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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送幸女花群大人回府——”
众人都欢呼,她感觉被人拽着、拖着,没有知觉地往前走。
“花群!”
人群中少白的声音传过来,他突破重围挤到花群身边,花群茫然的脸转向他,听到他的声音像在很远处,闷闷的、带着回音:
“……玉环刚才哭着跑出去了,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了?”
花群听到“玉环”两个字,耳朵里的轰鸣声一下子轻了一些,她定睛看着少白,泪水慢慢溢上眼底;少白见状惊讶不已。但没来得及说一个字,花群就被小毅一行人拖拽着走了,大家兴高采烈、一路欢呼着跟上,只留下少白一个人站在那里发愣。玄音从走廊后面走出来,看到少白站在那儿,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回到家,商号大家得知消息后都激动不已;陶老爹把幸女的名牌放到堂屋桌上正中央供着,街坊邻居都跑过来看。燕儿终于把面纱取下来,大家都围着看点了痣之后的模样,发现只是在眼角加了个梅花形的泪痣,但看上去和以前的确不一样了些,倒不如说是更漂亮妩媚、别有一番风韵。众人自是欢天喜地,大志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今天起燕儿姑娘就是商号的人了,谁敢欺负她……”
大志后面的话被淹没在伙计们一片不怀好意的嘘声中。花群麻木地看着腼腆地朝大家微笑的燕儿,无端地觉得有点像玄音,然后想起来玄音也有泪痣。晚饭花群没动几筷子,大家也都在热烈地讨论着白天的演出和燕儿的痣,没人注意到她,她便跟爹打了个招呼就回房了。陶老爹有点担忧地看着女儿关上卧室的门,大志在后面叫道:
“师父,今天可不能喝少了,来,再满一杯……”
老爹不得不又转过身和大家欢笑起来。
花群懒得点灯,直接倒在床上,睁着眼睛却看不见眼前的东西。实际上,她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就这样躺着,直到外面的喧闹声渐渐小了,灯一盏盏灭了,最后变成一片漆黑。一片寂静中,她的耳边回响起了玉环歇斯底里的声音——
“……我死也要和你斗争到底!”
奇这句话一遍遍重复在她耳边,花群眼前浮现出玉环愤怒扭曲的嘴唇、绝望的眼神和白皙的脸上流过的眼泪。
书“花群!花群救救我——”她听到玉环的声音,连忙转身拼命地往回跑;没跑两步胡同口冲出来两个手持棍棒的家丁,
网“这边也有!站住别跑!”花群急得一咬牙,转身钻进另一条巷子,边跑边高喊着:“来啊,来抓我,都过来吧!”愤怒的家丁们吼叫着追了上去……
“你怎么能那样说?!他们要是找去杨家该怎么办?”花群跺着脚冲小毅发脾气。小毅咧嘴一笑道:“放心吧,区区一个管事、他敢去犯杨家?再说了,你还不是因为宋大力要欺负玉环,才出手打的他吗?……”
她任凭泪水从眼中流出,顺着脸庞淌到枕头上,不一会儿便感觉脖子底下都湿了。这时,她确凿无误地听到了敲窗户的声音,“砰砰”,“砰砰”,很有节奏,敲一会停一会,像什么信号一样。
“云雀儿,”花群脑子里闪过这三个字,躺着没有动弹,也没有出声。她没有心情见这个江洋大盗、再被他玩弄;既然他跟奉梅的失踪没有关系,以后不要再来烦她最好了。她任凭那个声音敲敲停停了近五分钟而一声不吭,悄悄地从床上下来趴在地上,心想他要是没有她的允许闯进来的话,她就钻到床底下去。
然而,五分钟后,声音停了,盗王也没有破窗而入。又过了五分钟,什么动静都没有,花群想,算你听话,乖乖回去了。她再次爬到床上,用毯子裹住自己团成一个球,把毯子一直拉到下巴底下,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桃花。看着看着,心里又开始堵得慌,万般委屈无处释放,鼻子酸得厉害。
她爬起来、掀开毯子赤着脚走到窗口,抹去眼泪,把窗子打开。明月当空,巷子里空无一人。她想云雀儿没准以后就不会来了吧,不由心里一阵孤独难受。
“才敲这么一会就走了,也忒没耐性了。”
她气哼哼地说完,眼泪扑簌扑簌落到窗台上。她伸手打算关上窗户,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从墙下面蹿上窗台撑住窗子,花群要不是哭得哑着嗓子,肯定会尖叫出来。
“云雀儿?你没走?”
