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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朱雀轻轻地唤。
“嗯!”月锦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的应道。
朱雀吃吃的笑:“我知道你会跟上来!”
月锦蹙眉:“我如果留在芙蓉阁呢?”
月锦眼中蕴着殇,朱雀笑中含着毒。
“你不会的!”
“为什么?”月锦温软的呼吸扑上朱雀的脸颊,拂动了她腮边的发丝,轻轻的痒。
“没有为什么!”月锦不会放开她的手,因为这么多年来她和他彼此相依,彼此守护,如果有一天他们形影单只,那一定是到了天色尽头。
月锦移开视线,看着前方的路,淡淡的问:“脚还疼不疼?”
“疼!”实际上是麻了。
“瘸了才好!”月锦眸光倏然暗沉无色,素来充盈于他眉宇间的如仙俊逸也随之消散无影。
朱雀知道月锦是在说气话,埋怨她不知道爱惜自己,就轻笑着转而问道:“我们都离开了,琉璃姐姐知道吗?”
“我给她留了信,说我们改天再去看她!”
朱雀横眸瞟了瞟他,然后头一扬,问道:“沈琉璃是不是喜欢你?”
“怎么会忽然说起这个?”月锦的声音迷离悠远,仿佛是天外飘来般缈缈虚音,一点也不真切。[小说网·。。]
“她看你的眼神不对,那里面有敬仰,有爱恋,还夹杂着一丝怅然!”
月锦望着朱雀,笑容渐消,眸眼深深:“你说我会看相,其实你才是那个深藏不露的半仙才对!”
看出来月锦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朱雀就顺着他的话说道:“半仙是你的,我自是不敢抢!”
月锦笑了笑,眸光却清澈得潋滟惊绝:“我心甘情愿的让给你!”
朱雀撇嘴道:“我不要!”
月锦瞪她:“你嫌弃?”
朱雀轻轻地笑:“只是觉得你更适合半仙这个名讳!”
月锦轻声失笑,沉默了一会儿,才颇似认真的说道:“以后不要在人前唤我半仙,有辱身份!”
朱雀哭笑不得,心里却很温暖,她知道月锦是故意在逗她开心,幸好繁华没落,她的身边还有他啊!
夜深沉(3)
目光穿过月锦的肩胛时,朱雀不经意看到后面有人影一闪而逝,她目光微闪,赖入他的怀中,不动声色的对月锦说道:“我们后面有人!”
朱雀相信月锦也察觉到了,因为他的眼中有凌厉的杀气。
月锦挑眉一笑,不置可否:“不用理会!”
朱雀微微拧了眉,撇唇:“我憎恨有人在我身后跟踪!”
月锦不悦的看了她一眼:“你闭上眼就看不到了!”
“可是心里很别扭!”朱雀咬牙道。
“在江湖上面行走,哪来这么多规矩?”月锦的嘴角微微抽动,眼见又要发火了,朱雀连忙嘿嘿的低笑两声,乖乖的闭上眼,还不忘伸手轻抚他起伏的胸膛,免得被他一时气愤扔下来。
可是究竟是谁在跟踪他们呢?
月锦抱朱雀进了客栈,守堂的小二见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惊得目瞪口呆,月锦冷冷的瞪了店小二一眼,说道:“准备一盆热水送到房间里!”
“好!”店小二瑟缩了一下,呐呐的点了头。
进了房间,月锦将朱雀放到床上,然后蹲下脱了她的鞋袜,发现脚肿的厉害,抬头又是狠狠瞪了朱雀一眼,朱雀很委屈,又不是她故意歪伤脚的,他老瞪她干什么啊!
这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月锦低低的说道:“进来!”
店小二走了进来,将一盆热水放在桌上,感受月锦冷厉的视线,就吓得连忙退了出去,离开时还不忘体贴的关上门。
朱雀拈指夹起一缕长发,皱眉苦恼:“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你早就犯了杀人罪!”
