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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冷冷的笑:“这天下葬送了他的一生,我恨不得灭了这天下,谈何支撑云国的笑谈。”
陆游眯起眼睛,眸中迸出危险的光芒,下颚一束肌肉正在微微地抽动,沉声道:“主子,既然你恨透了这云国,那就灭了吧!不管你做什么,属下都愿生死不弃。”
只要主子能够恢复之前的生机,纵使让他下地狱,他也心甘情愿。
朱雀闭上了双眸,曾经她以为自己只离幸福一步之遥,但是幸福对于她来说,就如同最残酷的梦境,打开一扇门,却在她迈进去的时候,砰然关上。照进一缕光,却在她仰望的瞬间,骤然熄灭,留下的唯有无尽黑暗。
现在,陆游唤醒了她,是啊!云焕死了,她之所以没有追随而去,终是心有不甘,心有所恨。
如今,她终于涅磐成羽,云国害了云焕一生,她纵使要下黄泉相陪,也不该是在现在。
云国江山还有云玄洛,但凡是害死云焕的人,她都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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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焕死后,她怒极攻心受了内伤,又连续一个月嗜酒如命,身体自是很虚弱,如此戒酒休养了好几日。陆游每日熬药服侍她喝下,她也很合作,只想快点养好身子,静待时机。
沉寂中,陆游迟疑开口道:“万壑城近来增派了不少兵马,挨家挨户的搜查,我猜想云玄洛可能是在搜查你的下落,这万壑城我们怕是不能呆了。”
夜微凉,被黑暗笼罩的庭院显得愈发萧瑟,令人觉得有点儿苍凉,亢长凄幽,苦愁今奈何。
喂完药,陆游静静的站在那里,朱雀此刻正斜卧在软榻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游取来一条薄被,轻轻地走过去盖在朱雀的身上,“主子,小心着凉!”
朱雀没有看向陆游,只是看着窗外的暗夜,唇角轻扬,似笑非笑道,“他逼迫我一生,害死了云焕,我不找他报仇,他倒是等不及了。”
她说着,微转头瞟了低头不语的陆游一眼,淡声道:“真是厌了!”
她想起一个月前,梨园里皑皑白雪中梨花怒放,如絮般的颜色晕染着洁白大地,道不尽每一缕爱怨悲欢,说不尽每一场生死别离,在痴缠恩怨中低低弹唱。
如今睁开眼,她已身处万壑城,而在这苍茫人世间却再也没有那个眉目如画,站在梨花树下对她温柔轻笑的绝世男子了。
陆游抬头望向朱雀,神色透漏着一丝紧绷,微微踌躇了一下,才道,“主子,我们现在不宜跟云玄洛交锋,只能另谋出路,以后再做打算了。”
朱雀自顾自的躺着,毫无反应,眉间有掩不住的疲惫,然而嘴角却是轻轻含笑,“云国既然没有我们的落脚之地,那就只能前往凤国了。”
“凤国?”
不易察觉的,朱雀眉梢轻轻一动,唇边浮起了一丝冷笑,静声说道:“陆游,我没对你说过吗?我师父月锦是凤国废太子凤影,你觉得我们去投靠他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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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国太子所。
天变色了。
朱雀记得昨日虽说不上是艳阳高照,却也是万里晴空,可今日天色却有些阴沉,雅苑的上方乌云翻滚,她的心情顿时也跟着压抑了不少。
她和陆游来到凤国已经有好几日了,但是很不巧她并未见到师父。婺江说月锦听闻云国出事,就快马加鞭去了那里,至今未回。
她知道师父定然是去寻她了,好在婺江已命人快马去云国寻师父,朱雀也总算安下心在此住了下来。
她本想一早到小院中走走,见此天气也只能无奈的退回了正厅里。正厅四方的窗柩悉数大开,狂风卷动窗柩,发出一阵响亮的“砰砰”声。
朱雀微皱眉,想起有一年大雨之夜,她和云焕因为政见不和闹别扭。汝阳节度使贪赃枉法,那时候云国贪污成风,她主张杀一儆百以儆效尤,但是云焕却想仁政治国,惩戒即可。谁都不肯相让,两人最终不欢而散。
那一夜跟现在很像,她站在窗前,可云焕却站在大雨中痴痴的看着她。
她又怒又恼,怪他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倒忘了之前的不快,跑出去的时候,听到他低声道:“雀儿,我知道你说的对,我想名利双收,不想成为一代暴君,奈何这明君也是坐的步步为艰啊!”
