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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帐暖:暴君怀里正好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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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妍只觉他莫名其妙,忘记杨殇、跟在睿王身边,两个选择有什么差别?

杨骜脚步声渐行渐远。心妍环顾四壁,屋中竟然五窗。她恼怒心伤之下,坐在门后,失声痛哭。哭了许久便觉头昏脑热,身子滚烫,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这场病来如山倒、去如抽丝,竟拖沓二十几日、吃了不少汤药才渐渐转好。

这日是四月初一,心妍坐在桌盼呆呆失神。

忽闻屋外脚步声响。

“劳烦开门,我奉王爷之命,前来为主子丈量尺寸,缝制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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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妍张目看去,杨骜身着红缎,绣有金丝,富贵雍容,更添俊逸之气,他走到颜泽雅花轿边不知说了句什么,众人便即哄然大笑。想必是‘恭迎娘子’之类的调侃之言。

颜泽雅却是良久都不下轿,杨骜便即慢慢躬身行礼,嘴中伴随也说着什么,该是甜如蜜糖的情话。

围观权贵淑媛也纷纷起哄,杨骜不厌其烦一再相请,才见轿夫斜了轿子,喜妈掀开了轿帘,颜泽雅一袭鲜红嫁衣,头遮红盖头,由丫头搀着走下轿来,缓缓伸出白净如玉的左手。

杨骜伸出右手将颜泽雅的手握在掌心,引着她走上府前几个台阶。

心妍喉间哽塞,心中情状难言,赶紧垂下眼睫,放下轿帘,将自己封闭在轿中窄小空间,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不伤。

轿帘才垂下,杨骜便朝草芽的方向看了过来,目光复杂看了看草芽身后那顶半旧小娇,随后对身侧仆从低声吩咐了一句。

仆从走去人群,呼喝几句,声乐震天下,也听不分明,只见众人却纷纷朝两侧退去刻。

草芽喜道:“大好,大好。不只是哪位天界神君开了眼,主子,前面的人自动给咱们让了路。咱们过得去了。”

心妍轻声回道:“起轿吧。”

“好嘞!”四名轿夫抬起轿子,才走两步路,便听咔嚓两声,背在肩上的木棍断了去,轿身哐当委在地上,心妍一个不稳,额头撞在轿沿,鼓起一颗大包。

“女主子,这…好端端,木棍断了,抬不了轿子了!这可如何是好。”老轿夫急的团团转。

心妍自忖命苦不能怨天尤人,该她承受的总要大胆承受,微微笑道:“没有什么,我下轿走路就好。”掀帘下轿。

草芽急忙将她推回,“主子,你可不能这样就出去了,新娘子的脸是谁都能看的?那可只能是新郎官掀了盖头才能看。快盖上盖头。”找了一圈,竟连个红盖头也没噱。

心妍苦笑:“那不然,把你那粉手绢借我用用?跟我这粉衣裳挺般配的。”

草芽连忙点头:“好!”从衣襟拽下手绢便要盖在心妍头顶。

“芽,得了吧!盖个手绢,今日可算是真的糗到了家。我便这么下去。也没人认得我。顶个手绢,平白引人注目。”下轿穿过众人,朝侧门走去。

忽然睿王府正门爆发一阵欢呼声,心妍回头看去,原来是颜泽雅进门时候要跳火盆,一不小心,脚下打滑,便欲摔倒,杨骜伸手托在她腰后,将她稳稳揽进了怀中。

“主子,你别哭,也别羡慕,一会儿在侧门,你也要跳火盆的。”草芽用手绢擦擦心妍的脸颊。

心妍紧闭了一下双眼,转身疾走而去,丝毫未觉杨骜炽热视线送她转过了院墙。

区区一月不见,他竟仿佛渴求新婚相见这一瞬,渴求了生生世世。

心妍转过院墙,便见杨煜蹲在地上又写又画,心妍心生好奇,走去一看,杨煜面前三尺见方的土地上,写满了‘我媳妇改嫁了’六个大字。

心妍露出这些天来第一个笑脸。

“喂,你蹲在侧门口干什么?所谓好狗不挡道,你蹲在门中间,挡着我的路,你说你是不是一只小狗?”

