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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在自己劫后余生的喜悦当中,丝毫没有感受到岚祯语气之中的伤感。
“恐怕他来不了了。”岚祯眼眶中一直盘旋着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无声的滴落在脸庞。
此时,慕容垂方才觉出岚祯的话语蹊跷,又见她竟然流泪,更加诧异,急忙追问道:“四哥怎么了?他因何来不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他为了让那江湖术士为皇上熬制苏醒的汤药,与那术士交换了条件,便是以命抵命。他是拿了他自己的性命同那江湖术士女儿的性命交换的。只有这样,那术士方肯为皇上熬制苏醒的汤药,也只有这样,皇上才会将你救下。结果,结果他中了蜈蚣的剧毒,现在正备受煎熬,生不如死……”
“诶呀,四哥……你怎么这么傻……”慕容恪乍听闻这话,痛心疾首,他狠狠攥紧了拳头,照准了旁边的一堵墙一拳打去,手上登时鲜血直流。
“他现在人在哪里,我要立刻去找他。”慕容垂焦急的问道。
“还是我一个人去吧,你现在正备受瞩目,赶快回去收拾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一会儿皇上还要设宴款待,千万不能再落下什么把柄才好。再说时间也来不及了。就由我去找太宰大人吧,你放心,我一定会安全把他带回来。倒是你自己,事事都要小心方为上策。不知为什么,我总有一种预感,此事好像早有预谋,恐怕太后不会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的,你要小心提防才是。”
慕容垂点头,岚祯重新上马,向着郊外破庙的方向疾驰而去。
再次来到那间破败的古庙时,已经是巳时了。
岚祯慌慌张张破门而入,只见慕容恪此刻正痛苦的蜷缩在仅仅铺了一层稻草的地上,但见他双眼紧闭,嘴唇却又比自己临走时变得更加紫黑,他的五官因痛楚而扭曲成了一团,全身上下不停的抽搐着,样子看起来十分痛苦。
“岚祯姐,你可回来了,你的这位朋友是什么人啊,看这样子恐怕是要不行了呢。”在旁边一直照看慕容恪的一个小花子说道。
“不许胡说!他是为救姐姐的另一个朋友才会中毒的,他是个好人,姐姐还要再麻烦你们一件事,继续替我找到那姓江的江湖术士,只有找到他,或许解他身上的毒才可能有点希望。”岚祯心痛的望着躺在地上的慕容恪说道。
“姐姐放心,我们这就去,定然将那老匹夫抓回来,替姐姐好好惩治他一番。”小花子们尊了岚祯的命令,继续去寻找那名江湖术士。
“宝儿,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对不对?”慕容恪缓缓睁开眼睛,却见泪眼婆娑的坐在自己身旁的美貌女子,不是岚祯还能是谁。
“你哭了,是为我而哭吗?别哭,不要哭,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会更加心疼。”
慕容恪气喘吁吁地说着,伸手抚上岚祯的脸庞,试图为她擦拭眼泪。岚祯一把将他的手紧紧攥住,贴在自己的脸颊。
“你这个傻瓜,简直就是天下第一的大傻瓜,当时你明明可以躲开,却因何不躲?你知不知道这蜈蚣是剧毒,也许根本就无药可解。”岚祯用嗔怨的眼神望着躺在地上的慕容恪。
慕容恪琥珀色的瞳仁里竟充满了笑意。“我想一定是五弟被救了。不然你不会匆忙跑过来看我的,我长这么大,今天却是最最开心的一天。你刚才问我因何不躲避,那是因为我没有理由要躲避啊,他是我的弟弟,我必须救他,而那老者为女儿报仇心切,我又的确是欠着小铃铛的,她苦苦追寻了我多年,心甘情愿以侍婢的身份服侍在我的面前,可我却在一次醉酒后的言语中,深深刺痛了她的心,令她心灰意冷,她才会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自杀的方式离开我,她这样做就是为了让我对她心怀愧疚,她的目的达到了。”
