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牧之当下就拍板了,他要破天荒的收下这个年仅五岁的学生,并且为此踌躇满志。
怎知,新年过后,到了开学堂的日子,他阅览了一众学生的脸,却找不到那个瘦瘦高高的五岁漂亮小少年。
他托人去颜家探了消息,不久得到回复,颜舜华的哥哥还未进学,若蒙先生不弃,可使得他们兄弟二人一同接受李牧之的教诲。
这是捆绑式的入学,李牧之笑笑,答应了。
颜舜华入了学堂后,李牧之很快发现,她的学习速度实在过于惊人。他教《声韵启蒙》,颜舜华总是第一个能够领悟并学的像模像样。同样的字,一般学生都要反反复复念几遍才能记住,而颜舜华则见一眼记一个。李牧之对此又惊又羡,羡的是若自己也有此过目不忘之本事,何患不能扬名天下。惊的是,小小的观音镇竟然藏有如此神童。他并不信什么“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说法。他想若是能给予有天赋的学生正确引导,他日必将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他破例的给颜舜华开了小灶,每每课间小憩之时,李牧之会多教颜舜华认识额外的字,不想,不过百日功夫,颜舜华已经将《千字文》上的字认识的七七八八了。只除了字写得并不算好,毕竟字是靠多练,李牧之于是只有在自己授新课的时候让颜舜华跟着一干学子听课。其他时间,他便吩咐颜舜华去他的书房临习他自己的帖子。
颜舜华虽则聪慧,但到底年幼。每每李牧之进书房察看她的帖子临的如何了,总会发现颜舜华的脸上手上都有墨星点点,十分滑稽但也充满天真可*。有时,他兴致好时,会伸手去刮颜舜华的鼻子,取笑她:“小花猫”。
一开始,颜舜华有点局促不安,后来渐渐胆子大了,便也冲李牧之做鬼脸,虽还带着拘谨与羞涩,却笑容朗朗。李牧之瞧了便有点会晃神,他想起兰陵王。
相传兰陵王容冠天下,却是骁勇善战,但因了容颜倾国倾城,每每在战场上与对手对阵时,对手总是愣神于他的容颜之下。这让兰陵王屡屡生出”胜之不武”之感,后来索性戴上了面具上战场。
不过,兰陵王出身皇室。颜舜华却出身贫寒,这点倒是可惜了……
李牧之却又自我开解:英雄不问出路。他想,颜舜华若是长大了,想必也是如兰陵王一般是个容冠天下的美男子吧!
李牧之想到这些,脸上不由浮出淡淡的笑容。
他清咳了一声,踏进了学堂。
颜舜华回头,见来人不过弱冠之年,生的眉目清朗,俊秀挺拔,大有风流飘逸之美感。
她想这应是温新堂的主人李牧之李先生了吧?
她用眼角的余光瞥颜致远,见颜致远正一副欲行礼的模样,便确定了心中想法。
颜舜华面目含笑,同颜致远一起给李牧之行了礼,并用眼角的余光打量李牧之。
李牧之今天穿了件湖水蓝的绒茧绸直,手里拿着几本厚厚的书,温润如玉的脸庞在清晨的阳光中泛着光,如五月的青山一样明朗美好。
“华哥儿!”李牧之点点头,朗润的唤颜舜华,“我本想着你若还不好,就去你家探病的。”
颜舜华恭谨的抬头,见李牧之神情真诚,也信了吴嫂的话,她笑道:“劳先生挂念了!”
李牧之笑笑坐了下来,将手中的书放到长案上,认真的打量了颜舜华一眼,有点怜惜的道:“又瘦了,你坐,别站着。”想了想,又道,“这两日你先不用去书房临帖了,就坐着学堂里听我讲课吧!你在,他们的学习也精神!”
