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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是给了她承诺。郜驰有种强烈的无力感。他在刹那间读懂了简诺眼中压抑的伤离之痛,他知道,如果他再有所保留,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将万劫不复。
窗外的天空中忽然有闪亮明灭的烟花在绽放,绚烂无比,混着皎洁的月光与室内晕黄的灯光融合着洒在他俊美的面孔上,照得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简诺直视着他的眼晴,他的眼眸在瞬间染上难以言喻的忧伤,渐渐幻化成不容忽视的异常清亮和缠绵的温柔。
听见他说“再不分开”简诺蓦然失去了语言功能,纤细的手死死抓着他衬衫的前襟,深怕他瞬间消失一样,将额头抵在他胸膛上,垂下双睫,深深吸着这个她眷恋无比的怀抱的味道,泪如雨下。
她失声的痛哭令郜驰的心针刺般疼起来,他侧过头极力平复着情绪,然后动作轻柔地把她抱进客厅,一同坐在咖啡色的沙发上,将她整个人拥入怀里,柔怜轻拍着她抽泣中的脊背,无从安慰。
凉爽的夜风吹动乳白色的窗纱,飘飞的纱角张扬舞动,为寂夜凭添了几许凄凉的美与神秘的媚,为爱苦等了四年的女孩委屈地哭倒在郜驰怀里,哭声被暗夜的静寂衬得愈发心酸悲凉。没有谁去计较时间流逝的快慢,他们相拥着渲泄心中深深的酸楚与浓浓的思念。
当简诺的哭声渐渐低下去,情绪终于平静下来,郜驰修长干指的手指轻而柔地抚过她细嫩的脸颊,幽深的眼眸充满爱怜与疼惜。
简诺的眼晴哭肿了,此时一动不动地窝在他怀里,像是哭累睡着了。郜驰低头,凝视着她沉静的脸,深遂的眸中现出几许温柔,他轻声询问:“明天还要上班,是不是回房休息,嗯?”
长睫抖动了下,简诺摇头,伸出手臂自他腰侧穿过,十指紧紧扣在一起,哑着嗓子低低地说:“你还没说为什么忽然就走了。”一声不响离开了四年,她想她是可以要求一个解释的。
似责备又似撒娇的语气,令郜驰在心底无声叹息,他知道今夜无论如何是逃避不了了,拦腰将她抱起,等到把她安置在卧室的床上,自己也脱了外套侧身躺在上面,扯过薄被盖在两人身上,才低声轻责:“还是那么倔。”
简诺枕着他的胳膊,娇小的身子僵着不敢动,对于此时两人相拥的姿势有些不能适应。他们曾经是恋人,确切地说一直是,他抱过她吻过她,可是却还是第一次这样靠近。少女时期的任性调皮已经蜕去,此时他们都是成年人,郜驰特有的男性气息近在咫尺,她慌乱而局促。
感应到她的紧张,郜驰失笑,凑过去爱怜地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道:“别怕,我现在累得没力气欺负你。”
不止心累了几年,身体也在忙碌与拼斗中被透支得厉害。很多个夜晚他都无法入眠,现在她就躺在他怀里,真实到让他控制不住加快的心跳,然而郜驰只想汲取她身体的温暖,想好好休息一夜,单纯地,相拥而眠。
简诺默不作声,微红着小脸轻轻挣开他的怀抱,翻过身背对他。他不知道在与他相处时,她依然如从前一样害羞。
其实,在某些方面,他们都没变。例如向来冷漠的郜驰在两人独处时话会变得多起来,例如只有在他面前简诺身为女子的娇羞才会不自觉地展露。
这样的两个人,才是彼此心的归宿,如何能轻易分开?!
