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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双可有兴趣与我出去比试比试?”靖王眉目不动,带着惯有的清冷,但却仿佛望穿她的眼睛直直透入心中,慢慢说道。
木含清看着远处月光下草原,耳边是金析和旗帜的猎猎响声,戎马金戈的军营夜让她心里升起一股壮烈的豪气,不由回眸点头应了一声:“好。”
靖王拍掌,墨龙一声长嘶,轻悄的跑了过来。一旁,侍卫也应声而到:“王爷。”
“叫上星月他们,本王和公主出去驰马。”靖王吩咐一声,侍卫答应着转身去了。
木含清看了看墨龙,左手放到唇边一声清脆的唿哨,片刻,营门外出现了越影神骏的身姿,几个跳跃已经跳过了辕门前的拒马,唬的未曾留意的守门兵士急急追过来。
靖王看了木含清一眼,想不到这汗血宝马如此神勇。
二人飞身上马,一抖缰绳,直往营外而去,一队贴身影卫紧紧跟随。
夜色下草原,大地模糊了轮廓,月亮的清辉下,一种黯淡中带着银色的空旷,风过处,草低伏,苍茫无尽,显着遥远的平阔。
靖王勒住缰绳,指指前面:“目的地,河边,先到者为赢,怎样?”
木含清淡笑点头:“好!”
二人互视一眼,马蹬扣上马腹,一拉缰绳,两匹马离弦箭一般飞出去。
这才是自己想要的感觉。木含清拍拍越影的脖子,风过长天辽阔,草原闪着银光,平淡的日子,静静的生活。
两匹马如月下精灵,在把银色月华划出一道长影,瞬间便消失在遥远的前方。
月光下的恒河,泛着粼粼的光波,唱着清浅的调子,向前流淌。偶尔有不甘寂寞的鱼儿一跃出水,接着落入河中,涟漪便在月下一圈一圈的荡开来。
木含清拉住缰绳,后面墨龙的马头也伸了过来。
一路上,越影调皮的控制着自己的速度,不管怎样总是压着墨龙一个马头,无论墨龙如何加速、努力、追赶还是阻挡,始终没有办法超越,直把矫健如龙的大黑马给气的长嘶连连。
靖王唇上扬,看着大眼睛含着狡黠的越影,再看看马上那个明眸含笑的女子,拍拍墨龙的脖子淡笑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这么小气,愿赌就要服输。”
直把木含清也听得偷偷一乐。
“这宝马名不虚传。竟轻松胜过我的墨龙,不简单。”靖王跳下马,拍了拍越影从硕大的头颅。
越影闪避,歪起脑袋,用狡黠警惕很有趣的眼神看着他。
靖王不由微微含笑,正是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马,这家伙对自己也这样不放心呢。
这一通驰马,让木含清紧张的情绪松弛了下来,她看着流淌的河水,轻轻问道:“此次草原瘟疫,多亏了王爷当机立断,群防群治,含清感佩。只是不知王爷留下含清,还有什么未了之事?”
靖王抬起头,月色下一双清隽的黑眸神彩熠熠如恒河波光:“无双真的不知?”
木含清迎上他的眼眸,星光下澄澈中带着坚韧的,轻声说道:“王爷之心,含清也算明白。但王爷可听过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与谋,王爷心高志远,含清却没有这种青云之志,请王爷不要再勉强含清。”
靖王没有答话,向着河边负手前行了几步,风吹起他的衣袂摇摆不定飘摇激荡。
木含清静静的看着他,那双黑眸闪过一些桀骜不驯,闪过一些孤独落寞,河山万里,苍茫大地,只有这个女子是不放在眼中的吧。
“清儿……”背对着木含清的靖王一开口,让木含清一愣,清儿?
靖王一条眼眉上挑,霸道的斜斜睨过来,怎么?只有那个什么破“焱哥哥”叫得?靖哥哥叫不得么?
站在河边,衣袂飘飞,靖王的声音依然清清淡淡:“清儿,这一生你想要什么?”
木含清凝眸看着苍茫夜色,半晌无语,这一世,对于自己来说,是一场莫名其妙的人生,她没有多少牵挂,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珍惜,一缕飘渺的灵魂,想要什么?
