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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错-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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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意识到自己差点将David Yang这个名字脱口而出,赶紧咬住牙。

想到胡骞予就在我旁边,我不便多说,只能告知他:“现在先不说了,我待会儿会再和你联系。”

说完,赶忙挂机。

我视线不禁看向后视镜,发现胡骞予一双眼,正透过后视镜看我。

我别过视线,宁愿看窗外,不看他。

这时,胡骞予终于肯开口了:“为零,小打小闹可以,我不管你。但不要太过分。”

胡骞予冷着脸警告我。

我依旧不看他,对着车窗上反射出的自己,牵起一边嘴角,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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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容还来不及敛去,刹那间,胡骞予突然猛地将方向盘转到底。

轮胎发出刺耳声音,“呲——”的一声锐响,转眼间车子调转方向,来到对面车道。

“你!”

我只来得及叫出一个字,胡骞予换挡,油门踩到底,车子离弦箭一般,迅速地朝着反方向驶去。

车窗外的景致在我眼前一闪而过。

我看见对面车道上,彭崇廉的车与我们的车,插身而过。

我不知这胡骞予到底在玩什么,可我自认很好的控制住了脾气,很客气地问他:“胡总,环球酒店可不在这个方向上,这是要去哪?”

“去哪?呵……”胡骞予冷眼浅笑,几乎是从牙齿间挤出两个字,“机场。”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

“你不该来。你一再触及我的底线。不要逼我对付你。”

我不回应,他也不逼我,自行拿手机拨号码,订机票。

“最近的,飞新加坡的航班。对……登机牌?用林为零的名字登记……”

我不想与胡骞予争执,暗自把手放在门把上。

胡骞予现在在打电话,车子暂时停在路边,正当我准备开门下车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啪”的一声落锁的声音。

胡骞予竟然把车门锁死了!

我的手暗自握拳,让自己语气平静,浅笑着说:“我的护照不在身上,你送我去机场,我也登不了机。”

胡骞予转头瞪我,突然,扔了电话,油门一下踩到底,车子迅速制动加速。突如其来的惯性使得我脑袋一下子撞到了靠椅上。

“胡骞予,我想我应该提醒你,我不是你的奴隶,我有……”

可惜,我一开口,他就加速,直到表盘指针指了最大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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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速太快,引擎低吼。

此处路段限速,车子飞驶而过的瞬间,电子警察拍照的闪光闪过车前的挡风玻璃。

胡骞予是真的生气了。

我可以很明显的看出这个男人的心情,是真的很容易受我的影响。

但我不相信他,这个男人太会做戏,他是没有真心的。

不知何时,我们的车子后头跟上了几辆警用摩托。

而渐渐地,警用摩托的身影越来越多。

紧跟在后面,发出的警鸣声,即使是坐在这辆隔音性能极佳的顶级跑车里,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通往赤腊角机场的机场环高车流量不多,胡骞予越开越快。

这样的驾驶,几乎是想要车毁人亡。

后头的人已经动用扩音器,叫嚣着要我们停车。

胡骞予一直看前方,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不去理会。

在冷气开足了的车内,冷着脸,一直快开,速度表上指针打到最高值。

“停车!!”

我尖叫。

胡骞予丝毫不理会。

我情急之下想要掰开胡骞予控制方向盘的手。

胡骞予一手被我拉开,另一手却仍旧在方向盘上,他这样开车,更加危险。

我看着后面越来越多的警车,突然觉得这样喜怒形于色的自己太过可笑。

我哼笑出声。

随后,我扬起下巴,看向胡骞予:“胡骞予,我想你也明白,你现在该应付的不是我,而是恒盛的那些股东。你信不信,你再这么胡作非为下去,他们迟早会换掉你这个CEO?”

“……”

他不说话,下巴猛地抽紧,牙关紧咬。

“我除了是林甚鹏的女儿以外,有什么值得你这样防备?对于你,我也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胡总,你还真是有空,每天花心思和我这样一个女人玩心眼,费心神?何必呢?”

胡骞予依旧不言不语,我伸手想要去拨车锁,立刻就被胡骞予捉住双手。

“恒盛那边,我已经辞职。我们之前的那个协议也不再算数。”

我很明确地告诉他。

说完,我也不再挣扎,任他抓着我手腕。可就在此时,胡骞予猛地踩下了刹车。

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响起——车子横陈在了马路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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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的警车也跟着停了。

几个警察上前围住我们的车,不怎么友好地敲着车窗,示意我们下车。

胡骞予不让我开门,我只能降下车窗,看能不能跟警察解释一下。

可车窗只降下一条缝隙,一股蛮力便扳着我的肩膀,不让我再动。

胡骞予不放手,我推他,丝毫没有效果。

“我话说的很明白了,CTA你要就拿去,我手头的恒盛余股,你也要?如果你本事够,你也拿去。Game over,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我说完,胡骞予终于肯看我,他在笑,笑得苦,笑得厉:“什么意思?你,要离开我,是这意思?”

我想了想,点头,答:“也可以这么说。”

“林为零……”

我的名字,很轻很轻,从那张薄得无情的嘴唇中缓缓吐出。

轻到尾音就这么自然地消失在空气中,轻到让我觉得自己不曾听到。

“……你很残忍。”

胡骞予说,我残忍?

