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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煜托腮发愣。望着杨骜与聂擎天一人说‘请’,一人说‘请,请’。
除去饮酒、说‘请’字,这两人没有说其他半个字眼。
杨煜桌下扯扯白薇衣袖,“我三哥话少,这是公认的。你大哥话也这么少?就比我哥多说一个‘请’字。”
白薇同样疑惑,
“我也正纳闷呢,我哥平时并不玩深沉的。不过,他们能够冰释前嫌,这么畅快饮酒,那是再好不过了。你说对吧,杨五哥。”
杨煜横她一眼:“对个大头鬼。这里无趣死了,我要先行离开,你们继续。你千万别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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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皇宫,乾清殿院落
两抹黑影轻飘飘落在主卧屋檐下。
一道男子声音轻轻问道:“邱隐,你打听清楚了,妍儿被杨骜困在他寝殿的主卧内?”邱隐道:“回皇上,正是这样。机不可失,替身已在酒楼拖延住苍穹王的脚步,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些进屋救出皇后娘娘。”
这两人正是聂擎天与小蚯蚓。
聂擎天闻言,伸手打个手势,小蚯蚓立时抛出石子,点住院中仆婢、侍从的穴道。
“你在此相候,若有情况,立刻来报。”
聂擎天轻声交代一句,推门走进主卧。
屋内烛火熄灭,床榻上隐隐卧有一人。
聂擎天心脏猛然上提,手指缓缓攥起,刚要出声呼唤,瞥见窗子大开,冷风灌进屋内。他微微蹙眉,恐冷风吹到床榻上那人,于是缓步走去,先行将窗户关起。
“是谁,谁在那里?”
窗户合起一瞬,发出些微声响,将床上之人惊醒了,却是心妍开口询问的声音。
聂擎天眼眶微微温热,轻声道:“丫头,是我,聂大哥。”
“聂大哥。。。是聂大哥!”
心妍声音带着淡淡哽咽,又有莫名欣喜。
聂擎天快步走去,坐在床沿,双手握住她双肩。
“让我仔细看看你,近三个月不见,你知道这近九十个日夜,我是怎么度过的?”
他借着月光打量心妍脸颊,她双眼含着浅浅泪迹,唇瓣亦微微抖动。
心妍急急问道:“聂大哥,那时你给我送来家书、夏花,你在敌营取得那夏花时,受了埋伏,手臂受了伤,现在伤好了?”
聂擎天此时记起,那时右手受伤,为了不让她担忧,而说突然兴起而左手写信,却依旧被她看穿了。
他轻轻摇头,“早已经好了。。。。你怪聂大哥么?让你有家不能回,漂泊在外三个月。”
服侍就寝
“不。言偑芾觑你也逼不得已的。杨骜先派遣杨殇带兵将你引开,让你无法与我一同前来苍穹国。后来杨殇虽然被杨殇调遣回国,然而却另派大将与你继续征战。”
说到此处,语气吃惊:“那你现在来了这里,吉恩国边疆怎么办?没有你,会不会吃了败仗呢?”
聂擎天宠溺捏捏她鼻尖,
“吃了败战是小事。这次败了,下次还能赢回。可是小丫头若是丢了,可万万再难找到一模一样的了。茳”
心妍双颊羞红,低下了头。
聂擎天拥她入怀,抚摸她脑后发丝,
“可怜我们夫妻二人刚刚新婚,便离别三月。这当是世上最折磨人心之事了。谋”
“新婚?”心妍轻问。
聂擎天嘴角轻轻扬起,“傻瓜,害羞了是不是?那晚怪聂大哥,应当遵守约定,过问你的意思。却又恐被你拒绝,这才。。。”
“这么说,我们那夜已有夫妻之实?”心妍陈述。
聂擎天微微蹙起眉心,这丫头怎么怪怪的?
“是聂大哥不争气么,丫头竟全然忘记了。”
“并非忘记了,而是本就不知晓。。。”
心妍说着,便听噗的一声响。
聂擎天脸上表情微露狞色,难以置信的低下头,自己小腹之上插着一把匕首,而匕首柄部握在心妍的手中。
“丫头,你。。。你这是为何?”
