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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干硬地面包砸在了他的脸颊上,小男孩猛地一缩,从马背上溜了下去,愤怒地大声喊:“你是那个大恶魔瑞恩?!……”
瑞恩张口结舌。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刚才那只被人用生命争夺的干面包此刻孤零零的躺在一片泥泞里,无人问津。
稀里哗啦一阵乱响,小男孩突然又将水壶扔了过来,愤怒得哭了出来:“大恶魔,你害死了我妈妈、害死了我爸爸、害死了我奶奶……”他哽咽着嗓子,放声大哭:“我咒诅你。我诅咒你被饿狼抓去……诅咒你被神丢到火炉里……呜呜……”
瑞恩随手一抄,接过水壶,但身上脸上却依旧被水花扑到,湿淋淋地沾满了水汁。他尴尬的看着这个小男孩,一双手伸在半空,就好像要抓住什么,那小男孩却越跑越远,再也抚摸不到了。
人群远远地散了开去,饶了一个大圈子,远远地避开那孤零零的一人一马。继续向前方行进。瑞恩呆呆地看着他们,突然之间只感觉心中一片萧索。他忍不楸住了自己的脑袋,不住地盘问自己:“难道自己地选择真的是错误的吗?!”
忽然,他心中升起一丝警惕,猛地抬头,正前方,一个小巧的倩影伫立在前方不远处,正痴痴地看着自己。
似乎有些熟悉,瑞恩疑惑着向前走了几步,仔细地看着对方的脸。
那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姑娘,细眉弯弯,大眼湛蓝,唇红齿白,一头金黄色的长发松松散散地系在脑后,唯一遗憾的是,草原大漠恶劣地天气令她的脸庞不再白皙娇嫩,过早地镀上了一成青灰色,此刻她正怔怔地瞧着自己,仔细一看,清秀地脸庞上似乎还挂着一行泪水。
“您是?!……”瑞恩只感觉这个姑娘看上去非常熟悉,就好像曾经在哪里见到过一样。
“霍拉德先生?!……”女孩轻轻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抬起头,和瑞恩对视,平静的问。
瑞恩瞪大了眼睛,一瞬间,脑海里好像翻天覆地一样,想起了许多看上去似乎微不足道的往事。
“霍拉德先生,您还记得您的那个达克城地‘朋友’马克吗?!”
瑞恩尴尬万分,不敢看她地眼睛:“是的……马克……马克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塞茜冷冰冰的道,“去年有人说他窝藏了杀死侯爵的要犯,于是被抓进监狱里打死了!……”
瑞恩忍不住抹了抹头上的汗水,自他出生以来,他还从未有过如此难过而又难堪的一刻。
他怯怯地抬起头,偷偷瞥了塞茜一眼,小声问:“您……您最近还好么?!”
“很不好!”塞茜轻轻捋了一把头发,微微一笑,“马克的母亲当场就被抓人的警察吓死了,而他的家人被法官判为有罪,发配到边缘草原来屯垦!”
瑞恩低着头,此刻,他的脸就好像刚刚被烈火烫过一样,红地发紫,喉咙里滚来滚去,最后憋出一丝连自己也听不太清楚地声音:“对……对不起!!……”
“不用客气,大人物做他们想做的事情,小人物做他们应该做地事情!”塞茜满脸笑容,但那双湛蓝的双眸却满是泪水,“好像《创世圣经》里就是这么说的,不是吗?!”
瑞恩哑口无言,好一会,他才磨磨蹭蹭地道,“……你的家人,还好么?需要……需要帮助么?!”
“将军阁下太客气了,小民倍感容宠!”塞茜摇摇头,“几个月以前,一位伟大地英雄率领他的部下击败了王国军队,我的父亲在逃难途中累死了,唯一的一个弟弟,也在途中失散了!”
“抱歉!……真是……非常抱歉!!”瑞恩喃喃地自言自语,弯下腰杆,对着这位平民少女深深地鞠躬,“……对不起了!!”