杨煜抬起水溜溜的大眼,瞅了瞅心妍,瘪瘪嘴又低下头去,拿着枯枝继续写画,这次写的竟是‘媳妇改嫁了,却不知悔改,骂她相公是狗。’

心妍咯咯直笑,见他半天不睬她,于是绕过他虽蹲在地上、却依旧高达她腰上的身躯,一只脚迈进了门槛。

杨煜扔下枯枝,两手一环搂住心妍的脖子,“媳妇…”忽然想起心妍一个月前给他吃下一颗药丸,唯恐喊她媳便会口舌烂掉,改口道:“妍,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嫁给三哥了?”

心妍掰开他两只手,见他一副被辜负的委屈样,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安慰。

“事出突然,我…我也始料不及。”

杨煜盯着她的小腹看了一盏茶的功夫,“事出突然已经有了”

心妍眉头拧紧,不解道:“有了什么?”

“孩…”杨煜才说出一个字,院内传出几名女子的声音。“那个…姓柳的侧妃,不,是小妾娘娘,请来跳火盆吧,跳过火盆,五福临门。”

杨煜要说‘还’什么?心妍扭头进院,见了眼前情景,当即咂舌,也顾不得在意杨煜说的什么。

草芽叉腰叫道:“二十几个火盆一个挨一个,中间连个缝隙也没,主子跳过去,还不得…不得…”

心妍接口道:“不得被烧烤熟了,也得烧烤个半熟。”环视几名丫鬟,却都是陌生脸庞,几名丫鬟之后却有两名熟人,一是秦蕊、一是梦儿。

“秦蕊,这些脸生的丫鬟是谁?二十几个火盆是谁让我跳的?”

秦蕊挑挑秀眉:“我不过是来瞧个热闹,这些丫鬟是日后睿王府女主子的婢女。让你跳火盆的人自然是…”

青衣婢女神情煞是傲然,“睿王妃今日大喜,心中却惦念着同一天从侧门娶进来的柳侍妾,王妃说了,虽然侍妾身份低贱可比仆婢,但是她是文雅有德之人,绝不会怠慢了柳侍妾。于是,特派奴婢几人伺候柳侍妾走过火盆。让您讨得好福气。”伸手朝火红炭盆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我如果不领情呢?”

“柳侍妾大可闹得天翻地覆,到时自有皇上、皇后娘娘做主,咱们立刻禀告皇上他老人家,柳侍妾大大不满皇上的旨意,小瞧侍妾之位,心心念念要当王妃。”

心妍愤懑不平,却也无计可施,难道要闹上大厅,让世人耻笑这小妾不消停,公然和正妻争宠?

想到大厅之中,杨骜与颜泽雅拜天地拜高堂,而她却在此处被几个婢女刁难,不觉间心内一片凄凉。

缝制嫁衣



杨骜背后丈余处,白衫男子正朝两人看来,正是去而复返的杨殇,他右手撑了一把伞,左手攥着一把束起的粉色纸伞。言偑芾觑他特地为她折回,为她送伞,是这样么…

怀中女子身子颤抖不止,唇瓣也骤然间没了温度,杨骜缓缓离开心妍的唇,打量她的脸颊,只见她面上神情悲痛愧疚,眼中神色更是难以描述。

他随着她目光转身看去,入眼处见到了杨殇同样情难言状的面容。

杨殇缓步走来,站在心妍身前。

“方才我看墙边那人像你,却大抵是不确定的,于是便走了。可总也放心不下,走出里许又折返回来。”他犹豫再三,将粉伞放进心妍手中:“有三弟在,这伞你也是用不到的。可到底。。是我的一片心意。”

他的每个字句都重重敲进她的心底深处,心妍慌忙摇头,刚要说句什么,便觉颈项、背脊酸麻,竟是被杨骜点住了穴道,半个字说不得,身子也动弹不能。

杨骜在心妍肩头使力一拥,她便像个木偶一般伏在他的胸膛。

“这丫头今天发了疯,执意要我陪她淋雨,还迫我当众向她表达爱意,爱她就在雨中吻她…”握出心妍手中雨伞递回杨殇手中,“大哥送伞给她,岂不是破坏了她的心愿?”

