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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祁的身体虽孱弱,可以他的本事,那一刻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地从轮椅上摔下来,但这便是事实,什么都来不及想的事实,唯一的本能就是接住她,与她一起摔下轮椅,甚至是忘了自己原本可以做到的一切。
一向冷静睿智的容祁啊,怎么会有这样方寸大乱的时候。
“殿下!”
同容祁一起来的于言似乎也吓傻了,完全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因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随着这一声大呼,一时间西营似乎也乱了起来,军医慌慌张张地往这跑来,一旁的侍卫也大惊失色,慌忙围上欲将容祁扶起,四周一片嘈杂,嘈杂得让他什么也听不见,听不见周围的人惶恐地喊着一声声“殿下”,也听不见气喘吁吁追着玉蛮赶到西营的堪言是如何暴怒大吼,无数双手朝他伸了过来,意图将他扶起。
什么也听不见,嘈杂的世界突然间好像与他隔绝开来,他的世界一片安静,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怀里的人儿紊乱的呼吸与一声声抽泣的“昱哥哥”,她紧紧地挨着自己,意识模糊,嘴里含含糊糊地呜咽着。
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他与她,即使旁人如何慌忙,也好像与他无关。
墨折蓦然皱起了眉,容祁倒地的一瞬间,他浑身一震,好似也完全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也没有想到他的轮椅会翻倒,他会从轮椅上摔下去……
这位残酷的君主,竟然在容祁出现的一瞬间有些愕然,眼里的寒戾也有一瞬间被一抹黯然所掩盖,随即是冷酷,更冰寒的冷酷,不带一丝感情,冷峻如斯。
第078章'手打文字版VIP'
容祁将玉蛮抱了起来,在堪言等人的帮助下重新扶起轮椅坐了上去,赶来的军医要从容祁怀里接过玉蛮,容祁却不肯,始终亲自将玉蛮抱在怀里。
玉蛮脸上冒着汗,容祁往她腕上一握,确定玉蛮并无性命之忧之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刚才墨折出手并没有留情,玉蛮虽是运气好,可也伤得不算轻,看她竟然昏倒不醒,才将他吓得方寸大乱,没想到却是被吓昏的,这丫头一向胆比天大,竟也有害怕的时候。
直到此刻,容祁苍白的面容上才微微露出了一丝温暖,如同险些失去至宝的劫后余生。
“殿下,先回去吧?”堪言和于言二人大概是没见过玉蛮这么惨兮兮的模样,又见自家殿下如此紧张的神情,不由得也跟着有些紧张了,更担心的是自家殿下的身子。
“回吧。”容祁点了点头,仍旧将玉蛮抱得紧紧的。
谁也没见过心性冷漠,好似对任何人都同样漠不关心的容祁会有这样将一个人紧紧护着,甚至因为一个人的闪失而乱了方寸变了脸色的模样。
怀里的玉蛮动了动,似乎缓过劲来了,有些呆滞地抬头看着这张离自己极近的下巴,不大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她只动一动,就发现浑身骨头像被人拆开过一般,五脏六腑都好像抽搐扭曲到一起了,疼得不得了,目光穿过了容祁的肩头,忽然看到了那道魔鬼的身影,视线撞进了墨折幽戾冰冷的眼,玉蛮顿时打了个颤,一瞬间清醒过来,刚才发生过的事又刷地一下钻回了她的脑袋里。
“容祁……”玉蛮的声音不禁有些颤抖,带着孩子气的委屈,她从来不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因为她从来都是厉害的狼啊,她不是兔子,不是羊,可是这一回,那个墨折才是吃羊的狼,而她就是被打被咬的狼和兔子。
容祁似乎没有料到玉蛮竟然醒得那么快,忽然听到她的声音,也有些意外,他低下头来看她,只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正委屈满满地垂下了脑袋用头顶对着他,似乎在为自己不听他的话吃亏而心虚后怕。
容祁淡淡叹了口气,安抚这只受惊的小鹿:“没事了。下次不可再如此冲动。”
“可是他……”玉蛮虽为自己与墨折间的实力差距而苦恼,但更多的却是不服,她不是爱打架,也不是胡作非为,可是墨折是坏人啊!
