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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两年在战场上,好玩么?”杨殇侧过脸颊,看着她。
思恩想了一想,说道:“我哥哥起初带兵打到了神族地界,神族兵根本不是我哥哥手下兵马的对手。其实,第一年便可将其打败。但敌人派出十万女兵,每一人皆易容成了冷奴儿的模样,敌人称,这其中有一人是真正的冷奴儿。”
杨殇道:“敌人是用计扰乱太子的心。那十万人中,决计没有冷奴儿。”
思恩开怀一笑,“叔叔所言极是。”话锋一转,续道:“但战场之上,诸人皆是冷奴儿的模样,且每人都对我哥哥软言相求,都唤我哥哥‘怅儿’,我哥哥一时真不忍心对这些女兵下杀令,唯恐哪一个是真正的冷奴儿,而且,即便没有真正的冷奴儿,我哥哥也不忍心对与冷奴儿一模一样的人物下杀令呢!”
“于是,这战事便拖了两年。”杨殇道。
“是啊,到得第二年,我哥哥终于克服心中顾虑,下令将那些女军尽数除掉。咱们苍穹军登时士气大振,以往见了那些女军都要躲避,这时一剑解决几个,畅快的很。苍穹军一举攻到了神族宫殿之内,将那皇帝冷潇然给逼在金銮殿角落中了。”思恩声音微微兴奋,显然对杨怅极是钦服。
杨殇静静的听她说,见两人散步已有多时,说道:“走的累了?坐下谈。”指着石椅的方向。
两人坐在椅上。
杨殇笑道:“我猜,你哥哥亲自将冷潇然杀死了?”
思恩摇头,“我哥哥是要亲自结果了那神族王。不过嘛,你知道的,我哥哥的目的是为了找到冷奴儿。但是,我哥哥将剑刺进冷潇然胸腔两寸,逼问他冷奴儿的下落,他生命攸关的时刻,总不会扯谎,说是那冷奴儿几年来并未前来投奔于他。”
“想必,太子与冷奴儿发生了什么不快,冷奴儿有意躲闪。”杨殇推测。
“这倒不假。我哥哥当时将计就计,利用冷奴儿,擒住了娄将军和不少神族兵,并且假意废掉太子妃,假意与冷奴儿拜堂,这可惹恼了冷奴儿,她赌气,说一辈子也不会出现在我哥哥面前了。”思恩掩嘴笑了一笑。
杨殇见她笑,于是凝着她的脸颊看了许久,“能看到你的笑脸,我已经知足了。”
思恩呆了一呆,心想他的眼神好奇怪,倒不似在看着她,而是看着旁人。
“叔叔说什么?”
“不,没有。。。没什么。”杨殇顿了一顿,续道:“你哥哥可有找到冷奴儿么?”
思恩摇了摇头,“天下之大,何处去寻呢。”低手抓抓狐狸的脖子,待那小狐狸舒适的翻了一个身,淡淡续道:“我哥哥找不到冷奴儿的下落,心中烦躁的很,提剑便要将冷潇然处死。那冷潇然吓得大叫‘我死了,冷奴儿也活不成。’”
杨殇不解,“这是为何?好生奇怪。”
思恩嘻嘻一笑,“冷潇然一直以来都爱冷奴儿,可是冷奴儿对他无意。他怕冷奴儿与旁人互生爱意,于是在自己与冷奴儿身上种下连心蛊,就是情蛊,两个蛊虫同生同死。是以,冷潇然如果咽气了,那么冷奴儿无论身在何处,也会立即被体内连心蛊噬咬心脏,疼痛而死。”
杨殇微拢双眉,“即是这样,其实可以使些办法,引那冷奴儿出现。”
“不错。我哥哥亦是如此。命人每天在冷潇然身上刺上几剑,使得他疼痛不已,却不至于丧命。那冷奴儿身上必将也有疼痛反应,她知道冷潇然有难,定会回到神族来一看究竟。”
思恩说着,轻轻咳嗽,杨殇下意识抬手要帮她将披风拉紧,但仅是抬了抬手,便将手放了下去。
思恩心中一阵失落,停了许久,说道:“果不其然,依照此法,过了五个月,冷奴儿便趁着夜色,潜进了皇宫,偷偷溜入了冷潇然的卧房…”说到此处,脸上羞红,便不再说下去了。
杨殇起初不知她作何脸红,但转而心内敞亮,冷潇然卧房之中的人,必定不是冷潇然,而是杨怅,冷奴儿潜进了卧房,便被杨怅逮个正着。杨殇微微尴尬,轻轻咳嗽。
“而后,太子将冷奴儿带回了苍穹么?”
