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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只是额发的原因吗?
一夜间,仿佛她的天就塌了。如果不是他拥住她,并且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或许,她已经不在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可,临到头才发现,那不过也是种伪装。
那一夜发生的事,都是她做过的,无论是侥幸心理占据上风,还是希望出头的心占据上风。只要开始做的那刻起,就得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只是,她有粉饰坚强,却没有足够的洒脱承担这一切。
就这样一直逃避下去吗?
依赖着他的庇护,逃避吗?
咬了下嘴唇,她的身子轻轻地颤了一下。这一颤间,她觉到有馨香的味道萦绕,她知道是他凑近了看她,不过是轻轻地一颤,终究是被他察觉了。
她依旧紧闭着眼睛,睫毛的微动,却是泄露了她早就醒来的事实。
他全看在眼里,然,并不去点穿,仅是拉起毯子,复帮她盖好。
盖好的刹那,一颗晶莹的泪珠,就这么从她苍白地脸颊掉了下来。
措不及防,收手不及,只觉得指尖湿冷一片,他忘记去擦拭,不由得俯下身子,将她拥进怀里:
“等到八月初,我带你去德国,再也不回来,好吗?”
异国他乡,不会有人认识她,无疑是最好的躲避办法。
只是,她该继续这么享受着他对她的好,而不予任何付出吗?
因为,哪怕到了现在,她都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他,只知道,他真的对她很好,好到,反成了一种负担。
“皓,我们——”她吸近一口气,终是道,“解除婚约。”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因配合演戏的需要唤他皓。
他拥住她的手明显震了一震,随即,只更紧地把她嵌进怀里:
“告诉我,这里,能让你觉到温暖吗?如果能,那么就由我为你抵挡一切的寒冷。”
她说不出话,想摇头,他却不允许她摇,仅是肯定地告诉她:
“汐汐,我不会现在和你解除婚约,除非,是你将来要离婚。”
她的手被他束得贴紧在他胸前,他胸腔内心跳的声音,沉着有力,丝毫不漂浮。
他听到,她的哽咽从他胸口传来,在这么瞬间,他的心里,忽然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悲痛。
很久,都没这种感觉了。
他的手抚上她的发丝,这是第二次,她在他胸前流泪,两次的时间,却是隔得太近太近,他都怕她会承受不住,而她现在,并不能有事,否则——
止了念头,换上温柔的话语:
“吃点东西,好吗?”
一天没有用东西,只用营养针和米汤代替,他真怕她的胃再次出问题,更怕她的身体就此垮了。
这一刻,他清晰地察觉到自己原来真的已经开始习惯关心她。
习惯,真的是个很可怕的措辞。
她摇了摇头,不饿,一点都不饿。
胃失去了知觉,会很幸福,如果思维失去知觉是不是也会比较幸福呢?
可惜,她的思维依旧还在运转着。
“皓,这场大赛的冠军,是我出**体换来的,所以,我不是货真价实的选美冠军,所以——”
她的声音低沉,仿似从胸腔间悠缓溢出般,却一连用了两个所以,但在第二个所以之后,就被蓝皓的话语打断:
“所以,你不符合我协议女友一贯以来的要求,你欺骗了大众,也包括我,对不对?”
