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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曾少柔打趣够了，对苏然说道“就冲着汤汤吃了阿姨家的许多蛋糕，这生意也不能把阿姨落下。明天我就跟哥哥说，反正他也在找人合作。”
苏然大喜过望，不管谈不谈得成功。接触一下，起码自己心里也有个数，哪怕再去代理别的牌子也有经验不是。
回去跟杨明艳一说，倒是有些犹豫。她最近看了许多品牌，价格都便宜的很。当时国外进口等同于奢侈品，价格非常贵，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消费的。
苏然看了妈妈中意的品牌，都是昙花一现的国产品牌。根本没有后面能站住脚的，这样的品牌做了，费心费力到最后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仔细将自己所想的分析给妈妈听“中国的化妆品刚刚起步，肯定有很长的路要摸索。好，那就一帆风顺，我们跟着搭了顺风车。可要是不好，产品一积压，工厂破了产，我们的损失就只能自己扛了。”
杨明艳费解道“工厂那有这么容易跨掉的。”在她眼里工厂一办就是十几年二十几年，怎么也不可能说跨就跨。
苏然笑道“那爸爸和大舅舅呢，现在厂里不就是情况不好吗。何况妈妈看中的好多都是个人办的工厂，不一定有很强的实力，只要出一点问题就可能跨掉。如果选这样的品牌，我们不如存点钱以后自己办一家。”
“国外的化妆品已经发展了几十年，好多品牌都是在很多国家畅销的。管理和配方都有一套成熟的方法，中国这么大的市场，他们肯定是要进入的。我们就跟着他们分一杯羹，成功的把握会大的多。”
杨明艳这才点点头，她嘴里不说，心里对女儿的眼光还是很佩服的。答应了女儿到时候和她一起去见曾少泽，先看看情况。再说了，她们挑品牌，别人何尝不是挑她们。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是九三年，不是这些品牌刚刚开始进入中国市场。怎么也论不到她们来分这一杯羹。
曾少泽早听说苏然来了北津，她父亲还拿到了自己父亲新开发项目的代理权。据父亲说，现场的管理非常不错，接待客人的员工也很专业。而苏然的母亲居然想做化妆品生意，想想有些好笑，这一家子人怎么跟自己家一样全民皆商呢。
约好时间，没想到小丫头也跟了过来，曾少泽笑眯眯的跟她打着招呼“苏然***，又见面了。”
“曾大掌柜好。”苏然露出纯真无邪的笑容。
苏然乖乖的坐在旁边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莲歌”要在国内建厂。而为了更好更顺利的进入中国市场，他们的工厂会和当地人合作。曾少泽就是他们在中国的合伙人，现在工厂正在选址筹建的阶段。
曾少泽目前正在物色中国境内的代理商，等工厂出货时，可以顺利的铺向全中国的专柜。做代理需要缴纳一笔不菲的押金，但事后会按比例每年返还。
总代理要发展各省级代理，还要查看他们的资质，监督甚至指导他们进行工作。听到这里，杨明艳已经打了退堂鼓，这活儿听听都不轻松。而且还要全国各地的跑，她可没有做女强人的雄心壮志。
杨明艳最初做生意的想法不过是赚点钱让家人的生活更好一点而已。一步步走到今天，她已经非常满足了。如果生意和家庭需要二选一的话，她宁愿放弃生意而选择照顾家人。
苏然看妈**脸色就知道她的想法，心里叹了口气。跟着妈妈道了谢，告辞出来。
“然然，你是不是对妈妈特别失望。”杨明艳在路上就忍不住问女儿。她知道女儿对这次化妆品代理的生意非常上心，女儿会不会怪自己太没用了。
苏然挽住妈**胳膊，笑道“没有的事，这生意的确不适合妈妈做。我只希望爸爸和妈妈过得开心，都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反正我们不缺钱花，对不对。”
“对，对，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好。”杨明艳见女儿不介意这才松了口气。
苏然很苦恼，眼看这么好的事放在眼前，她却没有办法去做。但她明白这事的确不能勉强妈妈，她不想让父母为了她去做不喜欢的事。更何况，这事最重要靠的是能力，需要一个有领导能力，擅长指挥团队。需要一个没有家庭拖累，可以到处出差。需要一个对工作有热情对事业有追求的人来做。
可是，她去哪里找这样一个人呢？真的好难……
想到这里，苏然趁着妈妈出去买东西，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惊喜，但也很疲惫。苏然小心试探道“我考上云林高中了，所以打电话向你报个喜。现在工作还顺利吗？”
“然然，这个电话真巧，我明天就要离开公司了。”对方的语气里充满了难言的倦怠。
“为什么，上次来信不是说要升职了吗。”苏然皱眉，难道……
“瘦虎也在深圳，他找到我了，我……我没有办法……”苏然握着话筒，听程莉断断续续的讲到瘦虎的所作所为。在她住的门口等着，还打了房东，害她不得不连夜搬家。上公司闹了好几次，还砸烂了公司的大门。老板人很好，但人家是做生意的，惹不起这种人，只能好言劝她离开。
“程姐姐，来北津吧。来找我，会有办法的，别哭了。”苏然没想到瘦虎会有这么大的决心，事隔三年竟还不肯罢休。
程莉本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可她孤身一人，又身在异乡。遇到这样的事无人可说，不仅无人可说，还要在外人面前装出坚强的样子。接到苏然的电话，她再也坚持不下去，一口气倾诉了个够。
来北津，程莉迟疑了，可现在的她好比一个溺水的人，苏然抛出的橄榄枝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决定连夜收拾东西坐火车到北津，可要是东西太多，瘦虎发现她要离开深圳肯定会拦住她，到时她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程莉把自己所有的东西整理好，送到一个同事家中，让她有合用的就自己留下，没用的就等段时间再送人。然后背上一个背包，把要紧的东西带上。转了四五趟车，才到达火车站。