颜致远于一旁低头看着书,心里泛起一丝羡慕却又觉得先生待颜舜华如此关切,他又有与有荣焉之感。
有学生陆陆续续开始进学堂,学堂里渐渐热闹起来。温新堂的学生多比颜舜华年纪要长些,平素虽然有点艳羡李牧之对颜舜华的偏*,却也都心服口服。又碍着颜舜华年纪最小,温新堂的学生多有着长兄*护幼小弟的心思,加之颜舜华长得出众又一向彬彬有礼,同学们对颜舜华颇有呵护之心。
一时,众人纷纷问候颜舜华的病情,还有同学说家中有补血气的红枣,要拿来送予颜舜华补身子。
颜舜华并不嫌烦,她一个个的的相互行礼并应答。她喜欢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年少单纯。
辰时,李牧之开始授课。他讲的是《明心宝鉴》,颜舜华很喜欢这本书,在第一世热播韩剧《大长今》里,长今的启蒙课本就是中国的《明心宝鉴》。颜舜华很赞赏此书的宗旨:做学问先明心方讲才华,倘若心不明空有满腹文采却也是无益自身与天下。
一堂课的末了,李牧之有心考察颜舜华的领悟能力。
“华哥,《景行录》云,‘以忠孝遗子孙者昌,以智术遗子孙者亡。以谦接物者强,以善自卫者良’,你且道一道你说理解的此话意思。”
颜舜华清朗一笑,站起身来,冲李牧之行个礼,高声道,“先生,这句话的意思是讲,将忠孝之道留给子孙,子孙就会昌盛;将智谋权术留给子孙,子孙就会灭亡。以谦逊接人待物的会强大,坚守善行保护自己的会能使自己更好。”
李牧之爽朗一笑,赞道:“颜舜华不愧是颜舜华”!,又冲学生们挥挥手,道一声“下课”,率先出了学堂。
*********
因了不少学子离家远,李牧之索性便定了学生中午不需回家去,并在前院专门腾出了地方,摆了被褥床榻供学生午间小憩之用。
此外,温新堂中午是提供米饭的,但是菜就要有学生们一早从家中带来,于进门之际交给门房上的人。门房上做了标记,离近下课时,便提前将学生带来的食盒放入蒸笼给热了。
“华姐,走,快去前院,饿坏我了。”颜致远将自己的书籍快速收好放入书包,催促颜舜华道。
颜舜华知哥哥颜致远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得快,也当下快速收拾东西,与颜致远一道到前面饭堂。
都是半大的男孩子,正是活跃的年纪,一下了课,便叽叽喳喳推推嚷嚷,很是热闹。
走在甬道上的时候,同学罗浮生跟了上来。
他家境贫寒,人长得极为瘦小,因长期暴晒太阳的缘故,肤色也有些黝黑,穿着灰色的宽大袍子不是很合身,只松松垮垮的在身上。
罗浮生是个很向上的人,当初他来求学时,李牧之并不满意他,拒了他入温新堂。谁知,罗浮生却颇为不屈不挠,他不知道哪里打听到了李牧之的夫人周氏每每于月十五定要到镇西大悲寺里去上香。他便提前等在周氏必经之路上,拿着家养的母鸡下的土鸡蛋送予周氏,周氏心善,笑着接了,又让身边随行的丫鬟给了罗浮山一吊钱。谁知,每次罗浮生都推掉银子,看一眼周氏就跑掉了。
等下回上乡的时候,他又会等在周氏必经的路上。
一来二往,周氏也渐渐探听到了罗浮生的心愿,她做了主让罗浮生入了温新堂。
只是李牧之却并不喜欢罗浮生,对他态度也很是冷淡。
罗浮山却是对颜舜华一向热情的紧。
此刻,罗浮生正与颜舜华主动攀谈,他带来了一个消息——
李牧生的夫人周氏可能胎儿不保。
——————
新人新书真的很需要鼓励啊!愿姐妹们动一动鼠标,投下票子!
