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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回来。
在这片漆黑中,房间的窗帘没有拉上,那些闪电肆虐在窗户外,有些触目惊心,她进得房去,预备将窗帘拉上的瞬间,突然,一道闪电劈过时,地下的院落外,站着一浑身已被淋得湿湿的黑影,现在,那个黑影抬起眼睛,眼底,借着闪电,能清晰地瞧见,满是浓浓的悲伤。
闪电照在黑影的脸上,终是让西汐瞧得真切,那黑影,正是林若。
林若就这般望着楼上,纵然房内没有开灯,但,西汐知道,她是瞧到了自己,西汐的手缠在窗帘的流苏中,一时间,只望着林若,直到雨越来越大,林若丝毫还没有走的意思。
即便,这个女子,曾经的话语中,对她有过伤害,可是,这么淋下去,林若一定会撑不住的。
何况,再如何,她对林若的所为,是恨不起来的。
哪怕,她曾用名誉胁迫她和蓝皓分手,而且是在那样的时刻,可,她不恨。
哪怕,Alice曝光出她的潜规则事件,这起事件的源头,或许也真因林若而起,可,她仍不恨林若。
因为,她和林若最大的不同,是她成为了蓝皓的妻子,这,是林若一直想要,却没有办法得到的。
所以,如果一切是被爱迷昏了头,说出那些话,漠视那些事的发生,那是可以被原谅的。
毕竟,扪心自问,倘若她付出了五年,结果被别人轻而易举地夺去了一直想要的东西,她未必能做得比林若更淡然。
更何况,她真的很吝啬,吝啬付出自己一点的感情,只是,最终,一步一步随着别人的付出,被感动,然后,才付出。
这点,她是比不上林若的。
思绪甫定,她下楼,打开通往院子的门,撑起一把伞,走了出去。
林若看着她走出来,嘴一咧,竟是嘿嘿地笑出声来,她的头发和衣服都已经被悉数打乱,眼圈很黑,里面布满了血丝,显见这几日,是没有休息好的。
西汐走近她,昨晚的黑影,应该就是她吧。
不过,这一刻,西汐并不会再觉得害怕。
伞替林若遮去那些雨丝,林若嘴只咧开,脸上浮现的,是伪装的笑靥,笑靥背后,恁谁都瞧得出,是如斯的憔悴:
“你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你?”西汐只是看着她,递给她一条干毛巾。
“我以为这么晚,我又这么诡异地出现在这,你总该会怕吧。”
“真正让人害怕的,不会是表面看得到的。”西汐见她没有接过毛巾,复说,“快擦一下,不然会着凉。”
林若随着这一句话,眉心一皱,她最讨厌别人假惺惺的关心,所以,用力把毛巾拍落在地:
“说的好,表面是不会让人害怕的,但内里的假惺惺确是让人最害怕的。”
毛巾掉落在污水地上,很快,就不干净了。
林若的指甲很尖,这一拍,刮破了西汐的手背,手背上顷刻添了些鲜红的印子,西汐却并没有看那些印子,只是仍看着林若,道:
“是,我以前确实有很多理由该对你假惺惺,只是,林小姐,今时今日,我还有这必要么?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好好怜惜,别人更不会怜惜。”
“这倒是实话,所以,你进去好了。没必要陪我站在这,我就想站在这,看着,那个男人什么时候回来。”
林若始终还是性子太直,这样直的人,其实,真的不是最可怕的。
“你想见蓝皓?”西汐平静地问出这句话,“如果你要见他,不必要用这种方式。”
“我见不见他,难道还要你管?他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他和莫晚在一起。”西汐依旧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林若的脸上,是没有掩饰的愕然。
她,竟是知道的。
“你不介意?”林若复问出这句话,如果是她,她是绝对受不了蓝皓在生日这天去陪另外一个女人。
是不是,正因为,她的不能容忍,所以,注定,她得不到他呢?
“我相信他没有做任何让我介意的事。”
西汐弯下身,只从地上捡起那条毛巾,这条毛巾,原来是雪一样的颜色,现在,污浊了,可有人却始终不介意,毛巾的污浊。
比起这些来,她的信任,又算得了什么呢?
林若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突然从西汐的动作想到了什么,冷冷笑道:
“是啊,你即便脏了,他都愿意娶你。”
这句话,说出口来真的很伤人啊,但,西汐仅是把毛巾小心地放好,没有任何愠意:
“所以,我更感激他。”
这个女人,为什么能永远这般平静?无论她怎么说,她都无动于衷啊?
除非——
“你根本不爱他!”
再是忍不住,林若断然说出这句话,而西汐仅是撑着伞,岔开话题,问:
“你要继续在这站着,还是进去,我给你煮杯热茶?”
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不知道,爱这个字太重,重到,她不会轻易说出口,连想一下,都觉得是种奢侈。
“不必了。”林若说完这句话,冷冷推开西汐的伞,就要走出院子中去,然,终究留了一句话,“莫晚不是什么好人,你得提防着她,不管你信不信,我没做过任何暗地里害你的事,但是她会。”
她突然失去了等在这里,看蓝皓回来的所有理由。
该走了,真的该走了。
他宁愿选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却是不要她的爱,所以,既然爱得这么卑微,这么廉价,她难道,还要真的继续把自己逼疯吗?
她疯了,不正如了莫晚的愿么?
从来没有这么想清楚一件事,然后,决定,狼狈地逃离。
即便,在逃离的瞬间,心,扯裂一样的疼痛。
“谢谢。”西汐微笑。
林若说,没有害过她,她相信,至于莫晚是否害她,一如,上一次林若说辰颜害她一样,世界上,真有那么多处心积虑要害人的人吗?
