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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远之痛苦的看着她,“你要我说什么你才肯相信我?我答应你结了婚我们就回英国去,再也不回来了,以后我跟赵家也没有任何关系。”
曼明冷笑,“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酒店,赵远之再要追过去,被酒店工作人员拦了下来,“对不起先生,你再骚扰我们的客人我们就要把你送到巡捕房去了。”
“曼明,曼明,你听我说……”赵远之叫了两声,见她身影已远去,面前又有他们死死缠住,挫败的站了一会,只得先行离去。
翠竹收拾好房间出来,正好看见许曼明从外急匆匆的进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少奶奶?”
曼明不语,转身往卧室走,翠竹跟进房中,“少奶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曼明坐在镜前卸妆,苍白的一张脸,唇色铁青,她摘了耳环首饰扔到桌子上,握着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着,烫过的头发纠在一起,怎么也梳不通,她心烦意乱的甩了梳子,索性趴在桌子上哭起来,连头发都要跟她作对吗?为什么,她这辈子难道就真的逃不出赵承颖的手心?
浑身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她,骨子里丝丝的疼。
翠竹走过去,无声的站在她身后,“少奶奶。”想要劝说,话到嘴边却又无从劝起,她哭得像个孩子,她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翠竹,我该怎么办?”曼明哭着道:“我该怎么办?赵承颖想把我往绝路上逼。”
“少奶奶怎么这样说?少爷心里还是有你的”
曼明冷笑,脸上笑意冰凉,“心里有我,怎么会还让我被万人耻笑。他跟赵远之合起伙来骗我,看我的笑话。”
听到这里,翠竹心里有了底,知道她许是知道了赵先生的事,她原本还打算瞅个合适的时间告诉她,没想到事情败露得这么快。
月光清寂,夜色宁人。
茫茫的黑暗中只见两排昏暗的路灯,远远地照亮一条歪歪扭扭的小路,蔓延向无知的尽头,车子里静得只听见轮子轧过路面的声音。
张少恒警戒的望着窗外,一只手轻按在腰上的枪械。后座上轻轻一声叹息,惊醒了他的武装,他转过头小声道:“督军,还有一段路程才到家,您两天没合眼了,再睡一会罢。”
赵承颖看着外面呼啸而过的街景,“什么时辰了?”
“凌晨三点半。”
后座再次陷入长时间的沉默,张少恒以为他又睡过去了,谁知在车子就要转入江边时,他突然道:“去君悦饭店。”
张少恒略一怔忡,吩咐司机照他的话做。从倒后镜里看着后面隐在阴影里的人,仿佛能从这样的沉默中感觉到他的痛苦与无耐,少恒跟着叹了口气,七少奶奶走了这两年,督军用工作麻痹自己,虽说军中势力日益庞大,可个中苦楚,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车子在饭店门前停下。
赵承颖下了车,径直朝楼上走去,侍应生过来阻拦,被他身后的侍从官架到一旁,“别动。”
侍应生紧张的看着这干人,“你,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张少恒亮了亮身边的工作证,“806的房间钥匙给我。”
侍应生询问的看向一旁值班经理,经理见势不好,忙取了钥匙过来给他,“老总请息怒,这是钥匙。”
张少恒拿了钥匙交到赵承颖手中,随行七八个人在楼下围成警戒线,值班经理与侍应生看到这副场面,远远的躲在一旁。
曼明晚上哭累了,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身子一沉,警惕的睁开眼,伸手朝枕下摸去,“谁?”
赵承颖从身后抱住她,捉住她握枪的手,放回她柔软的小腹上,沙哑的语声在寂静中听起来格外醉人,“嘘,别动。”
听出他的声音,曼明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想干什么?”
她的反抗与戒备让他的心隐隐抽痛,“我让你那么厌恶吗?”
许曼明安静下来,不再动,她没有回答。
他的手臂渐渐收紧,紧紧抱住她,将头放在她的颈窝,沉沉磕上眸,“放心,我不会碰你,我只想这么睡一觉。”
“你干嘛不回自己家?”她冷哼,不由的想到张玉茹那张脸。
“睡不着,两年了,我就想好好睡一觉。”他许是累极了,声音听起来含糊不清,曼明僵直的身子渐渐松懈下来,身子躺下去,他调整了个身体,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抱着她,沉沉睡去。
他伏在她怀里睡得像个孩子似的,伴随着他轻咛的酣声,曼明心绪纷乱,无心再睡,就那么睁着眼躺了一夜。
十年,有时候连她也想不通,为什么他们之间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她太好强了?还是他太过霸道,在他们赵家王图霸业的疆土上,她不过是一枚用过的棋子罢了,为什么还要来找她?
两败惧伤,就这样放过彼此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她的眼泪无声落下来,赵承颖,我已经没有可为你牺牲的了,如果不能好好爱,不如各奔东西,两不相欠。
天快亮时,曼明才迷迷糊糊睡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见四下安静,以为他走了,坐起身,才看见他正支着头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曼明别过脸道:“睡醒了怎么还不走?”
赵承颖笑,刚睡醒的他没有平日的严肃,肿肿的眼睛,看上去脸上反倒有种孩子气,伸出手轻轻拎了她一缕发丝在手里把玩着,“终归是夫妻,你不用每次见我都赶我。”
曼明冷笑,“全城人谁不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说过那是报社的人失误,我已经叫他们更正消息了。”他反身压上她,迫她正视自己,“你因为报纸上那就么写,所以生气吗?”
