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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正自大声议论纷纷,见红烟玉挑帘进来,刚才的喧闹之声霎时皆无。大家都双眼紧盯着她,看她从容走上帐中那张高台之上的主帅桌前坐下,挥手对众人说道:“大家请坐!”
众人齐刷刷坐进帐中自己的座椅之上。
红烟玉见大家安坐好,这才扬声说道:“今日前方关卡捎来讯息,金兵大兵已经突破玉门关向我们这里逼近,而之前金狗早我们一步,派出几小股兵力突袭进防线,沿着各村各寨烧杀抢掠,他们成功运用分兵牵制之策,将我甘肃省内原本就不多的兵力分散开来,使得我们再难以有更多的省内兵力来作为援手。
看来,此次金狗侵扰我境绝非往日一般,而是有备而来,且势在必得我大明疆土!”
帐中众人听到这里皆是血脉偾张,齐声怒喊道:“绝对不让金狗得逞!”
红烟玉一挥手,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此次金狗运兵不同往昔,并且屡屡得手,除了以上原因之外,还因为我大明境内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甚至引着他们潜伏进来!我大明竟然也有了串通贼人的卖国之人!”
“谁人如此无耻,竟然敢出卖我大明江山?”
众人听到这里,再难以平静心情,都纷纷站起身来,大声吼道。
红烟玉见帐内众人都义愤填膺,神情激动,就对冷静观察帐内众人的黄大同和宁好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不动声色的走至一员大将身后,取出早就准备好了的绳索,出其不意,就将其快速捆缚,拉至主帅桌前。
帐内余下众人都是一愣,霎时帐中又变的鸦雀无声了。
那人所戴头盔和身上所挂武器,都被随后走进帐中的亲卫军取下,露出一张马脸来,脸上一道刀痕触目惊心,不是那黄兴,又是何人。
“红大将军,你捆缚于我,不知所为何事?”黄兴傲然站立却不下跪,抬起头来盯着红烟玉,大声质问道。
红烟玉冷哼一声,朗声问道:“黄兴,你可是昨日从渠县府衙直接快马加鞭,一路赶将而来的?”
黄兴哼了一声,大声回答道:“红大将军这句问话就着实奇怪了。我当然是自接到您的调遣书信,这才辞别县太爷和自家老小,一路赶了过来的!你为何会有如此一问,实在让我不知何由!”
“是吗?”红烟玉挑起眉头,冲着帐外高喊一声道,“抬她进来!”
帐外军士得令,带进一人。
黄兴和帐中众人都回转头去看。
众人只见四名军士用木板抬进来一人。
待走得近了,众人这才看清,此人大致还能辨别出是位女子,全身被严重烧伤,浑身上下再无一块完整之处,所缠的白色纱布之中到处都渗出血色,此刻,躺在木板之上痛得浑身抽搐不止。
四名军士将此人放在黄兴身旁,就垂手站立。
那黄兴侧首匆匆瞥了一眼,见她面目全非根本就看不来原先是何样貌,不为所动,就扭过头来,盯着红烟玉,满脸孤傲之色。
红烟玉起身站起,走下台来,站在那人身旁,轻声问道:“大嫂,你可就是那乔大官人的遗孀,冯氏?”
黄兴听她这样一问,吓得立时浑身抖了一下,急忙再去仔细看那木板之上的人。
那人艰难颤抖着双唇,却异常清晰的回答道:“我真是那乔大官人的发妻冯氏。”
红烟玉俯身继续问道:“那你可认得眼前之人?”
冯氏闻声转头,一眼看见站立在那里瑟瑟发抖的黄兴,立时双眼圆睁,喷出两道仇恨之火来,大声喊道:“我怎能不认得他?他就是渠县府衙的都头,曾受过我家官人好几次恩惠的黄兴!
五日前,半夜时分,他引得一帮金狗窜进我家,逢人就砍,见房就烧,将我乔家上下四十几口人都葬身火海之中!他就是被人挫骨扬灰,我也能认得他来!
