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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逸看了看楼漠白,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王爷会不会接受不知道,不过兰儿的身子不能再拖了,也再也不能隐瞒下去了!
“王爷,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
楼漠白听到这句话,不禁冷冷一笑,又是有事情和她说,是不是裴逸也要告诉她,他也有个青梅竹马?
“说吧。”楼漠白淡淡的扫了一眼裴逸,裴逸的黑眸微闪,开口直言,“兰儿是男子。”
楼漠白听完之后,下意识的重复一遍,兰儿是男子,兰儿……是男子!
“你说什么!”楼漠白猛然抬眼,看着裴逸,裴逸淡定的看着楼漠白,无比清晰的又重复了一遍。
“王爷没有听错,兰儿是男子。”
楼漠白呆呆的坐在那,脑子里面这句话不停的闪、不停的闪,兰儿竟然是男人么?那个精雕玉啄的孩子竟然是个男子?想到自己以前对兰儿的种种,那样亲密、那样不设防,甚至自己有一次还在兰儿洗澡的时候闯了进去男人、男人、是男人?!下意识的看向竹笙、看向上官绝,发现两人竟然没有如自己一般的惊讶,楼漠白不禁想明白了什么,一股被欺骗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们都知道?”
竹笙看着楼漠白冷到不行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我是刚知道的……”
裴逸一脸镇定,神色丝毫未变,“在王爷第一次带兰儿到我这里来时,我就已经知道了。”
上官绝凤眸一闪,“这次和那小子在一起,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楼漠白坐在那里,看着她的这三个侧君,哈哈一笑,“好好好,都知道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我的智商还真是够低的,是不是!”
竹笙低垂着头,一声不吭,上官绝有些讶异楼漠白如此愤怒,裴遗依然是神色丝毫未变,看着楼漠白,“王爷,还有一件事,兰儿恐怕撑不过几天了。”
楼漠白心中的怒火被这一句话全部熄灭,撑不过几天,这是什么意思?“裴逸,你救不了他?”
裴逸点点头,“是,我救不了他。”
楼漠白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找到兰儿的身影,“兰儿,兰儿呢?”
竹笙指了指屋子,楼漠白迅速的站起身子,有些踉跄的奔了进去,三个男人依然是坐在那,竹笙有些不开心的看着裴逸。
“裴侧君,让漠白这样担心好么?”
裴逸抿唇一笑,如仙的俊容俊美非凡,“我说的可有错?我的确救不了他。”
“可是你明明说,你的师兄可以的……”竹笙埋怨了一句,有些担心的望向屋子,想着刚才楼漠白难看的神色很是忧心。
“这样王爷才会更容易接受一些,我说的话的确不假,如果师兄不尽早赶来,他的确是撑不过几天了。”裴逸说完,也是皱了皱眉头,坐在那里一脸阴沉。
竹笙一听不禁有些吃惊,当下说不出话来,上官绝坐在一旁,脸色一直都不是很好,似乎是在心中纠结什么事情,看到楼漠白进了屋子,上官绝猛然起身。
“上官侧君,你去哪儿?”竹笙问了一句。
上官绝微微回头看了竹笙一眼,暗红的身子猛然跃起,融进了高空之中,只丢下了两个字,“有事。”随即就不见了身影。
楼漠白冲进房门的那一刻,就有些裹足不前,床榻上那个隆起的身影让楼漠白很是担心,又不敢轻易靠近。
那个绝美的小姑娘竟然是个男子,这个事实有些惊着了楼漠白,并不是说接受不了兰儿是男人的身份,毕竟当初见到他第一眼就有些分不出来他是男是女,可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认定他就是女孩儿,毕竟兰儿也不曾开口说过,他就是女孩儿。
其实是有些不太能接受自己被骗了这么久,然而还没等她发火,现在,裴逸竟然告诉她,兰儿撑不过几天了。
楼漠白静静的站在门边,不敢往里面迈一步,只能这么远远的看着,床榻上的兰儿似乎感应到了楼漠白的到来,微微转过了头,那张已经明显成熟妖媚的脸展现在楼漠白的眼前,尽管他现在面色苍白,唇无血色,然而那张脸却是彻底迷走了楼漠白的全部心神。
那就是兰儿么……应该说那就是兰儿真正的样子么……楼漠白痴痴的想着,眼神自那张脸上彻底移不开。
“白……”兰儿看到楼漠白进来了,翻身做了起来,已经抽高的身子完全有了男人的身体概念,不如楼漠白见到他时那样的矮小瘦弱,就像是一个毛毛虫终于破茧成蝶,那美丽的翅膀让人晕眩了双眼。
不再是嘶哑的声音,好听的男性声音飘进了楼漠白的耳边,楼漠白的嘴唇动了动,始终喊不出来以前经常叫的名字,只能就这么站在那,依然没有上前。
兰儿坐在床边,那双美丽的眼看着楼漠白,看着她脸上疏远的神情,不禁苦涩一笑,“白不要我了么?”
