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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觉得脸部的皮肤紧得麻木了,话说,她每天戴着这样的假面具,已经很久没得真正的洗过脸了。
春月手里忙活着,对她话里的哀求之意无动于衷,“公子有令,不可违背。”
春月不顾区雪丹眼里的盈盈哀求,自顾的替她穿上火红的纱裙,系好了她身上唯一的一处束紧长裙的腰带后,又开始替她梳起发式。
她梳的,是时下最流行的双蛇发髻,这种发髻梳得好搭配得当,很显妖娆之魅。梳完了发,她便开始两手捻搓,帮区雪丹卸下脸上普通姿色的面具。
还好,今日的小国进贡,连国师也需按礼出席。如此一来,整座皇宫内便无人有空关注她这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普通宫婢了。
按计划,是将一名本应该出席的舞娘弄昏了,然后由区雪丹顶替出席。在这期间,因为宴席会一直持续到夜晚,因而区雪丹只需要使计让幽冥国的王子提前离席,并在宴席结束前取得他一件最贴身之物后,一切便可圆满完成。当然,若能套得几句机密更好。
在这过程中,楼玉莲会全程隐蔽跟踪,任务完成,即刻闪身回宫,凭她的轻功可使无一人察觉。
一切都计划得天衣无缝。除了——
“我不能跳舞。”当楼玉莲完全的卸下了脸上的一层紧缚之后,区雪丹抽空说了一句。
楼玉莲的手在半空中一滞,脸色立时下沉:“你说什么?”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时,东风居然不来了。
紧迫的超低气压袭来,区雪丹的理直气壮顿时偃息了一半,她无意识的嘟起双唇:“又不是我不跳,我刚好腰闪到了嘛……”
“你的腰不是已痊愈了吗?”楼玉莲的脸色不佳,眼里分明的写着,你若敢坏了公子的大事,看我如何如何。
“但是……”看楼玉莲的脸色,她实在不敢说出不会跳这三个字,只得弱弱的改为:“虽然已经痊愈了,但是我不敢冒险,万一要是当场再犯,那岂不是比未出场更糟?”
话说到这里,楼玉莲当然也不愿冒险。她脸上的狠厉稍减,但仍然凛冽寒寒。
“那你说,该如何?”
“那就……”事到如今,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也只能如此了。“唱歌吧。”
只要楼玉莲手上的那张人皮够绝色,那么就算她唱得不乍的,也应该一出场就能迷倒那个啥王子了吧。
幸好,她虽然肢体不行,眼力还可以。舞娘的迷人舞姿耍不出来,但她勾魂慑魄的媚眼功夫,她也一样吸了个精光。
不识庐山真面目 第三十章:一鸣惊人(二)
楼玉莲虽然对区雪丹的本事持非常怀疑的态度,但事已至此,除了依照她的提议外,也别无他法了。
“要弹琴吗?”楼玉莲睨了一眼置放角落的古月木琴,她们的计划是临时将献舞的艺人舞娘打晕捆绑再顶缸,如此便注定不会有人给区雪丹伴奏。
“当然,没有它我可唱不了。”区雪丹很有自知之名,她之所以敢提出这个意议也是因为她与古月木琴之间的相通相融。
“可是,古琴外型奇特,恐怕你一出场便会叫人认出。”古月木琴的外型犹如一个略弯的月牙,琴上还镶着一颗斗大显眼的宝石,宝石在日常的光线下显得黯淡无光,仿佛只是一颗普通的石头,可在月光之下便会发出璀璨晶莹的光泽,亮眼迷人。
宴席是在夜晚进行的,带着这管古琴出去就仿佛是带着她护琴使者的身份证,到哪都不怕会没人认识她。
既然一定要带着它,又不能让人认出,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改装。
区雪丹沉吟了下,对楼玉莲道:“天师宫西门处有一庭院,院中多是花草,你拣些生长在角落无人注意的花草来,我们稍稍改装一下这管琴。”
