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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方怡拿出下午做的鞋底,让赵立夏把鞋子脱了给她,赵立夏有些羞赧,这鞋子穿了这么久,味道可不小的。方怡可不管他的纠结,这会儿正在找赵立夏鞋子上的窟窿,果然尖头已经破了一大块,不过好像里头又用布挡着了,所以没有脚趾头露出来,不仔细看还看不到。
“快脱了啊,我好照着你的脚大小来剪。”等了半天没等到赵立夏动弹,方怡忍不住出声催促。
赵立秋和赵立冬两个毕竟年纪大些,面子也看得重些,瞅着自家大哥那不好意思的模样,嘿嘿直乐,赵立年和方辰则是抓耳挠腮地替赵立夏着急,恨不得自己上前帮他脱了,快点儿剪了才好轮到他们啊!
正僵持着,外头传来杨婶儿的声音:“老远就听到你们笑呵呵的,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
赵立夏大大地松了口气,连忙从方怡身边儿绕过去,几乎是用跑的逃到院子里去接杨婶儿,赵立秋和赵立冬在后头看着,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哎哟,看你这高兴的,遇着什么喜事儿了?”杨婶儿说着也笑了起来。
赵立夏恼怒地瞪了两个弟弟一眼,摆摆手:“没事儿呢,婶儿快屋里坐。”
杨婶儿往里头一瞄,看到方怡手里的鞋垫子:“哟,才听三妞儿说你要学着做鞋,你这就弄出来了?给我瞧瞧,哎,这贴的还不错,怪平整的。”
方怡笑了笑:“都是按三妞儿教的做的。”
杨婶儿放下手里的小篮子:“三妞儿都跟我说了,她自己做事儿都马马虎虎的,还教你呢,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瞧瞧,你这还没剪样子吧,来,剪刀拿来,婶儿给你做个样子。”
“谢谢婶儿。”方怡连忙把剪刀递上去。
见杨婶儿的目光又落到了赵立夏的脚上,可怜的小伙子才喘了口气,还不到三分钟呢,这又要脱鞋子了!不过这回的对象是杨婶儿,让赵立夏多少心里踏实些,慢吞吞地脱了鞋递过去。
杨婶儿自然不会嫌弃,更何况也没什么怪味道,只是在看到鞋子磨损成这样还在穿之后,这位心善的妇人露出了一脸疼惜的表情,嘴上却没多说什么,只是麻利地开始剪了起来:“你这鞋子紧不紧?”
赵立夏想了想:“前头有点儿挤脚,后面还好。”
“那我给你放点儿。”
杨婶儿剪完了赵立夏的,瞧见这鞋底还有多的,就让其他几个也把鞋子给脱了,这下子赵立秋赵立冬笑不出来了,扭扭捏捏地脱了鞋递过去,倒是两个小的很欢腾,还没轮到他们呢,就早早地把鞋子拎在手上了,弄得赵苗苗也有样学样,翘起脚想要脱鞋子,结果一屁股坐在地上,撅了半天的小嘴儿。
方怡两眼放光地看着杨婶儿三两下地剪好了好几双的鞋子底,心里佩服得不行,仔细地收好,准备回头就把这个做样子好了,省的每次都要比划,她可没杨婶儿这种功力。
杨婶儿看着方怡小心翼翼地样子不由失笑,揭开小篮子上盖着的布,端了一盘子豆腐豆干出来,露出下面两双新鞋子:“这是我过年给你们叔做的,还没穿过,我估摸着立夏穿应该可以,所以就给你带过来了,来,试试。”
赵立夏连连摆手:“这咋行,你给叔做的我怎么能穿!”
