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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重又坐下,道:“某与奋威将军孙瑜俱进取蜀,事成后,留奋威将军固守蜀地,与马超结缓。周瑜自回江陵,攻占襄阳,威逼曹操,如此,北方可图了!刘备局促一隅,便不足为道了!”他说的奋威将军是孙权的叔叔孙静之子孙瑜,官拜奋威将军。此前曾受随周瑜攻讨过麻屯、保屯。军旅多年,有计谋,与周瑜相友善。
孙权欣喜之色溢于眉梢,抚着周瑜的背,慷然道:“就依公瑾所言!公瑾歇息几日后,便回江陵收拾军马行装!我令奋威领大军随后往江陵听从调遣。其它兵将,任由公瑾调用!”
周瑜听了大喜,拜倒道:“将军英明!天下可定了!”
当下,孙权设宴款待周瑜。周瑜因孙权采纳了自已的主张,宏图大志有了眉目,极为开心,也顾不了医官曾嘱他少饮酒的禁令,直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孙权令用自已的六马金根车、青罗伞盖将他送了回去。满街之人见是周瑜醉卧孙权车上,无不下拜。周瑜自破曹操、开拓荆州后,江东百姓多都视之为神,远远看着他,皆下拜致意或祝福。前番几次回来,路上总为人观睹或下拜迎送,以至万人空巷,路途为之堵塞。
到了周府,小乔见周瑜忽然回来,又惊又喜,却见他已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又嗔怒心疼,方夏上前解释说是吴候赐宴,小乔也没说什么了,赶紧扶侍他上床睡了。次日醒来,俩口子免不了欢天喜地恩爱缠绵,一家人也少不了和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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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峥 著
第四十七回
殒巴丘周郎归天堂 志未酬英雄含遗恨
周瑜回家,一连数日,尽享天伦之乐及小乔的恩爱。又探望了大乔及太史慈、李通等早逝和阵亡将士的家眷。过了七、八日后,就辞别小乔及二幼子及幼女,启程回江陵了。
正是隆冬,天色惨淡,水色苍茫,天空地旷;大江两边落叶萧萧、一片凋零之色;寒风呼啸,冰凉刺骨。但周瑜的心情却极好。船行江中,他大多时是立在甲板之上,看江水浩荡、冬意萧索、鹰击长空。寒风吹起他的锦红棉袍,也吹起他的胡须,他丝毫不觉得寒冷,反有醍醐灌顶之感。也难怪,此番京口之行,与吴候规划了巴蜀之策,确定了取益州大计,这可是不亚于赤壁之战的大业!他又将统大军浩荡征战了!自赤壁之战后,好久没有如此畅快之举了!这一路过关夺隘,当如昔日与孙伯符之平定江东!不仅如此,一旦平定益州,转身灭刘备,便易如反掌了。不需索要荆州而荆州已在囊中了!那时,就是鲁肃也不会担心曹操会趁隙而入了!还未等曹操回过神来,刘备便已被殄灭了。然后,再分别从汉中和荆州出兵,进可与曹操争天下;退,便凭江自守!何乐不为?而孙尚香也从此脱离刘备了!他也可以弥补一下对孙尚香的愧疚之情了!如此宏伟蓝图即将付诸实施,如何不令人振奋?
翌日,船行至彭泽。周瑜下船,探望了彭泽令吕范。两人不仅是十多年老友,而且对待刘备的主张十分相近,此番相见,分外亲热。吕范设宴款待。因为兴奋,他不顾方夏劝阻,与吕范痛饮了一回。当晚,又夜宿彭泽,与吕范抵足而眠。说起取益州之事,吕范大喜,连道早该如此了,并自告奋勇愿随周瑜出征。周瑜笑道:“你身当要冲,岂可轻易离开!江东还需有大将以防曹操的!”吕范只好作罢。
翌日辞别吕范,又继续西行。路过寻阳地界,远远看见身披盔甲的吕蒙领一队骑兵在岸边伫立。见他船到,均在马上行礼。周瑜赶紧令船往岸上靠去,军士放下木板,吕蒙一个人踩着木板上了周瑜的大船,跪拜在甲板上行大礼。周瑜上前扶起他,惊讶地问道:“子明怎知我路过此处?”
吕蒙笑道:“吕范将军早派人快马送信过来了!”
