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芸香与颜林氏对望一下,拍了拍颜舜华,一同走了过去。
颜舜华则将看中的几个花色冲二人轻声说了,一样是天水青的。一样是深褐色的,一样是酱紫色的,一样是葱绿的,布料都是棉质的。
芸香与颜林氏顺着颜舜华手所指的方向望去,一一记在了心里,等下回来时好拿些。
三人跟着那少女绣娘走到了一个略偏的角落里,那少女绣娘从一个积了灰的柜子里搬出几匹布来,料子的质地皆是浮光棉的。
三人望去,见那几匹布的颜色都不错,有湖蓝色、有桃粉色、有素紫色。几人对望了望。颜舜华心道:看那少女绣娘如此这番,想来是这几匹布有些瑕疵。”
果然,那少女绣娘拿起一匹桃粉色的浮光棉。指给三人道:“几位且看,这布匹略有些瑕疵。问题倒也不大,只是店内伙计拿货时不小心,倒是不知在哪里划破了,偏划破的地方又在中间。掌柜的就索性先把这匹布放起来了。说是若卖不出去就拿去送人卖个人情好了,三位若要倒是可以以极低的价格拿走。”
颜舜华指了指剩下的那几匹布。
那少女绣娘会意,笑着解释道:“可不是,这几匹也是这样的毛病。那名伙计是新聘来的,要不是管事为之说情,掌柜的定是要辞了那毛毛躁躁的伙计。”少女绣娘说着话。指了指那划破的地方。
颜舜华不懂刺绣,只是看芸香。
芸香探头过去仔细看了看那划破的地方,心道还好可以用界线界住。再在布上面绣些花,倒是一点都看不出。
她冲颜舜华与颜林氏点点头后,便询问了那匹布的价格。
那绣娘开价颇低,低到让颜舜华几人有点吃惊,都没作声。
不想。那绣娘却是误会了,当下见几人不开腔。还以为是嫌价高,一咬牙,将价钱又降低了些,并道:“我实在是看眼前这位小姑合眼缘,有心想拿这几匹布做个人情。这价钱已经是低到不能再低了,倘若几位不能接受,怕是我愿意再降,掌柜的却是不愿意了。几位若是不信,但凡去外头几家店面转转就知道了。”
几人一听,知道这绣娘误会了,又确实知道这几匹布能以如此低的价格买到,确实是赚了。当下,选定了这个。
定下这匹布,芸香透露出还要做几件男衣,并说了先头颜舜华看到的那几个。不想,那少女绣娘倒是个实心人,也寻出了几匹略有瑕疵的布来,价钱一样是十分的低廉,三人自是喜不自胜的定下了。
因还要买些低廉的荨麻布平日家常穿着,那少女绣娘也介绍了几匹价钱又合适、颜色也合适的来。
前面的都吃到了甜头,当下,颜林氏道:“可还有带些瑕疵的吗?”
那少女绣娘摇摇头,摊开了双手,回道:“这是真没了。”
一时,商定好了,每样布要多少尺,一共要哪几样后。那少女绣娘见她们主意已定了,便引着她们到了前头付银处。
付银处的一位女管事看了看价目单上的价格不觉吃了一惊,问那少女绣娘道:“怎的这么低?”
那少女绣娘则吃吃的笑:“花嫂,管那么多干甚,且打你的算盘吧!省下的又不是你的!”
那女管事笑着打了少女绣娘个粉拳,随意的望了颜林氏几人,不想却是看到颜舜华,神情一个恍惚,略微夸张的道:“怎有如此美貌的小姑?”
