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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容和药女这么说着的时候,安亲王从外头走了进来,因为京城的药馆只能走正堂进,没有侧门。所以近来安亲王要是出外去兵部衙门署事,再回来时肯定要经过药馆的正堂。
大家伙当然也我是见怪不怪的,在堂里的药女、药童、药侍、药令们都自如地跟安亲王问礼。便只见安亲王满脸温切切地笑一一应了,然后就有来请太平脉的病患处于石化状态中。
当病患们在石化状态中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外头来了几名着云鹤纹官袍的官员进了门来,当药童上前问候时,来的几名官员就自报家门:“户部办差,请问容雨声可在?”
户部,容雨声,前头两字在病患们耳朵里自动过滤掉了,然而后两个宇可过滤不来。京城里有点门路的,现在谁不知道容雨声这三个字而诊着脉的阿容还有点没是应这来,她一直自称阿容,任凭谢长青和安亲王他们怎么叫声声,她都坚定地认为自己是阿容来的。末了还是安亲王听得了话,伸手指了指阿容坐的诊台说:“那儿。。…声声,叫你呢!”
众人继续石化,还有这么好管闲事儿的安亲王吗,安亲王,您完全可以再颠覆一点儿!
“啊,呃,找我干什么,我没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需要惊动官府来拿人吧。”在阿容看来,除了犯事儿之外,还有什么能惊动官府亲自上门来点名来找人!
于是阿容诊着的病患完全没反应了,僵在那儿看着阿容满脸疑惑的小声嘀咕,病患小声地问了句:“您就是容雨……容大姑娘?”“容大姑娘,噢,对了我姓容。”这下阿容反应过来了,管自己叫盛雨容久了,一下子还真转不过念头来。这时户部的官员已经站到了阿容面前,那领头的一行礼说:“容大姑娘,在下是户部中郎杨维辅,司各世家身名薄籍,请容大姑娘找个清静的地方,咱们借一步说话。”
“肖校尉,你帮着安排安排,别让我这表妹受了屈。”安亲王这话一压,人就走远了。
留下肖校尉在那儿用极标准地军姿站在阿容身边,和那几个刚石化成功的户部官员对眼儿,肖校尉说:“杨中郎,里边请。”
说完,肯校尉又特恭敬地说:“容大姑娘请。”
当阿容和户部的官员在肖校尉的护送下涟去后.正堂里的“病患”们才反应过来。
那就是——不得了了,大事丆件发生了,容大姑娘横空出世了,安亲王野鸡……呢,不是,是恶杀将改脾性变和善可亲了……这世界,变得太快了!
而阿容和户部的官员进了内厅后,肖校尉就镇守门口,啥世家内幕那都不归他过问的范畴,他只管一件事:“王爷吩咐过了,几位也听得,还请勿难为容大姑娘才好。”
户部的官员连连称是,应声过后,就请阿容坐下了。然后阿容才知道户部的官员是多么的有备而来,她知道的事儿他们不全知道,她不知道的事儿他们倒是全知道了。
那领头的杨维辅手里拿着她从教养院开始的详细资料,一一对应问话,当然只问几个关键点。要真问细节,阿容自个儿也抓瞎:“请容大姑娘出示容氏玉牌,我们对证过印记之后,若和存档的相符,接下来还另有话说。”
把玉牌取下来,杨维辅身边的官员就拿着托盘上来,把玉牌拿去到大太阳底下细细查验了,验完后杨维辅又说道:“容大姑娘,您的身分现在只有一个疑问,那就是您在教养院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儿,容大当家和姚大姑的事你可还记得?”
“教养院里的事我且有些不清楚的地方,何况是教养院之前的事,那时候小,并不记得太清楚,只依稀有一些很零碎的场面,却都越来进模糊了。这些年来四处流落,哪还得工夫去记从前的事儿,只想着怎么活下来而已。
”关于教养院里的事,后来谢长青又给她看了些东西,好像他是预料到了有今天似的。
这时忽然有一人问道:“在记录上来看,你去见过犯官的女儿,那位也是姓容,你去见她做什么?”
哟,这可查得真仔细,不过要真论起这个来,阿容也不怕,毕竟她知道容家大女儿亲手掐死了自家妹子,这事儿……这些人应该查得到还来问她,诈她么?
