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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部队紧紧跟上,越来越多地食人魔杀了上来,紧随其后的就是刚刚休息片刻的半兽人、轻伤员、可以行动的重伤员……队伍最后,甚至连地精也抄着铁锹、铁铲蜂拥前进。
“消灭条登人……活捉布朗!!!……”
怒吼声犹如闷雷,在空中缓缓滚动。
溃兵如潮水一般朝身后流淌,布朗将军依旧沉着镇定,他身边的卫兵不住地偷窥,忽然发现,这时将军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暗灰色。
“大人!撤退吧!”一名军官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劝说:“再不……恐怕就来不及了!!”
“我命令:……”布朗将军突然从小凳上站起身来,军官们下意识的一齐站起,躬身候命。
“本师团长及师团警卫大队断后,副师团长、参谋长率领残部向北进攻!!……”好像极不情愿地,他艰难的吐出两个字,“……突围!!……”他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能突出多少算多少吧!……”
“啊!!……”军官们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即一齐释然,象这样的败仗,及时是回到国内,布朗也是罪责难逃,假若如此,不如光荣战死吧。
不计其数的草原军欢呼着、呐喊着冲了上来,条登军不住撤退,军旗、武器、辎重丢弃了一地,一面光秃秃的战旗在山坡上艰难摇曳,很快就淹没在人潮之中。
神历八五六年九月二十二日,条登王国一一六师团师团长布朗少将战死于克拉斯齐南部地区的一个小山坡上。
第六十五节
厮杀呐喊的声音逐渐消失殆尽,天色已经是黎明时分,草原军团大获全胜,最后一股条登军向东南方向突围而去,大批半兽人骑兵紧紧追赶,但是,这已经是不关大局了,精疲力竭的战士们倚靠着刀枪,半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惨重的伤亡、大战之后的疲劳,让他们甚至都懒得欢呼了。
踏着薄薄晨曦,瑞恩和司令部的军官逐一巡视战场,沿着乌蒙蒙的大地一直延伸道远方,人类大军丢弃的刀枪、甲胄、战马、军服、尸骸铺得满天遍野,空气中弥漫着浓浓地血腥味,越朝后边走,尸体就越密集,伤兵低沉地呻吟声响成一片。
当瑞恩走过的时候,有人小声地呵斥,伤员的呼喊声被刻意压抑下来。瑞恩不易觉察的皱了皱眉头,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等级和官僚意识就在这些原本纯朴的人群中出现了。
前方黑压压的似乎有一群人走了过来,领先卫兵手中的火把有些飘忽不明,看不到后面人的脸色,直到十多米之内,瑞恩才勉强看清楚,那是一群身材高大的军人,领先的是两个看上去非常年轻的食人魔。
“大人!……”在离瑞恩两步远,年轻的食人魔停住了脚步,轻轻叫了一声,欲言又止。
“噢?!!……”瑞恩仔细辨认,好一会,他才突然想了起来,这两个年轻的食人魔自己见过。就是乌满族酋长乌喇曼克地两个儿子,他侧过头,朝后面望了望,只见后面的人们人人脸色疲惫、浑身浴血,几个人山上的绷带甚至还在不停的渗透处血液来。
他讶然问道:“您这是?!……”
两名食人魔对视一眼,嘴唇哆嗦着,忽然一齐跪了下来。哈孙眼睛中满是泪水,重重的磕下头去。“大人,我们违背了您的训导……”
没等他说完,瑞恩急忙抢身上前将他扶起,“哎,这是干什么?!——请起来、诸位请起来!”等他全部站起身来,瑞恩叹了一口气,问:“听说族长也受伤了。现在情况好些了吗?!”
哈孙缓缓摇头,哽咽着回答道:“父亲大人被射中了头部,等抬下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巫医说,他现在正在发高烧,能不能活过来,那就看祖先地意愿了!”