那少女绣娘便捂着嘴笑,指着那女管事道:“花嫂,快别看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赶紧打你的算盘去吧!她们几人那可还等着家去呢。”
花嫂听了,笑而不语,当下将那算盘珠子拨的劈啪作响。只一会儿功夫,价钱已经算了出来,一共是一两银子外加两吊钱。
这可真划算!颜舜华心道,并笑着向那妙龄绣娘投去一个感激的笑容。
那妙龄绣娘也付之一笑。
一时银钱与货物两清。
芸香为颜舜华戴上了帷帽,与颜林氏一道离去。
买的布匹较多,加在一起还颇沉。颜林氏与芸香提了大宗,颜舜华则抱了些轻点的。三人走了一段,见那绣街的一头倒是有农户拉了棉花在售卖,颜林氏忙冲颜舜华、芸香摆摆手。
三人掉转了方向,向那农户而去。
山里农户有时也会带上家中出产的物事来到街上单售而不兑给商户,一般而言。农户因为是自产自销,价格要比商户售卖的低廉不少。
颜林氏道:“若是那棉花便宜,倒是要多买些,这眼看着天热了,原先的被子嫌的厚了,只盖张毯子夜里却又会凉。倒不如买些棉花,套上几双薄被子,这夜里睡觉睡得也舒坦。”
芸香则担心这银钱花的太快,后头万一有事,拿不出钱来了。
颜舜华也颇想盖新被子。现在盖的被子许是年久了,里头的棉花都有些硬了。她笑着道:“先头家里快所剩无几时,日子都能过去。母亲不必担忧。且不说我们眼下手里还有些银子,大姑姑的病如今也花费不了多少银子了。只说我们做的玫瑰花酱怕是过几天就好了,这也是进项。”
颜林氏听了,更是同意,附和着说了几句。又指着颜舜华道:“华姐也得盖些新被子了。”
芸香摸摸颜舜华额前的碎发,笑了笑。
那卖棉花的农户倒是个爽利人,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灰麻布衣衫,拉着个板车,板车上是堆放着几袋棉花。打老远,这农户就招呼颜林氏:“大妹子。可是要买棉花?便宜着咧,这夏日里买着便宜。”
颜林氏与芸香笑而不语,指了指那车上的棉花袋子。让那农户打开瞧瞧。
棉花洁白逊雪,处理的很干净,中无杂质。颜舜华虽是外行,也看出这棉花的品相倒是好卖相。
颜林氏与芸香两人看了也都颇为满意,又问了价钱。那农户平素是最烦说嘴的。当下报了一个比同行都低的数,又道:“赶紧卖完好回家去。等下太阳大了,可不要遭热。”那农户说着话,好似真的已经热了,从车上取来一个草帽,当下拿在手中扇了两下风。
颜舜华隐隐约约听那农户抱怨:“死老婆子,非得说这外头零着卖可多卖些钱,偏她自己又不愿意推车来卖。倒是让我这么热的天还要出来。我偏要卖的跟兑给商户一样的钱,看她下回还让我这么热的天推出来不!”
颜林氏冲芸香耳语一番。
芸香便匆匆去了一趟,回来后,又趴在颜林氏耳朵旁耳语几句。
颜舜华看她们二人的情形,心里约莫知道这是芸香去了周遭的商户店内去询价了。
颜林氏听了芸香的耳语,便笑了,指着那农户板车上的棉花:“老哥,倘使这些我都买了,可否能算便宜些?”
那农户一听颜林氏有可能全买了,也约莫猜出适才那年轻的大娘子兴许就是去周遭商户问价了,这是比过价后才说的,自然是实心的买家。农户小心翼翼的开了二两银子的价。
颜林氏与芸香对望一眼,好似怕那农户会反悔一般,当下两人就赶紧掏了银子买下了。
那农户见二人掏银子掏的爽快,一时倒又觉得先头开价开的是太低了,不觉又有些后悔了。
只是买卖既定,又岂能有反悔的余地。
颜舜华见那农户的板车此时已经空空,悄声同芸香与颜林氏商量,可给农户几个大钱,让那农户顺路帮她们运送些手中的货物。
两人这一路上提东西早已经累的不行,对于颜舜华的提议自然是说好。当下,将意思给那农户说了。
那农户原本并不想挣这几个大钱,但一则他为人朴实,别人既然开了口求到他了,他就有些抹不开脸,又问了确实是顺路,便应了下来。
颜世卿与颜致远二人在花鸟市早已等得不耐烦,当下,看到三人尾随着一辆板车而来。那农户咧开嘴一笑,指着板车上的一干布料、棉花道:“这都是你家的……”说完,那农户也不招呼颜世卿与颜致远,自己一个人热忱的三两下就将车上的货物给卸了下来。
颜致远瞧见有一些适合男装的色调,知道会为自己做新衣裳,心情颇为开心。当下,眼睛瞅瞅这匹布料,又看看这个布料。因看颜舜华还戴着帷帽,笑着问道:“可热不?”
