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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叶素素,她也曾在年轻的时候经历生离死别,亲眼看着挚爱在眼前停住呼吸,用皮肤感觉到他的温度慢慢的彻底凉下来。
也曾绝望到,不知道怎么哭,怎么笑,怎么说话,甚至不知道怎么难过。
现在,她儿子又经历她曾经经历过的痛苦,她也觉得很心疼,又因为了解,所以更加心疼。
宫深拓摊开自己的掌心,看着被玻璃割伤的血肉和不断留着的掌心,脸色平静,他淡淡的笑着,“我还一直在想,等我帮她拿回了她那么想要的东西,她是不是会肯给我一丝机会,哪怕只有一丝……”
“我也曾经想过,如果,她还是不肯给我机会,而选择执意要走,那么,我又该怎么办?我是该放她走,还是强行留下来……”
他说的很慢,甚至语气平淡得仿佛只是在聊天,“我后来打算,哪怕她真的不肯原谅我,不肯给我机会,我真的无论如何都留不住她了,那么至少,我可以在我想她的时候,去看她,偷偷的也好……”
他闭着眼睛,“就是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她离开我,可以这么彻底。”
叶素素看着宫深拓,眼睛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似乎是从那人过世开始,她就再也没有过这样鲜明的心痛过的感觉了,她心疼她的儿子,也心疼床上躺着的夏堇。
从冷静那里得知,她好不容易保下来的孙子,在她儿子的眼皮地下被人给弄没了,她当时就想一巴掌抽死他。
可是,亲眼看到,她才知道,失去那个孩子,最痛的不是夏堇,最遗憾的也不是她,而是他。
那原本,就是他期待已久的孩子,他多想拥有一个这样的孩子,这种愿望甚至比夏堇自己来得更加迫切,
失去了比没有拥有过来的更加残酷。
他该多么的后悔,如果那个孩子没有事,他就可以堂而皇之不顾任何的其他的事务,拿孩子做理由,把夏堇留在身边,甚至是,威逼也好,利诱也罢,逼着她嫁给他。
他甚至可能曾经卑微的觉得,即便夏堇不爱他,那么,也许会看在那个孩子的份上,勉为其难的留在她的身边。
他要是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或者说,知道夏堇的肚子里孕育了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他该多么的高兴,甚至,他也许会是全世界最高兴的父亲。
可是,他却在得知那个孩子是他的亲生骨肉时,间接的害死了他。
怎么会不痛苦,怎么会不后悔,不过是,他不是会把痛苦表现出来的男人罢了。
他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恨他,让他渴望的孩子没能来到这个世界上。
现在,他连最后一丝的希望,也许往后的漫漫人生里,连偷偷看一看她的笑脸,都再也看不到了。
怎么办?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妈,”他自嘲一般的笑道,那声音很轻,轻到像是一阵风可以吹散,“你说,这不是我的报应。”
一生渴望,却无法拥有。
叶素闭了闭眼,说不出话来,她找回自己的理智,“拓,我可以帮你救她,但是,我必须先告诉你,这个过程会很痛苦,她会很痛苦,你亲眼看着她,只会更加的痛苦,而且,这个几率,不超过百分之五,退一万步,就算真的清掉了她的毒素,找到适合跟她衰落的的器官相匹配的,即便这些真的真的全都做到了,她往后的身体也会变得十分的虚弱,需要几十年的养着,而且,还有我现在无法预料的后遗症。”
叶素素一口气,把需要说的话,全部都一次性说完,这将是一场漫长而艰辛的战争,且更重要的是,这几乎是必输无疑。
她怕自己会后悔,怕自己随时会后悔,他不顾一切想要夏堇,所以无法顾忌这些,但是她身为局外人,身为医生,必须清楚的提醒他。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如果擅自打这场仗,对夏堇而言,是不是公平的。
细细的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响着,直到慢慢的停在宫深拓的面前。
叶素素抬头看去,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女子,她看上去很年轻,很漂亮,一身温静的气质,长发垂腰。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极其英俊的男子,她一直以为她儿子的那张脸已经是男人的极致,那么这一个恐怕就是创造了另一个极致。
他正站在那女孩的身旁,距离不远不近,不至于显现得太亲近,但是却刚好维持在一个只要那女孩出任何事,他都来得及拉住她的手臂的距离。
这种恋人或者说是夫妻的气场,她几乎可以一眼看出来。
她此时正站在她儿子的面前,唇紧紧的咬着,几乎要咬出血来。
“宫深拓,”她的声音冷寒到了极点,甚至,真正认识她的人会觉得,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样深恶痛绝的方式跟谁说过话。
她强自忍着心底排山倒海的痛苦,扬手就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扇了下去。
宫深拓不躲不避,生生的承受下来了。
但是,还才走到楼梯口刚好看到这一幕的众人却几乎是止住了脚步。
他们是埃文和城唐简冷静等一些手下,因为看到南书儿来了,她毕竟是夏堇最好的姐妹,也许老大的态度会好一点。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南书儿一上来,就直接扇了他们家老大一个巴掌,甚至,老大连一个躲避的动作都没有。
没有人说话,包括叶素素,因为谁都知道,宫深拓要是不愿意,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人能够打到他的脸。
他不躲,是因为他心甘情愿的承受,是因为动手的是南书儿,是因为他知道这个巴掌原来就是替夏堇打的。
既然是夏堇,他又有什么理由要去躲开?