“他是单于。”容祁微微蹙眉,他对玉蛮说话何时不是轻柔温和的,但此刻却微微一沉,如此严肃,语气威严,不容反驳。
“容祁,你可以走,但冒犯孤的罪奴必须交予孤处置。”
低沉冷峻的声音忽然从后面响起,墨折覆手而立,先前玉蛮面前的那妖冶的恶魔已然消失,此刻已又是那位威严残酷的君主,轮廓刚毅,衣衫笔挺,高大伟岸。
乍然听到墨折开口,玉蛮坐在容祁腿上的身子忽然一僵,抬起大大的眼怯怯地望着容祁,神情千变万化,又恼怒,又恐惧,又担心,又委屈。
墨折嘴角一抬,冷笑了一声:“冒犯了孤,又岂能活着?”
一瞬间,那冷峻的君主周身好似忽然凝结了漫天的冰霜,从发尖到心窝,全都一阵寒冰冻结,让人不寒而栗,恐惧铺天盖地而来,挡在墨折与容祁之间的侍卫们忽然刷刷刷退了开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人人寂静,甚至连眼睛也不敢随意乱看,寂静无声,压抑得人透不过气来。
杀气渐浓,随着墨折的一步步走来,正空的烈日炎炎也一瞬失去了温度,只觉天寒地冻,周身的温度猛然间降落了下去,除弘桑大将军外,连带着与他一道正朝这而来的众位大将也忍不住打起冷颤,面色大变。
“单于大人!”大概是意识到不妙,弘桑老脸绷得紧紧的,人还未到就已经低喝出声,想要阻止即将发生的事情。
弘桑虽从未参与长老院之席,但毕竟是北方部族首领,掌数十万军马,素来威望甚高,即使是单于王也得敬他三分,更何况墨折论辈分,还得尊他一声长辈,他自认即使墨折再目中无人,在这军中,也总是要敬他几分薄面的。
不曾想,对于弘桑的喝阻,墨折却视若无睹,轻甩黑袍,朝前走去,步子并不大速度也不快,但每一步落下,那冷冽的气息都如同是踏在所有人的心尖,引得那心跳也变得不稳,一口气闷在了胸口吐不出来。
哗啦一声,黑袍扬起,墨折随手一扬便从手边一名侍卫的腰间抽出了佩刀,冷光一闪,冰冷的刀刃毫无预兆地搭在了玉蛮的脖子前,刀刃泛着寒光,极近,好似下一妙就会无情地割断她的咽喉,而墨折神色冷峻,浓黑的眉毛微抬,唇角带笑,那笑意却没有走近他的眼底。
玉蛮僵硬地呆住了,也不敢乱动,因为此刻只要她稍稍一动,那可不就一命呜呼了?
轮椅之后的堪言也呆住了,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被钉在了原地。
那刀横在玉蛮面前,坐在他怀里的玉蛮将眼睛睁得大大的,也不敢说话,只是茫然一片地呆呆盯着那泛着冷光的刀刃,又抬起头呆呆地望着她。
容祁皱着眉,没有说话,神情之冷漠让玉蛮忽然有一瞬间浑身僵冷起来,连手指都冷得发僵了,浑身的血液也不再温热,这样冷漠的容祁啊,她何曾见过?他是不是……不会护她了……
玉蛮失望又茫然的神情让容祁心间一刺,但他依旧没有表情,就连半分情绪变化也没有。
就连堪言也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殿下这是……
堪言都要以为自家殿下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玉蛮而乱了分寸与墨折对峙了,殿下和何其谨慎内敛的一个人,多年来的忍辱负重韬光养晦,又怎会在这时候沉不住气,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丫头而已?