楼漠白动了动嘴唇,没有出声,兰儿一见,脸上的神情落寞,就仿若一个被主人遗弃的宠物,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祈求着主人的再一次爱怜。
楼漠白看着兰儿的脸,他很美、已经美到了一种极致脑子不禁回想起两人自相遇时候的点点滴滴,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那种自己似乎已经死了的眼神,那么冷漠、那么死…自己第一次牵起他手的时候,自己第一次拥抱这个孩子的时候,他和自己第一次说话,嘶哑的声音,嘶哑的唤自己的名字……
这个在心里就和自己无比亲近的人啊……自己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抛开他呢……
“没有,我只是一楼漠白开口,低低的声音飘向了兰儿那里,兰儿一听,刚才还死气沉沉的脸在这一刻焕发出了光彩。
“白不讨厌我就好……唔!”一声沉闷的声音自兰儿的喉咙中涌出,楼漠白猛的抬眼,只看见兰儿痛苦的一只手按压在自己的胸口,嘴唇的边缘已经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兰儿!”再也顾不得其他,楼漠白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你有没有怎么样,怎么会吐血的!”楼漠白在此刻有些慌乱,手不知道该碰哪里,生怕碰到哪儿会让兰儿更加疼痛,兰儿嘴角噙着那抹血,看着楼漠白此刻慌乱的眸子,微微勾起了一抹倾城的笑容。
“白……”兰儿的手缓缓的握住楼漠白的手,紧紧的握住,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身边,身子靠了过去,已经长高的兰儿已经比楼漠白还要高了,头轻轻的靠在楼漠白的肩膀上,兰儿毫无表情的脸在此刻始终带着一抹淡笑,可能这笑终其一生也不会有此刻如此绚烂。
“白,喜欢我么……”兰儿轻声问着,楼漠白坐在那里,手里握着兰儿冰冷的手,心被一揪一揪的疼,在这个世界上离她最近的人,是兰儿,虽然他从来不多说话,但是却始终默默的陪在自己身边,“喜欢,喜欢……”楼漠白轻轻的低喃,声音如尘埃般缓缓飘散在空气之中。
“那就好……”兰儿悠悠叹息了一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美丽卷曲的睫毛垂在脸上划开了一道道浓密的阴影。
“兰儿,兰儿?”楼漠白轻声唤着,但是靠在她肩头上的人却再也没有了回应,“兰儿,兰儿!”楼漠白猛然转身,兰儿苍白着嘴角带笑的脸凝固在这个瞬间,楼漠白的瞳孔狠狠一缩,手有些颤抖的扶上了兰儿的脸颊。
指下光滑细腻,却也冰冷刺骨。
“醒醒,醒醒啊!”楼漠白摇晃着兰儿的身体,狠命的晃着,然而兰儿却安睡的如一个孩子般,那样的惬意,那样的恬淡。
“不要,不要……!兰儿,你醒醒!”楼漠白的眼眶微微湿润了,为什么会这样,在这个世界上本就孤苦的她,又要再度一个人了么?为什么会这样!