雨伞从她手中又回到他的手中,杨殇心中滋味却是苦涩了千万倍,他见心妍并不言语,只是乖顺倚在杨骜的怀中,当即笑道:“三弟同娶两妻,柳姑娘吃醋置气,也是正常。”蹙了蹙眉心,艰难道:“既然柳姑娘和三弟正。。正快活自在,小王不便打扰,告辞了。”转身穿入雨帘。

心妍眼前越发模糊,朦胧中看见杨殇丢了手中雨伞,背影落魄隐在雨中。

杨骜冷冷丢开心妍肩膀,突突几下点在她颈项、背脊,为她解了穴道。

心妍身子一松,后退两步,盯着杨骜的双眼,恨恨道:“我以往只觉得你狡狯奸邪,今日才知,我是高估你了!”

“我原本就没期望你对我歌功颂德。”杨骜耸肩,“现在可以乖乖随我回府了?”

心妍甩开他手,跑去捡起杨殇掉下的粉红雨伞,拂去伞身上的泥水,小心收进衣襟。

“杨骜,既然我们已经把话挑明,我当初进府正是为报父仇,而如今另起端倪,我需要查清父母死因,揪出杀父真凶。睿王府,我是不会再去的了。我们就此别过,从此彼此桥路各不相干。”一言甫毕,转身便走。

“站住!当睿王府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杨骜抓起心妍后背衣衫,运力抛出,心妍身子腾空,惊声呼救,噗通一声便趴在一匹棕色骏马马背之上。

杨骜持石子投在马臀,马匹受惊,放开四蹄,发足疾奔。街上人群惊惶,唯恐送命马蹄之下,纷纷让开了路。

劲风骤雨刮的心妍嫩脸生疼,她一颗心脏悬在嗓子眼,两手死死攥着缰绳,生怕一个不稳便跌下马背,无辜丧了小命。

只听一声清啸划空,骏马识得主人号令,前蹄扬起,急停而止。心妍身子随惯力向后飞抛而出,砸在路边鸡蛋摊上,登时满身蛋白蛋黄、雨水泥浆,狼狈极了。

摊主眼见生意毁于一旦,立时凶神恶煞捞起心妍衣襟,破口就骂:“蛋都给你砸碎了,还让不让活!我…”

陡然间金光一闪,一锭金子掷在木桌,摊主松开心妍,持起金子咬了咬,朝缓步踱来杨骜连连哈腰。“谢谢爷打赏!请便,请便。”

心妍径自委在泥泊,眼角朝身前那人看了一眼。他嘴角噙笑俯睨着她。缓缓朝她伸出手,“起来。”

“无聊。当我三岁小孩?这样就能吓到我?”心妍对他伸出的手恍若未见,撑地起身,擦着他的指尖走了过去。

杨骜见她态度冷淡,心内窝火,深深吸了一口气,握住她双肩将她身子转过,抬起她下颌,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眸。

“你究竟要什么?我一再退让,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你看不出来?”

心妍嘴唇惨白,心中却是没了知觉,泪水簌簌淌下,“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离你远远的,不要看到你的人,不要听到你的声音。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么,三爷?”

她双眼红肿,脸庞瘦削,杨骜心中一紧,她留在他身边竟如同身受莫大苦难,她竟急于逃离他身边?

“我答应你,让你一个人静一静。”

心妍如释重负,点点头,“谢谢。”正思忖是否先回柳府再做打算,便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他抗在肩头,转身走进长街左侧一家酒楼,店家熟络引路,杨骜随其后上了三楼,推门走入幽深处一间上房,将她抛在床榻上,随后折身出屋。

/》  心妍浑浑噩噩,对他此举大是摸不着头脑,只闻门外落锁之声清脆响起。她慌张追去门处,用力敲在门板。

“杨骜,你把我锁在这里做什么?”

“你一个人好好静一静。想想清楚,究竟是忘记大哥,还是老实跟在我的身边。下月初五,花轿会来客栈接你。妍儿,大婚那日见。”

心妍只觉他莫名其妙,忘记杨殇、跟在睿王身边,两个选择有什么差别?

杨骜脚步声渐行渐远。心妍环顾四壁,屋中竟然五窗。她恼怒心伤之下,坐在门后,失声痛哭。哭了许久便觉头昏脑热,身子滚烫,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这场病来如山倒、去如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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