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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拨通医院,问问,老三怎么样了?还是老样子?”
管家萧伯立即拨通医院,“是的,三少不肯用饭。”
“给他看最新财经!”
与此同时,李谙躺在病床上,对着丰盛的菜肴摆摆手,“拿走吧,我没胃口。”
“三少,吃一点吧。您都好几天没正经吃过饭了。这样下去……”
李谙的唇色发白,双眼也失去了神采,脸颊深深的凹陷下去,明显营养**,说话声音有气无力的,“拿下去吧,我不想吃。”
他翻了一个身,浑身上下死气沉沉的。
贴身助理孟青示意护士拿走饭菜,将一份最新《财经》递给李谙。
活着,还是要工作的。晋安侯名下的财产不是少数,李谙无奈的随手翻看两下,打算看不重要的,让孟青处理。等下!他一下子坐起来,指着上面用最大字体标注的新闻,“怎么回事?”
孟青早有准备,遥控器打开电视。
屏幕中,黄莹莹坐姿端正,努力用平和的声音播报——
“本台记者最新消息,晋国公府李钦发言人对外公布,十四年前意外遗失的李容爵士正式回归李氏。李容爵士出生于帝国552年六月十八日,生父为晋安侯李谙。其母身份不详,有不愿告知姓名的知**透露,曾与晋安侯李谙大学同学。”
新闻上特意放了一张青涩的帝都大学生毕业合照。至于李容的照片,无,用一个大大的问号代替。然后DNA检测报告放大,箭头直接指向合照中的李谙。
“李谙爵士对婚姻忠诚,十二年来没有任何绯闻,被津津乐道。学术上刻苦钻研、成就斐然,获得皇室‘玉芙蓉’奖章。其婚前生子,对晋国公府的名誉影响极大。下面,是我台记者采访各方专家。”
历史专家:李谙是我的同事,也是我非常看好的晚辈。他在金石篆刻方面研究很深,尤甚与钻研此道五六十年的老人。天赋方面,不需要多说。家庭方面么,不太了解,不好发言。
法律专家:贵族私生子问题,是历史遗留的大问题,一直悬而未解。虽然《继承法》规定了,婚生子才具有家族继承权,但贵族还有《血缘律》,有且只有直系血缘关系的子孙才有继承权利。这两条律令,同样的法律约束力。这也让很多家族,时而偏向“血缘律”,时而偏向“继承法”,摇摆不定。
谱系专家:据我所知,晋国公李氏一脉,极少有动用《血缘律》使非婚生子继承的,我刚刚仔细查看过公开的李容身份证明文件,李谙爵士即使再婚生下嫡子,他也有百分之三十的继承权。李容爵士,大概是三百年来最幸运的一位未婚生子,生在这个对未婚生子宽容的时代,更有幸得到家族认可,享有和婚生子一样的待遇。
理财专家:没错,李容爵士非常幸运,一日之内,从身无分文,变成亿万富豪。李谙爵士的私人理财团专家们,已经审计了十二份行业报告,为李容爵士将来的资产做准备。不过正式的公开,应该等到李容成年。毕竟,他今年只有十四岁,还在家人的监护下。我个人建议国公府,应着重培养李容爵士的私人品德,钱财观念,避免出现纨绔浪费的痛心事。
孟青时刻关注着李谙的脸色,见已经差得不能再差了,遥控器一按,关掉了。
特殊病房里十分安静,只听见李谙粗重的喘息声。好半天,他忽然发疯的大叫,“解释!怎么回事?”
孟青将老公爷的电话递给李谙。
“呵呵,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弟弟叫李纳,姐姐就叫李容吧。”
李谙只觉得一股怒气从脚底直冲入脑门,“您怎么可以!您说过,她已经死了!就当她已经死了!”