她泪眼模糊地使劲想看清眼前的人;云雀儿点点头,坐到窗台上。花群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想起刚才的话,不由得羞红了脸。
“竟敢躲在窗户下面偷听,你这不要脸的贼!”
她跳起来冲上去对着云雀儿一顿乱打,也不在乎许多顾忌了——云雀儿两只手招架着,花群再使劲也打不到他,最后绝望地扑到他身上撕咬他的衣服、捶打够得到的地方,云雀儿好不容易摁住她,她一下子感觉到自己的无力,便瘫软下来,在云雀儿肩上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说:
“我做错了什么呀……我做错了什么呀,她为什么这样恨我……她怎么能这样对我……”
花群身体哭得一颤一颤,眼泪鼻涕濡湿了云雀儿的肩,云雀儿一动不动地就那么抱着她,过了好久才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哽咽着慢慢平静下来的花群逐渐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忙把云雀儿推开。
“你干嘛抱着我啊?臭云雀贼,趁机占人便宜,真不要脸。”
那个奇怪的小声音说:“明明是你自己扑过来的啊。我都没动过……”
花群擦着眼泪坐到地上说:“谁让你不动的,我扑过去你不会闪开啊,那么老实干嘛?明明就是想占人便宜。”
云雀儿无奈地摇摇头没再说话,跳下窗台在花群身边盘腿坐下。
花群抽噎一阵,终于完全平静下来,转脸看着坐在地上的云雀儿,他正透过面具望着外面的月亮。
“我可能马上就要进宫了,这里以后就没人住了,你想来就来吧,别弄乱了东西。”说完才想起每次都是自己弄乱了东西、他给收拾好。
云雀儿转头看着花群,沉默了半晌说:“你不在这儿,我就不来了。”
花群听了不知为何鼻子里面一酸,忙用袖子掩饰。
“那,你以后能不当盗王了吗?”花群稳定一下情绪后问。
云雀儿又沉默了半晌,说:“你不愿我当,我就不当了。”
花群听了,一半觉得滑稽,忍着笑问:“我要让你去死呢?”
云雀儿停了一下,用很忧伤的口吻说道:“那我只能去死了。”
花群笑得前仰后合:“行了吧你,让死就死的话、你有几百条命都不够用了……”云雀儿看她着笑,似乎安心了许多,轻轻松了口气又转头望着月亮。
两个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花群也抬起头望着夜空。慢慢地,她的头低了下去、靠到了云雀儿肩膀上;云雀儿偏过头看着她。月光下,面具上的问号看上去很无辜。
“哎,最后一个问题,”花群看着银色的月亮说,云雀儿点了点头,“你是我认识的人吗?”
