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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阿容松了一口气,告诉安亲王可以开始回府里由药师陪同休养时,安亲王说道:“声声,有时候你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因为我很像娘亲,姚表兄也总说看见我就想起娘亲,安亲王当年也多和娘亲亲近,大概是这个原因才觉得熟悉吧。”阿容前些时候在大公主那里见过了姚未然的画像,确实很像,不过那画里的姚未然,是气质高华,仪态万方,当然不是她能比得了的。
只见安亲王点了点头说:“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有几分。”
也就七是在这天晚上,安亲王去宫里谢恩罢了回诊室来就出现了低烧的症状,让原本安下心来的阿容又紧张上了。
“长青……”
“很严重吗?”谢长青对这个不大明了,施术后发烧很常见,但是快好了才发烧,这就有些奇怪了。
从胸口吐了口气出来,阿容觉得还是没法放松下来:“是,这时候烧热,恐怕是腹内的伤口出了问题。”
“还没切脉,不要着急,你这样会自个儿吓着自个儿。”见阿容确实有些慌张,谢长青遂越过阿容,坐到安亲王身边替他切脉。
说起来阿容怎么能不慌张,说是医生眼里只有病人,没有身份。
可在这时代里,这身份的病人,要真有个万一,她也照样很有压力。尤其是那天见过皇帝之后,这种身份之间的差距感就更加的明显了。“怎么样了?”
“还是脾脏有损,气血不振的脉相,不过似乎摸到了风寒的脉相。切脉上你比我准,你自个来试试看。”谢长青那你比我准,不过是个借口,他看出阿容的慌乱来了,这才让她来切脉,这样最直观也最容易安心。
一切出脉相来,果然有风寒的脉相,至于脾脏有损,气血不振,那也是正常的,都还没来得及恢复:“那我去准备化寒丹、舒风丸,要不今天还是再查看一晚上,等明天确实没事儿了再让安亲王回府调养。“嗯,那就这样办。”看着阿容慌慌忙忙地转身,谢长青又忽然叫住了她:“声声…。”
已经到了门边的阿容回转头看着谢长青,有些不明所以地“啊”了“心浮气躁易烦乱,宜以何丹药主之?”他觉得这姑娘最近一段儿都有些不太安定,似乎又没着没落了似的,要搁从前,阿容的第一念头肯定不是问怎么办,而是直接上手切脉,然后处置药方。
而且阿容在用药和处置病患上总是很有主见.也不会出现这样没有主意的时候,所以谢长青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一一阿容有心事。“畅怀丹,怎么了,谁要用?”明显的,阿容还没明白过来呐。
“徐药令,这里就你先照应着,我和声声去备丹药。”被点到名的徐药令眼不动心不动地点头应了声,这两位的事儿他们可不掺和,任他们折腾去。
走出了安亲王的诊室,谢长青伸手拉住了阿容,这时正走过一架开得灿烂夺目的花荫下,谢长青说了一句话便如同从天外飘来的“样:“声声,我们是不是该开始准备婚礼了,从媒从聘从礼,这些规矩走下来怎么也得到明年春天了,也是该准备了对不对,”
“长青,不要轻易做决定。”对于阿容来说,婚姻也许非是安心安身的良药。忽然之间她想起一句括来,有人说过男人不到盖棺定论那天.谁也不是谁是谁的。
想着这个她又觉得自己挺过可乐的.做到谢长青这样已经不易了,她还在想些什么呢。他在钟碧微的事情上处理得光明磊落,就没有一丝让她不趁意的地方。
“声声,成亲以后,我们不问事世可好?”谢长青这句括倒是说得真,他无时不刻不这样想。
当如光似月的少年被尘世的污脏所伤害后,他的心底就是一直有这么一个避世的念头,只是很多时候这样的念头是不被允许的。他是连云山未来的当家,是大公主的嫡子,是京城里最光风霁月的儿郎。也许当这世间污脏至极时,也正需要这样光风霁月的人留存着,让世人知道这世上至少还存着一片净土。
虽然净土或许早已经不净了,但是即使只是外表的,也照样执着留他于此。
这一刻,阿容看懂了谢长青,那心里竞满是尘埃,眼里也多见风霜,再不是那个如神似仙的谢神仙。他和自己一样,有着刻骨的疼,人不止惺惺相惜,也会因“同为沦落人”而产生同呼吸共命运之感。“长青,不是你想避世就能避得开的,不过说到婚礼呢,你有跟我正式求过亲吗?”阿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尖儿,怎么也想不起来有这么求亲?还有这么个程序,谢长青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遂说道:“我们打小就订亲了,还需要求亲吗?”