颜舜华点点头:“怕等会更热了。我们走吧!”
颜世卿脸色很不好看,想骂一声败家娘们,却看着颜林氏横过来的一眼,又咽下了,终究忍不住吭哧出一句:“钱得用在刀刃上。”
芸香低眉顺眼的点点头:“晓得了。”
颜林氏却是猛一瞪眼睛:“还用得着你教训我不成?”
那农户一看这架势,倒有些同情颜世卿了,当下收了颜林氏递与的几个大钱,一脸同情的拍了拍颜世卿的肩膀后,拉了板车离开了。
第八十八章
此时已是辰时中刻,日头早已升的老高。颜舜华带着帷帽,倒还不觉得日头光照的人难受。颜林氏与芸香几个则只觉得眼睛在日光下都睁不开眼睛,火辣辣的大太阳打在身上,照的人浑身仿若置身于烤炉烘烤一般。
花鸟街的一头适时出现了卖草帽的,那卖家是个看起来孔武有力的农家婆子,身子健壮,脸色黝黑,也不打伞,叫卖声中气十足:“草帽、草帽,三文钱一个。”她蹲在街边,在地上铺着块花布,布上一溜放着草帽。
已有路人听了这农家婆子的叫声,渐渐围上来,讨价还价一番,给了几个大钱,便戴上草帽走了。
芸香忍不住看向那农家婆子,因为热,芸香的唇也干,她添了下唇,小声的冲颜舜华嘀咕道:“她也不怕晒晕了,自个卖着草帽,倒也不戴上一个。”
颜舜华笑笑,也看了那婆子一眼,见那婆子满头都是汗,脖子里搭着条毛巾。那婆子吆喝几声便要拿起毛巾擦一擦汗,这擦汗的空儿,这农家婆子便瞧见了芸香几人。
农家婆子热情招呼:“瞧这天热的,还不到三伏就跟烤炉似得,等三伏了,真不知要怎么熬?几位,过来看看这草帽,这是我用了今年的新麦秸编的,戴上遮遮毒日头也好。”
芸香与颜林氏对望一眼,便走了过去。颜舜华看她们被晒的很,也劝着不如买一个。
三人走到那农家婆子的摊位上,那婆子忙递来几个草帽供他们挑选,又道:“天热,自己编的东西也值不几个大钱,实心要的话,这银钱还可以商量……瞧瞧这个……”
颜舜华隔着帷帽上的青纱。看了下那婆子汗流如注的模样,不由开口道:“怎不打把伞?再不济,戴个草帽也是好的。”
那婆子拿了手边的一个水壶,拧开盖咕咚喝了两口,笑着道:“小姑好心。”又道,“实是昨个有个老大夫过来说我老婆子一身肥膘,要趁着这伏天,好好晒晒太阳,出出汗,方是不生病之道……现在生个病看个大夫啥的。那真是要刮掉一层油,不看吧,自个熬着又怕真不中了……我听了那老大夫的话也觉得有道理。往常总觉得肉长的多是好事,现在想想可不自从沾惹了一身肥膘后这病就跟梅子雨似得不断……”
颜舜华听了,笑着隔着帘子打量打量那婆子。起初因为那婆子黑,脸又被太阳晒得红,肤色便黑红。又看着彪悍,倒老远瞧着是个健壮的人。如今听这老婆子一说,颜舜华再细打量着婆子,倒是发现这婆子确实是虽胖却虚的很。当然大凡身子胖的,倒都是有点虚的。
颜舜华看看那婆子的嘴唇干燥的起了一层皮,嘴角处还起了个火疙瘩。倒是上火了。她笑着指了指那婆子放在身旁的水壶:“阿婆,不妨多喝些水,下下火气。”又道。“那老大夫说的倒也对,这伏天晒晒太阳倒是能除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