“可是,她活着啊!三儿,她活生生站在我面前,叫父亲怎么当她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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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认亲
帝国历566年11月15日,贵族理事会入籍官审核了“李容”的身份文件,在最底下一栏签写上自己的大名。尘埃落定,从此世上多了一个名叫“李容”的贵族成员,少了名叫“史悦而”的普通平民。
十二日起,新闻媒体就多方关注,大家都知道近期火到不能再火的“李容”要露面了,为了争抢拍摄到李容第一次在公众面前下的照片,无数人潜伏在李谙所在的医院,伸长镜头等待着,或是跟踪李谙爵士的私人助手孟青,日日夜夜、不眠不休。
按道理、按规矩、按人伦,这位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私生子”,首先得先拜见父亲,表达一番认祖归宗的喜悦,然后被父亲保驾护航,送回家族,才可能被正式接纳吧?
流程应当是这样的!
谁曾想……李谙蒙在鼓里!从始至终,他只接到两通电话,一是李老公爷来电,给李纳的姐姐取名叫李容;再就是告知,人今天正式接回来了,你赶快出院吧,哦,不想出院?也行,那让家里其他人先见见,你么,有空的时候再说。
完了,就没事了。
彷佛接回来的不是他亲生女儿,而是跟他毫无关系!
不说医院里的李谙如何大发雷霆,镜头拉回主人公史悦而身上。此时她换了崭新的一套羽绒服,带着厚厚的棉手套和口罩,在镜子面前左右打量,很好,温度有了,风度……就看接下来的表现了。
十一月的帝都,已经很冷了,刮了一夜的北风,天明之后整个天地都铺上一层洁白。雪花洒洒的,从略有些阴暗的天空飘下。宽阔的街道,四辆黑色G3轿车在前面开道,中间一辆加长的房车,后面又是四辆G3。大约有二十多个保镖参与护送“李容回家”的任务。
看这架势——跟某重要人物出行似的。
到了晋国公府大门,眼睁睁看着“李容”进去了,被分了大部分人手、只有少数精明的尾随而来记者们,无可奈何的对着汽车尾气拍了几张照片。标题为“李容爵士已被家族接纳”“未曾拜见生父,直接入门?”“神神秘秘为那般”等新闻稿件,次日登上各大报刊杂志。
史悦而从房车上下来,站在人高马大的黑衣保镖身边,感觉不到压力。因为她面前,有一幢压力感更重的建筑——李家祖宅。
搞错了吧?这是祖宅?祖宅不应该是老房子么,又老又旧。了不起亭台楼阁,跟风景园林似的。可眼前的宏伟建筑,分明是欧式宫殿啊!
渺小如她,站在宫殿大门口,不由自主的想起前世看过的一个经典电影——《傲慢与偏见》。伊丽莎白初见达西庄园,是不是跟她一样震惊?漂亮的白色建筑,坐落于青山秀水之间,梦幻的像童话。
诚然,达西先生作为男主是无比完美的,但没有那栋漂亮的房子,无疑逊色许多!
住在堪比宫殿一样的“老宅”里,幸福指数一定爆棚吧?
史悦而仰着头,一百八十度瞻仰完毕,只觉得小腿发软,捂着胸口,低声嘟囔了一句,“差点瓦解了”。
……她的心防。
大堂姐李睿、二堂兄李震、三堂兄李成是同辈,三人穿着正式的站在门前迎接。
晋国公府家庭关系比较简单。老公爷李钦是一家之主,太夫人早就不在了;大伯李昐,大伯母袁萍,独女李睿;二姑李姬;四叔李曦,四婶周珊,长子李震、次子李成。除了亲爹李谙不见踪影,直系亲属都在了。
如果算上其他旁系、偏支的李氏族人,兴许一整座宫殿也不够住。顾念到“李容”初来乍到,今日只是自家亲戚“小聚”,多余的一个不要。连二姑李姬的子女,表姊妹都没获得邀请。
很显然,因为这个,李姬不太高兴,表情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虚假。
“四妹妹,终于盼到你了!”