“当然需要,订亲是大公主和我娘亲之间的事,那时候我知道吗,我还在娘亲肚子里,你也还是个小娃娃。所以你还是要求亲,就不用跟我家求了,跟我求。”阿容想,人不能因为吃了亏,就再也不肯吃别的了,那样会饿死人的。
看着阿容良久,谢长青沉默着没有说话,沉默中不知道哪里响起了一阵清亮幽远的笛声,声儿幽幽地传过来,在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穿过渐起的暮色围绕在两人身周,也似是圈起了一层淡淡的金辉。“好吧,划下道来,怎么个求法。”谢长青抱着任折腾的心思,心说这辈子也就这么个姑娘,那就且让她折腾一回。
这下轮到阿容沉默了,沉默中又忽然笑出声来:“你当是比武呢,还划下道来,咱们又不是江湖儿女。”
“那。。。。。。。”
正在谢长青想说什么的时候,远处徐少南忽然跑了过来,一见二人都在连忙先行了礼说:“爷,盛药令,刚才见安楼忽然塌了,陷了个大洞上去,里头有百十来人在用饭。这会药师、药令们都赶过去了,黄药师大人让我过来请二位一道过去。”
见安楼,清辉楼隔街的那家儿,鱼做得好,阿容尝过两回所记得住了。一听这个,当然再顾不上风花雪月了,赶紧各自准备了药箱赶到见安楼去。
现场果然是一片混乱,好在有官府在见安楼边上设了防,家属一应被挡在了外面。阿容和谢长青赶到时,正有药令顺着绳梯飞身而下。
“阿容,你别下去。”谢长青见阿容想下去连忙拽住了,这姑娘一不会功夫,二不熟悉下面的情况,这万一再塌了可不好办。
“可是。。。。。好吧!”阿容之所以答应,是因为这时候已经陆续地送了几名病患上来,所以也就顾不上和谢长青争执下不下去的问题,还是先看病患才是正经的。
在阿容诊着病患的时候,陆续又有伤者从塌陷的地方被吊上来,阿容和谢长青背对着背在那儿诊病患,不时的两人还要相互交流一句伤者的伤情。
“肘部挫伤,臀部有木屑扎入,先清洗伤口然后拔出木屑来。”
说完阿容就把这个稍微症状轻一些的交给了身后的药女,而自己则去看下一个被吊上来的伤者。
晃晃悠悠的绳子吊着一个穿杏色衣裙的姑娘上来,等人放得近了时,谢长青也走了过来:“看来要快些了,再不快些就要天黑了,晚上不好救治。”
“嗯,先把这名伤者抬下来吧。”
等两人看仔细了那伤者的容貌时,又不由得同时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心里都一个想法儿,那就是——太巧了!
