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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给她敷在头上吧。”心妍道。
杨骜接过毛巾,触手之处满是水迹,他不悦将湿毛巾摔在地上,
“是要为她擦汗,毛巾湿成这样,如何能用?你安的什么心?”
心妍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想此时病患要紧,他担忧妹子身体,会这般脾气乖戾也是人之常情,于是前去取来一条干毛巾,递到了杨骜面前。
啪的一声,杨骜挥手将心妍手腕挥开。
心妍吃痛,手掌一松,干毛巾又掉在了地上。
她眼眶泛酸,安静许久,慢慢抬眼看着杨骜。“我笨手笨脚,不会照顾人,我这便出去叫来丫鬟,让丫鬟照顾玲珑。”
心妍说着轻轻福身,朝门踱去。岂料脚后跟还未抬起,便觉手臂一紧,被杨骜紧紧握住。
“朕才稍稍对你刁难,你便还以脸色?”
心妍叹气,回过身来,问道:“那你到底要怎样呢?我拿湿毛巾你嫌湿,我拿干毛巾,你又嫌干。我知道你妹子娇贵,可。。。可也没见过你这样宠溺妹子的!还是说,你故意寻我的不快?”
杨骜眸色轻动,仿佛被说中心事,缓缓松开她手臂,“去重新取过毛巾。”
心妍沉吟许久,道:“是。”取来一条干毛巾,将一半在水中浸湿,随即把水拧出,才走到杨骜身边,递了过去。
杨骜见到一半干燥一半浸湿的毛巾,竟然哑然失笑,随即用那一半干毛巾替玲珑拭去汗水,随即将毛巾折起,用那一半湿毛巾敷在玲珑额上。
心妍见他动作之中满是温柔呵护,只觉双眼刺痛,不能相望,于是别开脸,盯着窗外景色。
就在此时,门处黑影一闪,走进一人,白须白发,一身灰衣,肩背药箱,正是邓御医到了。
他为玲珑号诊把脉,随即说道:“皇上,公主的伤势极重,却并无性命之忧。不过嘛。。。”
“不过什么?”杨骜冰冷声音中难掩紧张。
心妍回转头来,见他双手紧紧成拳,放在膝盖之上,显然是担忧极了。
邓御医抚着胡须,道:“不过,公主原本便有心疾绝症,身体虚弱,这一下腰后又中一剑,无疑是加重了心脏负荷,恐怕以她此时心脏状况,根本无法承受这么严重的剑伤。也就是说,换心之术,得趁早施行。”
邓御医医术高明,可谓妙手回春,自很久前便是杨骜的私人医生,杨骜登基为帝后,封其为一品御医。
杨骜曾经命他为玲珑诊断心疾,他诊断之后,献上一策,这条策略极是凶险,且甚是残忍,那便是一命换一命,生生剜出一颗健壮的活人心脏,为玲珑换上。
由于将活人心脏剜出,恐心脏会死亡,于是便需要将斑斓蛛种在献出心脏之人的心脉之上,到时取出这人的心脏换在玲珑心房,再将那吸食饱了心头血的斑斓蛛烘焙干,磨成粉末,当做药引,让玲珑饮下,便算换心之术完成了。
心妍听到‘换心之术’几字,背脊发冷,虽她并不惧怕死亡,甚至此时也活的无趣。可是想起挖心之痛,依旧害怕到出了一身冷汗。
杨骜莫名看了看心妍,心道若是此时将她的心脏剜出,换在玲珑的心房,那么,玲珑便会用这颗心脏来爱着他。这样。。。算不算妍儿在爱他?不过,柳心妍还未得到她应有的惩罚,让她死了,便是便宜了她。
“换心之术,凶险太大,能否成功也并不确定。容朕在想一想。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万全的办法能够救玲珑脱险?”
邓御医拧眉深思,表情甚是复杂,虚白的头发,瞬时之间好似又白了许多,他随即娓娓道来。
“皇陵之外,峭壁上隐蔽之处,生有一种‘魂归花’,这种花虽常年生在坟墓旁阴气极重的地界,却依旧千年不衰不败,可见生命力之强。世上医者将这药视为起死回生的宝药,却因它生在皇陵重地,又都不敢前去摘采。”
心妍听到‘魂归花’几字,心中莫名伤感,却又说不出为何,呆呆说道:“那不知,一个人若是死了,再服下魂归花,她的魂魄是不是。。。会回到躯壳中去?”
