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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西汐突如醍醐灌顶。
想到芊芊刚才的电话,莫非,她同时约了墨沧吗?
再联系之前医院的那些话语,虽然不能确定,但大致应该是差不多的。
“谢谢。”
西汐说完这句话,步出银讯集团时,只取出手机,拨通芊芊的电话,芊芊的声音轻柔地传来时,她直截了当地问出一句话:
“芊芊,今天,是仅要给我那幅画,还是另有其他的原因?”
芊芊在电话那端稍稍停顿了一下,旋即,并没有否认,道:
“是要给你画,但,也是想让你再见一见他。”
没有等西汐再说话,她只继续说:
“我不管什么错过也会有最好的风景线,我仅知道的是,每一个风景都是独一无二的,哪怕前面的风景更美,却未必都是你会铭记的。明天,他就要去西班牙了,然后,直接从那里飞普罗旺斯,今天一早的董事会,他已经任命了执行总裁,以后,这里的一切,就将全部委托执行总裁代为管理,若没有意外,他根本不会再回来。所以,西小姐,即便作为普通朋友,见这一面,应该不为难吧?”
他,明天走后,就再不回来了?
西汐握住手机的手忽然间,没有了任何力气,可,再没有力气,她还是平静地走下台阶,小今的车,就停在人行道那边,接近中午的太阳,将车身折射得明晃晃的,一如,初见他时,眼底的光彩。
“芊小姐,那麻烦,你和他一起过来吧。”她本来就是要见他的,但,芊芊这么说时,让芊芊陪在旁边,对芊芊,对她,才都好吧。
她真的怕,怕自己单独面对他时,做不到平静。
而她,亦知道,芊芊想成全什么,可是,她不能要她这份委屈的成全。
电话那端,没有立刻传来声音,过了一秒,也或者是几秒后,芊芊才允了一声:
“好。我们会一起在那等你。”
挂断电话,只需要几步就能走到小今车上的路,却是变得特别漫长。
小今见她走来,忙利落地打开车门,车内,放着一个暖兜,不用看,都知道,是蓝皓命李姐煮的膳汤。
确是有些饿了,她慢慢地把那膳汤喝完,这样,才能让自个不去想其他的事。
一路行去,没有来时顺利,北环发生了一起车祸,所以堵了一些时间,到华侨城时,距离和芊芊约定的时间,还是迟到了一刻钟。
下得车,楼前有一部分的树荫永是那么地密密匝匝,遮得连正午的太阳都透不进一点光亮来,她低下脸,听得小今在后面问:
“太太,我是在这等您吗?”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心里,似乎也像方才的车祸一般,堵了起来,闷闷地,用手捂了一下胸口,才往楼前走去,赫然间,旦听得耳旁忽然响起轰然一声巨响,脚下的地皮也仿似震了一震。
她下意识抬起低着的头,仅觉得眼前银光一闪,眼帘出于本能立刻闭上时,火辣辣的疼痛旋即从额前袭来。
顾不上这些,她只听得小今焦急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太太,您怎么了?您还好吗?”
是地震了?还是什么?
脑子因着额前的疼痛陷入短暂的紊乱中,倒是小今清醒:
“好像是楼上发生爆炸。”
她睁开眼睛,眼前隔着一片血雾,仍能瞧到这栋楼上,有一层,一大片的窗玻璃都被震碎了下来,刚刚,她该就是被其中一片崩落的玻璃,划伤了额头。
随着小今急急回车上,取来纸巾,她只接过,捂住额上的伤口,心口,不再有闷闷的感觉,反是,开始剧烈的抽搐疼痛,这份疼痛间,她问了一句话:
“是几楼爆炸?”
“太太,好像是26层。”小今很快地数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道,“太太,您快离开这一点,到车上去,我现在立刻叫120来。”
小今的话,她只听进去了前半句,前半句,就仿似刚才的爆炸声一样,轰地一下在她的心里炸开——
26层?
墨沧,他会比她先到吗?
毕竟,现在,已经离约定时间晚了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
或许就是生死一线的距离。
她没有再听小今劝她回车上的话语,只是,以从来没有过的速度,冲进那栋,不时有住户跑出来的楼里。
耳边,都是那些住户熙熙攘攘议论的声音,这些声音在她的耳中只化成了嗡嗡的响声。
小今似乎还试图拉她,可她只是挥开小今要拉住她的手,就径直走进楼道。
电梯,似乎出了故障,一直,亮闪在26层的位置。
那就是说,之前,才有人上去?
反咬住自己的唇,她走进楼道,楼道很阴暗,阴暗中,还不时有人从楼上下来,她挨着墙壁,几乎是靠着墙壁的扶持,才有勇气,一步一步地走上去。
26层,很长的一段楼梯,她想爬得慢一点,可,脚下的步子,却是那么地快。
偶尔有住户下来,议论着2601怎么就爆炸了,西汐,认出她们,正是先前住在对门的阿婆和阿公。
现在,她扶着墙壁,又低着脸,至多让他们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她还往楼上走去,可也只是奇怪罢了。
他们兀自相扶着下来,只哆嗦地议论爆炸的力度可是把他们的门都震破,门口都被炸伤了一个人,不知道120还来不来及抢救。
这两位老人自不会冒着危险去救被炸伤的人,报120应该就是最慈悲的行为。
在危急面前,很多人,都是不愿意多去管事的。
对于她来说呢?仅觉得额前的血,似乎,快将她的力气都流尽。
在听到,两位老人的这番话后。
她就一个人,慢慢朝上面爬去,楼道上,却再无人下来。
每上一层,空气焦烧的味道就越浓重一分,烟也愈大,直到20层的时候,她突然再是走不上去,脚仿佛铅一样的重。
胃里突然被那些焦烧的味道弄得很难受,这份难受,让她不得不倚在墙壁那,干呕起来。
可,除了那些膳汤外,她呕不出其他的东西来。
吸气间,却是把眼泪都呛了出来。
现在,她的样子,可以用狼狈不堪来形容,什么平静,什么淡然,都统统没有了,甚至于,她连一个电话都不敢打给他。
她怕啊,先前是怕电话铃声响起时,没有人接,而现在,则是怕电话铃声,就在不远的地方响起。
那样,她或许,真的连撑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现在呢?