知道她多少有些不习惯突来的亲昵,郜驰没刻意接近,左手撑头侧身躺着,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没有更进一步的身体接触,借着窗子洒进来的月光凝望着她的侧脸,思绪飘远。
他记得他们第一次拥抱时,向来活泼俏皮的她很紧张却也很安静,尽管身体微微颤抖,脸颊染上红晕,但眼神纯净信任。时隔四年,她害羞之余潜意里更多的该是抗拒吧,毕竟,现在的他对她而言存在着陌生感,他们还需要时间适应。
郜驰忽然很想念多年前她憨憨地笑着摇他胳膊撒娇的样子,嘴角边的笑痕不及蔓延脑海中陡然闯进父母离世的情景与那场不可阻止的变故,心头被瞬间扎出血来,眸底划过凄然,他为命运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感到无奈且无力,下意识搂紧身前的她,灼热的呼吸变得异常沉重,他终于开口:“当时的情况,我不得不走。”
出国渡假的母亲在车祸现场身亡,父亲重伤加之受刺激心脏病发被推进抢救室,生命垂危。获知噩耗的郜驰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他隐隐感觉到接下来将是更大的风暴,曾经潜藏的隐忧如今即将成为浩劫。
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力竭平稳的淡冷声音像是在诉说着与自己全然无关的事,简诺听到他在身后平静说道:“我下飞机的时候,爸妈都已经没了呼吸,他们死在一场看似意外的车祸里。”
、奇、简诺闻言身体蓦然僵住,想过无数种他离开的理由,万万没有想到那年在他身上发生过如此悲痛的事。承受生离的同时居然还在面对与父母的死别,她无法想像当时郜驰的是如何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捱过来的,她的眼晴湿了,心霎时软下来,坚定地握住他搁在她腰际的手,像是要传递力量和温暖给他,千言万语梗在喉间,许久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书、或许,她不该问。他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对于郜驰,简诺的爱,格外宽容。
将她的小手反握在掌心里,郜驰俯在她耳畔低低说:“没事,都过去了。”他没有沉浸在痛苦里无力自拔,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心力,他早已在那段黑暗的生活中被迫接受了父母离世的事实。现实的残忍告诉他,必须坚强地活下来才有资格言未来,尤其是他与简诺的未来。
“想让他们安心地去,葬礼就在国外办了。”郜驰几不可察地叹气,忆起自己孤立在父母墓前的凄凉,心口钝痛了下,“之后郜家的产业易主姓元,除了父亲名下六处房产,还包括爷爷创立的竹海,名正言顺地更名为元毅。”
郜驰永远忘不了元毅给他打来电话时嚣张的语气,他清楚地记得他这样说:“郜驰,郜家的一切已经在我手上,看来你只能和你父母一起埋骨他乡了……”刺耳的声音回荡在耳际,郜驰一言不发,默然挂了电话。
接下来是一段不为人知的经历,郜驰从不愿去回忆,可一旦闭上眼晴眼前的画面就会不自觉切换成血腥和黑暗,不是他狠心地不想与她联系,在脆弱的时候他有多想念她是简诺不知道的,他无数次拔通她寝室的电话,却总是在最后一个数字按下前挂断。说什么呢,没有未来,给不了承诺,他不知道打给她有什么意义。那时的他,没有把握扭转乾坤,费尽心力应对元毅派来“为难”他的人,郜驰真的不知道有没有命回到国内。当终于摆平一切,已是一年以后。
他躺在床上整整三天滴水未进,当第四天走出房门的时候,居然不适应外面温暖的阳光,下意识以手遮住眼晴,他倚着门望向家乡的方向,缓缓倒了下去。醒来后,郜驰的生活发生了质的变化,他以凌厉狠绝的作风,得天独厚的天赋以及过人的悟性快速在赌界崛起。
“元毅是谁?”简诺回过身来问他。
“父亲委任的竹海总经理。”
“总经理?”简诺讶然,说到底不过是企业的职员,怎么可能名正言顺接手总裁名下的所有产业?