又提起了那位容大人,对于这个阿容有十足的心理准备,她自个儿吓自个儿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当然不能再悚这事儿。
当即,阿容整了整脑子里的事儿,然后说道:“我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世,身上有带容字的玉牌,又听说容家有个小女儿,就只当自己是了。如果你们的资料够详尽,你们应该知道容家的大女儿亲手掐死了小女儿。这话是从容家大女儿嘴里问出来的,也就是从那天起我才知道自己不是,以前一直隐姓埋名也只是贪生怕死而已。”
其实阿容这就是在诈户部的官员了,别人诈了她,她得想法子诈回去.要不然不是处于下风了。
别说,她这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还真是没错,户部的官员翻了翻册子冲杨维辅点了点头,这时杨维辅才说道:“本是不该问得这么详细,只是容大姑娘的身份毕竟不同,且不论您和谢小郡王有婚约在身,只论您今后回容家的身份在嫡在长那就得小心仔细地核对。”
“这也是应该的,总不能让人假冒了去。”阿容总觉得不会这样就完,肯定还有别的事儿。
于是就见那边又有官员指着随行来的一个婆子说道:“请容大姑娘随这婆子去。”
做什么?阿容特恶寒地想起了那些古装电视剧里,选秀时把衣服脱得光光的然后验明正身之类的。不过她又不选秀,应该不至于。和那婆子进屋后,婆子只让她把右边的肩背露出来,阿容就问了一句:“是有胎记吗,别说我还真没注意过这事儿。”
“回容大姑娘,确实是胎记,这有个很小的叶形胎印,看来您的身份确认无疑了。在这恭喜容大姑娘,您这可就正了身份了。”婆子说完就领着她出门,又冲那边的官员点了头。
接下来的事儿当然就好办了,阿容在自己的户籍上落了字儿,然后又用了印,末了户部还给了她一张证明身份的牒文,这就意味着官方承认了她的身份。至于非官方的容家,那就另说了,要取得容家的承认,那可不是有证据就能坐实的,那是各种平衡各种角力了。
户部的官员们走后,肖校尉打过招呼就回安亲王身边去了,阿容又跟没事儿人一样回正堂坐珍,这时候当然发现气氛不对劲儿了。“青青,他们这是怎么了?”连云山的人倒都如常,反正对于他们来说,当家奶奶再添点什么身份也不奇怪。只是这满堂的病患个个露出怪异的表情来,这让阿容有点儿不适应。
“还能怎么着,盛药令您看,那边是侍郎府的,后面是正博候家的,再往后两个是中郎令府上的……普通的病患当然不会像他们似的,这几位在朝里可能是风言风语听得多了呗。”叫青青的药女很随意地回且。
于是阿容一摇头,难道这些人早早来请平安脉,是因为风闻她在这里?这样想听起来实在有些自恋,阿容环顾四周一眼,叫了句:“下一位。
但是这病患还真没法儿诊了,阿容诊了几位后,遇到的接连都是那京里各部的官员,她实在受不了那些人奇异的目光。
末了一摊手,让人去另请了一位药令来,这才脱开了身。走在后园时,她的身份倒没引起多大奇怪,对于普通人来说.不过又添了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而安亲王和钟碧微都是早就知情的,路上遇着了可以起来走动的钟碧微,只见钟碧微笑着说:“恭喜容大姑娘,名份这东西虽不见得人人看重,但压在身上总有些好处的。说起来容家与家里还有些来往,以后还要请容大姑娘多给些情面才好。”
对于钟碧微,阿容近来也越来越坦然了,不就长得跟自己从前一样,没什么。就当自己有一双胞胎姐妹,千万不能拿她当自己,这非得吐血不可。
“钟小姐说笑了,我向来是个不好管事儿的,容家家大业大.说不得也轮不到我过问,自有人去办。说到底咱们都是姑娘家,能图什么,不过一世安稳,觅得良人而已。”阿容试图把话题岔开,然后赶紧结束。
但是钟碧微却没有结束的意思:“容大姑娘这想法儿倒是女儿家的很,记得容家可是有嫡女当家的前例,将来你要是当了家,这事儿可不就得你管嘛!”
听着这个,阿容连连摆手,然后又心想:“不对啊,钟碧微从前也知道我的身份,可没见她这么热情过,这丫头是有异必生妖孽,得防着点儿才行。
于是阿容说道:“以后的事儿以后说,再说我只想施药于天下人,替人解忧排疾,可不想被这些俗事缠了身。纵便以后容家真到我手里,我也是个当甩手掌柜的,那还不如不交给我呢。”
只见钟碧微作讶异状,掩嘴惊道:“这怎么使得,那可本来就应该是你的东西,怎么这先头就没了志在必得之念呢。”
哟,撺掇咱去争容家的当家家主位子吗,这可是个注定要头破血流的事儿,这事儿可划不来:“人各有志,我可是志不在此。”
跟钟碧微客套了好一会儿,阿容警惕心生了后倒也没倒出什么去,太极打得溜圆,反正就不肯提什么家主、掌家的事儿。
掌容家,那以后是皇帝志在必得的,她还是别志在必得了。
午后谢长青回来时,阿容正在炼药房里给几名病患炼第二天服用的丹药,谢长青问明了阿容的去向后,就到炼药房里找她。
这会儿阿容正跟程渝川冻那儿说炼丹药的避讳和手法,说得一干药女药童在那儿听得云里雾里,而药令们却听得津津有味儿。
倒是程渝川先看见了谢长青,招了手说:“找阿容吧,给你们半个时辰,待会儿把人给我送回来,还有许多事儿没说呢。”
于是谢长青愣了愣,什么时候自家姑娘还要跟别人抢,好像给他半个时辰还莫大荣幸了,这事儿闹得:“是。”
“皇上让我问你一句,安亲王什么时候可以痊愈,说是一到秋过边关就会有战事,安亲王要赶紧回边关,虎符将军剑都在安亲王手里……”然后谢长青就想起来,大将军剑在阿容手里。
“早就可以回家了,眼下伤口也好了,只要不亲自上阵杀敌,镇守边关发号施今有什么不可以的。”阿容望了眼安亲王所住的院子,心说其实是安亲王自己不愿意走,最近正和钟碧微特亲近。
“按皇上的意思,一定要让安亲王结结实实地回边疆去.这一仗过了.只怕安亲王就算再想打仗,也只能老实留在京里了。
”皇帝虽然不长,但也要立太子了,这个就很微妙了。
如果安亲王做太子,军权在掌倒是没什么,但是如果安亲王不是太子,那安亲王的身份就会很槛地。安亲王没当太子,军权得双手交出来,但是他带兵多年,在军队里的威信,谁也比不了,更何况安亲王近年来变化得让下面的人态度也跟着变了。
“噢,让安亲王不打仗,他会受不了吧?”阿容开始同情这位了,据说是打小就在军营混迹,现在玩得正趁手的时候,皇帝要削权了。
于是阿容误会了,以为皇帝要削安亲王的兵权,这在阿容看来是正常的。所以再见到安亲王时,阿容还真有几分不忍心,彪悍了小半辈子,以后可能要在京里憋屈的活着,将来只怕活得很艰难啊!
她眼神不对劲,安亲王当然看得出来,便问道:“声声,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