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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骧将静漪的腰托着,像托着枝叶柔软的兰花一样。他能感觉出来,离开那休息室,她就没有那么硬气十足了。她此时就像是一缕烟似的纤柔,仿佛随时都能滑走。他看她的笑脸,这堪称完美的表情,不止看在他眼里,恐怕看在所有人眼里,都会觉得她此刻是心情极好的……好到有些忘乎所以。也吸引到些忘乎所以的目光。
他的手抬起来,在她头顶处,她柔软的手在他手心,她旋转的裙摆扫着他的小腿……痒痒的,连同淡淡的酒气,不住地碰触着他。
他收了下手臂,她舞动的身子便离他更近些。
弦乐激烈地演奏到高?潮部分,她的舞步丝毫不错,他就只看着她微笑的面孔在眼前快速旋转,简直成了一个虚幻的彩色的影子……当舞曲戛然而止,她站住,整个人靠在他身前,紧贴着他。他能看到她发间的胭脂痣,看到她闭上眼睛,长而卷的睫毛微微颤动……
好一会儿,当四周围成对的舞者渐渐散开,欢声笑语再次响起,他们仍站在那里。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静静地望了他。
陶骧看到隔了人群,雅媚在对他招手。他知道这是该告辞了的意思,终场舞已经结束。
他正要提醒她,她已经推开他,转身朝着雅媚他们那边走去。他跟上去,不住地有人同他们说再会……七少奶奶再会或者陶太太再会……静漪一一地微笑回应,偶尔回头看他,那是有要同他一起道别的对象。她记性真好,都记得那是谁。哪位将军夫人、哪位总长太太、哪位参赞姨太太……叫得出姓、喊的出头衔。她拖着他的手,落落大方中不失亲昵。有人就开玩笑说七少夫妇真是恩爱,简直还在蜜月中。她也不恼,只是微笑。笑中带着羞涩。非常自然的羞涩。
陶骧由着她,只管在她身旁。
她的应对是如此之好,好到出乎他意料。
但是这么的好,也让他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上车吧,”陶骧最后说。她已经笑了整个晚上,连最后离去的无垢夫妇都在劝她回去得好好休息了。“可以不用笑了。”
她问道:“尔宜呢?还和文谟在一处?”
“他们跟二哥一起先走的。”陶骧说着,扣着她的手腕子,将她往身边带了带。文谟和尔宜走之前,还和她说话呢,她都不记得了。可见她的心思不完全在这里……他留神看她的眼睛。
“哦。”她应声,四下里望了望,也避开了他的目光。
石公馆庭院里已经安静下来,宅子内外还有留下来的宾客,却不足以让这里再现那热闹景象。
“那我们也回家吧。”静漪抽手,拢了下肩上的纱,朝车子走去。
陶骧迟了两步才走过来,她走路已经有些摇摆。
细细的鞋似乎不太能承担她的重量……他过来,抄了她的手臂,带她上了车。
“开车。”他吩咐着,看她。
她显然已经不想说话,进了大门口,就早早地让车子停下来。
陶骧已看出她脸色不好,跟着下车,让司机先走了。
静漪疾走两步,在路边扶了树干,弯身便吐起来……她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吐的几乎全是酒。陶骧撑着伞,轻拍着她的背。
树干湿冷,她被冰了似的,身上发抖。明明吐的已经没有什么可吐的了,还是觉得恶心,冷。
她看着落下来的雨滴,溅到他的鞋子和裤脚上。
宅子里的路灯昏暗,他手里的油纸伞几乎是透明的……她擦着下巴,仰头看着油纸伞上的图案。
清秀的菊花,枝叶纤细,本是很好看的。
陶骧看着她望住伞发怔,伸手要扶她,她却躲开了。
陶骧眉头一皱。
“我没醉,这是在家里,也不用做给别人看,省省力气吧。”她说。
“你站住。”陶骧说。
她已经走进了雨中,并不想等他。
站住……谁都有资格命令她站住……她偏不要,“我今天陪着你演戏,也累了。二哥和二嫂总是知道的……”
“知道什么?”他步子大,已经走到她身旁,并没有再强迫她站住,伞遮到她头顶。
“过了今晚,人人都知道,七少爷是春风得意、稳重不足,随便就能带个女人玩空中游戏;七少奶奶轻浮孟浪、端庄不够,一点不像大家闺秀……这样的一对,远不足以担大事呢。是吧?这样的闲言碎语,应该是在你计划之中吧?”她微笑着问。
陶骧看了她。
他不说话,静漪就越发觉得自己的推测正确。
她笑笑的,说:“可是有什么用呢,西北军不迟早是你的?迟来的韬光养晦,便是欲盖弥彰。你不懂?”
她摇着手,往屋内走去。
门口人影一闪,她看不清那是谁,或许是尔宜,也可能是哪个下人……她笑着说:“什么时候是个尽头,这才刚刚开始……”
陶骧走在她身后,听她低声说。
她没有回头看他,所以也就看不到他阴沉了的脸……
陶骧走了几步,又听她问:“我究竟是有多像她?”
“谁?”他问。
“谁……”静漪重复着这个字。
他们站在了枇杷树下,她触手便可摘到青涩的枇杷果。
甚至有一种淡淡的甜香,也许是她醉意朦胧,产生了美妙的幻觉……
“她呀……”她抬起手来,摸上他的下巴。温热的皮肤,有一点粗糙。那天下午,他带她去机场,天气真好。有点太好了,晒的他脸上没有被墨镜遮住的地方,这两天成了象牙黄色……他是很白净的。“虽然知道你是做戏的……不过,你想过的,要带着的她,上天去飞一次的……其实是不是,那唯一的一个她,已经永远不能了?”