思恩道:“没有,得先行解了冷潇然与冷奴儿身上的连心蛊才成。”
“如何解法?想必不容易。”
思恩笑道:“解蛊还需下蛊人。得冷潇然来解。方法说来也令人匪夷所思,我却不大明白。便是让冷潇然与冷奴儿赤身相对,若是他们两人能够赤身相对半天,而保持冷静,那么便能够解去身上毒蛊。”
思恩满脸不解神色,望向身侧男子,问道:“叔叔能明白其中道理么?”
杨殇心想,想必是让一男一女赤诚相对,若是对彼此没有男女情爱之欲,便可破解连心蛊。但这话,到底不可给这小侄女直说,径自问道:“连心蛊,最终可解了?”
思恩点点头,“解了。我哥哥命人将冷潇然双目刺瞎,而后除下他衣裳,与冷奴儿放在一室。冷奴儿自然也是除去了衣衫的,我哥哥在旁保护她,并且蒙住她双目,说是怕解蛊时出什么岔子。冷奴儿也执拗不过,只好依他。总归,半天之后,冷潇然与冷奴儿都是极为冷静的,如此,毒蛊就解了。”
杨殇微微怔愣,冷潇然已经刺瞎双目,且浑身是伤,当然不会有男女之欲,冷奴儿心系杨怅,对冷潇然自然心无杂念。是以,毒蛊得解。
思恩叹了一口气,“本以为我哥哥将冷奴儿带回了苍穹,便可相敬如宾了。熟料冷奴儿与我大嫂娄曼根本相处不来。因冷奴儿并非清白之身嫁给我哥哥,我皇祖母对她也甚是不满。再加上,冷奴儿原本是杨菱儿的女儿,名唤芊芊,我皇祖母便更是不喜爱她。我皇祖母常对我说‘思恩啊思恩,你说皇祖母是不是惹到了杨菱儿母女?杨菱儿吧长得和哀家一个模样,曾经侍奉过杨德广,杨菱儿的女儿吧,却又来祸害哀家的孙儿。’”
杨殇道:“这些都不是你该过问的事。一切便随你哥哥去处理吧。”思恩笑道:“说得也是,不过我哥哥仿佛对芊芊嫂子并非清白之身一事,根本不介意。反而提起芊芊遭人欺侮一事,总是眼中掩不住的喜色。”
杨殇不禁失笑,心想怅儿定知道是谁欺侮的芊芊,那人想必正是怅儿本人。
“天色不早,你且早些回了吧。”杨殇起身离去。
思恩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次日一别,又要一年之久。”
**
次年。十月初五。
湖畔。
杨殇来到湖边时,思恩已经到了,她肩膀轻轻抖动,好似在抽噎。
“公主。。。你。。。”
杨殇绕到思恩面前,不知从何问起。
思恩抬起头来,泪眼望着他,“我过去这一年,时时对镜子梳妆时候,常想起你看我的眼神,你眼神总是温柔怜惜,但却不是在看我。我但我不知你在看谁。前几日,母后来我屋中,为我梳头,我在镜中看到了母后与我的脸。”
杨殇身子猛然一晃,心中怦怦乱跳。
思恩微微苦笑,“我与母后长得一模一样。你…你把我当做我母后。你是要看见母后的容貌,但你不愿打扰母后的生活,便年年看我的容貌,思念我母后!”
