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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没有问过你的想法,我一直都以为这样是对的。”
她抱住了我。
“对不起……”
糟了,大概是牵扯到动脉了,血一直不停地流,我觉得头晕晕的,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倒在她身上之前,我还不忘强调着。
“我是我自己……我不是什么玉……”
那个温柔的声音轻声安慰着我。
“你就是你,不是别的什么人。”
※※※
再次醒来的时候,鸣君已经不见了。
我下意识举起手腕来看,上面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也不是很痛,被我扯下的离别珠也不知道扔到哪里了。
应该已经和另一串相聚了吧。
真可惜,我完不成对那个红衣少女的承诺了。
看环境,这里并不是刚刚那个房间,装饰倒是差不多,应该还是在这幢宅子之中。
既然离别珠的问题已经不存在,那我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我要赶快回去,遥还在忘川堂等着我呢。
我吃力地坐起来,撩开幔帐,打算下床。
清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我。
“醒了?”
“醒了。”
“打算回去?”
“嗯。”
见我走得费力,他想要上来搀扶一下,却被我冷冷地拒绝了。
“别碰我。”
我慢慢地往外走,而清明被我这么一说,真的没有过来。
我凭着记忆,慢慢找着来时的路,却被一个人拦住。
说来也巧,这个不是别人,却是以前来过店里的青衣客人,我还记得他的名字,叫做乘碧。
“你该去看看鸣君。”
我不说话,只是停住了脚步。
他见我不说话,便上来扯住我的手臂,往旁边的房间拖去。他的力气不大,却有种威慑人心的力量,我不敢反抗,只得乖乖地跟着他走。
房间里跟原来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的不同,只是那张大床上,躺了一个人。
虽然隔着幔帐,看不清面容,我的心还是狂跳了起来。
这跟梦里的景象是一样的。
原来梦里的人是鸣君。
“她睡着了。”
我说。
“没有意外的话,她会永远地睡下去。”
乘碧的声音很轻,似乎怕吵醒她一样。
我突然觉得心跳停止了。
“什么意思?永远睡下去?她不是仙么?仙为什么还会这样?”
我跳起来,几乎抓住乘碧的衣领,对他吼着。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乘碧平静地说着,我却觉得,假如我现在转身,他的眼泪就会流下来了。
我伏在那张床前,对着幔帐里的人儿轻道:“再见,姐姐。”
我没有资格去怨恨任何人。
真正不该出生的罪魁祸首,是我自己。
我慢慢朝外走着,并不知道要走去哪里。
身后有人追了上来,扶住我的肩膀,我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便由他去了。
“你要去哪里?”他问我。
“我要回忘川堂去……”
“那就跟我走吧。”
“不用了,你还要留在这里陪鸣君吧?”
“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有心吗?”
“会有的。”
“你明白爱是什么吗?”
“以后会明白的。”
“我不是那什么千年神玉。”
“我知道。”
“我是夏至。”
“我知道。”
“我都知道。”
清明轻轻地揽着我的肩,耐心地回答着我的问题,我那一点隐隐的怒气也慢慢地消了。反正对于身边这个人来说,最不缺的东西,就是时间。
一千年,两千年,他总会慢慢明白的吧……
去时千里颠簸,回来时却只是轻松地散了一会儿步。
尽管我很想逞强,却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比我自己回来要方便得多。
忘川堂里的灯已经亮起来了,远远地可以看到遥的身影在店里走来走去,白夜则坐在一边,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反正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就对了,因为遥立刻就开始拍桌子了。
那两人似乎看见我们了,便停止了争吵,遥跑出来迎接我,我朝他扑过去。
“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
他收紧了手臂,把我抱在怀里。
不管以前,不管以后,活在当下,就够了。
此后的日子一如既往,清明依然每日镇守柜台,遥大部分时间也仍然是一副爱吃爱睡爱美女的德性,除了偶尔来店里坐坐的白夜之外,那些记忆完全就像是梦一样,没有什么真实感。
直到手腕上的伤口完全痊愈,光洁如昔,我也没再见到过那个墙头上的红衣少女,或许她已经通过别的途径拿到离别珠了吧。
每当我陷入神游状态时,就会被遥一掌拍醒,然后指挥着我去做这做那,俨然一副奸商模样。
时间久了,我常常觉得,那说不定真的只是一场梦罢了。
说不定连我自己,也只是存在于别人的梦里的虚拟人物而已。
第九个故事:狐铃
〔在这个世上,有些人的灵魂是纯粹的,有些人的灵魂是残缺不全的,有些人的灵魂是与别人互相渗透的。〕
天气很晴朗,尽管还没到正常的营业时间,我还是早早地打开店门,坐在门口晒太阳。
白天的话,这条街道上总是很冷清,半天也看不到几个人影,但是一到晚上,立刻就会变得热闹起来,灯火通明,魑魅魍魉游走其中。
我安静地看着即将落下的太阳。
再过一会儿,街上的灯就会亮起来了。
夜也会随之降临。
“哎呀呀,又在看外面了。”
长长的头发搭在我脖子上,搔得人心里痒痒的。玉似的白嫩手臂圈在我身上,迷人的香味一阵阵地朝我鼻子里钻。
“外面什么好东西?让你天天看个不停的,小夏?”