邓御医大笑,“这便无从得知了!兴许可以,或者不能。无人尝试过,所以,老夫不能妄加论断。”
杨骜蹙眉,她为何如此发问?
“邓御医,你留在此处,好生照顾玲珑。朕这便前去皇陵,去寻来魂归花。”
杨骜说着便站了起来,可他方才在慈宁宫与杨殇百招比试时,因心妍突然银针偷袭他左眼,于是他撤剑回防,真气逆流,震伤了内脏,这时起身一瞬,忽觉天旋地转,身子一晃,向前栽去。
心妍未及细想,上前将杨骜搀住,他的唇无意触到她的鼻尖,她脸上一红,凝视着他,他嘴唇苍白,身躯微微轻颤,显然虚弱已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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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今天三更。
有位亲问起结文的事。香香无法给出确切时间,且打算按原想法将这故事叙述完满。嘻嘻。。
不过,咱有目的地,心妍再入寒玉棺,前世的睿王、今生的苍穹王,若不同时空的两人相见。。。
什么时候写到以上情节,离结局就近了。么么。。
她让他亲
心妍将杨骜扶坐在床沿,续道:“我去一趟皇陵,帮你找回魂归花,听邓御医的意思,魂归花虽然是起死回生之药,却也并不难找,只是众人不敢侵犯皇陵圣地罢了。言偑芾觑上次偷你的令牌还在,我交由看守皇陵之人一看,便能在皇陵外山壁上光明正大的寻找。”
杨骜满眼讶异,“你…为什么要替她找魂归花?”
心妍一怔,心道她与玲珑有许多新仇旧恨,自然不愿帮助玲珑寻找救命之药,只是她不愿看到杨骜拖着重伤的身体到帝都城郊的皇陵找药罢了。
“因为我不愿。。。茕”
“不愿死?也对。你如此热心,是怕玲珑出了什么闪失,朕会下令施换心之术,到时遭殃的,是你自己。如此看来,你并非心善救人,而是唯恐自己丧了性命。”
心妍才张口说了半句话,便被杨骜轻嘲打断。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转口说道:“是啊,人都会自保,我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不是么?皇上请安心歇息。黄昏之前,心妍会将魂归花带回宫来。呐”
心妍说着,抿唇轻笑,娇美笑靥中,带着浓浓的伤,随即快步走出屋去。
心妍背影消失后,邓御医道:“这。。。老夫话还没说完,世上名医之所以不敢妄自采摘那魂归花,除去对皇陵的畏惧,还有另一个原因,那便是,魂归花畔盘着一头巨蟒,人身那般粗细的怪物,一张口便将人骨头也不吐的活活吞下了。”
杨骜倏地站起身来,眉宇纠结着紧张神色,可随即又觉不应当对妍儿投以关怀。不是说好了玲珑、梁淑贞对妍儿要杀要罚,他都不会过问,那么妍儿送命巨蟒口中,同样也是一死,又有什么区别。想到此处,缓缓坐下身来,唤道:“飘絮。”
人影自门外踱来,黑衣娇颜,正是飘絮,她颔首道:“爷请吩咐。”
“去一趟皇陵。”杨骜低声吩咐。
飘絮方才在门外对屋内之事都听在了耳中,于是恭敬道:“属下一定竭力保护心妍主子。暗中保护她安然回到宫中。”
杨骜轻轻摇了摇头,“不必理会她。也不必保护她,她自求多福便好。你取了魂归花,即刻返回宫中。”
飘絮微微一呆,皇上是在与心妍主子怄气么?那‘自求多福’几字说的真酸。她不敢丝毫怠慢,道:“属下遵命。”踱步出屋。
杨骜回头一瞬,只见玲珑正柔柔看着他,他微笑轻问:“醒了?稍加忍耐,晚上服了药,便会痊愈了。”
“哥哥,”玲珑低低唤了一声,随即双颊飞红,低声道:“你亲亲我,好不好?这两年多来,你都没有与玲珑亲近过,玲珑这时。。。这时命在旦夕,哥哥能不能。。。疼爱玲珑?”