明明打人的是书儿,但是在颤抖的人却似乎也还是她,她看着宫深拓一言不发默不作声的脸,眼泪一滴滴的掉了下来。
书儿从来就不是爱哭的人,要不是隐痛到极致,她又怎么会掉眼泪,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威洛的眉皱的更紧,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走到她的身边,轻手揽着她的腰,手指擦拭着她的眼泪。
“宫深拓,早知道有今天,我当初不管用尽什么办法,都不会让她再回到你的身边。”她一字一顿,像是恨到了极致,仿佛夏堇没有表现出来的恨意,她全都替她呈现出来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这么对她?她当年因为你,落到你亲叔叔的手里,被废了她引以为傲的右手,宁死也不肯答应背叛你,被折磨,差点被轮jian,”
眼泪源源不断,根本就擦不干净,威洛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将她半个身子拥入怀中,让她借着他的力气站着。
“就是为了逃出来,她被宫莫林种毒,日日夜夜的用这种痛苦威胁她,她为了阻止自己有天会不堪痛苦而答应了,所以不惜炸了船,打算跟宫莫林同归于尽。”
“要不是凑巧遇到了韩离,她有十条命恐怕都不够死。”书儿微微的抬着下巴,“你知道她伤的多重吗?被重物几次撞到五脏六腑,皮肤被大面积灼伤,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你知道韩离花了多少的心血,才把她半条命抢回来吗?”
“他不顾你的误会,不顾叶门的误会,回到你的身边”书儿看着男人眼底的神色,蓦然的笑了笑,“你是不是想说,为什么她不肯开口告诉你,是不是想说,只要她说,你就会信?”
“我不知道,如果她真的说了,你是不是会真的相信,但是我知道,你没有让她觉得,你会相信她,是你没有给她你相信她的自信,所以她才只能一言不发继续被你们诬陷。”
这句话,让宫深拓的脸色彻底的变了,他确实曾经怪过,夏堇为什么什么都不肯说,一个字都不说,甚至连委屈都是半真半假。
可是,扪心自问,如果她真的说了,他……会信他吗?
不会,就是不会,彼时她是叶门的叛徒,他又怎么会因为她的话而相信他的叔叔——为叶门打下半片江山的人会把叶门卖给被人呢?
原来她不肯说,真的是因为,他不会信。
书儿闭上眼睛,让眼泪停下来,她必须撑着威洛,才能勉强维持着站立的姿势,“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夏堇,我要带走。”
第二百七十二章你没资格
“这不可能。”书儿的话音刚落,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冷冷的接口道,“南书儿,你想都不要想,我不可能让你把她带走。”
让南书儿带走她?这怎么可以?
是,他知道,他做错了很多事情,他三年前没有保护好他,任由她被人抓走,她失踪了这么久,他也没有找到她,她一回来,他就把她当做叶门的叛徒,他甚至把她扔到审讯堂接受审问。
他软禁她的人,却又不相信她,他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他不该在她打电话求他的时候,挂了她的电话,不该因为别的女人,不该因为嫉妒,而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孩子流掉。
很多事很多事,他全都做错了。
他想起他当初受伤,她不肯输血给他,原来是她一身的毒都流进了她的血液。
可是,即便是这样,即使是这样,还是不能,不行,不可以,他不会让南书儿把她带走。
她不能离开他,绝对不能。
宫深拓虽然只说了一句话,但是那坚硬如山倒的态度,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
书儿只觉得愤怒,她替夏堇愤怒,替夏堇不平,“宫深拓你到底凭什么?你已经把她害成这个样子了?你知不知道韩离曾经说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怀上孩子,你知不知道那个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
“你不是差点娶了其他的女人吗?你不是可以亲眼看着她的孩子流掉吗?宫深拓,你到底还有什么资格把她留下?”
“我什么资格都没有,”他还是那样的平静,声音没有波澜,所有的发音几乎都维持在同一个频率内,就是这样的声音,没有他一贯的霸道和强势,也没有任何类似于斩钉截铁的情绪在里面,但是就是无端的让人觉得,他不会让任何人把夏堇带走。
果然,他缓缓的开口,“我不会让你把她带走,你也没有这个本事把她带走。”
他说的没有错,如果他不肯,没有人能够在叶门总部把夏堇带走,哪怕是威洛·温尔克也不可能。
书儿对眼前这个男人的霸道和不讲道理无力到了极点,她甚至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无比清晰的认识到,无论她说什么,或者无论她怎么说,宫深拓多不会因为她的说辞而让她把人带走。
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这样平静而疯狂的执念。
“宫老大,”这一番的话,其实也不过是说了一段稍微长一点的话,她却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全都被抽干了。
“你放过她吧?好不好?我听到宫夫人的话了,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她不会选择打这场仗。”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夏堇的,从来都是南书儿,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也是谁都无法否认的事情。
“她三年前因为爱情打了这样一场生与死的仗,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和坚持了,这一次,她不会再愿意承受一次只会比那一次更痛苦更难熬的战役,所以我求你,放过她,不管,你有多想把她留在你的身边。”
以为眼泪不会再流,结果还是刷刷的继续流着。
夏堇是她除了威洛之外的唯一一个亲人,哪怕有一线生机,她也绝对不想让她错过,如果她真的死了,她的痛苦和愧疚不会比宫深拓少半分。
但是,没有任何人比她清楚,她曾经有多辛苦,是多么艰难的从那段漫长的痛苦里挣扎过来的。
因为知道得太清楚,所以不忍心,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