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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然利用我了,”夏咏薇边说边甩开他的手,站在人行道上等信号,她此刻多么希望那信号灯能闪得快一些。“你当然是在利用我!你可不要否认你在电视里说的那些话。你把关于我的每个该死的细节都说了!”
“好了。”李云浩拍了拍头。“我不否认我时常想到你,我也不否认你渗透进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抬起头,“我经常想到你。这是事实。我确实经常想到你。”
行人通过的绿灯亮了,这是夏咏薇愤然走开,然后让他在后面追她的最好契机——但是他们俩谁也没动。
“咏薇。你知道当我和我养父开始创办TEW公司的时候,我和NICK是怎么工作的吗?”李云浩那双深遂的黑眼睛望着她,“你知道我们怎么做一个决定的吗?”
夏咏薇微微耸了耸肩。露出一副你爱说不说的表情。
“全凭直觉。我们会买吗?我们喜欢吗?我们会做这个产品吗?一天又一天,一次又一次,我们就是这样互相问对方。”他犹豫了一下,“这半年以来,尤其是最近这一周,我一直陷入到你这个女人的生活当中,我发现自己总是在问自己……咏薇会喜欢这个吗?咏薇会喝这个吗?咏薇会买这个吗?”李云浩闭上双眼。然后又睁开,“是的。你已经融入我的思维里了,你给了我工作的灵感。咏薇,我的生活和工作总是搅成一团,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但那并不意味着我的生活是不真实的,”他犹豫了一会儿,“那并不意味着我们曾经……我们现在……不是真实的。”
他深深吸了口气,把双手插到裤兜里。
“咏薇,我并没有对你撒谎,我并没有想从你那儿得到什么。第一次在出租车上见到你我就被你吸引住了,当我看到你的日记的时候,我就被你吸引住了。不是因为生意……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人,因为你所有的小细节。”一丝微笑滑过他的嘴角,“从你每天早上和爷爷他们一起跑步,到你与MARY大打出手,到山谷里那里漂流遇险……一切的一切。”
他定定地望着夏咏薇,她觉得自己的喉咙发紧,脑子还是一片混乱,有一瞬间,夏咏薇发觉自己在发抖。
只是一瞬间!
“你说得倒好听,”夏咏向用颤抖的声音说,“可是,你却让我无地自容,难堪得要死!”她说完,拔腿走过马路。
“我并没想到会说那么多,”李云浩跟上来,“我本来什么都不会说的。相信我,咏薇,我和你一样感到遗憾。一采访完,我就立即要求他们剪掉那一部分,他们也答应了。我当时……”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引到那些话题上去了……”
“你被引到那个话题上去了?”夏咏薇气愤极了,“李云浩,你这个王八蛋,你说出了我所有密秘!”
“我知道,我很抱歉……”
“你对全世界谈到我的胸罩……我的粉红色的床罩,而且你并没有告诉他们你是开玩笑的……”
“咏薇,对不起——”
“你告诉他们我的体重!”夏咏薇几乎在大喊大叫了,“而且你说得根本就不准!”
“咏薇,我真的很抱歉……”
“抱歉有什么用!”夏咏薇转过身面对他,“你毁了我的整个生活!”
“我毁了你的生活?”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的生活被毁了吗?别人知道你真实的一面真的会那么可怕吗?”
“我……我……”夏咏薇一下子结巴起来,“你不知道我都经历了些什么,”夏咏薇定了定神,“大家都在嘲笑我,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在拿我取乐。MARY还取笑我说——”
“我会开除她的,”李云浩坚定地打断她。
夏咏薇吃了一惊,随即咯咯笑出了声,竟然笑得咳嗽起来。
“萨琳娜也取笑我,她还让我找你,好帮她——”
“我也会炒了她。”李云浩想了一会儿说,“这么做你看怎么样,谁嘲笑你。我就炒了谁。”
这一次,夏咏薇禁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那你的公司就一个人也没有了。”
“那就没有。我就要给他们一个教训,教他们学会该如何对待别人。”
“买百合花吗?”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小姑娘突然把花伸到夏咏薇的面前,她恼怒地摇了摇头。
“先生要百合花吗?”
“整个篮子的花我都要了,”李云浩说,“我想我需要它们。钱。不用找了。”他掏出钱包。递给那小姑娘二张一百元的钞票,然后从她的手中接过篮子。
在这个过程中,那小姑娘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夏咏薇的身上。
“咏薇,我想以这个作为补偿。”小姑娘接过钱飞也似的跑了,李云浩抱着花篮,“我们能一起吃午餐吗?或者去喝杯酒。或者喝……果汁饮料?”他的脸上绽开笑容,但是夏咏薇并没有对他微笑,她的脑子还是一片混乱。还没有想好是否该对他微笑。
夏咏薇能感觉到,一半的她态度仍旧强硬,另一个半的她却开始相信他,开始原谅他了。但是她的脑子还是乱糟糟的,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不知道,”夏咏薇揉了揉额头说。
“在我上电视之前,我们本来相处得很好的。真他妈的……该死!”
“我们相处得好吗?”夏咏薇问。
“难道不是吗?”李云浩犹豫地反问道。他透过百合花小心翼翼地看着夏咏薇,“我是这样的认为的。”
夏咏薇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她得问他一些事情。她得弄清楚一些事情。一个问题在她的脑子里越来越明确了。
“……你急着回美国是为了什么?就是我们在B市相见的时候。”
李云浩的表情立即变了,他的脸沉了下来,眼睛望向别处。
“咏薇,我恐怕不能告诉你那件事。”
“为什么不?”夏咏薇尽量装做轻松地问。
“这很……复杂。”
“那么……好吧,”夏咏薇想了想,“你的养父是怎么回事?”
