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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去老大送去给山头的猎户当徒弟去了。”
“还有这事儿?那是自己的亲儿子啊,他咋地这么狠心?”
“不狠心能做出这样的事?”
……
“那妯娌两个可是有名的快嘴,没想到居然也被顶回来了,当时那个脸色哟,那叫一个渗人!”
“她们那是活该,听听她骂的那些话,换了别人,还不得哭死过去?不过方怡这小妮子可真狠,说的话直直地往人心窝子里戳啊。”
“谁说不是呢?赵家老大一家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各个儿都活蹦乱跳的,连瘟疫都一个不漏的挨过来了,老二老三家的加起来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还都是病怏怏的,好不容易去年又得了个,结果生出来没两天就没了。”
“谁知道这是不是报应呢!老赵家的当初做事儿太绝了。”
……
“方怡可是跟赵立夏订了亲的,怎么说那些人也是她的长辈,就这么指着鼻子骂,也太不孝了。”
“是啊,就算老赵家的有什么不对的,那也是赵立夏的爷爷,以后也是她的爷爷,怎么能这样骂?”
“老赵家的本也是个好心,想要说说赵立夏浪费种粮的事儿,没成想被这么一通骂,可真是好心都喂狗了!”
……
等人都散了,杨婶儿拽着一脸意犹未尽的三妞儿回了家,关起门就开始训:“方怡是怎么知道那些事儿的?是不是你告诉她的?”
三妞儿不明所以地看了杨婶儿一眼,点头应了:“对啊,她不是跟立夏哥定亲了嘛,我当然要把立夏哥家里的事儿都打听清楚了,全部告诉她,她才好早作准备啊!这不是娘你教我的吗?”
杨婶儿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指着三妞儿的脑门子就是一脑瓜子:“你怎么这么缺心眼儿啊你!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你这是要害死她啊!”
“怎么了嘛!她说的都是真的,又没有瞎编!”
杨婶儿忍不住又打了一下:“方怡将来是要嫁过去当媳妇的,怎么能指着长辈的鼻子骂?那是大不孝!长辈就算做得再过火,也轮不到她来说!更何况,那些事儿都是赵立夏他爷爷那一辈儿的事儿,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孙子辈儿的人来说?”
三妞儿委屈地抱着脑袋,说不出话来了。
杨婶儿看到她这样子,忍不住就叹了口气:“你等着看吧,这事儿还没完呢!方怡恐怕是要吃亏了。你给我记清楚了!以后绝对不能跟她那样!嫁到婆家去了,凡事多做少说,再不平也有你男人,轮不到你来多嘴,记清楚了!”
“哦!”
……
直到赵家老爷子晕过去,赵立夏都没从门口挪开一步,看着那些欺负了他们家那么久的所谓的亲人灰头土脸的离开,他的心底是从未有过的舒坦,虽然他知道这要不得,但他就是控制不住,他也不想控制!他一点儿都不觉得这样的方怡有什么不好,他觉得好极了!
等人走远,方怡看了眼赵立夏,见他正抿着唇不出声,脸上的神情却是放松的,显然在偷着乐呵,她也放心了,她可不想帮人出了头最后还被人觉得很凶。
屋里的孩子们都听到了外头的动静,那些话他们听得有些迷糊,并不太懂,只知道赵家那两个婶儿又乱骂人了,然后方怡姐骂回去了,还骂赢了!这就足够他们高兴了,仿佛一旦方怡能骂赢他们了,他们以后就再也不会来欺负人了!
听到这群孩子们用比平时洪亮了许多的声音背诵三字经,方怡的心里没来由就觉得舒坦,她其实并不喜欢跟人吵架,指着人骂的时候,五根手指有四根是对着自己的,可为了这群孩子,她不介意出头。那群极品,讲道理是行不通的,你退一步他们能进十步!若能一顿骂醒他们,把他们骂的再也不敢来惹他们,那才叫好了!