那夜,他手执利器,点着我家官人脖颈,明明白白告知我们,说是那新任督抚陈广征为报什么杀弟之仇,要取得我全家性命!
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大明气数将尽,该是改朝换代之际了!
天可怜见,我们何曾见过那督抚的弟弟,哪里可能去杀过什么人?
还未等我们辩解半句,他就手起刀落将我家官人捅倒在地,反手过来就给了我腰间一刀!随后就放火杀人!”
说完,她用手翻起右腰衣襟,众人齐声惊呼,只见她腰间一片血肉模糊,隐隐可见其中脾脏外露,触目惊心。
红烟玉听到这里,直起身来,冷冷盯着此刻已经冷汗淋淋的黄兴,大声质问道:“昨日清晨,当你赶到军帐之中前来报到时,我就觉得纳闷。
想那渠县到得这里少说也有着三五六日的路程,而你前来时虽然骑着快马,但这马儿精神抖擞,丝毫不见有赶过长路的迹象!
现在想来,定是你这几日一直忙于引金兵深入腹地,中途有人告之你调遣你前来之事,于是,你就中途急忙驱马前来报到了。
你自认为做事天衣无缝,无人知晓你的罪孽,却哪里想到天理昭彰,这冯氏竟然会死里逃生,被我派去找寻乔大官人的亲信所救!
事到如今,铁证如山,狗贼,你现在还不快快将那新任督抚陈广征如何串通金狗里应外合之事全盘托出?”
那黄兴听到这里,早已是脸色煞白,接连倒退了几步方才勉强站定,仰头悲叹一声,颤声说道:“爹娘啊,孩儿早知会死于非命,只是从未想过这一天会这样早的到来。望爹娘保重身体,孩儿先走一步了!”
说完,他突然从被缚手中翻转而出早就藏好了的一把匕首,割断绳索,翻过手来,狠狠朝着自己的胸口插去。
事发突然,帐内众人齐声惊呼,眼见那把利刃就要落下。
红烟玉冷哼一声,扬起手来,袖中“嗖”的飞出一道寒光,“砰”的一声,将那黄兴手中利刃打落在地,身后亲兵立即呐喊一声拥上前去,重新将他捆缚结实。
黄兴见自杀不成,垂下头来,双眼一闭,再不言语。
红烟玉双眼两道寒光却望向帐外,朗声喊道:“你是何人?还不快快现身!”
帐内众人一愣,不知她为何会突然这样一问。
却只见红烟玉又扬起手来,从袖中蹭蹭蹭接连射出三道寒光,直射向帐顶,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齐刷刷盯向军帐顶部,豁然见到一道黑影正快速移动身形闪过飞镖,一剑划破帐篷,从上飘然而下。
那人从容落下,一袭白衣,长相俊美脱俗,恍如仙人,双眼之中满是柔情,含笑看着红烟玉,朗声问道:“烟玉,别来无恙否?”
红烟玉冷哼一声,却不搭话,抽出腰间宝剑,跨步直刺向那人面门。
那人却不急于躲闪,待得剑锋将至,这才轻移身形,侧首闪过。
红烟玉咬牙又接连几剑刺向他,剑剑毙命。
那人见红烟玉对自己,手下毫不留情,闪躲之间不由得幽怨轻声对她说道:“烟玉,我知道你恨我当年对你隐瞒身份!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能原谅于我吗?”
红烟玉眼圈泛红,咬紧牙关,手中剑锋却不见减弱,反而加快了节奏,沉声说道:“白不凡,你这金狗!当年骗我一片痴情为你付出,被亲族唾弃!你还有何面目前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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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再见故人
白不凡眼中落泪,却依然只是闪躲并不出手,口中却低声说道:“烟玉,我也是无可奈何,极其厌弃自己的身份!所以,这十年之间,我才一直流落中原再未回去过!
