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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闻言,咬着嘴唇,似乎在犹豫什么。忽然,她伏在秦氏耳边,悄声说:“实不相瞒,从前我们老爷的铺子和田产,都在莲夫人手里,由莲夫人打理……你这间店铺,是夫人用城外的田产折变来的——如今莲夫人回来了,恐怕会找后帐呢!”
秦氏一楞,原来,虽然她拿着这间店铺的房契,这间店铺却未必就是她的呢!
林妞妞也好失望,刚刚还想开咖啡厅来着,转眼又要飞了!她心说,这徐夫人办事怎么这样不靠谱啊,没落准儿的东西就送人?
秦氏忙把房契向兰香手里塞,说:“你去还了夫人吧,就说我不要!”
“万万不可!”兰香说,她替秦氏把房契塞回包袱里,说,“夫人做事一向自有主张。她既然给你,你万不能推辞……”她又叹了口气,说,“虽然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秦氏倒不在乎房契的事。这间店铺本来就不是她的,若将来莲夫人追究出来,非要拿回去,她也无所谓。她只是替兰香担忧。她问兰香:“那你究竟要不要我去替你求恩典?”
兰香摇头,说:“我十岁就跟着太太,太太就像我的母亲一样……我不能离开她。”
“可是你这一生,总要有个结果啊?”秦氏说。
“什么叫结果呢?”兰香苦笑,“嫁人就是结果吗?你看太太嫁的男人,不能不算好人吧?他尽忠职守,以身殉城……可是他对太太呢?每每想到太太的遭遇,我就觉得嫁人还不如一个人生活更清静!”
哦,原来兰香是立志当剩女啦!
林妞妞在一旁默默吐槽。
她不记得自己上辈子,有没有恋爱结婚过。不过她却觉得兰香说得有道理。男权社会的男人,可以忠于家族、忠于朋友、忠于职守,却唯独不会忠于女人!所以,嫁人还不如一个人生活清静。不过这前提是,你要有能力自己生存下去。
兰香当然可以,因为她有徐夫人这棵大树!
不过,兰香现在也面临一个问题——徐夫人这棵大树还不够大,徐夫人还要对付老夫人和莲夫人那两个敌人!
其实,莲夫人本身不足道,不过是刘彦昭的一名小妾。如今刘彦昭已死,不管莲夫人原来有多得宠,现在也没用了。这就好比汉朝的吕后对付戚夫人,等男人一死,还有谁给小妾撑腰?当初越得宠的,只怕最后会死的越惨!
可惜徐夫人不是吕后,她不是刘家地位最高的女人!她上面还有位老夫人!莲夫人是老夫人的妹妹的女儿,老夫人一向把莲夫人当自己人。当初莲夫人能进刘家的门,也是老夫人一手操纵的。
徐夫人可以对付莲夫人,却不能不听老夫人的话。如果她敢违抗老夫人,那就是不孝,是会被御史参奏的。
秦氏陪着兰香叹气。因为她们刚刚都听到了,老夫人她们正向这边赶。就算徐夫人贿赂了邱不三,让他尽量拖延老夫人的行程,她们一两天之内也会赶到的。
等到老夫人她们一来,徐夫人的日子就又不好过了,兰香也会跟着倒霉!