心妍嗓音登时变了,变作另一女子的声音,“点了烛火,让聂国主看看清楚,本宫可不是他的娇妻呢。”
她话音落处,屋内脚步声响起,隐隐见到一个黑影走到桌盼,点着了灯火。
屋内瞬时亮了,聂擎天双眼一时不适应强光,微微眯起了眼。
随即只听嘶的一声,那女子慢慢从脸上撕下一层嫩皮,露出原本面貌,紫眸娇颜,却是秦蕊。
而那点着烛火的人正是天骄。
聂擎天微微一笑,从小腹拔下匕首,为自己点穴止血,淡淡道:“杨兄弟,两年多不见,你依旧这么攻于心计,聂某的心意,你是看穿了的。”
人影轻晃,自卧房一角缓缓走出一人,龙袍绸袖,俊颜冷眸,正是杨骜。
天骄不屑,“聂国主能想到用替身拖延咱家皇上的脚步,皇上便能以替身应付你所派去的替身。这本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何来攻于心计一说?”
聂擎天缓缓站起,轻轻道:“有一事,聂某不明白,方才聂某确实听到了妍儿的声音。”指着秦蕊道:“若非是亲耳听到妍儿的声音,无论这女子乔装易容多么神似,聂某也不会上当。”
“聂大哥。”
心妍的声音喊道。
聂擎天一怔,望向龙床内。
呼的一声,有人从内撩起床帐,纵下床来,这人身量高大,形容甚美,难辨雌雄,只听他道:
“我算倒了八辈子霉了,只这模拟声音一技之长吧,还被苍穹王拉来无偿征用,说什么要诱聂国主说出究竟是否与柳心妍有夫妻之实。”
聂擎天忽然想起一事,北国七雄之中,花月国君,容貌堪比花月,难道便是这雌雄难辨之人。“花少主有礼。”
花无泽笑着还以一礼,“你这人也太有礼了,小肚子给人通了个窟窿,你还彬彬有礼。不过呢,方才学柳心妍说话,那个拿腔捏调的,难受的很,还是学杨德广那老儿舒坦些。”
天骄高声喝道:“来人啊,将擅闯乾清殿的贼人绑了。”
“那么想必这位姑娘能说出家书上之事,也是杨兄弟交代的了。以杨兄弟才智,定然知晓我右手受伤,以左手执笔。”聂擎天处变不惊,抿唇笑道:“杨兄弟,今日你定要将我除掉了,我也不逃,只是,能否容聂某与家妻说一句道别的话?”
杨骜轻笑,“道别的话,朕是不会允许你和她多说了。不过,倒能够让你见她最后一面,看她承欢鄙人身畔。”转头对天骄令道:“把他点到了,封住哑穴,随朕来御书房。”
杨骜径自出屋。
天骄突突点住聂擎天哑穴以及哑穴,将他驮在肩头,背出屋去。聂擎天瞥眼四下看了,小蚯蚓以不见了影踪。
众人来到御书房前。
杨骜轻声细语道:“你们候在此处。”
天骄闻言,将聂擎天放在窗前,随即伸舌湿了湿指尖,在聂擎天眼前窗纸出,捅开一个洞。
杨骜推门进屋。片刻后,屋内亮起了烛火。
聂擎天凝目看去,心妍正松垮披着一件外衣,趴在床沿,睡熟了。
他心中猛然揪痛,苍穹王终日将她安置在书房之内,他们终日里朝夕相处么?
那么苍穹王困倦时,是回去寝殿,还是便在此处歇下?