我好不容易从那温柔乡里挣脱出来,小声抗议。
“铃姐,你靠得太近啦!我又不是男人。”
话音未落,我就立刻又被抱住了。
“男人有什么好稀罕的?我们小夏比一般男人长得俊多了啦。”
这位像藤一样缠在我身上的美艳女人,是一只正牌狐狸精。
眼下这种局面,说是我的自作自受也不为过。
那是前几天的事了。
我站在梯子上,从高处的架子上往下拿东西,不小心把摆在上面很久的一个铜铃铛碰下来了,它跌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音,我还以为摔坏了,赶快捡起来查看,谁知道刚一接触到它,铃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就是这位美艳大姐。
当遥气急败坏地赶过来时,这位大姐已经优哉游哉地坐了半天了。
据她的自我介绍,自己是中原人士,某天正睡在院里的床上乘凉,醒来就到了铃里,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幸好碰到我,这才得以从铃中出来。
换句话说,倒霉的我把前人封印的妖物放了出来。
幸好奇怪的人物我也见了不少,并不觉得惊慌。而且这位狐狸精大姐,看上去也并不很坏,只是偶尔店里没人时,会从铃里出来玩耍一会儿,跟我聊聊天,多半时间,仍然待在她的铃里睡觉。
因为这个原因,我就给她取了个名字叫铃,也央求过遥,希望能暂时把她留在店里。
遥是很讨厌狐狸精的。
大约本来拥有美丽毛皮的家伙,只有他一个,现在又来了一个,让他觉得受到了威胁么?
而且他一向自视甚高,瞧不起狐狸精的性子,还整天嫌弃人家有股臊气,可是我明明就闻不到,只觉得香气盈门。
对此他的解释是,我道行太低。
我也不多理他,就让他使使小性子好了。
“喂!你还想抱到什么时候?”
遥皱着眉头,把铃从我身上扯开,推到一边的椅子上。然后又在我身上嗅了半天,一脸嫌弃的表情。
“你身上沾了狐臭味道。”
“是么?那你多闻一会儿好了。”
我不动声色,把外套脱下,往他头上一罩,顿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哀嚎。
“你好毒!”
他悲愤的控诉着我。
“是你的鼻子太刁钻了,闻一闻又不会死。”
我义正辞严地教育着他,其实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暗爽得要命。
“反正我不管,赶紧把她送出去,不然我就再找人来封印她喽!”
说罢,他就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冲出了店堂。
“喂!你上哪儿去啊?”
我话还没出口,他的人就已经不见踪影了。这家伙跑得也太快了吧!
我转过头,对坐在一边的铃道歉:“别在意,这家伙一向都是这样,嘴上说得难听罢了。”
铃摇摇头,冲我笑了。
“其实我也就要走了。”
“唉?”这个消息让我有些吃惊,“你要去哪里?”
她调皮地笑笑,并不作答。
※※※
很快,就有客人上门了。
这是个很普通的客人,就像那类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得知这里的有钱客人一样,他看上去也很有钱,而且一脸惴惴不安,似乎有些紧张。
一般这类客人都是有心事的,或来寻药,或来寻物。
我摆出最温和的脸迎上去:“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他站定,看了一圈,最后眼睛落在桌子上那个铜铃上。
“我要那个,多少钱?”
那个不卖,我正想这么说,清明就开口了。
“八十七万。”
我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清明这家伙,又开始狮子大开口了!
客人却一副欣喜的神情。
“支票可以吗?”
“当然可以。”
半分钟后,我就目送着他出门了,那个铜铃,被他握在手心,很是珍重的样子,走几步就要看一下。
铃说的要走,原来就是指这个。
罢了,缘分到了,是强留不来的。
我本来以为应该不会再见到她了。
不久后的一天下午,我正在店里跟清明下棋,因为棋艺太臭,半局不过就走得一塌糊涂,无奈打算举手投降的时候,听到空气中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
“你左手边那颗黑子,往前跳一位,就可以吃掉他的啦。”
这声音煞是熟悉,我一激灵,手中的黑子就滑掉了。
清明将棋子捡起来,对着空气说了一句。
“观棋不语。”
“讨厌啦,我才不是什么君子哪。小夏啊,好久不见,我真是想死你啦!”
我身上迅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声音,这媚劲儿,不用看,也知道狐女又回来了。正想躲开,就被抱进一个软乎乎香喷喷的怀抱里,又是揉又是捏的,根本透不过气来。
就在我觉得自己可能会被这温柔乡给憋死的时候,铃终于放开了我。
我抚着胸口,气喘吁吁地看着她。
几天不见,铃似乎更加美艳了,套用一句俗话,真是每个毛孔里都透着浓浓的女人味儿。
她穿着极短的裙子,以及领口开得极大的上衣,性感到快要从肩上滑落了。略一低头,就能看到诱人的曲线,面对这么一个惹火尤物,即使我是女人,也觉得十分不自在,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才好。
我偷偷瞅着清明,他似乎不为所动,仍旧摆着那张扑克脸,冷静地看着她。
“你造了杀业。”
铃完全不以为意,吃吃地笑着。
“谁叫他身体那么差嘛……又不能完全怪我。”
我晃着铃:“铃姐,你杀人了?”
她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我可什么都没干哦。”
看她的态度,我就明白了,看来那天来店里的客人,八成已经升天了。
“啊!你这家伙!怎么又回来了?!”
人未至,声已近,看这势头,遥又要开始闹脾气了。
“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小猫儿啊,好久不见呢……咦?你捉老鼠回来啦?”
铃坐在遥惯常坐的椅子上,跷着二郎腿,装作很惊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