一连说出这许多话来,慕容恪不由得一阵猛咳。此时此刻,他再不是往日里英姿勃发神采奕奕的太宰大人了,体内的毒性已经使他的身体变得极度虚弱,甚至,说上几句话便会气喘吁吁。
“是因为我吗?”岚祯此刻感觉自己是个如此罪孽深重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最不可饶恕的罪人。
慕容恪莞尔一笑,“当然是了,因为在恪的心里,你一朝是我的妻子,便生生世世,永远都是,恪又怎敢相忘。为了你,即便是现在,我对自己的坚持和选择也并不会感到有半分后悔。”
缘来缘去,缘尽缘散,注定终将化为一场空,也许是前世的姻也许是来生的缘错在今生相见,于是徒增了一段无果的恩怨。
“你这又何苦……”岚祯的心痛似针扎。
“我愿意,宝儿,我愿意,哪怕只换的眼前这一刻,有你全心全意的在我身边陪伴,我已满足,即便是现在就死了,也再不会留有遗憾。我时常会怨恨上天对我不公,缘何救你的那个人是五弟,而不是我,这几乎成了我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一道伤疤。”
也许是因着造化弄人,人世间便徒增了这许多恩恩怨怨。那些善男信女们便在这世上留下了一段又一段的痴缠……
正当两人沉浸在无尽的伤感之中,忽然有小花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岚祯姐姐,不好了,那老匹夫吊死了,我们找到他时,他已经吊在那里了,这下糟了,你这位朋友体内的毒性可怎么解啊?”
岚祯听了小叫花子的话,顿时感觉万念俱灰,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宝儿,不要这样,听我说,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我已经很知足了。不要再为我枉费心机了。”慕容恪见岚祯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安慰道。
“你这个大好人,为什么你对每个人都那么仁慈,唯独对你自己,一点也不知道珍惜!我宁愿你自私一些,也不愿看到你现在这样。你真的以为自己的命很贱很贱吗?贱到可以任意挥霍甚至作为交换的什物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有多心疼?”岚祯的眼泪如同绝了堤的洪水,汹涌不绝。可是,尽管如此,她又实在挑不出慕容恪的错来。他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人,对兄弟如此,对别人亦是如此。
“宝儿,若我的命不长久了,你会为我留下来,像对待五弟那般陪伴我走完这最后的时光吗?”慕容恪郑重的问道。
岚祯闻听此言,先是一惊,然后也郑重的点点头。事到如今,自己别无选择。慕容恪和自己才是真命的夫妻,这是谁也无法更改的事实。尽管自己与慕容垂两情相悦已久,可是慕容垂先是已有了贤淑的段王妃,段王妃虽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将垂托付给自己,可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竟还是与他无缘夫妻之名,反倒不如那短命的霜儿,现在,连霜儿也死了,尽管自己已经解除了星宿夫人的枷锁,可是依照常例,霜儿之后还有彩蝶……。
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便是,在岚祯的心里,她觉得慕容恪之所以会变成今天的样子,自己也是有着很大责任的。她在心里其实对慕容恪是心存愧疚的。
慕容恪见岚祯答应了,他的脸上顿放异彩,琥珀色的瞳仁内满是惊喜的神色。
“走,我扶你上马,我们回府。”岚祯说着,将慕容恪搀扶起来,在小叫花子们的帮助下,将他抚上了马背。
