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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叫个不停,修允将手中的琴放下走到窗前关了窗,再等他回头屋中却已又多了一人。
风葬半卧在一张美人塌上,浅紫色的发梢落在身前衬得整个人都透出了一股媚态,一股慵懒的媚态,可他说出口的话却像是命令,明明是那么随意,却让人无法抗拒。
“你,弹琴给我听。”
修允并未有说什么,只是依言做到琴案前拨了拨琴弦,而后温和地问道:“客人想要听什么?”
“随意吧,你刚才在楼上弹的那曲便好。”
悠扬婉转的琴声从指尖流出,仿若一道清泉在屋檐间婉转低吟,或高或低,或悲或喜,心底里积蓄着的渴求与寂寞完完全全地在这夜半的感召下流出,混入寸寸琴声之中,可清和之感却一丝未减。
修允说那大概是他此生中弹那首曲子弹得最好的一次,即便是日后再弹却始终无法弹出那样的音色来了。
一曲罢了,手下抚琴的动作已止,可那回旋着的琴声却始终环绕在屋中久久不肯散去。
长久的沉默后,风葬终于从琴声中回过神来,抬眼来看修允,低沉的声音缓缓流出,带着迷恋与怀念的意味:“你的手真美,真像我的一个故人,你的琴声也很好,可惜同你的手相比却终究是差了三分。”
这是修允第一次听到有人在听完他的琴声后会说出这样的话,当时的他也听不明白风葬话说饱含着的惋惜与遗憾究竟是从何而来,直到成了风葬的琴师,他才终于懂了那日他所说的话。
琴声终于还是不及他的一双手更像风葬心心念念着的人。
风葬从美人塌上坐了起来稍一晃眼便已站在了修允的面前,他低着头眯着一双凤目打量着他,好像在看一件商品,目光中带着估量与审视,最终化成了眼底绽开的一抹笑。
他听到他说:“跟我走吧,只做我一人的琴师。”
依旧是那种带着命令的话,没有任何询问他意愿的意思,好像是认定了他一定会答应,也可能只是觉得一件商品根本没有任何需要去考虑他意愿的必要。
修允敛了敛眼底透出的寂寥,再抬头却又是那样一副温和的模样,他只是笑着问道:“客人是要为我赎身?”
风葬却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勾着嘴角笑得一脸放肆,可步子却是向着刚关上的窗户走了过去,一掌推开那扇紧闭着的窗户,窗外肆意的风一下子便闯了进来,吹乱了风葬肩上的发,衬得那笑容愈发肆意张扬,门外有慌乱的人声响起,似乎是起火了的征兆,风葬就那样站在窗口,身后是滔天的火光作为登场的帷幕,他笑得张扬,冲着修允伸出手道:“走还是死?”
那是风葬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询问他的意愿,可依旧是带着他惯有的强权甚至还有威胁。
“看,君上就是这样,给你选择的余地却又不给你留有余地。”修允说这话的时候眸中的光是极暖的,好像是在回忆很愉悦的事情,“我那日将手递给了他,知了他的名,看着那座困了我十多年的囚牢在一场大火中化为了灰烬,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畅快淋漓,好像心中所有的不满与阴郁都被那滔天的大火焚烧殆尽……”
端在手中的茶早已凉透,我迟疑了许久才开口问道:“所以你对风葬是有感情的咯?”
修允笑了笑将我手中凉透的茶拿走一饮而尽,而后端着茶杯笑着反问道:“这很重要么,就像这茶,就算是凉了终究也是能喝的。”
我低头陷入了沉默,却忽然听到修允恭敬地道了一声:“君上。”抬头去看却看到风葬正站在三步开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们。
情敌。
这是我脑中反应出的第一个词汇,回想起刚才所看到的一幕,还有听修允所说的话我更是确定了我心中的猜想。
“止兮,或许该喊你知浅才对。”风葬笑着抚着肩上的狐狸皮走到我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原先坐在身旁的修允早没了身影。
被刚才那一幕慌了手脚的我此刻再看到他却没了早先的恐惧,略带嘲讽地开口道:“魔君大人一夜酣战,享受替代品的感觉可好?”
风葬眼底有微光流窜,冷笑一声道:“你的嘴这些年倒一直未变过,一直是这般厉害。”
“魔君大人过奖了,这些年收藏吾家阿黑的替代品也辛苦了。”我仰着脖子仰得酸疼,所幸坐了起来,奈何终于还是同风葬差了一个头的距离,只能故作镇定地半仰着头瞪着他,“得不到又毁不掉,大人这些年的相思之苦只怕是全化成那些布局的坏心思了吧?如何,被我说中了没?”
我的态度有些咄咄逼人,不可否认其中夹杂了许多的愤怒,既是因我自己也是因了修允还有那些个替代品。
可风葬的态度却是有些出乎我意料,他既没有反唇相驳也没有立即杀了我,只是站在我跟前,眼神中透着一股恍惚,好半天才喃喃地道:“来了。”
“什么?”我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却看到他忽地便笑了开来,眼底精光乍现,顿时便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脚下的土壤忽地就裂了开来,我摇晃着扶住身旁一颗倾斜了的紫薇树,在万般诧异下看着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幻影般的透明宝塔。
“我未料到他竟然能寻来的这么快,知浅,你想知道他们瞒了你些什么吗?”
