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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你我姐妹相称,叫我弱溪就可以了。”
杜弱溪说罢握住言伤的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她从方才开始就怔怔的流泪,似是对于她的归来真正感到十分欢喜:“看我,一直都在哭,也没来得及问你,你在那禽兽那可受了什么委屈?”
“……委屈?”言伤故意做出懵懂模样,“什么样的委屈?”
杜弱溪脸色一白,像是立即回想起了当年她被抓走时所经受的事情。她面色苍白摇摇头:“没什么,你没受委屈就好。”
见她哪壶不开提哪壶,齐子河冰凉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言伤却并未觉得这目光有什么威慑力,她在负清寒的目光下都能好好活下来,这种目光对她来说早已不算什么。
然而她还是做出委屈的样子低了低头,被杜茶梅拉住双手,像是极其疼爱的将她的手抚摸了个遍:“清笛,告诉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言伤早已想好了怎么回答。
她咬了咬嘴唇,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我……我对着他的胸膛捅了一剑,他便倒在地上,但却没死。他说我太弱,要伤他至少找个像样点的人,但他那时分明就流血了,那血还是雾青色的,我拿了剑想捅他第二剑,却不小心绊倒了,整个人跌在他的身上,正好……正好……”
杜茶梅早已急不可耐:“正好什么?”
言伤故作受了惊吓的样子,逼得杜茶梅不得不再次放轻声音:“别怕,你已经回家了,告诉我,正好什么?”
“正好,正好亲在他的嘴巴上,然后我就开始觉得浑身冰冷,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屋顶,看到老夫人和小姐一激动,我就从屋顶上掉下来了……”
她这样说,一是将杜茶梅早该知道的得到怨气的方法重复一遍增加可信度,另外则是要模糊焦点,让杜茶梅听她说了一通话,最后却什么信息也得不到。
杜茶梅果然一下子对她失去了兴趣,疲惫的摆摆手强装起笑容:“别怕,别怕。清笛现在已经回家了,你也不要回仆人房住了,我让人把弱溪房间旁边的房子收拾出来,你今后就住在那里。”布满皱纹的手摸了摸言伤的脸,只让她觉得鸡皮疙瘩都爬满皮肤,“多亏你才保住小姐,今后你便不用再干粗活,同弱溪一同学习琴棋书画,好好地将养两年,我给你找户好人家将你嫁出去。”
言伤配合的低头,脸上浮出两抹红晕,看得杜弱溪也禁不住破涕为笑。
“娘,您别取笑清笛了,你看她都脸红了。”
言伤低着头羞怯的不肯抬头,心中却很是明白,杜茶梅这是在防备她。
从前的清笛是个粗使丫鬟,买菜裁衣都是她去,拥有绝对的自由,此刻杜茶梅给了她舒适的生活,实际上却是变相的将她软禁起来了。
每走一步,都要小心。
言伤在心中这样想着,面上却保持着微微羞怯,直到杜家人散了,齐子河告辞,杜弱溪则将她带到她房间旁边的房门。
推开门,一股灰尘的气味弥漫起来,两个人都忍不住轻轻咳嗽,言伤明白自己从前是个丫鬟,这样的事情本来她就该做,卷起袖子正要动手,却被杜弱溪按住了手。
她严肃的看着言伤,秀美的眉皱起来:“方才当着娘和子河我并未详细问你。你现在老实告诉我,他对你真的什么也没做?”
言伤点点头:“小姐放心吧,只是不小心亲到了他的嘴巴,身体虽然冷了很久,但却并未发生其他事情。”
“……只是冷,不觉得痛?”
言伤点点头,又摇摇头,看得杜弱溪十分着急:“到底疼不疼,你摇头又点头是什么意思?”
言伤故作呆怔抓抓头:“我,只能想起冷,想不起来痛不痛,但小姐你也被抓去过,你说痛,就应该是会痛的吧?”
“笨蛋清笛!”杜弱溪哭笑不得,“痛不痛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么?”顿了顿神色又恢复了严肃,“你想不起来,看来他一定是对你做了什么,我去告诉娘,她对那人最熟悉,一定能想出办法让你想起来,这很重要!”