这时,忽然门外有婆子禀报,说秦娘子的马车到了角门外。
兰香送秦氏出房来,婆子却又说:“太太请秦娘子稍后——太太要让兰香姑娘去办一件事情,正好跟秦娘子一路。”
秦氏和兰香都是一楞,互相看了一眼,却都不知道徐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兰香让秦氏稍等,她去屋里见徐夫人。
不多时,兰香出来了。只见她手上拿着一件包袱,面色阴晴不定。但是她什么都没跟秦氏说,只让秦氏跟着她走。
来到二门外,两人略停了停。秦氏在假山下给妞妞把了泡尿。林妞妞这次不简单,一泡尿憋了这么久,而且没尿裤子。
兰香看看四下无人,悄悄跟秦氏说:“太太让你陪我去见二老爷。”
“二老爷?!”秦氏一楞。
秦氏知道,兰香所说的二老爷,就是刘大人的弟弟,徐夫人的小叔子,名叫刘彦昌。
刘彦昌不像他哥哥刘彦昭那样喜欢读书。刘彦昭考中举人出来做官,刘彦昌却一直在刘家庄乡下种地。说是种地,其实他们家是大地主,有四十亩的良田,只需按季收租便可,日子过得很滋润。
“我们二老爷现在城中驿站内。”兰香说。
原来,徐夫人回到城守府后,马上开始给刘彦昭办丧事,所以她不仅派人去寻找老夫人她们的下落,还要派人去刘家庄报丧。
这次鲁王叛乱,并没有波及到刘家庄村,刘彦昌一家都好好的。
刘彦昌接到信后,便带了儿子刘静修,还有族内的几个本家,一起来到了梁州城。
因为城守府中只有徐夫人一个死了男人的妇人居住;为避嫌,刘彦昌带着儿子和族人去驿站暂住。反正城守府已经被叛军洗劫一空,住那里还不如住驿站舒适呢。
按说,刘彦昌应该带着刘静安和刘静修等人为刘彦昭守灵。可是他生性懒惰,把事情都推给刘静安一个小孩子,他却称病,整日窝在驿站里。
梁州城虽然遭了劫难,却仍旧比刘家庄的乡下繁华。这日,刘彦昌叫了个会唱曲儿的粉头来陪他。他喝着小酒儿,听着小曲儿,觉得这样才不枉他跑二百多里地来梁州一趟……
第29章 二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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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听罢,刘彦昌对着身边娇媚的妇人赞道:“难怪人说梁州是‘小京城’,你这口小调儿,不比京城胭脂楼的姑娘差!”
粉头笑道:“二爷好耳力!奴家这曲儿,正是胭脂楼的师傅教出来的。”
做粉头营生的,总有办法把客人的来历打探清楚。这粉头知道,眼前这位爷,是前城守大人的亲弟弟。于是她笑道:“人们都说,皇上要封刘大人做忠义侯……二爷您是刘大人的亲弟弟,岂不是小侯爷?”
“净胡说!”刘彦昌笑骂了一句,说,“‘小侯爷’是指我的侄子!”
粉头忙告罪,说:“奴家是没见识的,二爷莫怪。”又笑问,“那二爷是什么,是二侯爷吗?”
刘彦昌被粉头故意装傻卖痴,逗得哈哈大笑。不过笑罢之后,他又叹了口气,说:“嗨,我什么都不是,也什么光都沾不上!”
原来,刘彦昭最初当官的时候,官小清贫,时不时要家里接济。刘彦昌颇看不起当官的哥哥,时不时嘲笑哥哥几句。后来刘彦昭的官越当越大,而且慢慢置起了房产和田地,刘彦昌这才羡慕起当官的哥哥来。
刘彦昌几次想让哥哥帮他疏通,也弄个小官过过瘾。但是大周朝选拔官吏的制度严格,多是以举入官,少有恩选的。若是凭贿赂,也只能当个九品小官。
所以刘彦昭却一直没帮刘彦昌办好这件事,这让刘彦昌对刘彦昭颇有意见。
“二爷,还是喝酒吧?”粉头惯会见风使舵,见刘彦昌面有不悦,忙劝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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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彦昌笑着端起酒杯。
嘴唇刚沾到酒杯,却听门外有人禀报:“二老爷,大太太那边派人过来了。”
刘彦昌吓了一跳,酒杯差点儿掉地上。
说起来,刘彦昌一直有些怕这位大嫂。因为徐氏平日不苟言笑,也不喜欢多说话;但是每说一句,必落在关节上,让人不得不敬畏。
