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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曼明道:“是,天不早了,再晚就戒严了。”
他道:“我送你罢!”
☆、016、急电
施佩荣在曼明身后接过话道:“用得着你送?帅府里司机早候着呢!四弟你吃过饭没?我让他们给你重新准备,”一面扬头对里喊丫鬟去厨房备饭,一面又道:“父亲刚还叨念你你就来了,他在书房呢,你快进去罢,大小姐这里我送就是了。”
许宇痕只好道:“那……路上当心。”
施佩荣道:“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外头那起人见着帅府的汽车牌子忙躲开还来不及,谁还敢来找我们大小姐的事,你快别罗唆了。”
她推着他走了,回头对曼明道:“听说生父很小时就没了,二姨太太独自带着他在英国生活很是艰辛,以为回国后会好点,谁知那边老太爷去世,家里几个弟兄怕她分家产,活活将这对孤儿寡母赶出去,二姨太太知书识礼,又在外洋待过,出来谋职位,如此,就碰见父亲,两人就在一起了。”
曼明向来不爱挖人身家,这些事还是第一次听说,不免喟叹:“如此,那二姨娘倒是很让人佩服。”
施佩荣道:“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这话是有的。”
曼明不禁打趣道:“那曼孝是龙还是凤呀?”
施佩荣呸一声,转头笑了,“他是条虫!”
烟雪早起催着厨房备下早餐,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来到楼上,见卧室房门洞开,姨奶奶已自己起来了,坐在镜子里梳妆,心情不错的样子。
她走进去,替她把一只翡翠胸针别在旗袍领口,“饭都好了,我进去叫七少爷起来?”
忆妃道:“算了,让他睡罢,昨儿个半夜才回来,一身的酒气,今儿有得睡呢!”
忆妃因七少爷几天不来心里正不痛快,昨天夜里突然听车响,七少爷半夜来了,头上还带着伤,烟雪道:“那我扶您下去用早餐。”
忆妃一手扶了她的手腕,一手撑着腰站起来。
楼下,一个侍从官焦急的朝上张望着,见她下来,忙站到一旁。
忆妃叱道:“李贵,你鬼鬼祟祟做什么?”
李贵低着头道:“参谋部急电,要七少爷过去开会。”
忆妃不悦的道:“才刚到,脚还没站热又要把人叫走?什么会那么重要?少爷身子不舒服还在休息,你去回一声,把话说得好听些。”
李贵为难的道:“这……怕不好罢?”
忆妃道:“有什么不好?你去回就是了。”
正说着,听见楼上问:“李贵,什么事?”
他已醒了,忆妃敛下脸色。
李贵看她一眼,蹬蹬跑上楼去,在卧室门口回道:“参谋部要少爷立马过去,有个紧急会议,好像是关于霍启轩来访的事。”
里面静了一会,听见一片悉悉簌簌穿衣声,赵承颖简单洗漱了,穿好衣服下来。
忆妃站在那里看着他,眼里满是幽怨,“才刚过来又要走了?就不能不去?”
赵承颖系着袖扣道:“这事很重要,听话,我回头再来看你。”
“回头……回头又不知到什么时候?”