李睿是个落落大方的女孩,举止不俗。她今年十九岁,穿着红色连衣裙,雪白的脖颈上带着一串耀目的钻石项链。容貌只能算是清秀,难得的是那股大家闺秀的高雅气质,清亮的双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叫人无法忽视。
李震十七、李成十六,相貌端正,身高超过一米七,奈何西装笔挺不适合他们,显得太过青涩。
史悦而按照学过的古礼,一一拜见兄姐,机械的行礼,片刻后终于从宫殿一般的“祖宅”中晃过神来,找到了自我存在感——她的优势太明显了,是最漂亮的一个!
假以时日,也必定是最耀眼的一个!
进了祖宅,李睿引领着她,穿过大理石柱子,金色大厅。大厅的墙壁挂了许多油画,其中一幅是描绘几个船员站在船头指点风浪红日的的画面。这幅图,史悦而在历史课本上见到过。
她还记得那一章的内容是说——西方开始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工业革命,帝国本土却仍被一些保守派把持政权。少数开明贵族背井离乡,开始了周游世界的旅程,见识到了外面的巨大变化,并将改革的火种带回国内。后期,帝国的贵族在保留传统文化的同时,经常派遣家族的进步子弟四处游学,将先进的理念、各种图书带回帝国。
没有猜错的话,李家祖宅挂的这幅极具纪念价值的《远游》,是真迹吧。
史悦而深深看了一眼画中船只的符号,那个符号太显眼了,就跟李睿脖子上挂的项链坠子,一模一样……
“祖父,四妹妹到了!”
晋国公李钦年过花甲,身形不高,微胖,脸上几块老人斑,花白的头发只剩下耳边、后脑勺一圈,其余都没了。论长相么,十分平庸。是他主张接纳“李容”,自然不可能在第一天就甩脸色,摆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来。
他难得的微笑了。
史悦而本身就是个没等级观念的。如果告诉她,眼前的这位慈祥和蔼的老人,是国之重臣,首相只能上任五年,而老人从一生下来,就是世袭罔替的帝国财政大臣、军方中枢,是跺跺脚,整个帝都都得乱颤的重要人士,她一定会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多出几分崇敬、膜拜的心理。
而现在,她只是“哦”了一声,“爷爷,您好!”
无所畏惧的她,左右望望,压低声音,但是用大家都能听得到的音量说,
“穿羽绒服,行古礼,感觉怪怪的诶!”
本来老师教导的时候就说过,世事变迁,古礼跟现代人的快节奏不同,只适用在非常正式的场合,如祭天、祭祖,如新婚,如新妇拜见公婆。服装自然要求是传统服饰。日常的,比如一家人天天见面,朝夕相处,还保持古礼规范,等于自我折磨。
礼,最重要的是心。心意不在,行再多的礼,也无用。反之,心意在,礼只是外在的表现形式,有或没有,并不是特别重要。
很显然,李家人接收到了史悦而的“心”。
她像一缕清风,带着稚嫩、质朴的笑靥来了。她的双眸清澈见底,有好奇,有惊叹,有忐忑,有不安,就是没有心机。贵族家庭,七八岁的小孩都能历数各大家族的斗争史,知道结交哪些人对自己有利,哪些人是自己未来的对手,心思绕得弯弯曲曲。
而这些,史悦而通通不会。她像一个手无寸铁的幼童,忽然闯入满是巨象猛兽的原始丛林,不会厮杀、也不懂得猎食,懵懵懂懂。下场只会有两个,要么被强有力的首领保护起来,要么……被撕成碎末,到最后连渣滓都不剩。
众人看向家主,从李老公爷脸上的微笑,他们看懂了是第一种。
至少目前是。
大伯母袁萍笑着,拉着史悦而的手,“呵呵,其实我也早觉得。咱们家跟老派不一样,接受民主化更多一些。一年到头,没两次机会穿传统服装呢。这古礼呢,行不行都不打紧。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孩子,你一路走来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