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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小。”地罗慈善的声音响起。
“是，是还小。”王一扔手中的茶杯，来回走了好几圈，才道，“真的要等到人老枯黄，牙齿掉光，成你们这样的老头时才算大吗？”
“王，你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地罗并未因为王的冒昧而发怒，相反的，还显得异常平静。
“你让我冷静，你要我如何冷静得下来？”王咆哮道，“当初你们看不惯妖族那残酷的生存方式，要把他带去人类世界成长，可到头来呢？是！我承认你们很关心他，可你们知道你们的宠溺，到头来只会害了他！”
“可是。。。。。。”地罗道，“黎明的人生，只有由他自己选择，我们都无从干涉，倘若我们强行加入其中的话，这样只能达到适得其反的效果。当初天罗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舍命将天魔元神记忆封印啊！”
“要是他马上就要死了呢！要是死了呢。。。。。。告诉我，你们会怎样做？”王问道。
“这。。。。。。”地罗面露迟疑。
这时，屋外传来地精的声音：“哥哥，你在这里做些什么呢？”
。。。。。。
地罗沉默着坐在软榻上，王双手抱胸，斜靠在墙壁上，而意识到气氛很不对劲的地精则躲在小魔女身后，黎明一屁股坐在软榻边上，目光在地罗和王的脸上来回扫视了一圈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地罗目光高抬，以征求同意的神采看向王。
王放下双手，叹了一口气，沉声道：“你对他说吧，我对讲诉这些没什么兴趣。”
言罢，王走出了船舱。
地罗摇了摇头：“这些事情，我们原本永远不打算告诉你的，但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说了。”
黎明沉默。
“纪元轮回确实不错，108个纪元也没错，但在这第109个纪元里，有很多事情都悄然发生了变化。所以，我们开始怀疑，这个世界极有可能走向终结了。”地罗道。
“你是说这个纪元还是。。。。。。”
“整个世界。”地罗道，“不再有纪元轮回，也就是说，我们倘若在这一纪元死后，再也不可能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了。”
“怎么会？”黎明面露震惊。也在同时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倘若自己当时真的放弃了的话，那么自己。。。。。。
想起之前帮助螣蛇化龙的过程，黎明问道：“你所说的要去到另外一个世界，就是去验证这件事情吗？”
地罗沉默着点点头。
第六十章 潜意识的自杀
“王本是两个纪元前，古战国时期一小国的太子，从小性情高傲，但最终国破家亡，无奈堕入妖道，不知经历了多少磨难才走到今天，你不要记恨他。”地罗道。
黎明转头看向独自一人趴在甲板的围栏上看向远方的王，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原本也是想要来找他的，对吗？”
“确实是这样。令我没想到的是，你会自己找上他。”
黎明苦笑。
夏季已去，秋天的雨总是像这样，缠绵而多情的，一下就是好几天。看着依旧淅淅沥沥下着的秋雨，黎明原本就没指望他能很快停下来，这样也好，因为雨水的冲洗，死亡沼泽中看上去却清晰明了多了，至少不用担心那些躲在浓雾中偷袭的妖物和猛兽。
掂了掂手中的酒缸，黎明走到王的身边，递给他一罐：“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此时的王身上早已没了先前的戾气，雨雾中的身影，更是显示出无尽的伤感，他接过黎明手中的酒缸，仰头就往嘴里灌了起来。一灌就是大半缸。
王撇了撇嘴，略显感叹道：“这酒，比起我以往喝的可差远了。”
黎明白了他一眼：“那你还喝那么多？”
“没办法啊！以后还要跟着你在一起不短的时间，估计也只能喝上这种程度的了，我得先适应了啊！”说着，王仰起头再度喝了起来，整整一缸二十多斤的酒，被王两口就喝光了，而且看着王风轻云淡的样子，他的酒量绝对和林莫凡有的一拼，比起妖姬和他，可就不止强上一星半点了。黎明开始怀疑，他喝的那些酒都上哪儿去了。
“你不用用这种眼神看我，等你再经历一些事的时候，说不定你的酒量比我还大。”
正当黎明品味着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的时候，王已然悄无声息地把他手中的酒缸夺走，然后几口几口地就解决了个精光，最后还恬不知耻地把空缸放到黎明面前问道：“还有吗？”
黎明无奈，只得又搬了大大小小二十来缸酒来。
两人一起坐到甲板上，黎明端起一酒缸道：“好！我们今天一醉方休！”
王一手夺过黎明手中的酒缸，喝了一口，说道：“你小子可别忘了此行的目的，最好跟我少喝点儿，今晚还有行动。”
黎明只得挑了一个小的酒缸喝起来。
王说道：“体尊境，主要在于强健体魄。你的‘爆空流’很是不错，在许多实战上，都可以灵活运用，但却不能因此放轻了对自身体魄的修炼。你的速度还行，但是力量和抗打能力，却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虎啸虽有助治愈伤口，但倘若你再遇到今天的情形，岂不是死路一条？接下来的时间里，在我的训练中，你必须把虎啸脱下来！”
“力量。。。。。。”
“是天罗要求的吧？”王继续道，“能到达他那一个层面的人物，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想要做些什么，让你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但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他是绝对不会加害你的，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值得庆幸的是，你能学到十指阴阳，这恰好弥补了你身体的缺陷，而且从你身上，我嗅到了那个女人的气息。”
“你能感觉到地灵魔女的存在？”黎明问道。
“当然！”王脸上是一股理所应当的傲气。