“你会告诉我?”我满脸狐疑,脚下的震荡愈发激烈,可对于风葬的话却终究是半信半疑。
“我说我会,你会信么?所以你还是自己去找吧。”他笑着挥了挥袖,脚下的震荡一停却又突起一阵大风将我连人带树地冲着那浮在半空中的晶莹宝塔卷了过去。
恍惚中我又一次听到了那惑人的钟声,稳稳当当地从头顶上方传来,镇压着我的灵魂,原来先前在这里听到的钟声竟是从这塔钟顶层传来。在我被卷入那浮生塔中的最后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一道黑影破天而来,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入我梦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就是几万年前的泽言同止兮之间的故事了,先前故事中出现的人物也会有登场,本故事主打言情,风葬的耽美小故事就当作副本来看待吧0 0
☆、第五章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久的梦,梦里很混乱,时而温煦时而阴暗,好像在梦中就已经过了千年万年,朦胧中有很混乱的声音不断地快速地在耳边游走,那些或明或暗的话语,意识游离仿佛是在其中寻找着写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话语……
“跟我走吧,去属于你的地方。”是这句吗?凉薄且冰冷不带一丝烟尘气。
“你若是成功渡过这场天劫我便许你一个愿望,决不食言。”还是这句?清冷却终于带了一丝温和与人情味。
亦或者是这句?“你与我来说是什么呢?止兮,难道你不知道么?”
也或许是那掩藏在隆隆雷声中的呐喊与惊呼,带着悲痛与绝望却终于被淹没在意识的最末端,怎么记都无法记起。
恍恍惚惚之中有那么一声清冷乍现,宛若泉水叮咛,却意外地带着浓重的悲痛与隐忍,他道:“我既害你至此,便需得离你千里万里最好是再难相见。”
胸口突然便是一阵剧痛,恍若有什么在心底炸开,将整颗心炸得支离破碎,散落的残骸映照着片片模糊的画面,很轻很浅很淡亦很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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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兮,快醒醒。”睡梦中我仿佛感觉到了一股推力施加在我肩上,耳畔环绕着的声音是极其熟悉的,但熟悉中又带着一股陌生,好像我已有千万年未再听到这个声音,久到几乎就要让我忘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不断的催动在让我慢慢地从梦中清醒过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纱,耳边有略带嗔怪的声音响起。
“你这丫头也真是的,让你来采莲子却在这里睡着了,真是拿你没办法。”
说话的是一个女子,穿着一席白衣,杏眼圆瞪半是嗔怪半是宠溺,我睡得有些沉恍惚之间只觉得眼前这人眉目如画很是入眼,却怎么都记不起眼前的人是谁,忽然瞥见女子腰间挂着的一杆玉笛,有清幽飘渺的笛声在脑中由轻至响地奏起,伴着那若有似无的声响,眼前女子那恍惚的面容在刹那间变得清晰了起来,记忆被勾勒出一个逐渐清晰的轮廓,还是水雾散去的瀑布,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低声顺遂地唤道:“流萤姐姐。”
流萤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我脑中一片空白,望着身侧那一片开满荷花的水域才恍恍惚惚地记起一些来,早些时候被流萤姐姐吩咐了到此地来采摘莲子,却不知怎的在这里睡着了,连带着整个人都睡糊涂了。
大抵是看出了我眼中的茫然,流萤有些无奈地长叹出一口气,替我拍了拍身上沾着的枯草,一边拉着我向外头走,一边同我说道:“神君大人刚回到府中,你快些同我回去,大人已寻了你许久。”
我在听到“神君大人”那四字时原本还迷迷糊糊睁不开的眼睛瞬间便睁得老大,眼底满满都是如星光般的色泽,一把拉住流萤的袖子欣喜地道:“泽言他回来了么?他几时回来的?你怎么不早点来叫我呀!”
未等流萤开口我便已经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提裙往府中跑去,只听到流萤在身后大声地喊道:“你慢些,神君让你去轻随院中寻他……”
“知道啦!”
我一路小跑回去,心底里的欣喜与愉悦却是怎么都抵挡不住,脸上挂满了笑容,连带着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一把推开轻随院的大门,平地忽起一阵风吹乱了我鬓角的发也吹落了一地的白灼梨花,我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站在梨花丛中人影,一席冰蓝色长袍着身,一头墨发随意地被一根碧玉簪子绾起一半在脑后,衣衫连同发丝在清风中飞舞,这世间大抵是再也寻不出一个比他更像神仙的神仙了。
“止兮,是你来了么?”他也不转身就背对着我站在那里,清冷的声音缓缓流出,混了这一院的梨花,手中握着的一杆玉如意更是在阳光下显得剔透莹润。
我踩着地上的梨花瓣踱着小步子走到他身后,轻声的应了一句,全然没了先前的活泼,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只等着他发话。
泽言转过身来,看着站在三步开外低着头不语的我,又掂了掂手中那杆玉如意,冲我招了招手,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有所不同:“我不过才离了半月你怎得连性子都变了,站那么远做什么,走近些。”
闻言我又小心地往后头挪了一小步,摸了摸鼻子闷闷地道:“不,你还是站远些骂我吧。”
我虽低着头眼睛却一直用余光注意着前方那双白缎的靴子,即便是站在尘土中也依旧是一尘不染的模样,略一迟疑便踩着那满地的梨花靠了过来,我抬头正对上泽言那双冰山似的眸子,我缩了缩脖子有些气馁地道:“我晓得错了……”
可泽言却好像没有听见一般兀自抬手去抚我的发顶,边抚边叹息着道:“你每每犯了错总是这句话,可你又几时真的晓得错了?”
我低着头不语,想着这次泽言他是真的生气了,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他的面色,问道:“那你这次要怎么罚我?”
泽言的面色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因而我看不明白他内心所想,只是心中一阵慌乱,本能地抬手扯住泽言的衣袖,袖口绣着的祥云纹在我的拉扯下挤成了一团,我抬着头看着他面上虽然还未做什么但心里却已经慌成了一团乱麻,就怕他会冷着眼送我回那荒芜之地。
过了许久,他面上的表情终于松了下来,半是无奈半是怜惜地摇了摇头,将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