月锦冷冷的说道:“你不累吗?”
“很累!”
月锦眯眼威胁:“那就闭上嘴!”
“哦!”朱雀耸耸肩,乖乖的闭上嘴。
月锦从架子上拿下湿巾放进热水里,然后拧干,走到床前,将朱雀的脚放在他的腿上,开始热敷,朱雀感觉又痒又痛,想要开口说话,但见月锦脸色沉凝,就不敢开口,月锦热敷了一会儿,然后就看着朱雀说:“只是扭伤,我一会儿施几针,一觉醒来后,就没事了!”
月锦见朱雀良久无声,就蹙眉道:“怎么不说话?哪里来的坏毛病?让你说的时候不说,不让你说的时候偏偏又说个不停!”
朱雀委屈的看着月锦:“你不让我说的!”
“现在可以说!”月锦将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我困了,不想说了!”
这次月锦咬牙的声音更大了,毫无留情的紧紧捏着朱雀的脚踝,她疼得呲牙咧嘴,这个小心眼的男人,真没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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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4)
深夜的时候,朱雀被一阵刀剑声惊醒,声音是从月锦房间传出来的,朱雀坐起身子,犹豫了一下,因为贪恋被褥间的温暖,又躺了回去!
朱雀猜想是跟踪他们的那帮人找来了,月锦应该不难对付才对,所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谁知打斗声越来越激烈,朱雀蒙着被子想阻断一点声响却发现徒劳无功!
朱雀气的翻了个身,忽然觉察到异常的同时,一名黑衣人破窗而入,杀气重重的直向榻上的她狠劈一掌。
朱雀心里直叹气,连忙腾空闪避,一个旋身落在了床旁。
而她的床榻瞬间便被掌风波及,竟然生生的从中间裂开!
难怪月锦和他们缠斗这么久,今夜来的可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那黑衣人见朱雀躲过,面色一沉,双目突射凶狠光芒,身形快转,已然疾如飘风一般,蓦然持剑划出一道剑气刺向朱雀。
朱雀心里暗赞这人居然有如此好身手,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抽出环在手腕上的银丝迎上,顿时幻化成几道眼花缭乱的银光,往黑衣人当头罩去。
那黑衣人心里也不由一惊,下手越加狠辣起来。
朱雀和黑衣人对打几招,看他的剑招越见熟悉,继而则是寒心。心思一动,朱雀脱口说道:“阁下可是云国剑客方贺!”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眼前的黑衣人是方贺没错,他的武功套路没有人比她更熟悉了,因为他曾经效忠父亲,可是父亲叛变后,方贺便没了影踪!如今他是效忠何人呢?
朱雀的话刚出口,方贺愣了一下,随即就冷笑道:“你既然认出我,我自是不能再留着你!”
言罢,方贺出剑,剑尖离朱雀不足一尺时,朱雀冷笑着凝立不动。
方贺微愣,剑势搓了一下。可就在这一瞬间,朱雀突然伸出食指与中指,快若闪电的夹住已迫近眉梢的剑尖,稍用力,只听得“咔”的一声脆响,方贺手中的剑便被朱雀削掉了大半。
方贺赶紧收敛心神,收住剑势,只觉眼前一花,避闪不及,眉头一皱,肩胛处已被利物击中。细看,此利物却是方才被朱雀所削断的剑尖。
方贺大惊,怔怔的看着朱雀,他的目光有冷凝,有迷茫,有困惑,接着则是清明,然后是震惊,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朱雀,忽然问道:“你是谁?”
朱雀轻笑:“你不认识的人。”她忽然感慨她这张脸毁的还真是彻底!真是伤感啊!