“走。带我去看看!”瑞恩拨开人群,朝乌满族的驻地走去。
相较瑞恩军地营地,乌满族的驻地更加触目惊心,刚刚走进营区,一大片嘈杂的哭喊声就迎面扑来,透过插在栅栏上的火把望去。唯一整齐点的窝棚那边,一堆一堆的伤员躺倒在草地上,几名脸上画满油彩的巫医手忙脚乱跳来跳去,嘴里念叨着模糊不清地咒语,年轻的食人魔大声哭嚎,他们之中许多人在面对条登军的营垒时勇猛无畏,但在这个时候,一个个却哭得象一群孩子。
走到营区中央,前方一群人静静地守候在一个窝棚前面,朝里面望去。内里黑糊糊的只点了一盏微弱的油灯。时不时传出几声粗鲁的喊杀声。
瑞恩礼貌性的看了看乌喇曼克的伤情,这个身形魁梧地食人魔看上去明显不行了。身下的兽皮沾满了鲜血,脸色蜡黄,浑身滚烫,昏迷着的面容古怪的扭曲着,喉咙里咯咯作响,时不时爆发出几声惊叫。就瑞恩的经验来看,以他目前的状况,最多也只能坚持到今天下午了。
从窝棚里走出来,一群人在门外地空地在站定,瑞恩默然无声的扫了他们一眼,人群战战兢兢,在这个时候,食人魔忽然发现,这个个头比自己矮多了的人类,目光竟然是如此地令人望而生畏。
好一会,瑞恩才开口问:“现在这里谁负责?!”
人群面面相觑,几个人暗地里相互推搡着,谁也不肯上前说话。
“现在,”瑞恩提高音量,再次问道:“谁接替了乌喇曼克族长的指挥位置?!”
哈孙有些气愤地看了身边的伙伴一眼,排众而出,上前举手答应,“将军,我愿意为父亲大人的鲁莽负责!”
“不用谁负责!”瑞恩看上去有些疲惫,摆摆手,声调和缓下来,好像拉家常似的,轻声问道:“你们伤亡多少?!”
一阵沉默,哈孙躲避着瑞恩的目光,胆怯的回答道:“三……四……的样子……”
“到底是多少?!!”瑞恩地声音隐隐带怒,低着头,逼视着他地眼睛。
“六、七千人……”哈孙吓得一个哆嗦,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战死的勇士有五千多,受伤地也有两千多……”
“还剩下多少士兵?!”
“好像……好像……”哈孙抬起头,朝身边的伙伴投去求援的眼色,但他的目光此刻就好像瘟疫一样,投到哪里,哪里的食人魔就惊惶失措的闪开。
“好像还有四千多人!”好像下定了决心,哈孙叹了一口气,回答道。
瑞恩点点头,用无庸置疑的口吻下令:“编为一个团队,我会给你们补充人马,派遣军官!”
人群悚然一惊,还没有来得及抗议,瑞恩就愤怒的指着不远处成群成群的伤兵,“看看你们做的事情,那是什么?!——看看,那又是什么?!……”
他指着营垒之外,大堆大堆的尸体被堆成小山一样,集中起来焚烧,瑞恩朝他们怒吼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是在犯罪,你们在半个夜晚,谋杀了七千名忠勇无畏士兵,严重削弱我们的力量。你们这是对全草原地人民犯罪,你们知不知道?!——我现在就可以以战区司令的身份逮捕你们,把你们一个个吊死在箭楼上,我相信,这里没有任何一名士兵会觉得我做错了。”
人人噤若寒蝉,不敢应声。在刚才的战斗中,连最普通的食人魔士兵都看得清清楚楚。自己这边拼命战斗,却连人类的毫毛都没有碰到。而这场胜利,几乎都是哈特克军团一手打下来的——除了首领的无能之外,还能用其他别地什么理由来解释么?!