他从来不打断别人说的话,但这一次,他替她说出,她想说的话。
语音甫落,他能觉到怀里的身子猛地一震:
“是。我欺骗了你。我只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女子,包括我的母亲也是被我气得到了今天的地步。”
咬紧嘴唇,有血腥的味道萦进唇齿,但,唯有这么咬着,她才能自若的去说这种话。
应该结束了。
以她今日的身败名裂,蓝家更不会接纳她。
蓝皓之所以还愿意娶她,应该是不想让她再陷入另一种绝望里吧。他总是那么温柔,心软,而她在这段日子以来的‘理所当然’,真的该结束了。
他的手终于松开,不再拥住她。
没有他的温暖,饶是盖着薄毯,空调的冷风,依旧肆虐在他松开的彼处,将她的心,都快要一并地冻起。
冻起了,该没有知觉了吧。
所以,她吸进一口冰冷的空气,却在唇际血腥味稍稍淡去时,觉到下颔被他的手指抬起,让她直视他的眸光,随后,他伸出指尖,用最轻柔的力度拭去她唇上的血渍。
这一拭,伴着他低迥动人的音色,让她本紧咬的唇渐渐松去:
“因为你不符合协议条件,所以,我和你之间一年的女友协议早就终止了,我要娶的,是一位和协议无关的妻子,你要做的,只是努力做好我的妻子,至于其他,有我在,不是你需要去操心的,包括我的家人是否接纳,都由我去处理,明白吗?”
说完这句话,他不去看她的眼睛,复把她拥紧在怀里:
“别再拒绝我,我的骄傲,都快被你拒绝光了。”
诙谐的话语止住她要说的话,只是紧紧抱着她,不容她再逃避。
黄医生进来时,西汐已经睡熟,作为蓝家在鹏城的家庭医生,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少爷这么宠一个女子,甚至因为女子的手轻拉住他的衣角,少爷一直保持着同一种姿势侧卧在女子的身旁。
这种姿势,一直维持到了赵姐从门外匆匆进来,急禀:
“少爷,老爷来了。”
蓝皓的父亲多年来一直在德国,除了一年一次的祭祖会回到鹏城,其余时间,哪怕商务谈判,都是委托蓝皓或者Grace蓝澄处理。
今天,在这个夏日炎炎的七月,显然并非祭祖的季节,他却是出现在了这里。
意味,不言而喻。
作者题外话:没有最雷,只有更雷,下章精彩继续。
【沉溺】
蓝皓的身子稍欠了一下,但,当看到西汐的手依旧不自觉地拉住他的衬衫一角,这稍欠,只变成,将盖在西汐身上的薄毯复掖了一下掖。
“Grace也来了?”问出这句话,他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是。大小姐陪老爷一起来的。”
“告诉他们,我在休息。”
“可——少爷,这不太好吧?”赵姐大着胆子说出这句话。
毕竟方才,老爷问她少爷在哪里,她脱口而出的是,少爷在客房。
幸好,老爷没继续问下去,但,老爷该知道客房里住了这位小姐,若让老爷知晓少爷这般陪着小姐,恐怕是不好的。
做有钱人家的佣人,自然,赵姐的察言观色本事还是日益精进的。
“没什么不好的。去吧。”蓝皓慵懒地说出这句话,干脆,把整个身体也钻进了薄毯中。
赵姐脸一红,这么大把年纪,看到少爷和小姐这么暧昧,终究是不习惯的,但,谁让老爷来的不是时候,所以,她上来禀告的不是时候呢?