赵承颖也不说话,转身对李贵道:“先去外面等我。”
“是。”
☆、017、曼妙
赵承颖在她脸上拍了拍道:“好啦,过阵子补偿你,看你,又哭了,我看你这阵子也不怎么打扮了,烟雪,下午陪你家奶奶出去买两件象样的首饰衣服,回来穿给我看。”
忆妃抹着眼泪道:“谁要衣服首饰,在你眼里我就是看中你的钱。”
赵承颖没时间多说,对烟雪使了个眼色,只道:“好好照顾你家奶奶。”便转身跑了。
忆妃挺着肚子追了两步,扶着门框看他上了车,车子一遛烟的开走了才收回目光,低下头,只是伤心。
烟雪劝道:“七少爷在外忙事业,您就体谅他罢。”
她扶着忆妃到餐桌上坐下,又劝了一阵子她才开始抽抽泣泣吃早饭。
珊珊珠宝行门前的大银字招牌在整条街上格外显眼,侍者穿着西式的衬衫西裤,女生则是同款裙装,打扮得新潮又端正。
玻璃门上挂着银铃,客人进来叮咚一声,低头理货的侍者就笑着过来招呼,“太太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您介绍。”
烟雪道:“把你们这里新上的钻石项链拿出来给我们奶奶瞧瞧。”
“是,您稍后。”
侍者进去,另一名女侍者过来请他坐下,奉上咖啡。
过了一会,那人捧了几个盒子出来,“太太,这是我们店里新到的钻石项链,我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样的,要亮一点呢,就是白钻,粉钻稀有,还有这个,新到的火油钻,足有八克拉,水滴型设计,八爪镶嵌,简单大方。
叮咚一声,又有客人进来,穿一袭黑色旗袍,明缎丝绸包裹着豪乳丰臀,高挑身材格外惹眼,一头卷发盘了低髻,斜斜别着一支枫叶形的钻石发卡,高跟鞋磕着大理石地面,咣咣的响,径直走到柜台,侍者早已笑脸迎去,“霍小姐。”
那女子斜眼瞅着她,“前两日我订的货呢?”
“早就到了,给您存着呢,我这就去取,您稍等一下。”
忆妃看了看她,心里啧了一声,从没见过女人穿黑旗袍穿得这样艳气逼人,看样子不像是姑娘,也不知是哪家太太,也可能是姨太太,也未可知,现在交际花也时兴打扮得端庄淑丽,根本看不出是交际花,心里盘算着,忽见她不知什么时候也注意到了她,此时正定定看着自己,忆妃心里惊魂未定,她却已笑着走过来,“太太好眼光啊,这颗火油钻是难得的好货。”
忆妃笑了笑,到底拘谨,“这位小姐也懂钻石。”
“在南非待过一阵子,略懂一些。”
原来是留过洋的,怪不得骨子里透着西方人的作派,侍者趁势在旁道:“是呀太太,这条项链很是难得,您考虑一下。”
忆妃道:“我要了,东西包起来送到景春路赵七公子府。”
那女子微微一怔,笑道:“原来是七公子府上的,真是失敬,不知太太是七公子什么人?”
忆妃正愁不知说什么好,烟雪噗一声笑了,在旁道:“这位太太真会说笑,都说是七公子府上的人了,家眷还能有什么人?”
☆、018、情敌
那女子看她的目光多了几分诧异,仍旧好修养的道:“原来是七少奶奶,久闻大名。”
忆妃来不及谦虚,又听女子后面传来一声笑,“赵老七这个人,祸害了全城的姑娘还不够,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纳一个,闹得满城的七少奶奶,这叫曼明怎么自处?”
旋转楼梯上款款下来一个女子,穿西式洋装,双手抱胸靠栏杆站着,懒懒看着大家,她手上夹着一支细长的烟,白玉的烟嘴设计得格外别致,红唇翕合,吐着烟雾。
原来是许曼明一伙的,忆妃有种当街被羞辱的感觉,压着心里的火气,脸上青红不辨,慢慢站起身。
霍丁丁笑着转过身,“你在呀?”
陈珊珊闲闲踱过来,一手端着烟卷,一手抱着胸,目光越过她看向忆妃,冷冷的目光从她脸上慢慢移到隆起的肚子上,嗤笑道:“我当是谁呢?贺家班贺老九啊。”
忆妃火气上涌,紧紧拽着手帕,只是发泄不出,忆妃老九是她的艺名,自打跟了七少爷,她早就把那段身事忘了,没成想此刻叫人揭了出来,对方还是许曼明的亲友,这叫她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胸腔内某个东西突突跳着,抓捏不住,急欲破土而出。
烟雪上前扶着她,“奶奶,我们回去罢。”
忆妃挣脱她的手,急步朝门口走去
门咚得一声被关上。侍者捧着项链看着陈珊珊,“经理,这个……怎么办?”