他上前一步,低着头,避开她的眼睛,诚恳地道,“塞茜,请让我帮助你吧!”他指了指身后,“你现在向后走,拿着这个……”他在身上一阵掏摸,摸出一张证件,递给对方,“……如果遇到哈特克军团的士兵,你就把证件……”
“不必了!!”塞茜冷冰冰地的道,“感谢将军阁下如此慷慨!”
瑞恩的手僵在半空,迟迟落不下来,塞茜现在的表情,比破口大骂更令人受伤,忽然间,他感觉心口一阵发紧,有一种发冷和疼痛的感觉,脑海里一片呆滞,似乎比那一夜血战一一六师团还要痛苦。
他呆呆地看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少女,大风又刮了起来,天空中雪花飘舞,塞茜默然无声地看了他一样,冷冰冰的眼神如同刀锋一样割过他的脸颊,转过身去,片刻之间,就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瑞恩呆呆地凝视着她的背影,风雪不住的打在他身上,直到战马忍耐不住,拖着缰绳不住躁动才将他惊醒,他茫茫然在脸上抹了一把,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眼眶里竟然凝结了许多细碎的冰渣,手指抚过,轻轻的破碎开来,洒落在呼啸掠过的北风中。
第六十九节
混在逃难的人群里,连续走了几天,瑞恩终于抵达了达克城下。和上一次见过的要塞相比,现在的达克城又是大不一样了。原来的达克城虽然城高墙厚,但附属的外围工事却并不很多,甚至,沿着四周的城墙,外面还搭建了不少矮矮的民居,但是现在,这些贫民窟都已经倍拆成了白地,城墙意外数公里之外,甚至连稍微高一点的灌木都被砍得干干净净,光秃秃的异常难看。
今年春天,条登王国派往北方的主力军团被草原军和兽人帝国军队联手击败,战线从一千多公里外的北方荒原撤至几百公里外的边缘草原总部地区,西北军延续数百年的威名遭受了严重挫折。之前的达克城或许在几百年前是抵御野蛮人入侵的要塞,但几百年来随着人类势力的不断强大,野蛮人被打得抱头鼠窜,在王国的多数人看来,这座城市的军事意义不断削弱,更多的把她当成了王国西北地区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
不过现在形势发生了质的改变,随着北线主战场的失利,令人震惊不安的消息不断传来,在许多人心目中,战争已经悄无声息的对他们构成了威胁,甚至还有更悲观的看法:或许有一天,铺天盖地杀来的野蛮人会在某一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兵临城下。
在这如许强大的舆论压力下,达克城司令部不得不承认了当前的失败,并且开始认真地整顿要塞城防。原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搭建的贫民窟被军队强行拆平,沿着城门的各个方向的道路,一座又一座大型卫星碉堡凭空而起,壕沟朝两侧延伸,例尝的警戒部队侦察范围不断扩大,而原本负责外围守备的地方部队则被调回了城内,换上了真正的野战主力军团。
仰望则前方警戒森严地边防线。瑞恩的神情表现得相当镇定。针对逃难地难民,条登军方显然做好了充分的反应。隔着城外十多公里,层层哨卡、警卫,两侧的铁骑兵高据马上,警惕地看着一列列艰难行进的人们,似乎一个不小心,这些衣衫褴褛的人们就会马上暴动似的。
前方的哨卡一字排开,摆了一长溜桌子。再往后,一排夹着大锅地窝棚热气腾腾,凡是通过了身份检查地难民,都可以免费获得一顿有黑面包和菜汤的餐点。
很快轮到了瑞恩,负责临检的文职军官眼睛一翻,一眼就瞥见了他身后那匹雄骏的战马,不由愣了一愣,在这一大队难民之中。人人都是满脸风霜、面带菜色、骨瘦如柴,但眼前这个人却面色红润,健壮挺拔、英武不凡,而且居然还牵了一匹战马,他脸上浮起狐疑的神情,摆摆手。身后地两名卫兵顿时挺起了长矛,有意无意的对准了瑞恩。
“你的证件!”军官的身体稍微朝后缩了缩,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地距离,那副架势,似乎瑞恩马上就要爆起伤人一样。
不过瑞恩却表现得非常顺从,立即递上一份薄薄的证件——这是他出发之前,花费了不少周折从一名战死的草原佣兵身上得到的,据说,这名佣兵有点身份,既为贵族当过保镖。还给人类地方军当过探子。甚至,还有可能在教廷骑士团干过骑士。不过后来为什么会落魄到边缘草原上,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军官结果证件,认真的检查了一边,抬头看了看瑞恩,又好像不放心似的,翻开几分例文,仔细对照了印章和签名,好半天,他才慢慢放了下来。证件地确是西北军开出的真家伙。
“李克先生?!”