用布缠绕琴身,而后用花插满琴的外观,在琴身月弯之处花杆加长,中间稍短,使琴看起来呈现椭圆的形状,除了手扶的地方花稀少些,其它都满是各色的小花和绿草,尤其是镶嵌宝石的地方,更是厚厚的缠上了黑色的布带以及插满了密密短小的绿草。当琴装点完后,看起来就像是捧着一个长长的花蔟,若不是中间的琴弦明显,根本看不出这是管古琴。
“这可真是古怪。”楼玉莲显然不认同区雪丹的审美观点,她觉得好好的一管古琴就这样被她弄得四不像了。
“嗯,是有点。”区雪丹点头认同,谁叫她没有插花的手艺呢,可琴是非要改装不可的。“那我们再重新插一次吧。”
于是,两人又在房内搞了一轮,当天师宫那的小花已被采得差不多的时候,古月木琴的外貌总算是稍稍可以见人了。
同样满是琴身的鲜花,但最后的一次因为有了经验,插出来的效果看起来不再古怪,反倒是有几了份新颖独特的味道。
为了配合手上的古琴,楼玉莲又将区雪丹已经梳好发式重整了一次,加上了几株开得最艳丽花朵。黄色的花碗斜插鬓边,其周围再缀上几支细小的红色花蕾,与她身上的红裙古琴相一映衬,颇有几分百花仙子的韵味。
当这一切完成的时候,楼玉莲才惊觉时间的流逝:“不好,来不及了。”
由于装点古琴时花的时间过长,重新给区雪丹戴上新的人皮面具的时间已经不足,这是一门极细致的手工活,就是楼玉莲这样的熟手想要做得天衣无缝也需要至少半个时辰的时间。
楼玉莲看了看坐在梳妆桌前的区雪丹,此时的她并未上妆,但她姣好的面容与清新的气质竟将她这身花中仙子的韵味表现得淋漓尽致,张扬而不庸俗。
尤其是她两只眼睛里透出来的灵光,几分俏皮,几分恬静,几分优雅,几分妩媚,融合一体,令她更是显得与其它的庸脂俗粉有天地之别。
难怪,连公子也……
区雪丹感受到由楼玉莲身上射来的异样目光,开口问道:“怎么了?”
楼玉莲收回了飘远的思绪,道:“没什么。”顿了顿,又说:“已来不及换面具了,我还是替你上上妆吧。”
“啊?上妆?”
区雪丹怔了一下,大叫道:“你要我用本尊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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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见贵宾的宴席在皇宫里的乾坤殿举行。
殿上,皇上位于正位,在他身旁的右侧置着两张椅子,是分属桂妃与慧妃的座位。左侧,只置有一张椅子,是国师的座位。在国师的座位之下,分列着两行,分别为在朝臣子。桂妃与慧妃的座位下,同样分列着两行,却是附属小国的贵宾之座。
这行贵宾座里,最头的位子便是幽冥国来使。其它分别是无忧国与佐使国。
幽冥国王子坐得与慧妃最为靠近,于是慧妃在席间总要偶尔站起身来给幽冥王子斟酒,以示地主之谊。斟酒时,王子的手也总会在不意间滑过她的玉指,每当这时,慧妃便会发出银铃一般的呵呵笑声。
这一幕,在每年的宴席上总会上演,在众人的眼皮底下,两人暧mei的调笑越发大声和大胆。而皇上,却总也视而不见,且更在事后,以不同的名义给予慧妃丰厚的奖赏。
难怪乎,人们总说武国的强大离不开幽冥国的战力,连皇上的老婆也可以任由取之。
按惯例,在酒过半巡之后,便是皇上为各国来使尤其是幽冥国王子准备的美人节目。
此时上场的美人若是有来使看上,便可当场向皇上请赏。请赏的顺序,是幽冥国优先。
“不知皇上今次准备了什么节目呢?”高潮的部分即将来临,幽冥王子只手拎着铜制酒杯,阴阴恻笑。
这个老皇帝,年年都派同一个妃子来骚扰他,却总不让他得逞,这一次,他要借机夺爱,抢了他武国的慧妃娘娘。
作为附属的小国,他们要的便是依傍强大的靠山在这世界上生存。可是由于幽冥国的特殊,使得他们国土虽小,国人虽少,但在武国的几个附属小国里,他们却是首例第一的强国。