说罢也不管房间内灰尘弥漫,站起来便跑了出去,大家闺秀的架子都消失无踪。言伤嘴角的笑意冷下来,她便知道,即便是再善良的女主角,也有自己信任的人,只要她对自己信任的娘不去怀疑,那么这女主角便不能真正亲近。
言伤认命的站起来,找出抹布将房间从边边角角到桌子床架都清理了一遍,这才小心的从袖子里掏出泥兔,也不顾自己的袖子早已被泥水污得不像样子。
泥兔被拿来之时并未干透,是以还微微带着泥土的柔软,言伤从屋顶跌下来时并未保护好它,本来可爱的兔子摔得有些变形,可爱的三瓣嘴看起来也变得像吃了苦瓜一样闷闷不乐。
叹息一声,言伤仔细擦干净离床不远桌子上的一块地方,这才安放宝物一般,小心翼翼的将泥兔放了上去,满意的吸口气,终于换衣睡觉。
第二日是以前原主认识的丫鬟一个个围上来询问,言伤统统游刃有余的打发回去,即便是遇上来找杜弱溪的齐子河,必须装作害怕的样子,言伤心中也是十分自在的。
不论表面上是怎么冰冷的人,为人处世的情商又如何,只要没有害人之心,她都能够忍受。
她最怕的只是杜茶梅。
一面惴惴不安应付着杜府里的人,一面在心中心心念着负清寒的名字,言伤整个人简直接近魔怔。
她知道负清寒不会让她呆在杜府里太久,甚至完全有可能,放她在这里只是为了测试她是否真如自己所说只听他一个人的话罢了。
也有可能,是真的需要她替他探听些什么东西……
心里乱七八糟,杜府的每一个人都像是什么毒蛇猛兽,让她看到就想躲藏。
过了好几日,负清寒都没有再出现。
言伤甚至在心中开始筹划,要怎么离开这个地方,自己去找他。
正在心里这样想着,事情却有了转机。
这一夜明月清风,负清寒循风踏月落在她的窗前,言伤低低叫了一声,匆匆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便向他跑了过去,毫无形象的开始翻窗子,即便耳边传来他的嗤笑也未停下自己的动作,他伸出冰凉的手虚扶了她一把,她终于站在他的面前。
她站在他的面前,却又不敢抱住他,局促的模样极好的取悦了他。
负清寒心情似乎不错,唇角一弯便发出醉人轻笑,他慢慢伸手将她拉进自己寒冷的怀抱里,声音里满含戏谑。
“想念我吗,主动的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
#负清寒的日常#
【医馆】
负清寒【温柔笑】:大夫,我浑身冰冷,整夜整夜不能安睡,应该怎么办?
大夫:我以前和你一样浑身冰冷夜不能寐,后来睡觉时都搂着我的妻子,效果甚好啊。
负清寒:哦?真的管用?
大夫:这是自然,你可以尽管试试!
负清寒【轻抚衣袖,笑得温柔】:只要你的妻子有空,随时可以一试。
【蹭蹭旺仔牛奶汤和微生慕雪妹纸的胸,作者正好要去补觉,要一起来么~!OvO】
PS:没几条留言,从醒来刷到睡着,我也是蛮拼的。
、第89章 拯救七十岁活死人(八)
言伤乖巧的待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轻轻点了点头。
承认自己对任务对象日思夜想没什么羞耻的;早点见到他就能早点住进他的心里去,就能早点完成自己的任务。
但负清寒并不知道她内心想法,慢慢抬起大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她微微点头的动作让他忍俊不禁的勾起唇角笑了出来。
“还真是诚实得可爱;我的女孩。”一边说一边掬起一束黑亮头发在指尖把玩着,“然而即便你再诚实;也改变不了你很蠢的事实。”说罢缓缓放开言伤的头发;转而拉住她的手;走到正门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言伤张大眼睛,轻轻拽住他的袖子:“……我去,我去关门。不然,万一被小姐发现怎么办?”
