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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银翘,你不要乱说!”玉蛮都要急死了,银翘不是说了嘛,这些坏人要找的是乌孙公主,反正她被带回去了,到时候再告诉他们她不是乌孙公主不就没事了?银翘做什么老跟她唱反调呢?
银翘泪光盈盈地看着面色着急,却依然坦率天真的玉蛮,千言万语只能最终轻轻摇头,好像想要告诉玉蛮,这世上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呢?玉蛮,你太天真了,太天真了……
“你就是容祁要娶的女人?”那冷峻的男人忽然在银翘面前俯下了身,他幽暗的眸光深处带着阴晴不定的情绪,让人毛骨悚然,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苍白甚至浑身还在发烫的银翘俏丽的西域面容,两只钢铁一样强硬的手指扣住了银翘的脸庞,逼迫银翘不得不抬起头来面对他。
不知道是不是银翘的错觉,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眼里的讥讽之意更深,甚至……在说那句话时,杀意一瞬间从他的身上迸射出来。
“坏蛋!大坏蛋!不准碰银翘,你放开银翘!听见没有,否则我……”玉蛮见这个坏蛋忽然走向银翘,气得更加卖力挣扎起来,别看玉蛮个子小小,蛮力却是惊人,两个扣押住她的人高马大的匈奴士兵都差点被她给掀翻了。
“堵住她的嘴。”男人眉头皱起,整个人周身的温度都瞬间冷沉到了极致,好像要将人冻僵。
“是,单于大人。”那两个差点被玉蛮掀翻的匈奴士兵心头有怒火,不知道望玉蛮嘴里塞了一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带着一大把的沙,总算把玉蛮的嘴给堵住了。
银翘整个身子忽然一颤,好像僵住了一般,她盈盈带泪的目光呆呆地抬起,望着这个冷峻残酷得让人望而生畏的男人,他们唤他单于……匈奴单于?!这就是她嘴里念叨的匈奴单于墨折么?她曾一度崇拜得要命,为了只能嫁给匈奴容祁而不能嫁给自己心目中想要嫁的草原第一美男子墨折,她还曾经和昆莫大吵大闹……
一个聒噪,一个呆滞。
“带回去。”终于,那一身冷肃的男人终于失去了所有的耐性,寒历的几乎连看也不再看二人一眼。银翘身上的力气霍然一松,让她瘫软在地。
……
匈奴王墨折,那个传说中手段残酷心思狠辣的男人……
匈奴既已与乌孙结盟,墨折为什么又突然出尔反尔,对和亲队伍动手?是因为与他们结亲的是她乌孙公主,还是根本就是因为……匈奴容祁?!
银翘想不通,完全想不通!她现在唯一能期望的就是和亲队伍遭遇不测的消息一经传回了乌孙,昆莫和迦昱靡哥哥能够快点来救她和玉蛮!
玉蛮……
银翘想到了玉蛮,忽然不安起来。虽然她不知道墨折到底想做什么,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墨折并没有像对待俘虏一样对待她,大概也是因为她身受重伤,墨折将她横在了马背上。可是玉蛮就没那么好运了,她的双手被绳索捆住了,捆得牢牢的,接在马尾上,嘴里仍塞着一大堆东西。
玉蛮的脸上没有露出一点恐惧之色,反而骨气斐然,恶狠狠地瞪大了眼睛,一点也不愿意妥协,因为被堵住了嘴,玉蛮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呜地哼个不停。
“驾!”墨折高高地坐在马背上,低喝了一声,率先飞奔而出,马蹄扬起,黄沙四溅。
紧接着,那些士兵也驾马奔出,玉蛮忽然受到一个向前的猛烈的拉扯力,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身子往前倾倒地,被马横在地上拖出了好几里……