周瑜笑道:“这个吕子衡!非要让我一路大张旗鼓不可!”
“那是自然!”吕蒙方正刚毅的脸上露出真诚的微笑:“都有一年未见都督了!众将甚是想念!子衡太了解我等心意了!”
周瑜拍拍他的肩:“替我多谢诸君!”
“伐益州之时不知用不用得着末将!”吕蒙调皮又精明地眨眨眼。
周瑜笑道:“子衡连对也对你说了?”
吕蒙憨厚地笑了笑。
周瑜笑道:“如此良将不用,更用何人?”当即要他做好准备,等孙瑜大军过来时,随同一道往江陵汇合。
吕蒙克制内心的欢喜,稳重又果敢道:“谢都督!末将回去即整装待发!”
周瑜笑了,又问他书读得怎样了。吕蒙有几分自豪道:“谈不上手不释卷,但也算是笃志不倦了!子明自以为大有开益!”
周瑜见他言谈已是文绉绉了,满意地点点头,又说了些勉励的话,就与他告别。吕蒙下得船去,伫立岸边,目送他远去。
又行了一阵,周瑜在舱中隐隐听见岸上传过来一阵歌声。好象是司马相如的《凤求凰》:“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歌声随江风传过来,若隐若现,飘飘渺渺。周瑜觉得声音有几分熟悉,谛耳聆听了一下,惊讶道:“蒋子翼!”赶紧起身往甲板上去。
到了甲板,举目四望,只见江北萧索的岸边,空旷的天地间,一位年近四旬、身材长壮、容貌异常、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颇有仙风道骨之气的人坐在一块巨石上,手举一杆鱼杆在水中垂钓。一面望着水面,一面朗声高歌。身后,一个书僮牵着一匹马一匹驴侍立。周瑜细看,果然是蒋干。他的脸上浮现一种亲切又欣喜的微笑,他知道蒋干定是有备而来守候在此。
“子翼!你要再装模做样,周瑜就开走了!”他手卷话筒喊道。
岸上蒋干将手中鱼杆一扔,停了歌,站起来,哈哈大笑开来。“公瑾!蒋干在此果然就钓到你了!哈哈哈!”
周瑜笑着令将船开过去。方夏指挥侍从放下木板,蒋干上了船。与周瑜相拥在一处。两人嘻嘻哈哈寒喧一阵后,周瑜问他如何会等候在这里的。蒋干笑道:“我既是江淮间的名士,则天下闻名的周郎路过此地,我岂能不知?彭泽令吕范令人传书吕蒙,我便已知了!”原来他正访友至寻阳,吕范令人带信给吕蒙说周瑜将过此时,他就从吕蒙的宾客、他的朋友处得知了,便快马赶至江边,扮着钓鱼翁,等候着周瑜。
周瑜听了哈哈大笑,高兴地邀蒋干同行,到江陵做客。蒋干欣然答应。周瑜便要他的书僮牵马及驴上了后面自已侍卫们乘坐的大船,然后令开拔。
船往前开了,周瑜挽着蒋干的胳膊进了舱中,令人上果盘并温酒,欲与蒋干畅饮。方夏在一旁急道:“大人前日已饮了两番酒,这回再不可饮了!”
周瑜一听,愣住了,抿一抿嘴,咽了口唾沫,对方夏自我开脱地笑道:“方夏啊!我和子翼多年好友,又二年未曾相见,今日得见,不饮一回,对不住老友啊!或许酒可攻毒,以毒治毒了!不碍事的!只此一次!最后一次!”