黎明开始觉得，这王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不可一世和孤傲冷漠，就好像林莫凡一样，这些只是在他们身上长年累月累积起来、抹不去的臭脾气，根本算不上人品的好坏。
但王接下来的话，却让黎明立马颠覆了这样的念头：“我的训练可要比你过去所做的任何一次训练都要可怕，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不会像是今天的树林中一样吧？”黎明试探性地问道。
王仰天喝了一口酒：“有可能比那还要残酷！”
“哇！”黎明顿时就从地上跳了起来，紧接着胸口一阵刺痛，“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我脱下虎啸，还要用那种非人的方法折磨我，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天魔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挂的！”王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现在知道了！”黎明恍然大悟道，“玄武说108个纪元轮回，我都在中途丧生了，我终于知道了，原来我就是被你给折腾死的！”
“随你怎么认为吧！”王斜眼瞟了怒气滔天的黎明一眼，继续喝着自己的酒。
“你——”黎明举起酒缸。
“嗯？”王非常暧昧地瞪了他一眼，“你想怎样？”
“我喝酒！”说完，黎明很没骨气地便捧着酒缸咕噜噜地喝了起来。
黎明还是喝醉了，而且黎明是被王给拍醒的。睁开眼，黎明听到王的第一句话就是：“操家伙，走了！”
看了看四周，黎明疑问道：“就我们两人吗？”
“你以为你是去订亲啊？非得把三姑四婶全都拖在一起啊？”王瞪了黎明一眼，道，“顺便提醒你一句，趁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从你神识里放出一个元神，一个第二体，一条龙，一只九尾狐妖，还有一个棺材，话说，你神识里的东西够多的啊！”
没想，王说的话还是真的，仔细一听，便可听见地罗和第三者下棋的声音，瑶瑶和两个小丫头玩闹的声音，岩龙此时正蜷缩在古舰顶上，而那副棺材没有脚，所以就在他身边，而至于天魔元神。。。。。。
倘若此时有人在雷神古舰下路过的话，定然会看见一和黎明长得一模一样的白痴，在用泥土对古舰堆建百丈高的码头。
黎明很是疑惑：“你是怎样驱使动他们的？”
“我说，你的神识三天后就要被岩浆淹没了，所以他们全都争先恐后地出来了。”王耸了耸肩，“就这么简单。”
“你开玩笑的？”
“是真的！”王表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顿时如同一记闷棍打在黎明脑门，他是记得王曾也说过，自己的神识要遭受灭顶之灾了，“为什么感觉不到？”
“当你自己想要杀死自己的时候，你会让你自己知道吗？”王反问道。
第六十一章 水中月
“就算你所说是真的，但我是天魔本体的转世，倘若他真的杀了我，那岂不是就相当于他杀了自己？”
“理论是这样说的。”
“什么叫理论上？”
“理论上就是说，你本应该向你的母亲的干爹叫干爷爷。”
“实际呢？”
“你应该叫亲爹。”
“你怎么说话的！我母亲可没招惹你，你再侮辱我的母亲，我。。。。。。”
“你听我把话说完嘛，我举例说的意思就是说，理论就等于放屁不知道拉屎的痛苦。”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还有希望？”
“希望如此吧！”
“什么又叫希望啊。。。。。。”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啊？！”
黎明赶紧住口。
雨到夜晚似乎又下得小一些了，有微风凉凉吹起，黎明跟在王的身后，走在黑暗的死亡沼泽，总感觉有一种令人窒息的阴霾在四处弥漫。
地罗和妖姬站在雷神古舰的最高层，俯视下方，黎明和王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视线。
妖姬漂亮的脸蛋上尽是愁云：“地罗前辈，光靠他们二人，真的放心吗？”
“放心也得放心，不放心也得放心，事到如今，我们唯一能够为黎明做的，便是相信他了。王能够逃过两世的纪元轮回，我也相信，他拥有足够的能力将黎明平安地送回来。”地罗道。
地罗的话，并不能让妖姬完全沉下心来，她抬起头，再度看向黑暗的死亡沼泽。
黎明跟随王来到一个小的水塘边，在这沼泽地，像这个的水塘随处可见，而眼前的水塘除了是被一个小树林包裹在中间，相对其他水塘来说，较为难发现外，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黎明目光一直停留王的身上，而王的目光则一直停留在水塘中间，就好似那里马上就会出现一座金山似的。
两人站在水塘边，相对沉默了很长时间。
最终，黎明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首先开口道：“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一个问题，你说，今天为什么水里没有月亮的倒影呢？”王疑问道。
刹那之间，黎明目光就好似观看一个赛亚人，情绪变得比一下中了五百万颗三品晶石还要激动，表情则变得异常复杂起来，他很想笑，但他知道，他要是真的笑了出来，那么他就会被瞬间秒杀，连渣都不会剩下。
再加上黎明本来心脏的旧伤就还未痊愈，黎明第一次差点儿被自己这种复杂的情绪憋得险些喘不过气来。
过了好久，黎明才勉强镇定下来，他指了指天空：“今晚有月亮吗？”
王摇摇头：“没有啊！”
“没有月亮，我请问你，水中又哪儿来的倒影呢？”黎明道，“你该不会做妖做得太久，把脑子弄坏了吧？”
“你小子脑子才有问题！”王一巴掌拍在黎明的脑门，黎明顿时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同时有成千上万只苍蝇在他耳边吵闹似的。王说道：“我说的是‘水中月’，不是你说的月亮！”
“有区别么？”黎明揉了揉自己的脑门被王扇到的地方，委屈道。
“当然有区别了！”王说道，“你所说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