只是,自己想复杂了,反而会不开心吧。
林若说完这句,仅是回身,奔进雨里,关于碟片的事,她没有解释。
她从来不喜欢去解释任何事,并且,她相信Alice这么做,仅是为了她好。
对于一个为了自己,不惜去做这种事的人,虽然,手段是拙劣的,可,终究,是为了她啊。
雨很大,她奔在雨里,骤然车灯亮起时,是蓝皓的车子驶入沧海东岸。
她的别墅在那一头,必然要奔过甬道,所以,偏偏撞到了想见,却又不该于现在见到的人。
蓝皓的车灯很亮,在这么亮的车灯下,她一定十分狼狈,并且神色可怖吧。
或许,他还会以为,她这样奔跑,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车在她跟前停住,这样的场景,和西汐第一次碰到他时很像。只是,这一刻,他仅坐在车内,并没有下车。
她停了一下步子,只停了一下,旋即,迅速从他的车前跑过,反正,她没有做任何事,为什么不理直气壮地回去呢?
蓝皓的车也只停了一下,旋即更快地开回别墅。
匆匆进门,下到负一层,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通往院子的门还开着,他的心一紧,急急走过去,地板上,却是淋漓地洒落着一些鲜血,鲜血来自院门口,从门口那里,一直延伸到了楼梯上,接着就不见了。
“汐汐!”他再顾不得夜深人静,就这样喊了起来,在李姐和刘护士纷纷从房内,睡眼惺忪走出时,他已大踏步奔到了楼上。
楼上,西汐的房间却是亮着灯的,可,他突然之间不敢再多喊一句,脚步走在走廊上,发出清晰的声音,每一声的间隙中,他能感觉熬,自己的心,是慢跳了一拍。
在这些慢跳的一拍中,他终是走到了门口,温暖的灯光中,他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子蹲在地上,显是在拨弄着什么,乃至于他走进去,她都是浑然没有察觉的。
可,看到她这么安然地待在他的眼前,突然,就觉得,纠紧的心,放下的同时,手,竟开始瑟瑟的发抖。
是啊,刚才那么一刻,他甚至就要以为,林若对西汐做了什么,尤其在看到那些血时,心里,只升起无法控制的担忧。
现在,确定她没事,他只蹲下身,从后面紧紧拥住她,她的身子一滞,旋即突然回身,带着笑意的眼睛凝向他:
“回来了!”
她的头发上还有着湿漉漉的雨水,蹭得他的下颔都一并地有些湿润。可这些,却只让他更紧地拥住她。
随着拥紧,他听到,有一声细细的喵声从西汐的身前发出,循声望去,是一只极小的黑色小猫。此时,她正在用干毛巾擦拭着小猫身上湿湿的毛。
而小猫其中一个蹄子明显受了伤,才包上的绷带。
原来,方才那些血是这只猫留下的。
“刚刚下雨,我睡不着,想看你回来了没,下到一楼,却在院子里发现了这个小家伙,你看,可爱不?”西汐倚在他的怀里,叠声地问,“它的脚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刺到了,流了好多血,还好被我发现了。呵呵。”
她没有提见到林若的这件事,既然,蓝皓对林若完全是不在乎的,甚至以前,还屡次推拒林若的种种,她又何苦把林若在这里无望的守候,告诉蓝皓呢?
男人,不会因为同情而爱上一个女人。
却会因着这个女人的委曲求全,更加地不入心。
“我们收养这只小猫好不好?”她摸着猫猫的毛,没有待他说话,继续转着话题问道。
“都好……”他只是语声低哑地说出这句话。
这份低哑让她觉出了一些端倪,她转身,凝向他,却见他的眸底,直到现在,都还刻满了深深地担忧。
在这份担忧下,她突然意识到,刚才哪怕再小心,小猫蹄子上的血,却是在客厅留下了些许。
所以,他该是以为她受了伤吧?
毕竟,关心则乱。
“皓……”
她轻轻唤出这一声,他却是望进她的眼底,低声:
“身上都湿了,我给你放水洗澡。”
说完,他松开抱住她的手,起身,朝浴室走去。
她抱着小猫,小猫擦干毛后,舒服地眯起眼睛来,她把猫抱到床前的软垫上,先将就一晚,等到明天再让李姐给小猫准备猫窝吧。
做完这件事,她走到浴室,蓝皓已为她细心地把花洒里的冷水放走,见她进来,便退出浴室,她一打开花洒,流出的,已是不会冷的水。
很快地冲完凉,走出浴室时,他已拿好吹风在等着她。
就像她帮他冲头的那次一样,他帮她吹起那还没有干透的头发,他的指尖抚摸在她的头皮上,让她能觉到他的温暖,这种温暖,在这个夜晚,是暖融,且令人迷醉的。
“汐汐……”他在她闭上眼睛,唇边露出笑意的刹那,唤出这两个字,却是没有说下去。
“呃,什么?”她等了一会,见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不由问他。
“没什么。”他终是这么说着,继续慢慢吹起头发来,很快,头发在合适的风力下,就已干了。
他收起吹风机的刹那,却是知道,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
是啊,自到了这里,要留在她房中,反是比病房更需要一个理由。
“皓,你刚刚究竟想说什么?”她起身,看他放好吹风机,还是选择问出这句话。
“算上现在,其实只剩下两天,就满十天了。”蓝皓只轻轻说出这句话,目光幽蓝地凝定她,“如果,你愿意继续和我在一起,我们尽快要个孩子,好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提起这个话题,并且,还在话题上,引申出孩子这两个字。
若他不提,她其实,一直都不再去想这个话题。因为,到现在为止,他和她之间都是那么地顺其自然。
但,他既然提了,带着一种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