等到第二天,方怡才知道自己昨晚的想法有多天真。三妞儿知道方怡平时没事儿就呆家里,几乎不出门,所以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去告诉了她:“不好了!赵家老爷子病倒了!连夜请了大夫来看,说是什么急火攻心!”
方怡不在意:“那又怎么样,病了才好,病了没功夫来找茬儿了。”
“哎哟,你怎么不着急呢!他是被你给气病的!你这是大不孝啊!我娘让我来跟你说,早早的跟立夏哥一起去他们家道个歉,不然要吃大亏的哦!”
三妞儿的话刚说完,院子的门被人撞开,杨婶儿和赵立秋扶着一瘸一拐的赵立夏进来了,方怡连忙放下手里的鞋底子,扶着赵立夏在椅子上坐下了:“这是怎么了?”
赵立夏摆了摆手:“没事儿,让棍子给打了下。”
赵立秋的脑袋也红了一片,他吸了吸鼻子:“是让二叔给打的,说是我们不孝顺,快要把爷爷给气死了。”
杨婶儿见方怡还一副不在状态的模样,忍不住就说:“你昨儿不该那样说的!你没听到,今儿大家伙儿都是怎么说你的,这不孝可是件大事!那是要给人戳脊梁骨的!”
方怡还没回过神儿呢,就见里正板着脸进门了。
26负荆请罪
里正昨晚就听说了这事儿;先是一惊,后来得知赵立夏并没有开口,这才松了口气,暗恼方怡这小丫头得理不饶人,哪有她这样说长辈的?虽没有指名道姓;可村里头谁不知道她骂的是老赵家的?她毕竟还要做赵家的媳妇;这样一通闹下来;她自己会被人说成怎样且不说;还连累的赵家几个小子被人指指点点;可真是不懂事!饶是如此;里正还是没打算搀和进去,只估摸着暗地里抽个空好好敲打一下赵立夏,让他去给爷爷叔婶什么的道个歉;可不能真听了那方怡的话,长辈做的再不对,你也不能堵着门不让进进,更不能把人骂回去,那是大不孝!是要给抓去绞死的!
谁知里正一早爬起来还没来得及出门呢,那赵家的老三带着媳妇就跑到他跟前哭闹来了,非要他给做主,原来是那老赵家的给气病了!这事儿可就大起来了,你一个才订了亲的小丫头就把未来的爷爷给气得到了床,这也太不孝了!这不,他才去看望了老赵家的一回,转身就来了赵立夏家,眼见人都在,当即冲着一屋子半大的孩子就是一顿猛训,这情节太严重,如果不一回给掐死了,这些小娃儿照着学,那可就真的完了!
方怡微微低着头,听着里正大人的话,心里头终于明白这古代对孝道的重视,已经到了愚孝的地步,她还要庆幸自己还没嫁给赵立夏,不然光凭昨晚那番话,她没准儿小命都保不住了,这罪可真重!
里正训完,看着面前的孩子们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懊恼模样,心下觉得很满意,又指了指赵立夏,把他拉到一边,又是训了一顿。最后,才又把方怡叫道一边,神情严厉,语气也不算太好,开门见山:“你跟立夏是订了亲的,自古亲亲相隐,你当着众人的面,揭老赵家的底儿,你还想不想嫁进赵家?他们去年是做了些不地道的事儿,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们也没吃多少亏,还老记着做什么?他们说到底是长辈,这家里的事儿他们还是做的了主的,凡事你就要听着,立夏都还没说什么呢,你站出来做什么?那老赵家的要是被你给气出个好歹来,你也别指望再嫁进去了!到时候,这赵家村儿都不一定容得下你们姐弟两!”
方怡红着眼圈儿,软声道:“我知错了,以后绝不会再当众顶撞他们。”
里正见方怡态度诚恳,知错就改,心里头的火气也稍稍降了些,说到底,她也是看赵立夏被欺负了才急着出头,本意也算好的,只不过到底还小,父母又去的早,没人好好的教她,这有些话是说不得的!这一想,里正的态度就好了很多:“好了,等会儿你跟立夏就去给老赵家的好好道个歉,我再去帮你们说说。以后可别再做这不孝的事儿了。”
方怡自是连连点头,咬牙吃下了这大亏,她若是早知道连骂长辈一句都是犯法的,她绝对不会理那群人,果然只逞口舌之快是最吃亏的!