最终,云焕还是听从她的意见杀了汝阳节度使。他下达命令的时候,眉眼间有藏不住的阴郁之色。
他一心守护的云国,如今为云玄洛霸占雀巢,他在九泉之下只怕也不会安息吧!
云焕!云焕!你在漆黑无边的阴司地狱,是不是很冷?
朱雀怔怔的站在正厅里,忘了上前关紧门窗,也忘了拿一件可以驱寒的外衣披上。
直到耳边响起一声极轻的叹息,朱雀方回过神来,紧接着一件温暖的外袍便落在了她的肩上。
朱雀一震,没有想到竟会是师父。
烛影摇(4000字)
朱雀看着默言关上门窗的师父,视线一直都凝结在他的身上。爱蔺畋罅几个月不见,他消瘦了不少,玄青色的长袍穿在他的身上因为没有束腰带的缘故,显得有几分的颓废。
回到凤国后,他的日子定是不好过吧!
朱雀的心忽然如针扎一样疼。月锦。不,正确的说是凤影,他关好门窗,转身看到的就是朱雀微带心疼的视线。
凤影一怔,忽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那么痴痴地看着她,室内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外面席卷的一阵阵狂风声……
良久,凤影扶着朱雀在软椅上坐下,他这才打破沉默,声音干涩而又沙哑,“开窗吹风容易伤身!崴”
朱雀看着他,苦涩一笑,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瘦了。”难怪凤影会这么说了。朱雀略显消瘦的身影在烛光下勾勒得异常孤寂而落寞,暗色系的长袍衬托着一张苍白到几近病态的丑颜。
“前些时候病了一场,不过现在好多了。孤”
凤影依然看着她,不说话,良久扯出一抹笑容,淡声道:“我听说了云皇的事情,幸亏你主动来找我,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寻你才好。”
朱雀看着忽明忽暗的烛火,声音虚渺地就仿佛轻烟,静静道:“师父,你知道我离开了云国,根本就没有地方可去。”
凤影专注的眼神穿透夜间薄薄的烛光无言地望向她:“你能来就好。”
朱雀笑笑抿唇,眼神似淬了毒药,开口道:“师父,你帮我治好脸,好不好?”
他微微皱起了眉:“为什么忽然想要把脸治好呢?”
“我想要重新再活一次。”朱雀的眸中有伤感,有悲戚,有难过。那双眼眸散去了多日来的阴霾,宛如天上暗月浮华,在夜色中流动着盈盈光辉。
他看到这样的一个她,眉目一闪,微微别开了双眸:“好,明天我就配药。”
她笑了,沉吟了一会儿,忽然意味不明道:“这凤国被皇嗣争夺乌云密布了这么久,也该停了。”
“时候不早了,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好吗?”凤影手里转着茶杯,看着上面流动的一点点清光,流转在他的眼眸。[小说网·。。]
她却不容他逃避话题,淡声道:“师父,难道你不想坐上这凤国九五之位吗?”
凤影顿时目光如刀,静静地看着她:“阿呆,你说出这番话是不想活了吗?若是让旁人听到,你我决计活不过明天。”
此刻,凤影犀利的凤眸犹如寒潭,浓密的睫毛遮住寒潭中的沉静幽冷,绽出凛冽的雪色,那么清美,又那么疏远。
其实很多时候,朱雀都不知她这个师父究竟在想什么。
她以为她很了解他,其实她看到的只是他想让她看到的那一面罢了,而真实的那个他一直都被他藏在了面具最深处。
“既然不能说,那就暂时埋在心里吧!”朱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澈好听,那一刻好像并没有看到凤影眼中的寒意。
凤影锐光浓浓的眼眸,忽然间就染上了淡淡氤氲,“你究竟在想什么?”