方贺盯着朱雀的丑脸,接着移向她的双眼,目光一会儿微眯一会儿松开,不敢置信道:“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么了?”朱雀低低的笑,径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入口后才发现有点凉,连忙又后悔的吐了出来。
方贺不由得抬高了音,语调有些失常,“你的眼睛和五小姐的很像,不,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是五小姐不是已经……”方贺忽然黑眸一凛,没有再说下去,显然他已经认定面前的女子不是朱雀的事实。
毕竟两人的容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五小姐性情淡漠,而眼前的女子很明显略显“懒惰”了一些。
故人见(1)
朱雀噗哧一笑,摇摇头,故意逗他道:“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那人是谁,但是看你如此失常,想来那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方贺的声音有些发抖,“的确很重要,我原本是想杀了她为将军报仇的,但是她却葬身在火海里,这都是她咎由自取。”
朱雀抿抿唇,不置可否:“你可是为朱将军抱不屈?”想不到这方贺还是一位忠心之人!
方贺愤声道:“身为将军的亲生女儿,朱雀竟然出卖了将军,她不死,天理难容。”
朱雀微笑着,不以为意地再补充一句,“所以呢?”
方贺热流上涌,冲上头顶,激得思绪顿乱:“朱雀和死皇帝云焕都是我方贺这辈子最大的仇人!”
朱雀轻声一笑,提醒他:“那你好像是杀错了人吧?我可不是朱雀,也不是那个云国皇帝。”
方贺冷笑:“但是你却知道我的身份,我不管你是谁,我都难以容你存活于世。”
“那你请便!”朱雀嗤笑道。
似是被这般蔑视的语气给激怒了,方贺扬起剑狠狠的向朱雀刺了过来,就在他的剑快要穿透朱雀胸膛的那一刻,朱雀闲散的睁眼,只是扬手一挥,似是只为驱赶苍蝇般,衣袖轻拂,方贺便被一股强大的内力甩到一旁。
方贺来不及闪躲,瞬间剧痛贯彻心扉,一口污血强压不住的喷了出来。
方贺捂着胸口神色复杂的看了朱雀一眼,疾风似得闪了出去。
朱雀没有追赶,也不想追赶,他若死了,还怎么找出这幕后之人,因为外面的月锦已经毫无留情的杀光了所有的黑衣人。
冷风里夹着着血腥味,朱雀有些想吐,太血腥了!她这么娇弱的性子怎么会受得了呢?
月锦进了屋,身上完全看不到打斗过的痕迹,仍是那副清雅慵懒的模样,看到朱雀往床上爬去,嘴角抽动了一下,说道:“你把来探望我们的老朋友给放了?”
“嗯。”
月锦睨眼瞧着朱雀,眸中光芒忽闪,问道:“为什么?”
朱雀娇声一笑:“太血腥了,我不想杀人!”
月锦不屑的看着朱雀:“这些年你杀的人还少吗?”
朱雀淡漠一笑,“我是个女子,寻常绣绣花还行,真让我杀人,我会怕!”
月锦咬牙道:“阿呆,我真想掐死你!”
朱雀好心的提醒他:“改天吧!你今天杀了太多人,还是赶紧善后吧!”
月锦默然,悠深的眸子静静地瞅着朱雀,目光暗沉:“我问你为什么放了那个黑衣人?你认识他?”
“认识!”朱雀原本就没打算瞒着月锦,就老实回道。
“他是谁?”月锦很平静,可他越是这样安静,越显得他眼神犀利而又凌厉,似能一下子看穿很多事情。
朱雀静静地说道:“方贺,我父亲的部将!”
“余孽未除,死灰复燃了?”月锦的声音冰凉入耳。
朱雀点头:“可以这么说!”
月锦看好戏的盯着朱雀:“他是冲着你来的?”
朱雀摇头失笑:“他压根就没有认出我来,冲着我来的可能性很小。!”
月锦危险的眯着双眸:“他们真正想杀的人是我?”
故人见(2)
月锦危险的眯着双眸:“他们真正想杀的人是我?”
“八成是!”这次换成朱雀偷笑了。
“我本来以为是我哪位兄弟给我的见面礼,现在看来并不是!”月锦展眉一笑,清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