“你能不能安静点,他只是昏过去了。”一道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的声音在屋子里面突兀响起,楼漠白怔怔的望着那个走进来的人。
一身黑衣如夜,那张俊美非凡的脸没有丝毫表情,就如一个机器人一般,僵硬、冰冷,那双黑眸透露出来的死寂和兰儿是那样的相似,仿佛他们都已经是那死去之人,漠然的看着这个活人的世界。
“你是……谁?”楼漠白坐在那里,呆呆的问了一句,这个人就好像成年版的兰儿,虽然两人的五官外形一点都不相似,但是却莫名其妙的能把这两个人重叠在一起,就好似一个人一样。
黑衣人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放手。”薄唇轻声吐出了两个字,楼漠白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让开。”又是两个字,楼漠白怔怔的站起身子,在这个人命令一般的话语里安分的如一个孩子。
“出去。”黑衣人看了看楼漠白,黑眸深处仿佛有一个黑洞,能把人的整个心魂全部吸进去。
“师兄,别这么凶。”裴逸的声音如暖暖的一道阳光,划破了黑衣人所制造的窒息阴暗,也让楼漠白整个清醒了过来,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脸色沉了下来。
“你是谁!”
裴逸走了过来,温暖的手握住楼漠白的,“王爷,这是我的师兄,他可以救兰儿。”
楼漠白不禁愣了一下,看了眼坐在床边的黑衣男人,如果说他是暗夜的话,那么喜好穿白的裴逸就是阳光了,两个这么极端的人能够成为师兄弟,收取他们的师傅倒是性格颇为古怪了些。
楼漠白看了看裴逸,裴逸的黑眸温暖如春的看着楼漠白,“裴逸,戏耍我很有意思,恩?”
裴逸轻声低笑,没有出声,只不过握着楼漠白的手又紧了一些,微微俯下头靠在楼漠白的耳边,“我不介意王爷你耍回来。”
楼漠白僵硬的扯扯嘴角,她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有这么恶趣味的仙人么?眼神又不禁飘向了黑衣人,“他真的有把握治好兰儿么?”
裴逸勾唇轻笑,看向自己师兄的眼神充满着骄傲,“师兄号称毒圣,兰儿如果他还治不好,别人也没有办法了。”
毒……圣!用毒高手?!楼漠白看着黑衣人,如果不是他有呼吸,他还是个真的活人,她真的会误以为这是一个完美到像真人的机器,他比兰儿还要没有感情,兰儿会笑了,而这个人终其一生都不会笑吧。
“你是说兰儿的体内是毒么?他快速的增长身体也是因为这毒?”
裴逸点点头,具体什么的也不想解释,解释起来很麻烦,“王爷,我们先出去吧。”裴逸轻声说着,牵着楼漠白往外边走,楼漠白点点头,两个人走出屋外,竹笙就一脸焦急的走了过来,楼漠白笑了笑,示意竹笙没有事情,眼神微微一扫,竟然没有发现上官绝的身影。
几人坐在院子里面的石凳之上,静静的等了有一段时间,裴逸的神情自他的师兄到来之后,淡然的很,屋子里面的兰儿不会有事情,这点裴逸确凿万分。
“裴侧君,你这位师兄好神秘啊……”竹笙撇了撇屋子,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裴逸笑笑,“师兄只是不喜欢和人多说话,他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
话音刚落,黑衣人就推门而出,还是那副机械脸又机械表情,裴逸迎了上去,两人似乎低声说了些什么,裴逸走了回来,“王爷,师兄要多呆一段日子。”
楼漠白点点头,兰儿的身体如果只有他能治,说什么也要把他留下,把兰儿治好为止!他自己愿意留下自然更好,也不用她废口舌了,不过太女那边该如何解释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
“王爷放心,师兄不会给王爷造成任何的困扰。”
楼漠白点点头,突然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直射自己,微微抬眸迎去,竟然是那个机械脸的黑衣人,那对完美的双眸直视自己,楼漠白忽然有一种感觉,自己就像是那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