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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谢长青看着手里的石片、石块儿,有些不大能反应过来。然后就见阿容侧着身子往池塘的水面上削;一块石片就在水面上飘移了好几回,在灯火映照这下就有层层圈圈的涟漪泛开。
见第一块儿石片贴着水面飘了这么远,阿容一拍掌指着水面说:
“看见没看见没,这真是超常发挥,比平时厉害多了。我平时最多三两个,可是一到难受的时候就能飘老远,果然是化悲愤为力量啊!”
看吧,阿容这人就是有自我调节的方式,就算今天谢长青不来劝,给她一把石子儿,然后她自个儿就能在湖边把事儿从头到尾全解开来。
瞧着阿容拍掌脸上有了笑意,谢长青也侧身试了试,然后比划了比划动作问道:“是这样……”
于是阿容点了点头,然后谢长青就把石块儿扔了出去,但是谢长青没把握好力道,直接就沉到了水底,一点儿水漂没起。
只听得阿容起哄道:“呀,总算遇着个不如我的了,太好了。”
这得意就欢喜的阿容,谢长青看了才觉得舒畅,于是又侧身扔了一块石片儿。没想到打了一圈水直到最后在小池塘对岸一声脆响,化作碎石散落在了水里才罢休。
“刚才手感不好,这下力道拿谁了,声声,你还是陪个末座吧。
”谢长青终于露出点眉目来了,他本来就是那侃笑生风、爽朗纯粹的人。他正一点点在阿容面前融化,回到原本上来,这就是一个大大的进步了。
但是这下阿容又不干了:“你这是来安慰我的,我看你是来找安慰的,不行……我不能让你这么得意。”
说完,阿容从谢长青手里抡过石片、石块儿,她准备大干一场,虽然对于谢长青这战绩很辉煌,可是她不甘心。
于是谢长青就只能在一边看着她打水漂了,还不时得听阿容问:
“我这个怎么样,那个好不好看……”
他还能怎么样,一一点头说好呗末了谢长青摇头,暗自说了句:
“原来,你就是这么排遣自个儿的。。”这样就很好了,抹泪咽声那可就不是声声了!”
自他认识阿容起,阿容脸上的笑就从来没停过,在阿容身上.谢长青即看得到自己,又能看到更多有趣的一面。所以他喜欢阿容,起初说到底是因为他骨子里更喜欢从都的自已,而对自己所谓的“神仙”面具很疲惫。
经过这么多接触,谢长青看到了阿容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或是软弱无助、坚强独立,又或是傻气爱笑、小心充愣。体现在她身上的,总是显出很多趣味来。
从前他明白自己喜欢阿容什么,但是越接触得多,他反而越不知道自己喜欢这姑娘什么了。
说不上哪里好,只是见了欢喜,心便喜欢,仅仅是这样而已。所以有一点阿容没有想错,骨子里谢长青就是一个简单纯粹的人。
而在另一边,看着抹完泪就开始往水面上扔石头的阿容,安亲王直接傻了:“小楼……是小楼……”
王爷,什么小楼,您说的哪座小楼。”陪同睡不着的安亲王起来逛园子的是肖校尉,他个摸不着头绪的,一听小楼就直接想远了。
“是啊,我早应该想到的,她就是小楼。这今时代的医疗水平这么落后,却有刀针手术,甚至对人体还这么了解。不但是因为这些早就有.而是因为小楼来了才得已发展。”这或许还是头一回,安亲王……嗯,或许该称他作周毅山。
不管前世今生,他是头一回对小楼,也就是阿容观察得这么仔细。
也是这时候他才知道,不管他平时记不记得起,只要再一见到,就会发现自己其实记得很多。
这下肖校尉听出来了:“原来小楼是个人啊?”
然后周毅山就暴躁了:“小楼一直就是个人,难道你以为她是东西。
“属下……屑下知道她不是东西。。.啊,不是…那个,王爷属下不说了!”于是肖校尉闭嘴了,再也不敢开口,怕自己惹着已经爆了的这位爷。他们这位王爷现在说是变了,其实也就平时没事儿时好说话,要有事了脾气比从前还暴躁。
眼见肖校尉远远退开,守到了门洞边上,好像生怕他迁怒似的,周毅山又想笑。从前安亲王的名声是真不好,打骂属下是正常的,军棍刑罚也是多见的,就算这几年他做了不少改善,这些人骨子里的敬与惧从来没变过。
忽然周毅山又一惊:“既然肖校尉他们都难得改过观念来,现在的小楼会怎么看待我?”