负清寒眸光一凛,指尖一动,门便轻轻自动关上了。
“看,你很厉害,只要说句话门便自动关上。”
他嘴角的笑已是变了个意味,与其说是讽刺,不如说是带上了几分孩子气,见她眨眨眼惊讶的看着他,他唇角微收,袖子拂过茶桌,在一旁凳子上坐下。
见他笑意渐渐敛起,明白过来的言伤忙用力点了点头。
“是,我很厉害!只要一想门就能自动关上!”见他似是有些错愕,她更卖力的走到门口便要拉开门,“我,我再试一次给你看!”
她心中认定他会拉住她并且骂她蠢,但是她已经走到了门口,手都放在了门栓上他也再未开口,言伤动作一顿,空气中沉默了数秒之后,终于低了头将手收回来。
她走到他的面前,依旧未将自己的头抬起来:“你方才是想逗我笑的,但我……一时没能听出你的意思,对不起,怪我太蠢了……”
他没有接她的话,空气中只有沉默。
片刻后他的大手轻轻落在了她的头上,像是爱抚,像是探索,极有耐心的一束束轻捻她的头发,捻起头发时他的手指会不小心碰到她的头皮。言伤被头上冰凉的触觉扰得无法继续沉默的低着头,只能犹疑着抬起头。
她抬起头来,正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负清寒歪着头坐在凳子上,像是坐在高高在上的天上,表情也并不是生气或是讽刺,而是带着耍弄的意味和微微打量。
言伤一怔,他的手指已经从她的头顶滑到了她的脸颊上,细细抚摸着她柔嫩的脸,像是在玩赏一朵刚烧出窑的珍贵玉莲花,生怕动作重了会让这珍贵的宝物出现哪怕一丝裂痕。
他开口,嘶哑的声音被刻意压低,听起来说不出的撩人和性感:“怕我生气?”
言伤点头:“是,我怕你生气。”
他伸出食指,微微屈起,轻柔的碰了碰她温热的耳垂:“乖,我虽然是个脾气古怪的“老人家”,但是对着听话的女孩是不会生气的。”俯下。身来,温柔的亲了亲她的侧脸,“你这样我便很满意,替我好好看着杜家,对于听话的女孩,我向来不吝啬给予奖励。”
言伤被他身上的寒洌气息所席卷,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从见到他开始,她便只能乖乖经受他的挑逗或是心血来潮的亲吻,呆呆傻傻的毫无还手之力。
寒洌入骨的气息离开了她的周围,负清寒站起来,视线瞥到被仔细放在桌上的泥兔,嘴唇高深莫测的勾起,像是看到了什么十分有趣的事物。
莹白泛青,冰凉如雪的两根手指捏起泥兔,像是捏着一朵漂亮的花,见到泥兔被摔变形的部分,他指尖一动,一股淡淡的黑气缠绕上去,黑气渐渐消失之时,泥兔已经恢复了可爱的三瓣嘴,咧着嘴向着他憨态可掬的笑起来。
眼波一转,他看向嘴角不自觉便惊喜扬起来的女孩:“怎么,不对我说谢谢了?”
“谢谢!”
她的谢谢向来说得毫不犹豫,没什么珍贵的,他却收回眸光,满意的弯起嘴角,将泥兔放回了桌上。
言伤并没有想到负清寒会对这只泥兔注意有加,喜欢泥兔只是从前清笛的执念罢了,他能买一只泥兔给自己,已经很让人不敢相信了,更何况是她自己将泥兔摔坏了,他却还细心的给她补好。
负清寒理了理自己深黑色衣袖,挂着慵懒的笑,似是漫不经心看着赤脚站在地上的少女:“告诉我,你的房间隔壁,住着谁?”
言伤一怔:“……是小姐。”
“这样很好。”负清寒危险的眯了眯双眼,一拂袖子门便自动打开,他再不去看呆站着的言伤一眼,双手负在背后慢慢走出房间。
门吱呀一声又被关上,整个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走了……
方才因为泥兔完好如初而油然生出的喜悦渐渐冷去,言伤似乎忘了初春天气还微微寒冷,就这么赤脚站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