方夏拗不过周瑜,只好蹶着嘴由他去了,给他上来果盘,温了酒。于是,周瑜与蒋干在舱中就着果脯、酥饼,饮开来。边饮酒边说说些少年时代的趣事。蒋干也说些独步江淮间的趣闻。
又行了一程,船过江夏太守程普所在的沙羡。早有军士见周瑜船来,向程普报告了。程普到岸边将周瑜一行迎下船,在太守府中设宴款待周瑜。周瑜已报吴候,在他出征益州时,由程普代他领南郡太守,于是与程普谈了南郡的地理钱粮等事。饮宴毕,周瑜要赶路,就辞别程普。程普苦留不住,只好任他上了船,继续前行。行到夜半,周瑜令船队靠近岸边,下了碇,歇息了。
第二日,依旧是个阴天。蒋干起得身来,洗嗽完毕,去周瑜舱中唤周瑜,却见周瑜仍未醒来,就用手拧周瑜的鼻孔,周瑜仍无动静。再看周瑜面色苍白,额头上全是虚汗,蒋干慌了,赶紧叫人。方夏赶来,见周瑜这样子,情知不妙,掀开周瑜右肋的箭伤处,只见碗口大的红肿的箭疮已经迸裂,乌黑的血水浸透了洁白的内衣衫。伤口周围一片皮肤已经发黑。他的眼泪呼地涌了出来,又是掐人中,又是要人拿湿热的毛巾的捂周瑜的额头,又赶紧用热水清洗周瑜箭疮处的污迹。折腾了半天,周瑜终于睁开眼,抬头看见众人,赶紧坐起,却没有坐起来,身上一阵巨痛,他“哎哟”呻吟了一声,然后意识到箭伤迸发了,叹口气,笑道:“又要歇息静养数日了!”
说完坚决要起身,方夏和蒋干赶紧上前将他扶下了床,他推开方夏和蒋干,往前走了两步,刚走两步,一阵剧烈的疼痛在全身蔓延开来,眼睛一黑,脑海一阵天旋地转,就往甲板上栽去,失去了知觉。
方夏和蒋干赶紧将他抱上床。方夏大哭不止。蒋干也跌足懊悔不该邀周瑜饮酒。两人商量一阵,方夏令两名侍从下船,找当地亭长要快马,沿乌林小道赶往江陵禀告鲁肃。两位侍从下船后,方夏令船队不分昼夜,拼命往江陵方向赶。
周瑜再醒来时,已是夜幕降临,船已过昔日鏖战的赤壁,到了洞庭湖边的巴丘(今湖南岳阳)。此巴丘和鄱阳湖边的周瑜练过兵的巴丘同名。周瑜听说船到了洞庭湖边的巴丘,与昔日练兵的巴丘同名,便令船就此歇息。方夏等护卫将周瑜抬往县城馆驿安歇。镇守巴丘的县令是原是周瑜手下一名司马,听说周瑜身染重病,住进馆驿,赶紧带来城中医士来探视。医士称周瑜系劳累过度引起箭伤复发,开了几贴药要方夏为周瑜煎服。周瑜服了药后,吃了些粥,又昏昏睡去。
第二日午时,周瑜正在昏迷之中,鲁肃领军中的医官和江陵城的名医赶到,两名医士给周瑜拿了脉,又仔细检查了周瑜迸裂的箭伤,并向方夏、蒋干询问了这些日周瑜的行踪举止,方夏、蒋干一一作答。两名医士又细细检查一番,面面相觑,连连叹息不已。鲁肃见了,心里紧张,连问病情如何。两位医士叹道:“恐不久于人世了!请都督交代后事罢!”话一出口,举座皆惊,方夏、蒋干泪如雨下。鲁肃也含泪喝道:“胡言乱语!你两人若医不好都督!军法相待!”军中医士含泪泣道:“我等何尝不愿都督贵体康复?只是都督体内原有毒气浸淫,近又连日劳累,及喜乐过甚、饮酒过甚,而致箭疮复发,体内毒气已浸入心腑内脏,纵是扁鹊在世,也难疗好了!”众人一听,呜咽不已。鲁肃含泪道:“天妒英才!”跟着又命令两位医士道:“你两人给我遍寻名药,无论如何都要救回都督!”正说着,周瑜呻吟一声,似要醒来。鲁肃赶紧令众人都揩了眼泪,不要做出难过状,又令医士不要告诉周瑜实情。一会,周瑜从昏迷中醒来,微微睁开眼,看见鲁肃,莞尔一笑,用力伸出手,吃力道:“子敬怎赶了过来?”鲁肃赶紧双手紧紧握着周瑜的手,道:“公瑾!此刻可好?”。周瑜微笑道:“疑是睡了一觉,清醒多了!”看见两个医士在卧榻边,就问自已病情如何?两位医士支支吾吾看着鲁肃。周瑜不快道:“是周某患病,非子敬患病!你们只管以实告我!”民间医士犹豫了一下,含泪道:“周都督连日劳累,遂使箭疮复发,深藏体内的毒气往内脏蔓延,故尔昏迷、高烧、饮食俱废!”周瑜笑道:“我料正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