听不到她的回答靖王接着说道:“关怀民生,怜惜百姓,清儿既有慈悲心怀,也有此才华,却为何总是要把自己深深藏起?”回头看着她,淡淡浅笑中清波涌动。
“人之一生,光阴苦短,或蹉跎岁月,或壮志成城,或碌碌无为,或叱咤天下,既然来了,大幕开启,便要尽力演出才是。清儿,自古高处不胜寒,你真的不愿陪在我身边?”目所及处,万里山河如画图,苍茫大地只有英雄主沉浮,靖王傲然昂首。
“清儿,我原以为漫漫红尘,都是那些浑浊丑陋,蓦然回眸,才发现无声无言的你,原来沙漠里也有夺目的奇葩。漫漫长路,就让我携了你的手,终此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可好?”靖王轻轻扬起唇角,笑容越来越深,淡淡中含着急切:“清儿?”
星光下,这一切仿佛梦幻,木含清觉得自己是不是喝得有点头脑不清晰了,这还是那个冷面如霜的王爷?这还是那双冷峻的眼眸?
她迷蒙中微带恍惚的神情令靖王呼吸一滞,多日不曾细看,那如画的眉目越发的艳色无匹,恍如夜色中盛放的花朵,朦胧而娇媚,带着惹人遐思的光晕,让他流连不舍。
蓦然,素来自制力惊人的靖王情不自禁的伸出双臂,径直把佳人拥进了怀中。
木含清一怔,一声低低惊呼尚未出口,已被靖王俯下的薄唇堵在了口中。
一双手拥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感觉着身前软玉温香的美妙触感,嘴唇准确地压到那一抹柔软清香的樱唇。
薄唇温热缱绻,带着霸道和爱恋,他一分一分细细描摹吮吸,吞掉了木含清的惊呼和挣扎,骨感而微凉的手掌紧紧把佳人搂在怀中,手下的柔腻令他心中一荡,呼吸登对越发的急促。
习惯成自然,他以为将真实情绪掩于一张如霜冷面之后,自己已经习惯到接近本能,人说靖王风流而无情,连他自己也觉得将会永远这般冷淡性情,心无挂碍,波澜不惊。
然而,这个女子却令他身不由己。
爱了,恋了,沉沦了。
木含清脑中一片空白,朗月之下,想不到冷清的靖王居然做出这样的举止,一惊之下睁大眼睛,倒抽了一口气,浑身颤抖着,一抹红云迎面扑来,全身俱热。
“清儿,不要再拒绝我,……”靖王低低声在她耳边呢喃,木含清颤抖着,奋力一挣,脱出了他的怀抱,反手就是一掌。
靖王愣住:“你!……”一把拉住了木含清的一只手。
“王爷,你怎能几次三番这样……轻薄于我?!”木含清急促的喘着气,一张脸晕红如火。
靖王的眼眸暗了暗,手渐握成拳,眸色幽深复杂,心中一切惊涛翻涌尽压于沉默之下。
左手被他攥得生疼,木含清却不避不闪,一双眸子似被薄雾笼罩的星辰,毫不示弱、倔强地逼视着他。
靖王微微叹了口气,放开了她的柔荑,眼底微微波动,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什么。
刚才太过震惊和慌乱,没有什么其他感觉。安静下来,鼻端依稀传来干净的男子气息,似风清冽,木含清又微微红了脸,不由狠狠瞪了靖王一眼。
怀里软玉温香的感觉太过醉人,樱唇柔软带着酒香的触觉恍惚还在,脸上那一掌的麻热感也变得不太清晰了,看着她的神情,靖王有些歉然、有些狡黠的抬起头:“就当为灾民谢谢我也不行?清儿不是说此次救灾我‘居功至伟’吗?”