其实事实当然并非如此,如果没有乌满族的策应配合,哈特克军团肯定不可能如此迅速地击败一一六师团的——至少是没有如此的顺利,可以说,这一场战斗的胜利。完全是建立在乌满族的巨大牺牲之上的。但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尸骸铺满了整片原野,士兵们不失去了父亲儿子,就是失去了手足兄弟,人人满腔悲愤,没有人会想得更多。
“还有谁有不同意见?!”瑞恩用目光逼视着这些大大小小地头领、酋长,他的表情平静,但那双眸子却满是血光。杀气腾腾,令人胆战心惊。
一阵沉默,人群里几名食人魔呐呐的张开嘴,左顾右盼,但看着身边的同伴人人低着头不敢出身,也终于象认命一样。怂拉着脑袋,不敢出声了。
趁着乌满族最虚弱的时候,瑞恩终于成功收编了战区内最后一支不服从自己命令的“友军”,等到天明的时候,乌满族营地里打着瞌睡的士兵们突然被一阵辚辚地马车声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军营内开来大批马车,一大堆穿着军服的地精忙忙碌碌地将一个又一个箱子搬下来,有人扯着喉咙喊:“列队……列队!!大家列队。换军服了!”
食人魔瞪大眼睛。惊奇的发现,那一大堆箱子装的竟然都是整齐划一的军装和仿条登王国的制式武器——甚至。根本谈不上仿制,那根本就是直接从缴获地条登军辎重里搬过来的。
换上新军装的士兵还没来得及秀一秀自己的威武模样,新来的军官已经在营门口大呼小叫:“狗屎……列队!!”
“你们这些傻蛋……集合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头……”
有人疯狂的踢他们的屁股,象驱赶羔羊一样,把他们朝操场上驱赶,大声呵斥、辱骂、鞭子重重的抽打在食人魔的屁股上,士兵们猛地发觉,现在这会真地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以前地乌满族,战士们每天打打猎、种种田、聊聊天,实在无聊了,才有人想起摔个跤、打个架什么的——这就算是训练了,反正一上战场,头人一声喊:大家冲啊,于是冲上去乱砍,打不赢了,大伙就乱叫:跑啊,于是就撤退了。
象瑞恩军这样地训练模式,在他们的心目中,简直闻所未闻。
哈特克军团的胜利,对克拉斯齐区域的条登当局造成了沉重打击,当军队失败的消息传到后方,没等瑞恩率领大过来,负责守备聚居区的地方部队就满不迭的收拾好小包袱,拉开营门逃之夭夭。
当军队逃亡之后,那些迁徙而来的人类才知道自己已经被抛弃了,十多万陷入了竭斯底里的绝望之中,抢劫、杀人、强奸,人们象疯狗一样互相撕咬,从克拉斯齐到达克城边境的道路上,拖家带口的逃亡队伍拉出上百公里,整个人类地盘,就像是一副世界末日的情景。
不过这时瑞恩还没有打肆向东线进军的打算,在之前和一一六师团的决战中,哈特克军团虽然取得了胜利,但遭受的伤亡也同样令人通彻心肺,在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的战斗中,全军约莫一万两千余的战斗兵员锐减至七千多人,近乎伤亡过半,大批有经验的老兵和军官战死沙场,条登军在这场战斗中虽然遭受了惨重的失败,但他们的信心却没有被摧毁,人人奋战到底,死不投降,这给草原军带来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损失。
幸好胜利的消息传出之后,克拉斯齐地区的各民族对瑞恩信心大增,军营外每天前来投靠参军的年轻人骆绎不绝,勉强填补上了兵力上的亏空,但那些久经考验的士兵,却已经是不可挽回的失去了。
神历八五六年十一月中旬,新增编的哈特克军人数激增至三万六千余人,足足可以编为两个师团,下辖四个团队、九个大队,实力较战前已经超出一倍,在空前胜利的刺激下,战区内草原各大种族欢心鼓舞,每天都有使者前来军团司令部催促出兵讨伐残留的人类据点。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位不速之客敲响了瑞恩的大门,当看到他的时候,门口的卫兵嘴巴张得几乎可以塞进一只鸡蛋——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刻,居然还有人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着条登王国的军旗,出现克拉斯齐战区司令部的门口。
“我是条登王国西北边防军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