里正把一屋子半大的孩子训了一通之后就走了,杨婶儿从里正进门就拉着三妞儿默默缩在一边,直等到里正走了之后,才小声的劝这些红着眼圈儿的孩子:“先别难过,赶紧地,去给赵老爷子赔不是去。”
赵立夏眨了眨眼,把眼底的眼泪吸回去。点点头:“婶儿,我等会儿就去。”
杨婶儿心里头叹了口气,却不好多说什么,拉着三妞儿走了。
等人都走光了,方怡一抹脸,吹了吹被掐的通红的掌心,好久没装可怜了,还真有点儿不适应。抬头看了一圈儿,几个孩子可怜巴巴的站在那儿,脸上还带着泪痕呢,方怡心里头很是愧疚,这都是她害的,没弄清楚状况就贸然出头,结果明明有九成胜算,却生生给弄成了败诉,一着错棋满盘皆输,以后绝对不能再犯这种错!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赵立夏的伤:“你的腿怎么样?严重么?有没有伤到骨头?”
赵立夏看了眼方怡,见她情绪没什么不对,这才摇摇头:“没,我躲得快,就是被扫了一下,不严重,我怕二叔还要追着打,故意装的。”说完,拉开裤腿,果然就是红了一条。
方怡点点头,这孩子还算机灵!不然要真站那儿让那二叔打,万一伤着了,可不就是白送给鬼打了么!她轻轻拍了拍手,吸引了几个小的的注意力:“不就是被说了两句么,又没掉块肉,别难过了啊,不会再有下次了。以后他们要再来骂,咱们不理他们就是了,就当是狗叫。”
几个小家伙见方怡跟没事人似的,也抹了抹小脸儿,点点小脑袋,神情却还是恹恹的。方怡抿了抿唇,眼底闪着寒光,这事儿绝不能这么算了!要孝道是么,她就孝顺给大家伙儿看!她就不信了,她一个现代来的人,还玩不过那几个山野农民的心思!
方怡先让赵立秋去井里打了桶冷水上来,用帕子打湿了敷在他们打伤了的地方,她自己进屋把之前拆衣服时剩下的料子挑了几层厚的草草缝了一下,又在四个角的位置缝了细带子,想了想,一共缝了六个,道歉的话,她跟赵立夏赵立秋去就足够了,其他几个小的不必去。
等东西弄好,已经是下午了,方怡把赵立夏和赵立冬叫到屋里,把刚做的巴掌大的软垫子一人递了两个,比划着告诉他们怎么弄:“等会儿咱们去道歉,你们把这个弄到裤子里面,垫在膝盖上。”
两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照办了,方怡也回到自己屋里把那软垫子垫到裤子里头,还走了几步,心里暗自庆幸,幸亏现在天还冷着,要是大热天的,怕是要去层皮了。
家里头还有之前没吃完的麂子肉,都晒干了,攒着满满吃的,方怡是决计不会舀这些去给那群人的,她去后院儿摘了些的白菜,又舀了个筐子,筐子里头先放了些老得啃不动的野菜,然后才放上白菜,把最水嫩的放在最上面,松松垮垮地装了满满一筐子,她这才拍拍手。
那头赵立夏和赵立秋已经抓了一只老母鸡在手里,另外还舀了一篮子鸡蛋,方怡进门一看,顿时心疼的很:“这老母鸡咱们自己都没舍得吃呢!凭什么要给他们呀!”
赵立夏何尝不心疼,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方怡得罪了长辈,如果不能获得他们的原谅,将来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他不想方怡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不孝顺。
方怡让赵立冬去后院儿舀了个笼子,把老母鸡关了进去:“这老母鸡可千万不能舀过去,你今儿要舀去了,回头这一院子的鸡咱们就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