如果,你还念在当年你我情投意合,甜蜜相处的情分之上,我求你原谅于我,和我相伴终生,从此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帐中众人听得这二人旁若无人般一问一答,竟然也大略猜得这二人原来竟是一对情侣。
众人之后站立的黄大同,原本一直就默默暗恋着红烟玉,只是碍于两人身份悬殊,自觉得无法配上她,只得每日里远远守护着她,全心全意。
此时听得二人竟然有过这样一段过往,不由得眼中露出愤恨之色,看那红烟玉十几招过去,却依然无法将那人怎样,心中一时之间爱恨加交,就推开众人,抽出腰间剑来,呐喊一声就冲向白不凡。
红烟玉来不及出声喝止,只得挥剑继续刺向白不凡。
白不凡见有外人加入,先自闪开红烟玉的凌厉剑锋,再伸出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来,轻轻借势让过黄大同的用力一剑,贴身反拿住黄大同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听得“喀嚓”一声,那黄大同惨叫一声,手腕竟然立时就被白不凡硬生生折断,立时软塌塌失去了力气。
白不凡冷哼一声,伸手捏住黄大同另一只手的命脉,面向帐中众人。
黄大同负痛大声喊道:“你这狗贼,要杀快杀,休要拿我来做人质!”
白不凡却理也不理他,只是双眼紧盯着愣住了的红烟玉,柔声说道:“烟玉,你真的对我再无半分情谊了吗?”
红烟玉点头,冷冷的说道:“那日,自你爽约未到……我……我族人随后赶来,告知于我你的真实身份之后,我就对你再无半分念想!
我爹娘知道你是金狗贵族之后,忍受不了族人日日围攻谩骂,双双悬梁自尽。
我原本也想要陪他们一同步入黄泉,奈何我师父随后赶到,将我从族人手中救出。
他告诉于我,与其就此不明不白的死去,还不如隐忍下来,努力习武,有朝一日找你血债血偿!
你我之间,哪里还会有什么情分可言?
要有,也早就随着我爹娘的冤死而飞灰湮灭了!
现在,我除了对你的满腔仇恨,再无其他!你我今生今世,注定了只能成为战场之上的仇敌!”
白不凡听到这里,眼中落泪,哽咽着说道:“那日,我并非有意爽约!只是族人传来话来,说是我父亲命在旦夕,不得已,我才……”≮更多好书请访问。。≯
“旧话休提,拿命来!”
红烟玉大喝一声,突然挥剑冲了过来。
白不凡见她丝毫不为自己深情所动,心灰意冷,突然将身前的黄大同用力一推,返身一把拎起毫无准备的黄兴,一个纵身就从方才头顶的破洞之中窜了出去。
众人齐声呐喊,冲将出去,却哪里还能见到他们的半个身影?
红烟玉呆立帐中,紧咬双唇,眼中渐渐流出泪水来。
站在她对面的黄大同见状,心中一痛,知道她嘴中虽是无情,心中却依然对那人余情未了,眼中也不觉流出泪来。
一时之间,只听得军帐之外,“缉拿刺客”的呐喊之声此起彼伏,二人却呆立帐中,心里想着彼此的意中人,伤心难过。
红烟玉回头,再去看那地上木板之上所躺着的冯氏,早已只有出得一口气在了,心中大恸,急忙俯身贴近她的耳边说道:“你和大官人的一双儿女,现今正平安在我军中,你可以放下心来了!”
那冯氏闻听此言,拼劲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来,侧首对着红烟玉说道:“劳烦……你……照料……”
但话未说完,就歪过头去了,只是曾经圆睁的双眼此时缓缓闭上,显然心中已是再无牵念了。
红烟玉唏嘘感叹,眼中落泪不止,转头叫军士将她尸体抬出,反复叮咛好好下葬,不必让玲珑和小钰知道此事,免得徒增伤悲。
她走出帐外,只见人头攒动,火把闪烁,照亮了整片营地。
就这样折腾了一夜,却再也寻找不到那白不凡和黄兴的身影。
玲珑和小钰一夜好睡,伸着懒腰从床上爬起,穿好鞋子,走出帐来,早已是日上三竿了。
红烟玉怀中抱着雪儿,正笑盈盈,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小钰昨夜昏睡,全然忘记了怀中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