“单于既命容祁为帅,军中事务便一并由容祁做主,军中之人该如何处置,容祁自由主张。”
淡淡的声音,不愠不怒,好似在平静地叙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又如清泉漱过玉石,分明是如此云淡风轻的语气,却凉到了人的心里,英俊的面容上,只有那一双深邃的眼睛隐隐有一股极其隐忍的情绪在涌动着,如寒星般,璀璨而又摄人心魂。
堪言震住了,就连墨折也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震慑住了一般,一瞬间的失神,心底好似被无数只蚂蚁啃咬一般,酥酥麻麻的,疼痒难耐。
面对墨折如此肆无忌惮的灼热目光,容祁神色一冷,袖摆一扫,将墨折的刀刃挥开,搂着玉蛮的那一只手也越发紧了起来,如同在宣誓着他对她的所有权,不容侵犯。
墨折竟然也任他将自己的刀给挥开了,没有阻拦,只是目光依旧灼热,带着一层不可置信。
此刻的容祁,虽如云般飘缈,似风般淡然地坐在那,但那不可言喻的威严却如何也难以让人忽视,好似他天生就该如此,只是一个带上冷漠的目光,也足以将人凌迟。
在场的众将也呆住了,容祁大人这是……他竟然……竟然……
“我的人我自会处置,冒犯单于之罪自会有一个交待。”容祁偏过脸,看也不再看墨折一眼,他的表情从刚才开始就始终没有变过,只是脸色好像越发苍白起来了,他搂着玉蛮的手越发地紧,这是无意识的动作,紧得玉蛮都感到疼痛了,却因为容祁身上此刻那浑然天成的尊贵和威严让天不怕地不怕的玉蛮都有些不由自主地胆怯起来,一声不敢吭疼。
容祁缓缓垂下了眼帘,谁也不理,只对身后的堪言命令道:“堪言,回去。”
和所有人一样都置身于刚才那让人缓不过神来的气氛之中的堪言被容祁这么一唤,终于猛然回过神来,恭敬地应了一声诺,推轮椅的手心都有些汗湿了。
出人意料的,这一回墨折没有阻拦,他好似也刚刚从刚才诡异的气氛中回过神来,眼里的灼热被他强制压抑了下去,眯起眼睛看着前方慢慢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的目光,忽然变得警惕了起来,竟也悄悄染上了一层残酷的危险气息……
众人默然无语,显然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从回过神来,只有弘桑一人神色清醒,锐利的眼睛也敛了起来,严肃苍老的脸忽然沉了下去。
看来有些东西,会成为那个孩子的羁绊,那些会成为绊脚石的东西,怎么能够放任不管。容祁是个谨慎的人,多少年都熬过来了,又怎能在这时候沉不住气……
他人在想什么,容祁不知道,也无暇去管,他紧紧地搂着怀里那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人儿,面色看上去是如此沉静,但那沉静的外表下的心绪,却一刻也不曾沉静过。隐藏在袖摆下那因发力而泛白的指节出卖了他的心情。
直到离了很远了,被容祁的手圈得生疼的玉蛮才担忧又怯怯地唤了声:“容祁……”
第079章【首发文字版VIP】
冒犯单于之罪自会有一个交待……
容祁的话轰的一声在玉蛮脑袋里盘旋,玉蛮拿眼睛偷偷去看容祁的表情,越想越觉得心底发毛,偏偏此刻的容祁陌生得很,陌生得好似她都不认识他了,玉蛮一点也不敢造次。
她是典型的欺软怕硬与狐假虎威,哪里会想到墨折竟然是个硬柿子,没捏着,反倒让自己磕碎了满口牙,到头来吃不了兜着走,还将容祁给惹恼了。
心理斗争了半晌,玉蛮终于怯怯地在袖子下拽了拽容祁的衣襟,缩着脑袋,可怜巴巴地红着眼睛望他,活像一只小兔子:“容祁,你可不可以不要治我的罪,我已经被摔得很疼了……”
容祁低下头来看红着眼睛着实后怕不轻的玉蛮,一直绷着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缓和,唇角牵起一抹淡笑。
见着他唇畔那温润如风的淡笑,因挨了一掌而脸色不大好看的玉蛮终于眼睛一亮,燃起了希望,期待地直视着容祁的眼睛,等着他说话。
“军纪严明,犯上者少则杖刑三十。”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从容祁的嘴里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