“咏薇——”
“你的亲生父母呢?”
这一次,李云浩甚至什么话也不说了。
“我明白了,”夏咏薇把头发撩到脑后,尽量平静地说,“李云浩,你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几乎从来没有告诉我任何关于你自己的事情?”
“我……我想自己是一个不大愿意与人交流思想的人,”李云浩垂下眼眸说,“这很重要吗?”
“对我很重要。我和你分享了我所有的事情,但你什么都不和我分享。”
“那不是事实——”他往前走了一步。
“那就是极少和我分享,”夏咏薇闭上眼睛,试图整理一下思路,“感情是建立在信任和平等上的,如果一个人倾诉了,那么另一个人也该倾诉。可你甚至连电视节目在哪天播出都没有告诉我。”
“你一定得理解。我的生活中发生过一些事情,它们非常敏感……非常复杂……非常重要……”
“难道我的事情就不重要吗?”夏咏薇的声音像石子那样从嗓子里蹦了出来,“你认为我的秘密没有你的重要?你认为你把我的秘密都说出来我没必要表现得很受伤害?”夏咏薇的全身开始发抖,一半是因为愤怒,一半是因为失望。“我想,那是因为你有地位有身份,而我——我是谁?”
夏咏薇感觉到她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泪水,“只是一个‘普通的,什么特点也没有的女孩’?”
李云浩的脸抽搐了一下,夏咏薇知道自己击中了要害。
“我并不想那么说的,”他擦了擦额头说,“我刚说出口,就后悔了……”他抬起头,“咏薇,你一定要明白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想再问你一次,”夏咏薇的心砰砰直跳,“你回美国到底是做什么去了?”
一阵沉默。
夏咏薇看着李云浩的眼睛,立刻明白他是不会说的。他知道这对她很重要,但是他还是不想告诉她。
“咏薇——”
在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之前,夏咏薇猛地转身离开了,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第178章
“等等。”李云浩追了过去,沉甸甸的花蓝,几支百合花掉了下来。“咏薇,你冷静一些!看在上帝的份儿上,那只是一个无聊的采访!”
一个提着六个购物袋的女孩子撞落了他手中更多的百合花,他恼怒地把花篮丢进一个正好经过的快递员的摩托车车筐里,“咏薇,你太敏感了!”
“你把我所有的秘密告诉了全世界的人,”夏咏薇固执地重复道,“你却什么也不肯告诉我。”
李云浩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咏薇,我想这的确有点不同”
“够了!”夏咏薇甩开他的手,跑了开去。
地上的百合花被踩得一蹋糊涂。
夏咏薇在街上流浪了很久,给夏江夫妇打了电话过去。说是第二天再见面,她太累了,一点也不想动。只想好好的休息。
舜娟很体贴地答应了。还想到杨家来亲自探望她,最后还是被夏江劝阻住了,方才罢休。
其实,夏咏薇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本想像个成熟的女人活得潇洒自在,结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哪有那么多的幸运与称心如意的事情。这么一来,现在她反而落得个尴尬的位置,上不去,下不来。
夏咏薇很晚才回到家,她仍然被那段争吵深深刺痛着。她的头疼得厉害,她觉得自己的眼泪马上就要流出来了。
她疲惫地与杨家人打了声招各呼,就上了楼。见JASON和小小正在争论什么。
见夏咏薇进门,两人停下了话题。小小抬头看着她问:“咏薇,你还好吧?田大哥说你父母来了?”
“不好,”夏咏薇对JASON点点头。坐在沙发里,用沙发罩把自己裹起来。“我和李云浩大吵了一架。”
JASON与小小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
“发生什么事了?”小小抱着膝说。
夏咏薇沉默了几秒钟,试图准确回忆起他说的话,但脑子里却像一团糨糊。
“他说……他并不是故意要利用我的,”夏咏薇最后说道,“他说我一直在他的脑海里。他说他会炒掉所有取笑我的人。”夏咏薇说着,竟然忍不住咯咯地笑了几声。
“真的吗?”小小说,“实在是太浪——”
JASON咳嗽了一声,小小的脸上立刻显出道歉的神情。“哦,对不起。”
“他说他真的为发生的一切感到抱歉,他并没有想在电视上说出那些话。他还说我们的关系……无论如何,他说了很多,但是他最后说……”愤怒又涌上心头。“他说他的秘密比我的重要。”
屋子里的人都义愤填膺的样子。
“这个混蛋!”小小骂道。
JASON皱着眉说,“他有没有说是什么秘密?”
“我问他关于他父亲的事情,还提到那一次在B市匆忙离开的事情,”夏咏薇遇到JASON的目光,“提到所有那些他以前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情。”
“他怎么回答的?”
“他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又一阵屈辱感涌上心头,“他说这太‘敏感和复杂’了。”
“敏感复杂?”小小盯着夏咏薇。精神为之一振。“李云浩有一个敏感复杂的秘密?咏薇,这太棒了。你想尽办法打听清楚。然后把它抖出来!”
夏咏薇看着她,心剧烈地跳动着——她可以这么做,她可以报复!!!她可以让他像她一样受到伤害。
“但是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夏咏薇仔细想了会儿说道。
“但是你可以找出来呀!”小小说,“这很简单,最重要的是,你知道他试图在哪些方面对你隐瞒。”
“我并不觉得报复能够解决实质性的问题,所以我不赞成咏薇这样做。”JASON说,“但你们如果一定要这样做的话……那么……你们可以这样想,这里面肯定有一些神秘的东西,”他若有所思地说,“他的父亲就是那个与他共同创立TEW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