和他比,我太过愚蠢与仁慈才对。我心里嗤笑。

虽然不知他为何要这么说,我还是微笑着答他:“谢谢夸奖。”

“谢谢夸奖。”顿了顿,我加一句:“还有,彼此彼此。”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次我拨车锁,胡骞予没有阻止。

下了车,交警立刻上前拦住胡骞予:“请出示驾照和身份证,谢谢。”

我也被交警扣着了,这位脾气不太好,直接朝我吼:“时速过300迈,你们不想活了是不是?!”

警察怀疑是醉酒驾驶,将胡骞予拉到一旁测酒精含量。

我打电话叫车。

宵夜是不用吃了,我现在累的只想回酒店房间睡觉。

这段路没有路标,我跟出租公司的接线员说了半天都没说清楚,烦的直想摔电话。

就在这时,有人将我电话从手中抽走。

我回头看,是胡骞予。

他将我手机翻盖合上,手机递还给我,面无表情地说:“林小姐,需不需要我的车送你回去?顺路。”他看着我,语气很是平淡。

我低眸,看着自己手中的电话,呆了呆,整理好了心绪才抬头,“那就谢谢胡总了。”

我上车,坐进去。

胡骞予把罚单丢在一旁,我拿过来看。车速317km/h——

胡骞予刚才开这么快,确实是疯了。

不过现在他能平静的称呼我“林小姐”,看来他已恢复了常态。

这才是我认识的胡骞予,冷静自制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其实我应该感谢他,他算是个好老师,教会我更多的生存之道。

************************** *****************************

彼此无话,车里安静的让人窒息。

“不介意我开音响?”我问他。

“请便。”

我一打开音响,就有音乐溢出。

原来读碟机里已经有了一张CD——

还是我喜欢的北欧乐队,神秘园的专辑。

我依稀记得,每次在胡骞予车上听的都是神秘园的CD,现在想想,这也许是因为胡骞予真的和我有一样的喜好,但也可能又是他的某种手腕,要我相信他对我的关注与在乎。

他这样对我,和我对待李牧晨的方式,又有什么不同?

我靠着椅背听歌,没听几句,音乐停了——

胡骞予取出CD,折碎,丢到一旁。

一系列动作 ,很快,看不到一丝犹豫。

他忘了刚才的教训,又开始加速,车子开很快。

我突然感到胃部一阵作呕,慌忙叫他停车。

车子猛地一震,刹住车。

我冲下车,扶着路边栏杆吐。

我一向不晕车,现在却吐成这样,酸水都要呕出来。

胃部极其难受,喉咙也难过。

好不容易吐完了,我重新上车。

胡骞予则始终坐在驾驶座冷眼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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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之后开的慢了,回到环球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天空下起了细雨,青黑色苍穹中,细密的雨丝隐约可见,打在车窗上,留下几道雨痕。

气氛挺伤感,正适宜我跟胡骞予说拜拜。

我说“再会”,下车,快步朝酒店大堂跑。

“林为零!”胡骞予叫住我。

我停住,回头看。

胡骞予一手撑在车顶,隔着长长距离看我,“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不要后悔。”

我受够了胡骞予的冷嘲热讽,也受够了他令人分辨不清真伪的虚情假意,“谢谢你的忠告。”

说完,我继续朝里跑。

回到房间的之后,我打电话回新加坡,要他们就算住在交警队也好,必须再把所有监控录像看一遍,我付了那么多钱,不是请他们回来吃白饭的。

我也已经请墓地管理处的人帮我留意我父母的墓。只要有人去看望他们,我就会收到消息。

我倒要看看,这个David Yang到底是何方神圣。

************************* ***************************

从这一天起,我重新开始忙碌的职业经理人生涯。

香港环球的运作流程跟众多美国公司类似,我上手比较容易。

各部门的负责人也已一一见过。

彭崇廉把他手头上的一些合作案交给我来跟进。

其中,最大的案子就是和李氏的填海新区的合作。

而最让人头痛的,就是还要帮着李氏应付胡骞予。

李氏在香港的基业很稳固,不怕得罪恒盛。

但李氏在新加坡的那些工程就遭殃了,被恒盛压得死死。

现在就要看:谁的资金链先断,谁就输,且是一败涂地。

胡骞予现在不好过,恒盛的股东一直在对他施压。

而且也已经有人开始质疑:胡骞予把大量资金投放在地产市场,到底是对是错?

这一切,要怪,也只能怪胡骞予野心太大,同时又得罪了托尼这种得罪不起的人。

李牧晨那边,我暂时没有和他联系。

我即将在香港环球上任的消息目前还是对外封锁消息的。

我临离开新加坡之前,只给李牧晨发了条简讯,说我会暂时离开这个伤心地。等我和胡骞予之间的事解决了,我会回去找他。

对李牧晨,我始终有亏欠和不忍。

也只能自我安慰:我所说的“我和胡骞予之间的事”,指的是利益上的事,目的是把胡从恒盛CEO的位子上拉下来;而李牧晨很可能会理解为“等我和胡骞予感情上再没有任何瓜葛”——这是李牧晨理解上的偏颇,我并没有欺骗他。

而在这极其忙碌段时间里,我收到了不少令人振奋的消息——

黄浩然与妻子正在办理离婚手续,黄浩然失去了他们家族名下的恒盛股份的处置权。

也因此,黄浩然那时与胡骞予签署的关于股份的处置问题的合同,宣布失效。

黄浩然被赶出董事局,其前岳父也正式退出恒盛董事会。

外界只知道,黄浩然的岳父,已将原属于女婿的股权让渡给了一家香港注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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