陈珊珊道:“把项链包好送到她说的地址,说是我送给赵七公子跟赵七少奶奶的礼物,请她笑纳。”
她将烟嘴交给一旁的人,到沙发上坐下,霍丁丁跟过去,奇怪的道:“她不是七少奶奶呀?”
陈珊珊啐一口道:“她也配。”
侍者送来一个盒子,对霍丁丁道:“霍小姐,您订的货,请检查一下。”
霍丁丁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白铂金镶钻的袖扣领扣,设计简单别致。陈珊珊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这么费心思?送给谁?男人?”
霍丁丁把盒子合上装进包里,神秘的道:“保密,到时候再告诉你。”
陈珊珊抱胸看着她,“啧啧,什么时个勾搭上的?我认不认识?我告诉你,宣城地界达官显贵的公子哥们我都晓得底细,你刚从国外回来,我是怕你不知底细被人家白占了便宜,是谁?告诉我。”
“猜去罢。”霍丁丁抛了个极致的媚眼,屁股一扭,转身走了。
陈珊珊仍不死心,在后面道:“记着,不要急着动真情!”
曼明就觉得今天兆头不好,起床时眼皮突突直跳,果然到下午好端端去花园里剪个花就把脚扭了,躺在沙发上哼哼,叫翠竹拧了热毛巾敷着。
张妈进来道:“少奶奶,陈小姐来了。”
曼明直起头,看见陈珊珊身姿曼妙的走进来,幽幽出着气道:“陈会长突然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陈珊珊看她这副样子,揶揄的道:“这是怎么着?嫌咱家七少爷姨奶奶太多,终于忍不住终日独守空房,羞愤之余上吊自杀?未遂?”
☆、019、希望
她在沙发上坐下,曼明道:“看我这样,你还有功夫跟我开玩笑。”
张妈端了茶过来,曼明道:“将就喝罢!”
陈珊珊瞅瞅她,冷笑,“你倒悠闲。”
曼明摊摊手,“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呢?不像你有自己的珠宝公司,又现任着商会慈善协会副会长,”她突然戒备看着她,“不是又找我募捐罢?您嘛也行行好,我一共就那么几个钱,都让你骗去救济非州难民了。”
陈珊珊道:“我今天倒是没救非州难民,救济了另外一个人。”
“谁?”
“忆妃老九。”
曼明脸上笑意退去,静了一会道:“你巴巴得来,就为了说这个?”
陈珊珊道:“你打算怎么样呢?她那肚子,再过几个月就生了。”
曼明道:“恭喜啊,赵老七终于做爸爸了。”
“曼明……”
“珊珊,他的事我不想管。”
陈珊珊气噎,“怎么叫他的事?你是他名媒正娶的老婆,那老九的孩子生下来,你的脸往哪搁?你以后在赵家的地位怎么保?”
“姨奶奶先生孩子的事也不是没有,我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
“所以呀,你更该知道为什么伯母当初病得那么重,临死也要叔叔答应今后不亏待你,当着王芸佳的面要他给你长女的名分,就是要压制姨太太,不让她们将来欺负你。”
曼明笑,“你不是这样的人,今天怎么了?”
“我是替你抱不平。”
“有什么不平的,我巴不得赵家赶我出去,我好把行李一卷滚到国外去,过我们从前的逍遥日子。”
“你以为还能回头?”
“我一直抱着希望。”
父亲接了姨太太进门后,将就又过了半年曼明便被送到了英国,在伦敦逍遥自在,那年头内地望族学香港风潮,移民到外洋的很多,像她这样独自上学的亚州佳丽却并不多,所以一碰见珊珊便一见如故,很快成为蜜友,多数他们这样的亚裔女子不愿再回国的出路无非是找个亚裔少爷或英籍公子嫁了,再么做个独立女性,当然那不容易,她从没想过父亲会不跟她商量就订了她的婚约,把她困在这里。
曼明垂下眸子不再说话,神色黯淡看着窗外渐落的夕阳,她一直想,如果时光可以倒退,她绝不会是这样,昏昏沉沉做一位军阀世家的七少奶奶,整日与姨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