两个人看着月亮沉默良久,最后云雀儿说:“不是。”
花群说:“是吗……”然后觉得晕晕的困得不行,脑袋从云雀儿肩上跌到他腿上,就这样陷入了梦乡。
哈爱!!大爱的读者朋友们,天*外*飞*花在起点终于完成第一卷《春月篇》的公示了,好好开心自得一下~~~看到这里大家都有什么感想呢?奕环恳求大家高抬贵手打几句短评,或者鼓励的话(或者吐槽、或者痛骂……)给奕环的新作改写鼓一鼓劲~奕环这厢拜谢了~~
第十六回 新生
花群从梦中醒来——梦中那个银色的月亮还映在眼前。她眨了几下眼,月亮的影子才逐渐从视网膜上消失。屋里一片漆黑、万籁俱寂,只有窗外树木随风摇动的沙沙声和身边紫莹睡梦中细细的鼾声。她坐起身来悄悄下床走到窗前向外瞧去,御药房前面的花园看上去和白天一样;墙边空空的药缸里面漆黑漆黑,拖把和抹布堆在角落里——一切没什么异常,花群心想,也是,赵公公那伙子人已经很久没有半夜来偷袭她们了——她又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躺下盖上被子,打算在天亮之前再眯一会儿。明天就是幸女大试的日子,可得保持旺盛的精神头才行。幸女大试啊,她看着宿舍黑黑天花板不禁感叹,已经三年了吗……三年前自己可曾想象到这三年是怎样过来的呀……
那天,全东京城有三抬红花轿子分别从桃源商号、胡家胡同、杨家大宅吹吹打打进了宫门;一下轿,花群就被带到制建司总管大厅,与来自全国各地的五十位幸女会合、一起听示,并在那里见到了洇茶。
洇茶看上去与以前大不相同,人憔悴得提不起精神;也难怪,她入宫前一个星期他爹突然被查出受贿而免了官,胡家已经被抄了,而胡全彪被遣送去滕州充军戍边。胡家千求万告才保住洇茶不受牵连、仍能作为幸女入宫。洇茶咬着唇对花群说她爹的确是被冤枉陷害的,如今爹拼死护了自己,这仇将来一定由她来报。花群也觉得一向受人爱戴的胡署长不太可能贪赃枉法,但此时只能安慰洇茶,让她暂且隐忍,默待时机。于是两个人就扯在一起被分到了御药房,也就在那里,花群和洇茶一起开始了噩梦般的幸女生存战。
刚进御药房的时候,那些幸女慧婕们见了新入幸女,就跟见了瘟神一样远远躲开,想问个事儿到找不到肯搭腔的人。然后就见到了使这些人如此害怕的原因:御药房掌事董公公。一来就是下马威:“……在这御药房里,谁要是敢不服从咱家,就等着后悔生下来吧!”
在花群眼里,董公公简直比慧通书院的学监秧马还要苛刻、讨人厌、更不用说残酷上一百倍,在他手下的姑娘们一直都是战战兢兢,闻风丧胆。在御药房,上等女使称为“慧婕”,再下一级、最一般的女使是“幸女”;其实宫中还有不入品的杂使宫女,根据日常工作分为:御容、芳婉和舞涓,仅负责服侍秀媛级别以上的女官和王爷将来纳的妃子们,所以御药房中并没有她们的身影。
和杂使宫女不同,幸女虽没有地位,但作为各地选拔的女官备选人,在宫中各个办事机构工作,可以一步步晋升为主子。但只有入宫满三年、并且通过了大试的才人才允许升级为慧婕,如果连考三年不能通过,就得做一辈子幸女,终老不得出宫。但不管最后能不能升级,她们都得拼命干活;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打扫药房、整理典籍、提水浇地。御药房庭院游廊上没有宫里常见的芍药、月季,净是辛夷、黄栌、小檗等药植;屋后田里栽着构树、杜仲和枫香,墙上挂着枸杞,墙角长着香椿和山胡椒。每天花群她们都得小心伺候着这些董公公的宝贝们,谁负责照料的植物一日缺了肥水,就罚谁三天都不许吃饭。
不仅干活累得要死,她们时时刻刻不能忘了卑躬屈膝,稍有怠慢差错就要受罚。不给吃饭还是轻,有时候还要往手掌里扎银针,姑娘们最怕的就这一招,以至于董公公常年手里捏着几根银针、不时在她们眼前威胁地晃动,每每看到,大家立刻都噤若寒蝉。
两年来花群也多少领略了宫中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意识到宫里的黑暗不是在外面时能想象的。为了不成为斗争的牺牲品,必须句句谨慎、步步小心;高官大人们尚且如此,何况处于宫人底层的花群她们呢;故而幸女们人人自危、所能信任的朋友越来越少。
花群和洇茶刚来御药房时,与幸女紫莹一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