想到此处,喉间苦涩,不,妍儿一定只是为苍穹王挑灯伴读罢了。
杨骜轻轻睇了一眼窗边,朝聂擎天挑衅轻笑。随即走到床边,轻轻摇晃心妍双肩。
“妍儿。醒醒。”
“嗯…”心妍不满,撇撇嘴道:“你干什么要拧我脑袋。。。还踩碎聂大哥给我的玉符。。。”声音中充满委屈。
杨骜见她梦中依旧不忘聂擎天所赠玉符,当即不悦,覆下头来,噙住她唇瓣,狠狠将她喋喋不休的嘴巴堵住。
聂擎天愤愤瞪大双目,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可恨动弹不得,喉间一甜,呕出血来。
心妍渐渐觉得气流不畅,呼吸不能,嘤的一声,坐起身来,砰的一下撞在杨骜额头。
她眉心生疼,伸手揉着额头,看清眼前人,竟觉莫名心安,“你回来了。跟聂大哥饭局怎么样?可有相谈甚欢?咦,你今天没喝酒么,身上一点酒味都没。”
杨骜淡淡看她。心妍读不懂他的神情,就好像他这幅平静神情之下,隐藏着令人害怕的怒火以及对她的仇恨和鄙夷。
“朕今日乏得很,你帮朕解解乏。”
杨骜说着,趴倒在床,上身压在她两腿上。
心妍帮他按按双肩,捶捶后背,自己总也犯困,连连打了几个哈欠。
杨骜转身枕在她腿上,抬手抚摸她的脸颊,“早上之事,朕确实有些暴躁,让你受了委屈。今晚,让朕留下,好好补偿你,可好?”
心妍想起早上他又是对她持剑相向,又是威胁要拧她脑袋,眼眶一酸,落下泪来,“呸,谁要你补偿。我这就要走,才不留在这里喝你与玲珑的喜酒。”
聂擎天闻言,心中莫名安慰,心道这丫头对杨骜并无心意,一心要离开呢!
杨骜眼尾掠过恨意,“妍儿,相信朕,你若是乖顺服侍朕就寝,那么对你对他人都是最好。”伸手要将心妍衣衫扯下肩头。
心妍将他的手推开,不安道:“什么是对我对他人都是最好?他人是指谁?难道。。。难道你要对聂大哥不利?你今日所说的局,不是单指饭局,还有别的意思?你。。。你把我聂大哥怎么了?”
聂擎天眸光涌动,见心妍对他关怀之情毕露,他恨不得喊道:丫头,聂大哥就在你窗外。
杨骜紧紧攥拳,他本意要让聂擎天伤心欲裂,熟料竟让聂擎天见到了心妍对他一往情深。
“既然你已经笃定朕将聂擎天怎样了,朕若不将他怎样,如何对得起你一番揣测?”
杨骜倏地攥住心妍衣襟,薄唇来到她的耳边,呢喃:“朕说过的,今晚,聂擎天下场,如同那块碎玉。”猛地松开她的衣领。走出屋去。
心妍身子一踉,跌在地上,随即登上绣鞋,奔出屋去,只见院落中心,静静站有一人,小腹之处沾满血迹,双眼正灼灼注视着她。
心妍喉间哽塞,唤道:“聂大哥!”
那人正是被天骄移到院中的聂擎天,心妍立时举步朝他跑去,可猛然间腰身一紧,被由身侧伸出的一条有力手臂钳住了。
心妍回转眼来,迎进杨骜的双眼,“杨骜,不要一错再错,我不想与你终成反目。。。”
杨骜轻笑,“抱歉,朕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即便世人都道这么做是错的,朕也会将其尽善尽美的完成。哪怕后来会追悔不及,也无妨。”
轻拂衣袖,道:“飘絮、天骄,在此院中静静处决了这擅闯皇宫的贼子。记住,聂国主此时正在帝都酒楼与朕畅饮,你们所除掉这人,只是一个无名小辈。”
“是。”
飘絮、天骄分别持剑,自左右袭上,剑尖晃晃朝毫无反击之力的聂擎天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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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逼利诱
“苍穹陛下,若是我夫君。。。我夫君有任何不测,若是飘絮、天骄胆敢伤到了他一丝一毫,那么我柳心妍对天发誓,从此之后,与你势不两立,要将你苍穹王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夫君。言偑芾觑她说。聂擎天是她的夫君。
杨骜胸口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拳,闷痛难当,半晌喘不过气来,眼眶涩涩然。
若他是女子,兴许已放声大哭,然而他是男子,是一国之君,生性孤傲,姿态颇高,一切一切不容他放下身段,于是再痛也只得忍下茕。
被在意的女人,不,该说是被深爱的女人挫骨扬灰,尤其是当对这女子的情,已经融入血液、一呼一吸之间亦都是对她的情,最终却惨死她手上,是这世上最悲凉之事吧。
“既是如此,你便看看清楚,你夫君是怎样死在朕的手中,恨得越深,到时你将朕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