若是单论战斗力,幽冥国可堪称第一。
偏偏,这个可令幽冥国强大的特殊之处也同时掣肘着他们的强大,使得他们在这个风云变化瞬息盛落的世界里不得不寻找可供依靠的大国附生。
明明是强大的,偏偏成了弱小的。这样的不甘世世代代的折磨着幽冥国的国主,一代又一代,磨灭着也激励着他们的斗志,使他们在水深火热之中,唯有以荒淫无度来掩饰他们勃勃的野心。
“往年都是一样的女子,本王也有些腻了,若是今年还是一样,可真是无趣至极了。”幽冥王子嘴角挂着调笑,毫不掩饰他赤裸裸的yu望,目光直直的投注到慧妃的身上,在她凹凸有致的曲线上来回徘徊。
慧妃感受到炽热的目兴,身子一震,银铃的笑声更大。然在清脆的笑声中,却隐隐的透出她压抑不出的颤音。她虽然面对着幽冥王子作出娇羞的姿态,目光却不由的频频投向皇上,眼角眉稍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哀求与恐惧。
她在害怕。
幽冥王子看着慧妃强撑的笑颜姿态,突然放声一吼,哈哈大笑,笑声中无不充满着嚣张与狂放。可侥是如此,整个大殿上也无一人敢站出来喝止他的无礼。武国的皇帝更是装着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至于国师,则静坐于边上轻啜酒水,姿势优雅而惬意,仿佛这大殿上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一直到,琴音响起,红裙飘至,那个美丽的倩影出现之际,嚣张的笑声与冷酷的淡漠才寡然停止。
区雪丹款款的步入乾坤殿搭建好的舞台时,大殿里面正喧闹不止,其中还有一个笑得特别大声。
他们该不会正在恰谈什么吧?区雪丹皱了皱眉,拿不准是不是该在此时进去。可是时间不多,若是拖下去那名被打晕的舞娘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也不知会在什么时候被人发现。她要赶在这之前迷倒那个幽冥王子。
电视里看过几回,轰乱纷纷的听众只有用出色的歌声才能将他们摆平。
她已经在来时想好了,她要唱一首附和古代人思维的歌曲。玉指轻摁,将她脑海里烙印的旋律传入琴中,再轻轻一拔,悠扬动人的旋律便轻轻荡出。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这首歌她常常在酒吧点唱,那个酒吧不设K歌厢,但在大厅里可供客人随意点唱,谁要是觉得自己的歌喉值得出来亮一把的,都会勇敢的站到台上。
而她,每次点唱这首歌时,都能收获到热烈的掌声。歌声中的轻盈与诗意,的的确确被她分毫不差的诠释了出来。
不过今天唱这首歌,效果有些不一样。
区雪丹盈盈的走至舞台中央,在一个可以看清座上所有的表情的地方站定。她正欲一边放歌一边寻找一位比较像是幽冥国王子的人开始放电,可眼睛兜了一圈,竟发现个个如木桩草人,一动不动的坐在原位。
这是什么反应?区雪丹想不通了。个个都是神情麻木,没有一个露出那么点貌似欣喜或是着迷意味的表情。难道,是这首歌太轻了,不符合他们的口味?
这些古代人的口味真是难以捉摸。
区雪丹当下决定,来点刺激的,让他们先清醒清醒。
于是,古琴忽然一变,琴音急转,区雪丹一边甩头一边开唱:“不如跳舞,聊天倒不如跳舞,让自己觉得舒服,是每个人的天赋,继续跳舞,谈恋爱不如跳舞……”
当她的头甩定的时候,再一看,啊,怎么嘴巴全张开了,又不喜欢这个吗?
换,赶紧换。
于是,琴音又一百八十度的急转了。
“我知道你很难过,感情的付出不是真心就会有结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