而他在大哥治丧的期间,却在驿站里跟粉头喝酒,实在跟礼仪不合。这要是被大嫂逮住,不知会怎么跟他闹翻天。
于是他忙示意粉头不要出声;自己整了整衣裳,漱了漱口,闻着没有酒气了,这才来到外屋。
他出来在八仙桌旁坐好,随后才让随从把来人唤进来。
人进来了,一共有两个。前面一个穿着戴风兜的斗篷;后面一个,看打扮是个婆子。
前面来人把风兜摘下来,刘彦昌一看,小小地吃了一惊——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徐夫人的贴身丫环兰香。
兰香出现,就等于徐夫人亲自出现。而且,没有特殊情况,兰香是不可能出内院的门的。所以刘彦昌心里没底,怕真是自己在驿站偷懒的事情被大嫂知道了。
他又看看兰香后面的那个婆子,却不认识。他以为是徐夫人新雇的下人,便不以为意。
其实,这个婆子是秦氏扮的。
秦氏穿了一身肥大的衣服,用头巾包了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她低着头,就算熟悉她的人都认不出她来了,更不要说刘彦昌,他从来没有见过她。
兰香带着秦氏,给刘彦昌行礼。
刘彦昌在兰香面前,还是要摆摆二老爷的架子的。他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说:“我这几日身上不自在,没在灵棚那边……大太太叫你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兰香低着头,恭敬地说:“太太让奴婢请二老爷安——太太说,二老连夜赶路累到了,又因心中悲痛,多半是上火了。太太让二老爷一定好好静养,如今刘家再无别人,全都仰仗着二老爷呢。”
听罢兰香的话,刘彦昌作出一副悲痛的模样,低头掩面泣道:“我那兄长,自小就比我有出息……可惜的是,他竟然这样命薄,英年早逝!这让老太太怎么承受得了!”
兰香说:“说到老太太——太太让奴婢转告二老爷,老太太她们大概明天就回来了。”
“噢?”刘彦昌忽然停止悲痛,他抬起头来,问,“找到她们的下落了?”
兰香回答:“正是,她们确实是奔南方去了。莲夫人娘家哥哥在南方有位朋友,是位富商,她们正是投奔那人去了。如今听说北方战乱平息,她们便回来了。恰巧和太太派去寻她们的人,在半路上遇到了。”
刘彦昌想了一想,悻悻地“哼”了一声,说:“她们倒知道向南跑,当时怎么就不告诉我一声?”他又说,“幸好咱们刘家庄地方偏了些,这才没遇到叛军。听说叛军经过的村子,被杀得鸡犬不留呢!还有我那十多亩麦子,刚出青苗,全被叛军的马队踏烂了!”
兰香低头不语,只听着刘彦昌报怨。
等刘彦昌说够了,兰香又说:“奴婢此来还有一事——”说着,她回身从秦氏手上拎的包袱里,拿出一只檀木匣子,双手捧着,放到刘彦昌身边的八仙桌上。
“这是什么?”刘彦昌好奇地问。
“这是我们那房里,所有房产和地产的文书……”兰香说,“因为战乱,文书都不见了,太太刚请新任城守李大人帮忙补办的。”
“噢?”刘彦昌挺感兴趣。他知道自己哥哥在梁州置办了不少家业,但是具体都有些什么,他并不清楚。
他打开匣子,把文书拿出来翻了翻。这才发现,自己大哥还真有敛财的本事。不仅在梁州城里有房产和店铺,在梁州城和京城交界的乡下还有田产,甚至在京城里还有住宅。
刘彦昌看得两眼直放光。他哥比他想像得还要肥。说来也是,人们不是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吗?他哥刘彦昭,可是在有“小京城”之称的梁州城,当了三年的最高行政长官。更何况这之前,他哥还在其他地方做了十多年的官。
“给我看这些做什么?”刘彦昌被这些财产晃得眼发花,他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
兰香说:“太太说,她早就一心向佛,两耳不闻窗外之事。如今老爷没了,她更应该谨守门户,专心教养大少爷成材……”说到这儿,兰香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刘彦昌脸眼色,随后她又垂下眼睛,说,“太太拿着这些东西根本没用,也不会用。而且太太受封节孝夫人,如果抛头露面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