曼明被他直盯盯的看着,脸上一红,别过目光道:“谁生气?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不想别人可怜我。”
“我赵承颖的女人,谁敢可怜你。”
曼明冷笑,想要推开他,却发现他的身子仿佛一樽铁塔似的,纹丝不动,“你别这样,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话改天再说。”他语声轻哝,声音变得黯哑,俯身过来吻她,曼明不安的扭动着,在他身下挣扎,赵承颖捏住她下颌,迫她张开口,撬开她贝齿,将舌伸进与她缠绵,黑色的眸子里燃烧起欲火,手也开始不安份起来,顺着睡裙一种摸上去,在她腿间徘徊,曼明厮叫,“赵承颖,你不要太过份,唔~”
未出口的话被他的吻取代。
翠竹一大早就起来准备饭菜,出门时只觉得今日楼道过于安静,倒没发现什么异常,平时少奶奶总是很早起床,今日到十点还未听见里头动静,不禁担忧起来,上前敲门,“少奶奶,该起了。”
里头没有回声,隐约有些响动,翠竹又叫了两声,“少奶奶,起床用早饭了。”
卧室的门被推开,竟是赵承颖从里面走出来,翠竹吓得后倒,定定的看着他,“这,少……”
赵承颖胳膊下夹着军帽,一边系着衬衫扣子往外走,淡淡吩咐道:“好好照顾少奶奶,我晚上再来。”
“是,是……”翠竹只有答应的份。
赵承颖走到门边,脚步有些迟疑,回身看了一眼卧室房门,里面一丝声响都无,他静静的站了片刻,转身离去。
翠竹一时惊魂未定,他怎么在这里出现?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就睡在外间竟没听见?赶忙走进去,见少奶奶侧身躺在凌乱的大床上,不想而知,昨晚发生了什么,心里又是气又是笑,这两个冤家。
她走过去,“少奶奶,起来梳洗罢。”
曼明动也不动,一半的发丝盖住脸,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翠竹叫了几声不听回应,想她心里不痛快,便不再打扰,带上门转身出去了。
曼明躺在那里,身体还隐隐作痛。
☆、114、意外之客
她走过去,“少奶奶,起来梳洗罢。”
曼明动也不动,一半的发丝盖住脸,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翠竹叫了几声不听回应,想她心里不痛快,便不再打扰,带上门转身出去了。
曼明躺在那里,身体还隐隐作痛,脑子里一片混乱,她烦躁的用被子蒙住头,重新睡去。
赵承颖从酒店出来,张少恒上前道:“督军,您让查的事有眉目了。”
“哦?”他弯腰上车,张少恒跟着坐上去,接着道:“有线报说他这两天偷偷来了宣城,具体落脚地点还要再查。”
“继续查,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是,我已经叫李贵带三路人秘密搜寻了,这两天就会有结果。”张少恒汇报完工作,见他仰在椅靠上,半阖着眸,脸上神色平平,看不出是喜不恶,但相较于之前两天紧锁眉头已是好极,问道:“那接下来我们去哪里?要不要回家一趟?夫人已经往军中打电话催问了几次了。”
赵承颖抿着唇不说话。
张少恒道:“张师长方面对这次与东晋军的战事执反对意见,大概会拉动常师长也一起反对。”
赵承颖冷笑,“老匹夫,总是跟我对着干。”
张少恒道:“他再跋扈,总还有少奶奶在跟前能帮着说两句话。”
赵承颖眸峰扫了他一眼,少恒感觉到他眼神里的冷意,猝然低下了头,赵承颖静了片刻,冷冷的道:“去行辕。”
赵夫人早上起来,觉得身上不好,找了家庭医生过来看诊,几个媳妇在走廊上立等着,厚帘子压住大半的光线,昏暗中,面目模糊,只隐约见着一个淡绿的影子款款上楼来,柔媛与忆妃朝后站了两步,为她让出道来。
张玉茹今早才回家,见到这样,神色略一怔,问:“怎么?”
柔媛道:“妈病了。”
张玉茹无声的啊了一声,有些骇然,怔忡了一会道:“那,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在里头。”
正说着,卧室房门由内打开,喜鹊送科特医生出来,反手将门关上。
众人围上前去,柔媛关切的问道:“医生,我妈的病怎么样?”
科特医生道:“赵夫人是操劳过度,要好好休养一阵子,刚刚我已给她打了一针安定,你们不要打扰她,要她多休息。”
柔媛松了一口气,“谢谢你医生,喜鹊,你送医生下去。”
“是。”
张玉茹要推门进去,被柔媛拦住,“七少奶奶,医生刚刚说了,妈要多休养。”
张玉茹道:“我知道,我就进去看一眼。”
说着,推门进去。柔媛脸上神色僵硬,待要发作,转眼瞅了瞅一旁的忆妃,不再说话,带着丫鬟转身下楼去了。
忆妃在门前站着,若有所思的盯着门看,仿佛要将它看出个窟窿来。
赵夫人病中气不顺,加之之前受了张玉茹不少气,这一病也不再理她,在床上歪着,听见她叫,只是心烦,挥挥手叫她出去。
张玉茹被她当面挥赶,脸上一红,但仍旧上前道:“妈,我听说您病了,我来瞧瞧您。您可好些了?”
“要是想让我多活两年,就赶紧出去。”赵夫人头也没回。
张玉茹心里一气,要不是看在承颖的面子上,她才懒得管她死活。进去吃了一鼻子灰出来,仰头看见忆妃像根柱子似的扎在门前,当即骂道:“没长眼哪,看不见我出来,还不让开?”
忆妃忙向后侧退了两步,张玉茹狠狠瞪了她一眼,“真是晦气,家里怎么放着这么个丧门星,别以为自己生了儿子就可以鸡犬生天,贱民的儿子就是贱民,别异想天开,以为麻雀能变凤凰,麻雀就是麻雀,鸡就是鸡。”
忆妃低着头,尖长的指尖在掌心掐出血痕,她紧咬着唇,一声也不哼。
张玉茹冷哼一声,甩手离去。
长长的走廊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