第八章 周氏胎漏
周氏虽出身观音镇周员外之家,却为人朴实,毫无富家姑娘的娇气。这与周氏在家中排行老四有关,周员外一心盼子,不想周夫人却是一口气生下了四个女儿。周氏一出生,周员外再也不顾及昔日与周夫人的情分,从外头纳了一良家女子为妾,谁知这妾的肚子却是十分争气。入门不到一年,便为周员外诞下一子,加之妾青春美貌,周员外不仅在感情的天平上倾向妾,更是抬了妾的身份,是为平妻。原本就已经有了三个女儿的周员外对周氏倾注的感情很少,周夫人因为妾的原因,也颇为不喜周氏。周氏的性子便有些隐忍,直到后来她于十七岁出阁嫁给李牧之,周氏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明朗,婚后不到一年便传来了喜讯。谁知,怀孕不及三月,李牧之却是与同窗在一次春季狩猎中意外的翻下马,周氏闻讯心焦如焚,原本就不稳的胎终是没留住。
祸不单行,没多久,李牧之的寡母去世了。周氏忙前忙后却是落下了病根,久久难孕。李牧之心中感念周氏的好,亦是四处托人为周氏遍寻名医,周氏的身体渐渐调养过来,可是肚子却是迟迟没有动静。这一晃已经七八年,李牧之重情义,虽未提出纳妾,周氏心中却是不安。回到观音镇后,周氏在周夫人的指导下,每月十五必是去寺里拜佛求子并捐了香油钱。许是心诚,到了今年三月,周氏一向来的准时的葵水却是没至。找了大夫一把脉,却是已经有身孕一个多月了。李牧之平素最是不信神佛,如此一听说周氏怀有身孕,当下心情激动难当,立马使了银子给寺里的佛像重新塑了金身。
到底,男人没有不*子嗣的,李牧之平素不说只是不想给周氏徒增压力。
颜舜华独自走在林荫道上,她在斟酌等下要用什么样的借口去探看周氏的情形。
不想,李牧之却是迎面走来。
见到颜舜华,李牧之眉心跳了一下。他皱着眉头,脸上表情有点严峻,身后跟着两个平常跟随他的长随平安与富贵还有车夫陈四叔,簇拥着一个大夫。那大夫穿着件灰青色的袍子,年纪三十开外,身上挎着一个药箱,表情很是凝重。
颜舜华更是信了罗浮生的话,想来,周氏的情形确是不好。
颜舜华冲李牧之行了一礼。
李牧之却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回头冲那大夫施了一礼,认真道:“劳大夫费心,内人这一胎究竟……”
那大夫却是一面回礼一面摇了摇头,叹息道,“尊夫人这胎只怕有艰险,望先生心中有所准备!”
李牧之神色一黯,沉声道:“先生乃镇上名医,素有‘妙手回春’之名,全仰仗先生了……”
李牧之说完瞧了一眼长随平安,平安会意,当下掏出一锭银子,双手奉上。
那大夫接了过去,将其拢入袖中,道,“我尽力!”
颜舜华观察到,李牧之似是松了一口气。
古往今来,患者的心都是一样的。若是大夫收了银两,心中便觉得还有希望,反之则是更加的惴惴不安。
李牧之吩咐车夫送大夫回去,又分别打发平安与富贵一个跟随大夫回去取药,一个则去前院传话。
一时,林荫间只剩颜舜华与李牧之。
李牧之颓然坐到了地上,并指了指身旁的位置,低声道:“华哥,你也坐下。”
颜舜华“嗳”了一声,紧挨着李牧之坐下。
“怎么不睡午觉?”李牧之轻声询问,眼光却是瞥向远处。不及颜舜华回答,李牧之又道,“华哥,我母亲自小只有我一个,我是我母亲独自一人带大的。后来,我娶了敏兰,虽不能琴瑟和鸣,却也是你敬我,我敬你般的举案齐眉。我母亲身子一向不好,她一直盼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孙子。敏兰也很争气,她嫁给我的当年便有了身子,母亲很是高兴,不想不等这孩子出生。我与同窗去狩猎,却是坠了马,敏兰的胎原本就坐的不稳。她一看到我是被人抬着回来的,一个惊吓却是小产了。母亲的希望落了空,既着急我的伤痛又心痛那未出世的孩子,不出三月,母亲却是丢手去了。敏兰不顾身体,辛苦操办母亲身后事还要照顾我,到底落下了病根。”
颜舜华静静的看着李牧之,用心倾听。她知道,李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