邓御医听到这话,极为害臊,脸成酱色,忙为玲珑裹住伤口,拱手道:“微臣告退。”拎起药箱,奔出屋去。
玲珑又唤道:“哥哥。”
杨骜坐在床沿,抚着玲珑的额头,柔声道:“你身子虚弱,不能劳累。等伤养好了再说。”
玲珑执意摇了摇头,伸出手臂环住杨骜的脖颈,将他身子拉下,唇瓣印在他的唇边,道:“玲珑现在就要哥哥疼我。”
杨骜眉心蹙起,抬手握住她的手腕,要将她双手自他肩颈上拉开,就在此时,门板一阵响动。
杨骜回过头去,只见心妍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屋中。
方才门板响动之声,正是她见到玲珑与杨骜亲吻,吓得急忙后撤,背脊狠狠撞在了门板之上。
“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我方才正要出宫,遇到了邓御医,于是突发奇想向他讨了两颗治内伤的药…”
心妍说着,将手中两颗药丸放在门边桌上,浑圆黑色丹丸,在桌面轻轻滚动。
“朕知道了。”
杨骜望见那药丸之时,心中莫名涌动,她去而复返,是惦记他身上的伤?可他说出的话,却是冰冷无情,
“你已经打扰到朕与玲珑。。。还不下去?”
心妍看了看杨骜的嘴唇,他原本淡粉的唇,染上了玲珑嘴上的胭脂,变作刺目的红。
心妍掌心生疼,低头看了一眼,原来是用力攥拳,指甲划破了掌心。
玲珑朝她投来鄙夷神色,心妍眼眶酸涩,一咬牙齿,转身出屋,马厩牵出一匹枣红小马,跨上马背,出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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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帝都城郊,皇陵所在的山峦下,已是黄昏时分。
地上积雪很厚,晚霞在雪地上铺下一层红光。
心妍将枣红小马拴在山下一棵树上,随即徒步上山。
这山外看郁郁葱葱,实则内部已被掏空,建成规模宏大的皇陵。
皇陵的入口,便在半山腰。而邓御医所说的魂归花,便在皇陵入口旁的绝壁之上了。
心妍快步上山,不多时天色已暗,心想她还说要傍晚将魂归花带回皇宫,看来是不成的了,那便尽量赶在明日一早将魂归花带回去。
心妍坐在一块大石上休息片刻,四周树影斑驳,枝上乌鸦轻鸣,甚是可怖。
她本想燃着火折子照明,可又怕招来野兽、身陷危险,于是当即作罢,歇息好了,站起身来,借着薄薄月光,向山上走去。
来到半山腰,皇陵入口之处,有两块丈余高的石碑,因为是夜里,上面字迹便无法看见。
心妍凝目看去,有数名侍卫守在皇陵入口之处,她心中因一人夜行而升起的惧怕登时去了一半,拿出上次她夜逃出宫,从杨骜腰间取下的令牌,朝那几名侍卫走去。
“康哥,你昨儿个给我说那寒玉棺的事,是真的么?”
忽闻一名侍卫的声音隐隐传来。
心妍听到‘寒玉棺’三字,心中划过异样的感觉,像是疼痛,又像是寒冷,下意识顿下脚步,藏在树后,侧耳听去。
只听那姓康的侍卫粗声粗气说道:
“我诓你干什么?你小子穷的叮当响,我还能获了什么利?寒玉棺乃是先祖皇帝动用十万劳力,凿苍穹国紫霞山万尺寒冰,觅得一块永久不化的寒玉,雕其型,琢成棺。死尸入棺,尸首百年也不会腐朽,纵容是一百年以后,脸颊依旧红润。”
先一人又道:“竟有这等好东西。那么‘尸身入棺,魂不散,魄不灭,永存于世’又是什么意思?”那姓康的道:“你小子怎么不开窍啊。我昨天费尽口舌给你说了一夜,你也记不住。小李,你给这蠢蛋再讲一讲。”
第三道声音,也即是姓康的口中所唤的小李,对最初说话那名侍卫一板一眼道:
“张兄弟,是这样,有那么一个说法,这寒玉棺能够将死者魂魄锁在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