056 来到匈奴王庭
他们行了几天的路程,玉蛮不知道,她只知道每天眼睛一合上,就算天塌下来也惊不醒她,每天的眼睛一睁开,噩梦就来临。梦里梦外,无论是睡着还是醒着,都是一场不怎么让人愉快的噩梦。
也许是因为这里本就临近匈奴的土地,这些人并不赶路,天亮时便会上马,停下马休息的次数也很多,到了傍晚天还没暗下来就会结束一天的行程。
这样的行路节奏看起来十分轻松,但那也仅对于那些匈奴人而言,玉蛮唯一的代步工具就是自己的两条腿,绳索从圈上她两只手的那一天起就不曾被松开过,那粗糙的绳索几乎将玉蛮的手腕磨破了皮,好像已经和她的皮肉生长到了一块一般,每一次汗水流下来,都会在皮肉处发出涩涩的疼。玉蛮的双腿已经抖得越发厉害了,这些匈奴人也给她水喝,但吃的却少得可怜,他们不与她说话,每次玉蛮嘴里塞着的那些破布能够被扯下来的唯一机会就是他们把少得可怜的食物和水丢给她的时候。
说起来,玉蛮的倔强也足够让起先那些对她极其不屑的几人惊讶了,他们见过的奴隶数不胜数,像这个丫头这样每天被马拉扯着在后面跑之后,竟然还有精力恶狠狠地瞪他们,还是少见。经过这么多天的折磨,她的棱角依旧锋利,一点也不曾妥协,这反倒让他们对她感兴趣了起来。
反正单于大人的命令只是将那名乌孙公主带回去而已,至于这个小奴隶,是死是活单于大人一点也不关心,他们倒要看看,这个倔强的小丫头还能比他们往日驯服的烈马还要硬气不成?
天色暗了下来,他们早已经结束今日的行程了。玉蛮被捆在了一个大木桩旁,脸上的皮肤被晒伤,开始干裂起皮,她的双脚本就丢了一只鞋,仅剩的那只鞋也早已被磨穿了底,两只脚板几乎结了一层干涸肮脏的血痂,有旧的,也有新磨伤的。她一点力气也没有,却仍然逞强地背靠着木桩,心口处的金色小匕首紧贴着她的肌肤,咯得有些生疼,可每每如此,仿佛才感到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她似的。
不远处的篝火旁躺着的是银翘,银翘这些日子的待遇可比她好多了,这也是唯一能让玉蛮松口气的事情。银翘的伤很重,那个叫墨折的野蛮人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好像不打算让银翘就这么死了,还是让人用清水处理过她的伤势,这几天行路,也总是把银翘横放在马背上。
只是出门在外,条件毕竟不好,银翘这些天大多时候都是在昏昏沉沉的睡,偶尔几次清醒过来的时候,都在慌慌张张地寻找玉蛮的身影,又心疼又愧疚地看着她,然后狠狠咬牙,把眼泪逼了回去。
每每如此,玉蛮也总是鬼灵精怪地朝银翘眨眼睛,一点也不肯让银翘担心,若不是那些混蛋野蛮人总是用臭烘烘的破布塞住她的嘴,玉蛮还非得向银翘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不可。
不要怕,不要怕,阿爹以前也说过,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些匈奴人出尔反尔,又趁人之危,还玩偷袭,实在是卑鄙无耻,他们是小人,迟早要遭报应的。况且迦昱一定已经知道她们出事了,等迦昱找过来了,他们这些卑鄙的匈奴人就死定了!
迦昱最疼银翘了,对她玉蛮也是极好的,虽然平时总是欺负她,但玉蛮又怎么分不出对自己是好是坏呢,就像阿爹,以前自己还不是气阿爹气得牙痒痒,阿爹总是拿肉骗自己上当,后来又总是逼她看书,但玉蛮知道,阿爹做这些总是为她好的。
玉蛮被锁住了手脚,像一只狗一样被系在木桩上,玉蛮偶尔精神好的时候也会想,一定是因为她以前嘲笑过王屠夫家的黑犬,所以如今自己才落入了这一番境地,它们自由自在的狼,何曾被人用这样的方式限制了自由的?