难道,就这样停留在这里?
终究是要上去的吧。
远远地,有救护车的铃声响起,随着这带有希望意味的铃声,她迈出一步,接着,迈上去的步子,只变得很慢。
不过,再慢,还是走完了最后的六层,心脏,仿佛快从胸腔内跳出来般难受,她打开安全隔离门,楼道内,满是没有消散的烟,能隐约看到,巨大的冲击力造成的痕迹,转了弯,电梯的门,果然已经被这冲击力冲得凹出一道深深的印子。
她视线,其实想就这样停在电梯门处,因为,再过去,就是她家了。
也是,爆炸的核心。
她第一次这么恐惧,第一次,恐惧里,带着悲凉到无以复加的情愫。
只是,再怎样回避,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额前的血,几乎把她的眼睛都迷上时,她一点一点移着视线,在还带着残余火星味的空气里,朝门那边望去。
那里,门板都被炸得不知去了哪,原来门的位置处,果然,躺着一个人,她只看到,那人全身的皮肤都绷着,像抹了一层鸡蛋清似的,面朝下的躺在那。
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却终究不能敢再朝前走一步。
手,颤抖着,只用力地反抱住自己的手臂,反抱间,眼底干涩地疼痛,但,一滴眼泪都流不出。
脚下恰是一软,她的身子没有能撑住的地方,只能下意识地,用手去扶住一旁的电梯门,电梯门忽然一晃,就这么倒了下去,而里面,并没有电梯,只黑压压地一片,她的手失去撑力,身子一晃,便掉进那片黑暗中……
作者题外话:谢谢大家!风宸雪拜谢!
【成全】
就这样跌下去,从26层坠落,是什么感觉呢?
最初是身体的重心,在踉跄后已然失去。
那在最后,落地,破碎的那一刻之前,是否会有飞翔的感觉呢?
飞翔,这种感觉,她曾经,只在梦里有过,梦里,她能飞得很高很高,哪怕跌落,都不会折翼。
可现在呢?
她其实,早就已经折翼了吧。
折翼,却还不是天使。
所以,注定,哪怕有翅膀,都是飞不高,也飞不远的。
闭上眼睛,如果这是命,在失去他之后,她就不会再抗争了。
在这一刻,才发现,那人的重量,终究太晚了——
但,或许,还不晚。
也在这刹那,她的手臂,突然被人拉住,或者,更确切地说,因为,下冲力的作用,加上,手臂的光润,那人,最后,只拉住了她的手腕。
手腕上的Love手镯,让拉住的那人,无法使出更大的劲,眼看着,她的手腕一寸一寸从他的手中滑出,他想用两只手去拉,但,另外那只手,明显是受了伤,血已经把他的手臂濡湿,那些血,顺着袖子,一滴一滴地溅落在电梯的门口,是那样触目惊心。
触目惊心中,因着手腕那熟悉的感觉,她本来闭阖的眸子,终是睁开,缓缓上移,这一上移,她看到的,是那张熟悉的脸,那张,即便再如何回避,其实,早在那一晚,就注定让她哪怕会暂时遗忘,还是会留在记忆深处某一隅的脸。
他,没事。
墨沧,他没有事!
在极短的电光火石间,她确定了,他没事。
没事就好。
躺在门那边的,不是他!
那么,就是——
她竟然会有瞬间的欣喜,源于,那人不是他。
可见,她始终是个自私的人,因为,如此一来,躺在那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芊芊。
一个无辜,却爱着他的女子。
而现在,倘若他还要继续拉着,那么一定会有事。
虽然,救护车的声音就在楼下响起,可是,终究,这里是26层。
在没有电梯的情况下,上到这里,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除了救护车,仿似还有其他的声音在一并响起,不过,在这瞬间,都不再是重点了。
现在,她只知道,她不想他有事。
Macau的那一次,还有糖水店前的那一次,还有,那晚的那一次,这些那一次,不是他为她做的全部,却是她心底,最深的烙刻。
如果说,这辈子,她做得最错的一件事是什么,现在,她却是明白了。
她的所谓成全,最后,仅是伤害了三个人。
也罢,结束,会是新的开始。
她是该结束了。
即便,她真的想看着小潮醒来,可,她宁愿,让他能代替他继续好好照顾小潮。
不论是他,抑或是蓝皓,都一定会这么做的。
她这一辈子,最幸运的,就是碰到这两个男子。
最不幸的,也是她认不清自己的心,最终,伤害到这两个男子。
血弥漫了眼,血雾里,让她最后看一下那人的样子,看着他眉心的焦灼,看着他欲语还休,紧紧抿起的薄唇,看着他,最后一眼看他。
她另一只手,也在这时,没有任何犹豫,用力把他的手推开,身子同时奋力挣开,向黑暗中坠去。
他没有想到,她忽然会这么做,或许,他该想到的,她没有变,一直都是没有变的。
在她挣离他手的刹那,他的薄唇微微上扬,没有丝毫犹豫,同时纵身跃进黑暗中。
这一刻,哪怕彼此的手松开,可,他不会再让她一个人坠落。甚至于,他要比她更早坠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