猜到她的疑惑,郜驰的眸光倏然变沉,他冷冷地说:“他拿出了父亲的遗嘱。经鉴定,遗嘱有效。”
看似轻描淡写的陈述,隐藏着过于沉重的哀然。简诺愕然。
就是那样一份令人不可置信的遗嘱变改了郜驰的命运,让孤身在国外的他变得一无所有,紧接着账户被冻结,为父母办完葬礼的他,身无分文。
“他暗中派人阻止我回国,直到让我错失扳回残局的机会。”郜驰停顿了许久,像是在平复情绪,直到她的小手爬上他的俊颜,他才弯唇笑了笑,额头轻贴上她的,淡淡地说:“我曾指天发誓无力拿回竹海前决不回国。”他要让元毅看着他如何白手起家,拿回原本属于郜家却被他掠夺去的一切。
“出国之前已经意识到之后可能会发生变故,但怎么也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不容人掌控的局面。”拥住她之前,他低声说:“不是我不想回来。原谅我,小诺。”
简诺还有很多疑问,比如元毅为何会有他父亲的遗嘱?比如他是否确定遗嘱真是他父亲在自愿清醒下所立?比如他为何会甘心买回原属于郜家的产业?比如元毅的身份是不是真如他所言仅仅是竹海的总经理这么简单?然而此时,她只想抚慰他受了重创的心。于是,简诺回抱住他的腰身:“郜驰,我依然如四年前那样爱你,甚至更爱你。”她想告诉他无论发生过什么,她的心始终与他同在,没有因为分离而有丝毫的改变。
冷硬的心瞬间柔软到湿润,郜驰屈服于现实的温暖,决定隐瞒在那一场变故中她的家人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回归幸福
现实疼痛的磨砺在此时的郜驰身上看不到更多的痕迹,尤其是在简诺面前,或许是有所掩饰,或许是真正的放松,总之,当她在他身边,混乱不堪的世界陡然清静。
枕着一室雨后的微微凉意,他揽臂将她纳入怀内,用尽全力搂紧了她,沉沉睡去。
夜幕下华灯盏盏,雨后遥远的天际有种如梦似幻的深遂意境,相拥而眠的两人近在咫尺,呼吸相闻,身体相贴,无比沉静,无比安心。
郜驰在简诺身边睡了四年多来最安稳踏实的一觉。
当晨曦的第一抹光线穿窗而过,他睁开了眼晴,凝视着沉睡中那张精致无瑕的娃娃脸,眼眸中自然而然流露出罕见的温柔。静静享受着此刻难得的宁静,是失而复得的珍视。轻轻握住她纤小素白的手,郜驰的心涨满了暖暖的幸福感。原来,再平静不过的相处也可以令人心潮起伏;原来,人与植物一样都是具有向光性的,下意识地靠近阳光和温暖。
对他而言,简诺就是那缕驱赶黑暗的阳光,一抹纯净的微笑,一个凝望的眼神,一句轻柔的话语,就可为他化解心中冷寒的冰封。
良久,郜驰轻轻抚摸着她凌乱的长发,在不惊醒她的情况下轻轻抽出被枕着的胳膊,起身后低头看着自己被扯得乱七八糟的黑色衬衫和满是皱褶的西裤,无声笑了起来,心里开始佩服自己的自制力确实不错。
昨天临睡前的那记拥吻险些让他失控,当简诺如猫儿般低低地呻吟出声,郜驰霍然清醒,回归的理智提醒他不该在此时更进一步,他需要些时间处理好某件事,否则他无法坦然面对她,于是,他克制地拥紧了她,连绵地吻她脸,嗓音低哑地说:“睡吧,在一起就好。”
是啊,在一起就好,在他身边就好。
黑暗中简诺看不清他的脸,但手指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微微收拢,牢牢抓住他衬衫的下摆,像是怕他走掉一样。了然她的心情,郜驰柔怜地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很久之后,她才窝在他胸前缓缓睡去。
抬手耙了耙头发,郜驰体贴地给她掖好被角,去客厅打电话,接通后直接吩咐,“把我的衣服送到……”
半个小时后,门铃响起,简诺浅浅呓语了声,翻过身拥着被子睡得香甜。
直到郜驰一身清爽地从浴室出来,陷在床上的可人还没醒。系好袖扣,他坐在床边将熟睡的女孩捞进怀里,同时不忘把薄被裹在她身上免得着凉,低头脸贴脸地蹭着她细嫩如滑的肌肤,声音低沉而磁性地提醒:“再不起来就要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