杨殇心中一酸,思恩所言句句属实,他不知如何辩驳,良久,叹道:“对不起;思恩。”
思恩冷冷一笑,“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利用了我。让我以为你年年都与我一样,时时期待这一天的相会。原来不是的。”
“思恩…”杨殇伸手要碰触思恩的手臂。
“别碰我。”思恩将杨殇的手打开,利目凝着他,冷声道:“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来此赴约了。”
她说完,快步朝冰面奔去,冰面太滑,倏地趴倒在地,瞥眼间见到杨殇朝她走来,她连忙爬起身,坐在狐背,快速驰到湖面对岸,而后发足疾奔,不见了影踪。
杨殇孤单一人立在湖面,凝着思恩远去的方向,久久未能收回视线。
**
次年,十月初五。
杨殇一人来的湖畔,自早至晚,独坐在湖畔石椅,等了一日,不见思恩的身影。
次年,又是十月初五。
杨殇赴约,却不见思恩前来。
次年…
次年…
…不知过了几年。
次年,十月初五。
这日下着大雪。杨殇一早便来到湖畔赴约,但远远看到一个红色身影站在湖畔,他心中大喜,快步踱去。
“思恩。”
他轻声呼唤,前方女子转回了身,容颜依旧,却多了不少忧愁。
“我今年二十有九。自十六岁起,便有人络绎登门提亲。我当时还小,并不愿早嫁。当我二十岁,到了婚嫁年龄之时,我却在此遇到了你,于是,对登门提亲之人,断然拒绝。但,我终究是要嫁作人妻的。这两年,我没有来这里与你赴约,登门求亲之人,亦见了不少。其中有待我极好的人。”
“嗯。”杨殇心中微微苦涩。
“我今日来,只是要问问你,我嫁是不嫁?”
“若是,两情相悦,为何不嫁。”杨殇道。
“嗯。我明白了。”思恩转身朝来时的方向离去;突然转回身来,说道:“兴许,你并没有考虑明白,这样,你不需着急告诉我答案,明年此时,你再告诉我,我究竟嫁不嫁给旁人。”
思恩说罢,不给杨殇回答的机会,匆忙离去。
**
次年。十月初五。
思恩前来赴约,大雪之中,连等一天一夜,不见杨殇的身影。她倔强脾气上来,又等了两天,依旧不见那带着面具之人出现。这才离去。
又过数年。
次年。十月初五。
一阵悦耳宫乐响起,却是迎亲队伍经过城郊湖畔,缓缓的走了过去。
过得许多时候,一道红影远远的朝着湖畔方向奔来,她行到近处,才看清了容貌,正是身穿嫁衣思恩。
“叔叔,我远嫁北国,这一世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回得故乡。叔叔若是不愿思恩远嫁,叔叔若是想每年看一看思恩的面颊,哪怕叔叔想看的只是思恩的母亲,只要叔叔出言挽留,思恩立誓不嫁,思恩愿意仅活在每年的十月初五,与叔叔相会这一天。”
思恩的声音在林中传出甚远,但传回耳中的仅有她自己的回声。
突突脚步声在背后响起。
思恩快速转身,却见是白毛狐儿奔了过来。她眼眶一酸,抱着狐狸失声痛哭,哭花了脸上娇美妆容,泪水打湿了狐狸颈中毛发。
“狐儿,本公主便不带你远行了。每年十月初五,你可要代替本公主,来这里和叔叔赴约。。。不可让他孤单一人…”
便在此时,一名男子,容貌清俊,神采熠熠,像是哪一国的君主,他纵马行到思恩身畔,低手揽住思恩的腰身,将她揽上马背。
“自你二十岁,我便向你提亲,你当时向我提出条件,若是我能够二十年间不娶妻生子,你便同意嫁给我为妻,今年你四十岁,我足足等你二十年,从我二十五等到四十五岁。你再没有借口悔婚了。思思。”
男子的声音微冷,但却分外的温柔。
思恩心中一酸,伏在那人胸膛,说道:“我…不悔婚。我以后,一心一意的待你。”
男子微微一笑,圈转马头,将思恩向迎亲队伍的方向带去。
狐儿独自卧在雪中,一时不知去向何处,望着思恩的方向,口中发出阵阵低鸣,甚是凄悲。
忽听得枯叶声响,却是有人踩在枯叶之上,缓缓自林中走出。
狐儿忘见那人,倏地自地上立起,一溜烟般奔到那人脚边,头在那人的裤管上轻拱。
那人正是杨殇。
他取下脸上面具,丢落在地,脸颊上沧桑年岁,留下了淡淡痕迹。
“你主人已走,从今后,你便跟着我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