退出去的时候,恰好看到大小姐上得楼来,没有等她开口,大小姐已经绕过她,径直推开她才虚掩上的房门。
看到蓝皓抱着西汐,Grace的神情居然只是眯起眼睛,然后,手轻轻叩到门上,发出有节奏的嘟嘟声。
西汐的睡眠不是很深,蓝皓回身,却只见Grace的嘴唇动了一动,倒是没有声音发出的,而他已然看懂。
这是他和Grace从小就习惯的唇语,也用这种语言,他们成功为对方在父母跟前打了多次掩护。
现在,Grace唇里的意思,很简单,立刻下去,为了西汐的睡眠。
果然是他老姐,从来都不按牌理出牌的老姐。
他无奈,但,当他听到那有节奏的敲门声又响起时,终究表示妥协,唇语回送给老姐一记德文的骂街。
咳,Grace看到这句唇语时,不由轻咳起来,这几年,他弟弟缺少女人管教,果然是‘长进’不少。
Grace下到一楼客厅时,蓝皓也紧跟着走了下来,客厅的沙发上,已坐着他最‘敬爱’的父亲蓝翦。
雪茄的烟雾使蓝翦的脸看起来有些不真切,甚至于,让本来有着优雅百合香的客厅都添了一股不和谐的味道,在这股不和谐的味道中,蓝皓微皱眉:
“父亲,是否可以少抽一点?医生说过,您的肺不宜再多抽雪茄。”蓝皓和蓝翦说话仍是用中文。
在他母亲逝世后,除了在总部公司,德语反倒是不太常用了,也是在母亲逝世后,亚治才算真正由蓝翦掌管。但,遗憾的是,并没能超过外祖父在任时的辉煌。
尤其在这五年内,亚洲区的市场份额,被银讯集团占据了很多,也使得,银讯成为亚治在亚洲区取得更广阔发展的最大障碍。
当然,这一切,不是父亲的错,而是与他有关。
本来好好的智能卡平台的推广,由于芯片调试的时候,他根本没用心,导致机密资料泄露,成堆的仿制以低廉的价格推出市场时,终是宣告这项业务最终的失败。
也就在这阶段,银讯迅速从移动的商务应用里发现商机,并且率先研发成功电子商务平台,投入内测。
亚治由于年初的规划,将全部亚洲的业务致力在远程智能家电领域。是以,即便拥有最完美的移动业务管理系统,却是浪费了最好的资源,若执意竞之,反将使资金链出现超负荷运转。加上股市萎靡,这一切,都压得亚治喘不过气来。
而他一意孤行地回绝和林家的联姻,更使得林氏的融资入股宣告中止。
想到这里,蓝皓脸上浮起慵懒的笑意,这抹笑意让蓝翦放下雪茄,启唇说了第一句话:
“你回德国答应过我什么,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这次竞标,一定会是亚治竞得的。”
“你有什么胜算?用钱去和银讯拼吗?你要知道,哪怕现在整个亚治加起来,都未必抵得过银讯身价的一半。”
“父亲,我们别再讨论这个问题,好吗?”蓝皓慵懒的笑意丝毫未敛起,依旧依在沙发上,换了另外一种口气道,“您再这么操心,与您素来推崇的养生无疑是反其道行之。”
是的,蓝翦自从过了五十岁,就崇尚起养生来,不仅聘请最好的营养师,还有健身教练。每日里,吃多少,运动多少,都按着所谓最佳的科学比例搭配着,这样枯燥死板的日子,一坚持就将近十年,可,如今,蓝翦的身体依旧小病不断,由于常年抽雪茄,肺部还出了点问题。
一如,蓝翦的为人,总是自以为抓到了大处,实际,则是满盘皆放。
现在,蓝翦听到蓝皓说出这句话,只接着道:
“那个叫西汐的女子如今已经身败名裂了。你还要娶他,不是对亚治业务扩展的反其道行之吗?你该知道,一个声誉败坏的女子,将有多么影响你作为执行总裁在公众眼里的印象。现在,不光林氏传媒和她解约,甚至连银讯的宣传广告都有可能重拍。我真的不明白你放弃林若,选择这样一个女子的用意。”
“父亲,这件事,我希望你能让我做一次主,五年内错失的一切,我会尽快弥补回来。也请你,不要干涉期间我所做的事。”这一次,蓝皓敛起慵懒的笑意,颇为正色地道。
正是这份正色,让蓝翦眯了一下眼睛:
“那个叫西汐的女子,难道,现在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哪怕他并不是一个出色的商人,但总算是在商场里打拼了这么多年,该有的敏感还是有的。
在蓝皓学成归来,刚进入亚治时,他曾教导他这个唯一的儿子,什么是商不厌诈,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当时,蓝皓总是一笑置之,并糗父亲该是利用母亲上的位。
当年,他是厉色训斥蓝皓的,可,事实确实如此。
他本来只是亚治一名普通的员工,正是娶了亚治总裁唯一的千金,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