“师父,我帮你夺得这凤国皇位,如何?”凤影不知道的是,她的手掌缓缓攥成了拳头,一分分攥紧,尖尖指甲掐入掌心,她都恍然无觉。
凤影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复杂,带着某种浓到化不开的忧郁与决绝,“你为什么要帮我?”
良久,朱雀缓声道:“帮你亦是在帮我,若你登上皇位,我只希望师父能够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一字字从凤影齿间迸出,宛如冰封百里,处处寒针。
她冷冷的说道:“在合适的机会出兵攻打云国,歼杀云玄洛。”
“你想为云皇报仇?”他伸起空着的手,缓慢而轻柔地拂过她的脸颊,朱雀只感觉到一阵冰凌般冷冽透彻的寒意激颤全身。
她没有避开他的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云焕被他害死,我焉能视若无睹?”
他忽然像想通了什么,声音亦变得冷沉而平静,“原来你到凤国找我,只是想和我做一笔相互盈利的交易。”将手抽回,不着痕迹。
她心一凉,就看到他起身打开门修长瘦削的身子走了出去。
“师父。”她追了出去,苦涩的唤他。
“阿呆,倘若为师不是这凤国废太子,你还会前来找我吗?”他停了步子,转头看她,眼神太过可怕,所有的暴戾与阴霾浮动眸底,可最深处,却只是她的脆弱。仿佛只要朱雀再说出一字,那样的脆弱就会蔓延到他的全身。
朱雀心微微一颤,步子硬生滞住,咬唇道:“如果师父不喜欢我刚才的提议,我和陆游绝对不会厚颜无耻的留在太子所,决不让你为难。”
凤影的表情依然平静,但是眸光中却清晰地略过一抹黯然,静默良久,黑眸内敛沉下,“阿呆,为师寒心的是,你我师徒一场,你如今竟然和我谈起了交易,适才的话你那么轻易便能说的出口,那在你眼中,我们三年的相濡与沫又算得什么呢?”
“看来是我错了。”外面刺骨的冷风却没有让朱雀烦躁的心有沉淀冷却的迹象,她的嘴角不自觉的溢出一抹苦笑。
她知道她伤害了师父,但是她无路可走。
凤影涩然笑了,无力道:“你没错,你的提议我接受,就像你说的,我内心无比渴望权势,也早想结束这场闹剧。我要这凤国皇位,你要的是云玄洛的性命,我们合作正好。”
无尽的黑暗笼着凤影一身,朱雀看不到他的神色,却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一碰即碎的脆弱,让她的心一下就痛了起来,她上前抓着他的衣袖:“师父,对不起。”
他却睁开了衣袖,远去的背影带来寒凉的话语:“你早些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冷,真是太冷了。云焕,我伤害了师父,但是我不悔,你再等等,等我报了仇,我就前去找你……
身在暗处的陆游看到门边静立的朱雀,缓缓走向她,脸上极力牵扯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因为在夜风中站久的缘故,陆游的脸色煞白,比朱雀好不到哪去。
“主子,回去休息吧!”看着无悲无喜的主子,陆游大步上前,忍住心痛,手指颤抖的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声音如同往常般淡漠冷郁,他的声音似乎在夜风中还含着浓浓的疼惜,害怕惊了她。
听了这样的话,朱雀的肩膀突然一抽,急忙抬起手捂住脸,可哪里还来得及,转眼间,泪水就模糊了双眼,如同珍珠般,缓缓滑落。
陆游的理智,宣布瓦解,忽然用力的抱住她,泛着胡渣的下巴,支在她的发顶,尽可能的放低声音,柔声道,“没事了!”
朱雀她无声的笑了起来,但随着大笑的同时,汹涌的泪水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