陶骧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手上沾着雨水,搓着他的下巴。
“我知道……我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她抽手出来,指着自己的胸口,“会疼……很疼很疼……想起来,就疼……但是又不会死。我是再也看不见了……索性看不见也好;你比我惨,还要看着……更要看着一个人,分明不是,却整日在眼前……陶骧,陶骧……”
她一声声叫着他的名字,微笑着。
她抬手遮了他的脸,歪着头看他。
她头发上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摆……
“何苦来的,功名利禄,转眼成空,有什么比人更值得?没有的……”她收回手来。
“小姐!”秋薇从屋子里出来,撑着伞。
静漪回头看到秋薇,笑了笑,等秋薇过来,给她披上外衣。
“干嘛这样?我不冷,热。”静漪不要穿外衣。
秋薇看她是喝了不少酒的样子,又看看在一旁的陶骧的脸色,咬着嘴唇,
“秋薇先进去。”陶骧说。
秋薇担心静漪,没动。
陶骧说:“我来照顾她。”
陶骧的语气与平常虽然一样,还是把秋薇给吓了一跳。她有点发呆地望了下陶骧,再来看静漪。
静漪说:“你先去。”
秋薇无奈离开。
陶骧拉了静漪,两三步便将她拉着进屋。
屋子里果然安静的很。
陶骧从门边的架子上抽了毛巾下来,递给静漪,她接了,却没动,只是望着陶骧,看他擦去脸上和头发上沾的亮晶晶的雨珠,他的脸在她眼中,有些忽远忽近的……她听见自己在说:“陶骧,我不是容不得人的。”
陶骧手停了,看着她。
“我同你举行婚礼前,有个金润祺;初到兰州,我以为会多个马家瑜……结果她们其实都不能算。不过我今天正式同你讲,只要你愿意,我这里,并不成为问题。”她这才擦了下额头上的水。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顺着眉尖往下落,渗进眼中来,让眼睛疼。好像还不止眼睛疼,“我就同你说这些……这件事上,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你还真是会替我着想。”陶骧终于开口。
静漪看他,点头,说:“嗯。我当然要替你着想。替你着想,就是替我着想。”
“然后呢?”陶骧问道。
静漪想了想,说:“然后?要我去同母亲说么?若是奶奶和母亲那里说起来,我们成婚不过半年,恐怕没那么容易就赞同……她们多半是怕我面子上过不去的。只要我不在意,也就没有什么不能够的……”
“那你告诉我,你又在计划什么呢?”陶骧靠近了她些。
第十五章 如火如荼的殇 (五)
静漪后退半步,仰脸看他。舒殢殩獍
陶骧不管,手中毛巾半湿不干的,拧成了麻绳似的,挂在她颈上。
她黑色的蕾丝礼服,密密匝匝的,肩颈处,隐隐约约地透露着肉色……那是能黏住人目光的诱惑。
陶骧眸色在加深。
“难道你以为,多了什么别的女人,你就可以不用履行太太的责任了?”他低声问骅。
“那倒也不是……”她也低声,轻轻转了转颈子,“可是,那样的话,我不就可以,去做点我想做的事了?”
“比如呢?”他问。
“回去读书?”她轻笑着。似乎自己也知道这是个很好笑的笑话,说出来,眉眼也弯了、嘴角也翘了……“这个条件如何?我帮你达成你的愿望,你帮我实现我一个小小的心愿……至于其他的,当我还是你太太,分内该做的,我都会做好的。坯”
陶骧收了下毛巾,静漪就又离他近了些。
“这想法有趣的很。”他说。
“有趣么?”静漪笑呵呵地,摇着头,抬手抓住毛巾的两端,使劲一用力,就将毛巾抽了出来,“你……好好考虑一下。”
陶骧往前走了一步。
她一身酒气和水汽,可能正在发烧,酒气暖暖的随着水汽蒸腾起来,她的脸上都烧的发红。
他抬手要摸她额头,被她趁着转身躲开了。
她边走,边说:“我好的很……不用担心我说的是胡话。我也没醉,这不是醉话。我说的每一句,都不会反悔。”
她走着,还是觉得头晕,地板上那小方块拼出来的图案,七巧板似的会变换位置……她身子往一边斜靠,一伸手触到百宝架。
她摸了摸那木架,回头看陶骧。
陶骧与她不过半步,她得往后仰一仰身子,才能把他的样子,尽收眼底。
他很平静,不像她,晕头转向间,心里烦躁的恨不得抓个什么东西乱摔一气,好出一出今晚郁积在心头的腌臜气……她歪了头,边退边说话。
陶骧看她那脚步虚浮,若烟若柳般的身姿仿佛一手就掐的过来,目光却像淬着火的剑。
他眯了下眼。
静漪看到,呵呵笑着,抬手遮了他的眼。
“……还有呢,若是哪一个不好进陶家门,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有个小公馆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你听说了么?今晚上那些无聊的人,在说,陶骧带着女人上天……真讨厌,这有什么……段奉孝,段二哥……那时候认得了一个交际花,段老太太不让他娶进门,他就……对外说,那是他的私人秘书……私人秘书,女儿生了,一个两个的,都抱回大宅去养……”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这样的也不是不好,只要待你有情有义。不是不好……陶骧,最好还是不要那种特别复杂的女人吧,身份背景,深的摸不透……你说呢?”
陶骧听她说到这里,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好的耐性,她像个醉猫一样,险些就要随便在哪里就卧倒、缩成一团了。
静漪在楼梯边站下,深深地吸着气。
走的真累,她扶着栏杆,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