谢你就轻薄我啊,老大你什么逻辑?木含清闻言恨恨飞了把眼刀过去。
靖王唇角轻扬,不慌不忙坐到河岸边,悠游从容的取出一支玉笛,看了看木含清道:“这次清儿不许走,一定要听我吹完这支曲子。”霸道的样子真是有点儿恨人。
木含清没有出声,身子绵软的感觉尚在,她慢慢坐在草地上。
笛声悠悠吹响,清雅淡然,反复来去,竟让木含清感觉十分熟悉。凝神细听片刻,居然是自己在流觞花会弹过的那曲《渔樵问答》!
笑谈古今、等闲荣辱,超脱于世俗之外的琴曲,被靖王悠悠用笛声吹奏出来,显得有了一些不同,少了超然旷达,却多出来坚定积极,想不到这冷面王爷居然还是精通音律的好手。
一曲吹罢,余音被风轻轻吹散,木含清沉醉其中,无语凝眸。
“清儿,”靖王没有回头,淡淡的声音飘过来:“上林苑清儿怎样被人掳去?被何人所掳?是怎样脱险的?”
木含清眨了眨眼睛,想不到靖王的思维这般跳跃,会突然问出这个话题。
想了想,方回答道:“那些人抓了鱼儿,我不得不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听那人说,似乎和北安王关系匪浅。”
“北安王?”靖王低低反问了一句。
木含清刚到漠北时那几次遇险,的确是北安王知晓她逃出上河城,唯恐欺君之事被掀出来,意欲杀人灭口不假,但自己从上林苑去了北安王府威逼利诱和他谈过,答应他只要平安找到公主,无论实情怎样,无论这公主是谁,自己都认他这个泰山之后,应该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毕竟,这单协议于他有利而无任何害处。
自己尚在漠北,他又派人掳人?不大有这个可能。那会是谁呢?为什么要打着北安王的旗号?
看了看木含清,靖王悠然回眸,细细问了当日的具体情形,听到山底地宫时,又一次皱起了眉头。此人似乎有意挑拨漠北和安澜的关系,现在天下大势初定,有谁会存着这样的心思?看着木含清好奇眨动的眼睛,他微微一笑,转了话题。
“这救美的英雄又是哪一位啊?”不是说被人所救吗,那又是谁?
木含清抬眸看了看靖王似笑非笑的神情,眼前浮现出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暖如春阳的笑脸,还有那夜花树下偷听到的话,不想再给他惹麻烦,遂淡淡的说:“是看守暗河的一个卫兵,被鱼儿说动了心,好心放了我们。”
这么简单?靖王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但也不再问下去。今夜听到的消息已经令他很是震惊了。想不到两国间,还存在着这样一个危险的第三者势力,究竟是什么人?
看他想的微蹙眉头,木含清略觉疲惫的抚了抚额头。
靖王看到了她的动作,眉梢微微带了笑意问道:“清儿可是累了?我们回去吧?”
木含清点点头,这些日子着实累得不轻,今天才真正没有事情彻底放松了半日呢。
坐在地上的时间太长,起身便骤然感觉头昏目眩,木含清险险跌倒,急忙退后一步想稳住身形,却不防落脚处竟是坑洼不平,脚下一歪,直觉钻心一阵剧痛,木含清径直跌坐地面。
靖王发现情形有异,疾步走过来,急急问道:“清儿,怎么了?”
木含清清眸微扬,苦笑道:“不小心扭到脚了。”
“哦,我看看。”靖王蹲下身子,伸手便来抓木含清的左脚。
木含清一窘,连忙往后缩了缩,碰到伤到的脚踝,疼的抽了一口气:“嘶——不要!”
靖王一怔抬头,却见木含清闪避了眼神,似是不胜娇羞。
靖王唇角微扬,清淡的声音转柔,恍如眼前人是一个孩童般诱哄道:“清儿乖,让我看看。”
不等木含清动作,大掌已经把她着了靴子的左脚抓在了手里。轻轻去拉靴子,又疼得木含清连连抽气,靖王怜惜的看了她一眼:“马上就好。”
脱下靴袜,借着月光已经看到脚踝处肿起来,不待靖王抚上红肿处,木含清已经面如火烧,羞窘的转开了头。
“是扭伤了,我们即刻回去。”虽然佳人娇羞不胜,那一低首的风姿令靖王心里某种需要蠢蠢欲动,但他不忍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