“有什么不能穿的,你叔他鞋子多的很,不缺这一双两双的,快来试试。”
赵立夏推脱不得,只得脱了鞋子试了,鞋子有些大了,不过也好过他脚上这双小了的,赵立秋也试了一下,却穿不了,一抬脚就掉了,最后,赵立夏跟杨婶儿推脱半天,最终留下了一双。
送走杨婶儿,方怡道:“立秋,你再忍几天,我尽快给你做一双出来。”
赵立秋倒是不怎么在意,笑眯眯的点头:“好,我等方怡姐给我做新鞋子穿。”
那头赵立夏听了,抿了抿唇角,落在新鞋子上的目光顿时带了些许纠结。
心疼
这一晚注定是个忙碌的,杨婶儿前脚刚走没一会儿,里正又带着他的两个儿子来了,这会儿天已经快要黑透了,月亮和星星却很亮,方怡很喜欢这里没有污染和霓虹灯的夜晚,可以就着月色做各种事。
里正进门的时候看到方怡和方辰也在,下意识皱了皱眉,这么晚了,他们怎么还不回自己的屋里,这要给别人看到,岂不是又要说闲话了?
也是里正来的不是时候,如果里正换了平时这种时候来,一定不会怪方怡这么晚留在赵家。方怡今儿是为了做鞋子折腾晚了,不然这会儿应该是一屋子人背书的时间,人记忆力最好的时间是早上和晚上。
不过当着方怡的面里正也不好说什么,只闷头进了院子,让身后两个儿子把手里的东西放一边上:“趁着天黑,我给你送了些种粮过来。你家里的地种的怎么样了?”
赵立夏看出里正脸上有些不好看,虽有些不明就里,却还是连忙把他和他那两个儿子往屋里请:“这大晚上的还辛苦叔和哥跑一趟。已经种完麦子玉米和高粱了,明儿起就要开始种棉花和芝麻,最后来种红薯和土豆。”
里正走进屋里,看到了桌上摊开的那一双双鞋底子,眼角扫了方怡一眼,脸上的不满也淡了一些,知道做些鞋子,倒也不错。
屋里有些暗,方怡也不好大晚上的盯着里正脸上瞧,连忙走到桌边,把那些鞋底子都收到小畚箕里,抱在腋下就要告辞:“叔,这天不早了,我和辰辰就先回去了。”
里正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方辰身上,又不咸不淡地补了一句:“走路看着点儿脚下。”
方怡敏锐地察觉到了里正似乎有些不高兴,不过不知道为的什么,难道是怪自己这么晚还赖在这里不回家?一面想着,一面牵着方辰回家去了。
等方怡走了,里正又问了赵立夏一些春播的事儿,随后也起身告辞,眼下大家伙儿都累得很,谁也没闲工夫唠嗑儿。赵立夏也没挽留,只把里正送了一段。
里正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拉着赵立夏小声地说:“那方怡天天这么晚都在你们家?”
赵立夏也是个精明的,当即就知道为什么里正脸色不好看了,小声地说:“叔,你之前不是让我跟辰辰多亲近吗,我就说让他教教立冬立年认字儿,方怡听了以后,说要学大家一起学,本来是早上学的,这不最近我跟立秋立冬忙着春播么,所以就给改到晚上了。”
里正一听,立刻抛开了对方怡的纠结,拉着赵立夏的手问:“真的?”
赵立夏道:“当然是真的。方怡如今性子虽然冷了些,但人还是顶好的,这两天看我们鞋子磨破了,正琢磨着要给我们做新鞋子。”
里正撇了撇嘴角:“做鞋子本就是她份内的事,她家那么多田地都是你在忙活,连双好鞋子都不做给你穿,这哪里说得过去?”
