生和谭医生真是心肠顶好的人。。。”
那样的薄唇张开来,声音清锐,“我们能够做的其实不多,但是中国人的身影会出现在任何需要人道援助的地方。”
同事被谭谏言这样一番话震得好半天没有再出声,谭谏言的声音听在耳里平淡随意,可是很惊人。在一个月后他们回来时,这句话才无意的被辗转入半夏耳中。
“谭医生这样说?”“是呀,很感人呢,你不觉得吗?”半夏那时候只是一笑“嗯,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确实叫人感动。”
临行前一天,程潜替半夏饯行,在南苑,程潜和曹莞坐在一起,半夏抬眼看去,真是一对甜蜜的夫妻。不知怎地,她又想起杜炀来,心里面一个地方揪着疼。
程潜笑说“孔半夏,好样的,想不到这么先进!我代表全国人民向你致敬。”程潜说话向来是这样不着调的。半夏笑一笑,以茶代酒“明天还要早起,就不喝酒了。”
曹莞在一旁叹问,“半夏,其实你何必到那里去,要救人在哪里不能救,你一个女人去那里,到底太苦了。”
半夏笑一笑,曹莞和他不一样,也没有她的别扭和坚持,所以最后她倒成了最幸福的一个。
半夏只是不知道第二天启程同行的人里还有谭谏言。
她惊愕,看向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谭谏言咧唇一笑,“半夏,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你肯不肯重新来过?”
他始终不相信,她不爱他了。他以前不敢相信她爱他,现在却不愿意相信,她不爱他,人真是这样奇怪!
他的一句一无所有是什么意思呢,谭谏言自然不会让自己落魄到一无所有的境地,他的计划仍然周详。远光的股票大跌,他将会在跌入谷底的时候全线买入,成为远光最大的股东,重新当上董事长一职。他有能力,远光因为陆氏遭受的损失,几年内他就能搬回来,可他的话向来真真
假假,有时候男人都这样,他真爱你,但不表示,他的每一句话你都能听信。
谭谏言和江远约好了公平竞争,可他觉得,江远会输,他的手腕,江远如何能及!他不是滋味的这样想,看似信心非凡,其实说穿了,不过只是因为嫉妒,呷醋。
好不容易恢复了自由身的谭谏言殚精竭虑粘着孔半夏,他坐在半夏身边的位置,不时与她答话。机上还有其他同事,见着他们这样,都掩嘴偷笑。谭医生这样的举动,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