荒凉的古道边,那马儿悠闲的朝前走着,马背上一对璧人宛如一对神仙美眷,此刻正悠闲的享受着这难得的一段光阴。
与此同时,皇宫内此刻正载歌载舞,大宴群臣。一是为庆祝皇上的劫后余生,同时也是为庆祝慕容垂的死而复生,还有便是为了庆祝阴山狩猎的圆满成功。小皇上穆容伟兴高采烈的去永安宫向太后请安,却被小宫女告知太后身体欠安,此刻正在休息,任何人都不想见。
“母后向来身体康健,却不知因何突然得了病,不行,我一定要见到母后问个明白。”
“皇上,太后吩咐奴婢说任何人都不见。”小宫女低首垂眸道,声音细小如蚊蝇,见小皇上非要往里闯,只好跪下身去再次请求皇上不要进去。
“放肆!任何人也包括朕吗?朕乃一国之主,母后身体欠安,朕进去问候一下怎么就不可以呢?再要阻拦,休怪朕对你无情。”这一次,慕容伟也被激怒了。
“皇上恕罪,是太后亲自吩咐的,请皇上饶恕奴婢吧……”小宫女显然是被吓到了,忙跪在地上磕头。
慕容伟看都没看她一眼,恨恨的一甩衣袂,拂袖进了母后的寝宫。
那门外的小宫女没有说谎,这一次太后是真的病了,而且病的还不轻,只见她容颜倦怠,神情萎靡,脸上竟然没有丝毫血色,此刻她正懒散的躺在床榻之上。
“母后,母后,您这是怎么了?外面的人说母后身体病了,这是怎么回事?”慕容伟疾步如飞的跑至可足浑的床前。
第五十七章 得失之间
“母后,母后,您这是怎么了?外面的人说母后身体病了,这是怎么回事?”慕容伟疾步如飞的跑至可足浑的床前。
可足浑勉强将眼睛睁开,见到是皇上,竟又再次闭了眼,翻过身去,不再理睬自己的儿子。
慕容伟心中焦急,竟然不知究竟是何事惹的母后竟如此不待见自己。
“母后,您哪里不舒服,儿臣还像从前那样为您捶一捶吧……”
“免了!”太后声音不大,却透着威严和愤怒。
“皇上现在是一国之主,已经长大成人了,许多事情自己都能拿主意,不再需要我这个母后事事把关了,做任何事情都不再需要经过本宫的同意便可擅自做主了。好,很好!”
“不不,母后,儿臣还没有长大,很多军机大事都需要母后亲自代儿臣拿主意,儿臣所有的事都还要仰仗母后……”慕容伟听闻母后语气中的弦外之音,便知道她定是在为慕容垂一事与自己怄气,便连忙跪在可足浑氏的床边诚惶诚恐的说道。
“是吗?还有这个必要吗?本宫怎么听说皇上英明的很啊,本宫亲自定下的罪人,皇上说放就给放了,难道,皇叔用剑指着我们母子的那一幕,你都忘记了吗?”
“不,儿臣并不曾忘记当日之辱,但当时母后已经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承诺过皇叔,从此不再追究当日之事,难道母后现在又要反悔不成?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朕的亲人,自朕登基后,皇叔向来对朕恭敬有加,朕观他并无二心,何况他又是我大燕国不可多得的带兵良将……”慕容伟的心思单纯,他并不能够完全理解可足浑氏的心思。
“够了!你、你这个逆子,到了关键时刻竟然胳膊肘往外拐,是要气死本宫吗?早知如此,本宫当时就不应该立你为皇上,这皇位你能做得,冲儿一样也能够做得!”
“母后,母后,请您饶恕儿臣吧,儿臣知错了,儿臣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儿臣从今后一定会认真听从母后的教诲,决不会一意孤行。”
慕容伟被太后的一番话吓的不轻,连忙跪在可足浑氏的床边,涕泪交流的请求着他的母后。
这慕容伟尽管年纪尚小,却是颇有主见的。他心知在此种情况之下,唯有安抚好母后,才有希望救下皇叔一命。若一味偏执下去与母后作对,不但救不了皇叔,自己能否坐稳皇位都要两说。其实,他还有一个心计,那便是,只要有五皇叔在,他就一定会保证自己的皇位稳固。自己若此次能够救下他的性命,皇叔对自己会更加感恩戴德。
“皇儿啊,母后这样做可都是为你好,你一定要理解母后的一番苦心,如今,再想要抓住慕容垂的把柄已经没有可能,只怕是经过了这件事,慕容垂不会善罢甘休,会再次置我们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