第159章安亲王的帮助与钟姑娘的破伤风楼是啊,能不巧嘛,看那灯火昏昏中,风一阵来把发丝吹开,光侧照在伤者的脸上。不是别人,正是钟碧微,阿容见钟碧微脸上有很轻微的擦伤,然后她就不由得开始心疼,因为她总忍不住把这当成自己的身子,虽然那馕里的绝对不是她。
这就像有件衣服,你穿了老多年独样儿的,猛然间自己不穿了,被别人穿在身上,怎么会不认为那是自个儿的。
她在心里这么胡思乱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没有缓下来,她和谢长青一起伸手把钟碧微拽了过来,然后抬到了担架上。
期间,阿容免不得还要抽空去看谢长青的神情,却没看出什么异常来。谢长青没什么异常,可是阿容觉得自己很异常,末了免不了低声咕哝了一句:“我说老天爷啊,你打算让我怎么过这穿越生活,又给我弄出一个自个儿的皮相来,你是存心想让我发疯。”咕哝完了去处理钟碧微的伤口,好在钟碧微伤得不怎么严重,她时时有护卫看顾着,也伤不到哪儿去。只是脸上的擦伤如果不小心处理,恐怕会留下很浅的疤痕。
这个阿容受不了,所以她处理钟碧微脸上的伤口时分外小心,就是为了将来不留疤。谢长青这时在绳索边上回头看了阿容这边一眼,见她这样却莫明地笑了:“傻姑娘,这么点小伤还自个儿处理。”待到天完全黑下来时,阿容才收拾了一番和谢长青一道回药馆,那昏迷中的钟碧微除了脸上的伤外,内脏还受了轻微的震荡,所以要留在药馆里观察两天,等确认没有其他并发症才可以离开。
只是这会儿不见钟碧微的家人,这点让阿容觉得奇怪。到了药馆,谢长青就被连云山的大管家绊住了,阿容就自个儿和药令、药妇们一块就安排伤者的入住。
排到钟碧微时,阿容犯了难,按说这是个姑娘家,身份又有点儿,当然不能随意排,只不过现在哪哪儿都排满了人。末了阿容就想到了安亲王所在的小院落,因为是安亲王入住了,所以其他几间屋子一直空着没有安置人。
于是阿容一想,这事儿还是得跟安亲王先透个声儿,要不然就显得太失礼了,正正好去看看刚才吩咐给安亲王服的丹药见效了没有。见到安亲王时,他正在院子里坐着用晚饭,饭是三菜一汤,说不出的随意,“见过安亲王,您的烧热好些了呜,这时候天凉,晚上有风,要是再晚一些还是进屋里去得好。”
“噢……声声啊,已经好了,你的丹药很有效,药劲化开没多会儿就开始退热了。吃过饭了吗,要是没吃就坐下一块儿吃。”三菜一汤一个人吃,那也是有点儿我的,安亲王就随意地指了对面儿的座儿.示意阿容她可以坐下来吃。
见状,阿容当然推说吃过了,安亲王也不置可否,然后阿容就说:“安亲王,因为见安楼陷了,伤者安排不过来,不知道可不可以安排一个人在这院子里。也不是别人,是钟小姐,她一个姑娘家,总不好安排住在人声嘈杂的通房里,您说是不是!”
在阿容心里,这几位皇子,就没一个是待见钟碧微的,所以阿容说这番话时自然而然地揣着几分小心翼翼。
只见安亲王听完后,并没有立即答复,而是看了阿容两眼,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淮洲钟家的嫡小姐?”
听得安亲王问起,阿容自然而然地点了点头:“您看,扶弱安贫,人总有老病颠沛的时候,更何况是个姑娘家,无论如也得……”“你去安排吧,如果我不答应,我看你宁可把我赶出去。正好多安排几个病患进来往。”安亲王这时吃完了正在擦嘴,起身时又看了阿容一眼说:“愣着做什么,趁我还没改主意,赶紧去安排。”
楼看着安亲王进了屋里,阿容缓缓地转身,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在安亲王眼里似乎看到了一点点儿雀跃与欢喜。雀跃什么,欢喜什么,该不会是打算等钟碧微来了好好“招待招待”吧!
得我安排两个药女守着,别到时候真出了什么差错让人以为她是故意为难钟碧微的那就不好看了。
转头把人安排进了院里,安置了后,阿容忽然发现钟碧微腿上渗出血来了,走进掀开裙子,把中裤往上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