赵立夏陪着笑了两声。里正又叮嘱了几句,心情果然就好了起来,让赵立夏不用送了,带着两个儿子回家去了。赵立夏看着三人走远了些,这才转身回屋,这里正叔什么都好,就是重男轻女不太好,之前还提过让他把赵苗苗给送出去,这怎么行呢!那是他的妹妹,他当然有义务照顾着。
回到家里,赵立秋跟赵立冬已经把种子都给搬到屋里去了,里正送来的是洋芋,拎着有好几十斤呢!赵立夏想起方怡说起洋芋的模样,不由轻轻笑了笑,心里头对里正的感激又多了一分。
第二天,方怡又粘了半天的鞋底子,虽说要先给赵立秋做,但鞋底子还是干脆一次性多粘点吧,之前剩下的那些布料有些不够了,方怡回自己屋里翻了翻,把小了很多的衣服都找了出来,取了两件最旧的给拆了,再剪成片儿,继续粘鞋底子,然后趁着浆糊风干的功夫,照着昨晚杨婶儿剪出来的鞋底子剪。
等鞋底子剪好,再用细长细长的白布沿着鞋底子边缘一圈都包好,用浆糊黏住,最后方怡比划了下厚度,最终选了三个鞋底子叠到一起的厚度,把三个包好边的鞋底子叠整齐,然后取了针穿上麻绳,沿着边缘缝一圈儿,把三个鞋底子都缝到一起就好。
一直到这一步,方怡都是做的很轻松的,可接下来就是麻烦事儿了,针要换了大针,先用针锥把鞋底子整个儿扎透过去,然后再把麻绳纳紧。这玩意儿方怡还是第一次用,昨儿就看三妞儿比划了一下,心里头记下来了,瞧着挺容易,可等自己下手了才知道,这可真是不容易弄,方怡这具身体很瘦弱,没什么力气,可这纳鞋底还真就是个力气活儿。
一直在旁边观摩者的赵立冬瞧见方怡似乎很吃力,主动请缨让自己来,却被方怡推到一边儿去了,她怕这小子一身蛮力,回头不小心扎着了或是弄断了针可就麻烦了。
这鞋底子才纳了几针,方怡的一双白嫩的小手就被麻绳儿勒出一片红痕,看着怪吓人的。方怡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鞋底子上那歪歪斜斜乱七八糟的针脚,默默叹了口气,心里头琢磨着得再想个法子才行,这样下去,就算她不怕疼,这双没怎么做过事的手怕是也吃不消的。
想了想,方怡拿了布条把掌心和食指缠了几圈,等到拉麻绳的时候就在掌心和食指上都缠上两圈儿拉,这样倒是好了不少。只是这速度实在是太慢了,等到赵苗苗再度睡醒过来,她才缝了半个脚掌的面积,这实在是太坑爹了!
有了头一天的教训,这天的晚饭方怡可没忘记,等到赵立夏他们回来时,晚饭都已经准备好了。帮忙端碗的时候,赵立夏看到方怡手上红彤彤的,手指还有一圈圈明显的勒痕,差点儿没忍住伸手去碰,所幸伸出一半想起来院子里还有外人在:“你的手怎么了?”
方怡的手指头其实勒得挺疼的,不过总不好跟个半大的孩子喊疼,当即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什么,这是纳鞋底的时候草绳拽的,看着吓人,不疼的。”
听到是为了做鞋子弄出来的痕迹,赵立夏有些心疼,都红成这样了怎么会不疼?又一想到那鞋子是给赵立秋做的,心里没来由就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滋味,有点儿酸酸的,又有点儿涩涩的,忍不住就说:“要不就别做了。”
被人关心的感觉总是好的,方怡扭头冲赵立夏笑了笑:“没事,真的不疼,我这就是没做过这些不会弄,等过几天习惯了就好。”
赵立夏抿了抿唇,闷闷地端着碗出去了,背影似乎有点儿气冲冲的,这可真是难得。
等到短工门吃饱喝足各回各家去了,这一屋子大大小小才开始自己的晚饭,期间,赵立秋笑嘻嘻地问了句:“方怡姐,我的新鞋子做得怎么样了?”
方怡张了张嘴正要说话,那头赵立夏却一眼瞪了过去,语气带了点儿严肃:“吃你的饭!催什么!”
赵立秋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可太委屈了,既没新鞋子穿,还要被小气的大哥教训,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自从昨晚方怡姐说先给他做鞋子之后,他这大哥就爱训他了,光今天一天就训了他三回,以前一个月都没这么多呢!
赵立冬是个实诚孩子,不太会看眼色,当下老老实实地替方怡说话:“二哥你就别催了,这鞋子可不好做,方怡姐今天手都勒疼了,后来还是缠了布才好些的。”
方辰心疼姐姐,这会儿也皱起小脸儿用力的点头:“对,姐姐的手看着可疼了!”
这一说,赵立夏的脸就黑了,瞪向赵立秋的小眼神儿就更犀利了,赵立秋心里大声叫屈,却没一个人站他一边儿。
方怡被这一屋子半大小子给逗笑了,笑了之后却又有些想哭,心里像是在温泉里泡过一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