“是!大人!”瑞恩恰到好处的稍稍鞠躬,“我是李克!”
瑞恩的反应令人大为放心,军官的脸色顿时和缓了许多,他抬起手,指着他身后的马匹,“可以解释一下么?!”
“我是一名佣兵!”瑞恩不卑不亢的道,“我去那里是打仗的!”
“那现在呢?!为什么突然会跑到边缘草原来?!”
“仗打输了!”瑞恩苦着脸,摊开手,“不过这不是我的错,大人,我发誓,我曾勇敢作战,我甚至还亲手砍伤过两个野蛮人,但是仗还是输了,我的伙伴不是战死就是失踪,佣兵团也没有了,没有一点办法……大人!”
看着他愁苦地神情,军官大有同感,陪着他一同叹了一口气,问道,“那边地野蛮人这么厉害么?!”
“确实如此!”瑞恩摇摇头,露出无奈的神色,“他们和别处地那些乡巴佬不同,他们的武器很好,训练也很好,人数众多,几乎和咱们王国的正规军不相上下——大人,甚至连正规军都被他们打败了!”
军官露出注意的神情,皱眉道,“听上去,你似乎对前线非常熟悉!”
“当然!”瑞恩苦笑道,“我们当时正接受克力安男爵大人的委托,替他办一些琐碎的事情,所以经常出没在战场边缘!”
克力安是一一六师团的一个大队长,在那次战斗中被半兽人杀死,不过瑞恩显然不认为眼前这个军官会认识他,要知道,西北军有几十万人,哪里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克力安?!是一一六师团的克力安大队长么?!”军官愕然道,“那是我的学长,他比我早两届毕业,我们好像还曾经在军校里一同喝过酒;”军官忍不住站了起来,期盼的问,“男爵现在怎么样了?!你知道么?!”
真他妈倒霉啊!瑞恩几乎要惊呆了,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方才小心翼翼的回答。“抱歉,大人,克力安大人战死了!”
“噢!!……”军官死亡地坐了下来,摇摇头,“可怜的克力安学长!”转过眼看着瑞恩,问:“那你怎么……怎么会逃出来的!”
“大人,我不是军人。没有上战场!”说到这里,瑞恩故意顿了一顿。有些犹豫的道,“我们只是负责替男爵……替男爵处理一些关于占领区获得的战利品事宜而已……”
“哦!——”军官长长的哦了一声,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抢劫么?其实此事现在在军队中早已司空见惯,大军出国征战九死一生,在占领区顺手牵羊弄点什么值钱的东西发财是上上下下都默认地事情,不过出于“军法”等面子上顾虑。大家一般都委托一些军队之外的、值得信任地人去打理,看来,这个李克应该是克力安学长的心腹之类了。
难怪这个瑞恩会是这样的打扮了。想到这里,军官心中霍然开朗,所有的疑问都得到了解答,他伸手递回证件,“李克先生,根据司令部的最新通告。自前线返回的平民,只能在指点的地点休息,不能入城,请注意了!”
瑞恩大吃一惊,失声问道,“怎么是这样?!”他缓步上前。隔住了旁边卫兵地目光,悄悄将两块金币放在了军官的手心,诚恳地道,“大人,我担负着克力安大人的遗愿意,有几封信件要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