但她一点也不想逃跑,她现在就是真的挣脱了绳索逃出这个木桩和绳索限制的活动范围,但她又如何能逃得快得过匈奴人的马。而且她不能逃跑,她逃跑了,银翘怎么办呢,那些坏人要是欺负银翘怎么办。
等迦昱来了,这些混蛋就死定了,死定了……
“死定了,死定了……”玉蛮的脑袋终于越发沉重,嘴里也开始迷迷糊糊地念叨着这三个字,不断重复,反复循环。好在她的嘴里塞着东西,就是那几个值夜的匈奴人偶尔从她面前走过,听到的也只是几声哼哼声而已。
这一睡,好像睡了很久很久,时而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云端,轻飘飘的,时而却好像天摇地动,五脏六腑都被颠簸得要错了位,时而好像被人重重地从云端丢到了地上,粉身碎骨……
……
匈奴王庭。
白天的骄阳似火,夜晚的寒风瑟瑟,哗啦……
凉水当头泼下,玉蛮浑身一颤,脑袋一紧,疼得要命,她的睫毛颤了颤,身子缩成了一团,哗啦,又一盆凉水泼了下来,这下玉蛮彻底醒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茫然,只有一张陌生的面孔正奇迹气急败坏地瞪着她,那人手里还拿着桶,刚才那两次冷水一定就是他泼的。
“哼!终于醒了!从来没有奴隶像你这么命大。要不是你家那位麻烦的公主千百般哀求我们单于大人救你一命,早把你丢在沙漠里喂狼了!”说话的是一个匈奴侍从,面孔不算陌生,正是这些日子负责押解玉蛮的野蛮人,起先还对玉蛮颇为不屑,前些日子倒是喜欢往玉蛮身边凑,阴阳怪气地冷眼相对,大概也是因为年轻,少年脾性犹在,打心底里十分好奇这个女奴隶到底会撑到什么时候死掉。
玉蛮的嘴嘟囔了几句,原来他们把她当成了银翘的侍女,要把她丢在沙漠里喂狼?狼孩未必会吃她呢。也好过被泼两次冷水的好。
“这是哪?”玉蛮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嘴里没了东西,可开口说话时,声音仍干燥沙哑得可怕。
而仔细打量自己,手脚依旧被束缚着,只是由绳索换成了铁链,由一座木桩换到了另一座木桩上。周遭的景致于她是陌生的,她不记得怎么自己睡了一觉再睁开眼,周围竟然换了景,此地戒备森严,巡逻的刀兵紧密对这片广袤的绿洲做着防卫,远处那座豪华的帐篷通体肃穆的黑,外围上有着张牙舞爪的图腾仿佛随时可能活过来……
那名年轻的侍从呆了呆,大概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识相的奴隶,哼了声:“这是我们匈奴的王庭,匈奴九邦十八部,入了此地,都得卸甲朝跪,像你这么卑劣低等的奴隶,连王庭的半寸土地都没资格入。”
言下之意,身为奴隶,玉蛮应该对饶她一命的单于大人心怀感激,老老实实等着单于大人的处置。
057 容祁晋见
三天了,玉蛮好像完全被人遗忘在了角落,白天的烈日,夜晚的寒冷不断交替折腾着她,木桩旁边的那道蜷缩的身影一天比一天的萎靡,注意到她的人也越来越少,即使有时巡逻的士兵从她身旁经过,也都能做到目不斜视,视若无睹了。
整个匈奴上下,唯一还记得她的存在的,恐怕就是第一天拿水泼她的那个侍从阿和了吧,虽然每次都少不了一顿冷嘲热讽,一言不合又会吵起来,但玉蛮每一次还是十分期待阿和过来的,否则日复一日的没人与她说话,玉蛮一定会闷疯了不可。
背风处,玉蛮蜷缩着背弓着身子躺着,冷不丁背上又被人踹了一脚,然后又响起阿和趾高气昂的声音:“喂,小奴隶,起来吃东西了!”
玉蛮皮糙肉粗的,被踢习惯了,也不觉得疼,一骨碌爬起来,霎时间手脚上的铁链子立即发出了哐当哐当的金属磨擦声。
又冷又涩的水,干硬的烙饼,奴隶的待遇并不好,但玉蛮一天也就这一顿进食的机会,阿和还未把水囊和烙饼从布袋里掏出来,手里整个小包裹就已经被玉蛮一把抓过去狼吞虎咽起来了。
“穷酸样!”阿和鄙夷地嗤了一声,脸上是得意洋洋的神气表情,东张西望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才偷懒地随地坐了下来,锤锤脖子动动胳膊:“小爷为了伺候你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