不敢买直达的车票，只买了南下的路线，离开深圳不远的一个城市，然后再转车北上，转了三次火车才在一天以后到达北津火车站。
苏然一大早在火车站接到了程莉，看到她筋疲力尽，脸色蜡黄。径直拉着她的手拦了出租车回到了家，洗漱一番程莉倒头就睡，甚至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第五十九章 童养媳
租的房子是个二居室，父母一间，苏然自然和程莉一间。坐在床边，看着程莉安稳的沉睡。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果她不是程飞的姐姐，她会和她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吧。可有了程飞的关系，这注定是不可能了。亲情和友情之间该如何选择，谁也无法保证有一天，她会背叛谁，又会帮助谁。
但现在，她需要这样一个人来帮她，是在利用吗？可利用也是相互的，她也需要一个新的开始，一个新的生活。
摇摇头，苏然决定还是等她醒来，谈过再说，也许人家有她自己的想法也说不定。
杨明艳继续白天的课程，没事还喜欢逛逛北津的蛋糕店找找新口味。晚上回来的时候，程莉刚刚起床，正翻着冰箱，准备做晚饭。杨明艳早知道她要来，见她到了，很高兴的问着好。又从她手上抢过东西，笑着说没有让客人做饭的道理，便去了厨房。
父女俩刚来时请的阿姨只做午饭，以前晚上都是在外面吃，现在当然就是杨明艳在做。程莉也是闲不住的人，何况住在别人家里，不做点事怎么都不自在，也跟着进了厨房给杨明艳打个下手。
等程莉恢复过来，苏然想带她四处走走看看，可被她拒绝了。程莉很诚恳的说自己的积蓄不多，必须马上出去找工作。而且弟弟的学费，生活费都是一笔很大的负担。
听到这里苏然有些生气的说道“弟弟弟弟，他眼里都没有你，你为什么还要为他着想。他这么大的人，有手有脚。不能勤工俭学自己赚生活费吗？”
说完自己呆住了，自己这是发的什么脾气。是了，她是在气自己，气程莉和前世的自己一样，为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一再的奉献。奉献上自己的全部，却被弃之如敝。
程莉吃惊的看着她，捂住嘴流下痛苦的眼泪。她不愿去想，不愿去回忆，不代表她不懂不知道。她知道自己是自欺欺人，可她愿意这样自欺欺人下去。一朝被人揭穿，如同皇帝的新衣被人叫破。让她不得不重新面对外表已结痂，而内里仍流着脓血的伤口。
苏然扯了张纸巾递上去，深吸一口气，用尽量轻柔的语气说道“对不起，程姐姐，我说的太重了。”
“不，不。”程莉的眼泪似乎越擦越多，“不管你的事，是我自己看不清楚。”
“程姐姐，我有事情需要你帮助。但程飞这个人太过狠毒，我不希望有些事情被他知道……”苏然婉转的开口，她希望听一听程莉自己的想法。
程莉抬起头，用红红的眼睛看着苏然道“然然，你放心，别说你三番二次的救了我。就是没有这些事，程姐姐也不是一个乱嚼舌根的人。”
“程飞……其实他不是我亲弟弟，我是程家的养女，或者说是童养媳。”程莉艰难的说道。
什么，这个消息太震撼了，苏然一下子消化不了。养女……还，还童养媳。
仿佛把压在心里最重的石头搬开，接下来程莉的话流利了许多。
原来程家父母都是偏远农村长大的，当地人娶媳妇很难。程莉是本村的孤儿，可能是怕儿子以后娶媳妇艰难，就收养了她当童养媳。
程父有木匠的手艺，跟着同村的人出来做活，慢慢将一家四口都带了出来。
城里人不兴童养媳的说法，他们怕犯法就对外称是自己的女儿。结果刚盖好房子，准备享享福，程家父母就在出活时死于意外。当时，他们刚刚上初中。后面的苏然就很清楚了，无非是瘦虎看上程莉出资让姐弟俩上学，而代价就是高中毕业嫁给瘦虎。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程莉坚持要供程飞读完大学。她说这样就等于报了程家父母的养育之恩，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对此苏然很无奈，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埋怨老天爷，为什么一个没有良心的人，身边遇到的都是最有良心的人。
所以，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她的重生是不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呢。程飞，让你再得意几年吧，你一定要好好的过。爬得越高，跌得越惨，你可以享受的日子不多了。
苏然再无顾虑，把想争取代理“莲歌”品牌的事告诉了程莉。程莉听了十分有兴趣，当下两人就拿出纸笔讨论开了。越讲越兴奋，一直到妈妈带着冯磊回来，才停了下来。
苏易水已经打过电话回来，晚上有应酬，不回来吃饭了。杨明艳一来北津就联系了自己的表弟冯磊，并请他来家吃饭。因为加班的原因，冯磊一直到今天才有空过来。
拎着一袋子水果和一些零食，苏然心想，这个当哥哥还算是个正常人。要知道冯娇在苏然家包吃包住包工资那么久，逢年过节都没有送过一分钱的东西。
白色衬衫上的领带已经取下，因为天热还解开了二粒钮扣。长袖卷起露出小麦色的健康肤色，皮鞋一尘不染，擦得锃亮。看来是个挺讲究的男子。
看到程莉，冯磊明显愣了愣，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饭桌上，冯磊略显拘谨。倒是苏然东问一句，西问一句，打开了僵局。冯磊也慢慢放松下来，开始从一问一答，到主动提起北津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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