杀伐果断的人,一旦不果断了,就会开始处处施不开拳脚。可怜他前世决断利落,这辈子却要憋闷了。
再一个忽然,周毅山又想起阿容白天陪他去看选纪.这会儿又和谢长青在一块儿,于是在从心理上来说,周毅山觉得自己快炸开了,生生被阿容掰成了一地碎饼渣子……“这个……这个小楼,她……她怎么……”
默默然地,周毅山又看了眼阿容在那儿扔石子打水漂的模样,扔得好时叫着向谢长青示意,谢长青就冲她笑笑。扔得不好了就侧脸看着谢长青,该是苦闷的,谢长青就操拣她的头。
此情此景,周毅山忽然又像是被抽干了空气或水份一样,瞬间又疼了也好蔫了也好,反正就这么个意思。
在小楼打水漂时,他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
第173章不可靠的名分与习惯楼只当由来是愧疚,其实却多是舍不得、弃不掉的……情。
很长的一段时间,周毅山的脑子里都是这句话,也不记得是哪个拽酸辞儿的写来的。从前大概嫌弃得不愿意多搭理,现在莫明地想起来,简直就是自己的写照,他自己还说不出这么贴切的话来。
“小楼……”纠结万千吐出的却只是这两个字,周毅山自己都有点恼火,他最烦这有话说不出,有事儿干不动的人,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这样。
而这时候,阿容和谢长青已经扔完了石头,两人正有说有笑地打算回去歇着。情绪好了,彼此的感情也互相吐露了几分,这时正是气氛最好,感觉最融洽的时候。
走到廊边看到周毅山时,两人也不意外,这位经常大晚上出来夜游园,是个典型睡不着觉的。据说行军多年,有点风吹草动就得醒。
所以阿容见了站在廊下的人就一挥手,特高兴地说:“安亲王,还没睡呢,要不我还是给你开剂丹药,给你安安神。这要去边关了,更捞不着觉睡了,别说踏实觉了。”
“你不要闹了,安亲王这是在忧心边关的事睡不着,到了边关反而能睡得着。安亲王还是早些歇着,明天还要进宫谢恩。”谢长青说完就要拥着阿容走。
这要搁平时,周毅山不知情,肯定含笑看着俩人笑笑闹闹地离开,他在后头还感慨,这俩儿可真是相处得融洽有趣。可现在他知情了,他还能么,当然不可能了。
“小……声声,我有话想跟你说。”周毅山这时候是千百分的确定了,所以再也不愿意犹豫。
做为一个天之骄子,周毅山不论前世今生都属于人上之人,贵在云端,所以不大会顾及别人的感受。
但是在阿容回头一问:“什么话,说吧,我听着呢。”
这一来他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要是现在说也不太可能,毕竟时过境迁,他还是相对懂得了一些东西:“没什么,那把大将军剑应该还给我了。”
“噢,大将军剑呀,好,明天我顺道拿给你。”说完阿容就和谢长青走远了。
留下周毅山一个人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不可能见到的人,重回眼前,不可能再倒的事,再给一次选择……可是这人和事前都多了一些东西,周毅山有些迟疑了。
比如选妃的事,今天一正二侧,皇帝拿着圣旨定了名份,他反悔?当然不是不可以,但是谢长青和阿容呢,他们俩这样……“小楼,我该怎么做,从前就是太不顾及你的感受,太只管自己活得好。结果却还埋怨你只顾自己活得舒服,到最后……到最后你离开,其实我还没能醒悟过来,要不是有这么个境遇,只怕我是永远都不会懂了。”
说着这话,又间着叹了口气,又暗道:“懂了却束手缚脚不敢动,生怕走错一步,落个满盘皆输。小楼,我总是在你那儿使不上劲啊!”
看着荡漾着光影的小小池塘,周毅山只觉得绚烂夺目直逼星河,然而他却像是被这些小小的光刺伤了一样,转身逃一般地离开。
“王爷……王爷……刚还好好的,今晚到底怎么一回事。”肖校尉不解了,见一样的人,差不多的地方,这到底唱哪儿出啊!
次日,阿容看到一小队随行官从园子里过时,才想起来答应了把剑还给人家,于是就赶紧去拿那柄什么大将军剑。拿了剑赶到园子里时,只见那位今天特蔫菜的坐在那儿,没半点精神的样儿。
楼一看这情况,阿容就奇怪啊,这位平时生龙活虎,那是上山能打死老虎,下海能生擒鳖鱼的人,今天蔫巴菜了:“安亲王,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模样该不会是边关很严重吧?”
“小……声声,如果将来长青欺你负你,背弃现在许下的承诺,你会怎么办?”周毅山觉得现在自己只敢用这样的方法来问,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这情况应该怎么办。
这话问得真不吉利,至少阿容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转念一想,又是味儿不同了,于是说道:“怎么了,安亲王做过这样的事儿?”
听这话一说,周毅山就更愣神了,轻轻地点了点头说:“是,我曾经做过这样天理不容,道理不行的事。”
“有这么严重啊,要是谢长青敢这么对我,我……他这辈子最好别让我再见着面!”阿容心想,见着面了我就剁死他,从前没快意恩仇过,老觉得自己不如人,稍稍委屈求全点是正常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不是指身份不一样,是想法儿不一样了。也许是谢长青才会有了这样的想法,这世上必有个人,是你不愿意去喜欢得委屈求全的。
并不说这不是真心相爱了,阿容现在的想法是:“爱,但要有尊严,没有尊严和独立人格的不是爱,是奴役与被奴役。”
就从这方面来说,她觉得自已在某种程度上,从前就是被奴役着的。
而周毅山一听,心就凉了大半截儿,他心想的是:“什么,最好别再见着面,见着了她要怎么样?”
“那你会怎么做?”周毅山这话是想也不想就脱口是出了的。
听得这问题,阿容就扬了扬手里还没来得及还的大将军剑说:“那就借你这把剑给我剁了他,话说你这把剑剁了人不用背人命官可吧。”
一听这就是玩笑话,周毅山叹口气说道:“我是说正经的……”
见这位非想问个答案,阿容也跟着叹了口气,坐在石桌边,全没半点其他念想地说道:“那你如果是正经想听答案,我也可以跟你说说。要是真是这样,我会恨他一辈子,或者连同下辈子一起恨,也或许恨到最后越来越淡,到最后忘了自己曾经爱过恨过,就这样。”
“也就是说,你会恨到最后把好与不好的都淡忘?”周毅山的心更凉了,说出这句话来,他觉得自已的话是带着寒气的。
“是啊,难道真的要恨一辈子,那意味着要一辈子惦记他,一个需要我去恨的人,我觉得不值得拿一辈子去惦记他。”阿容倒是实话实说,当然她到现在也没能完全忘记周毅山,不过只是淡了许多许多而已。
毕竟有时间来抚平伤口,还有谢长青这样上好的疗伤圣药,再难好的伤口也该结痴了。
此番话一出来,周毅山心里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