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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麦尔沉默着。
小米说，“还有……那个声音……我还在哪里听过……”
卡麦尔将小米抱起来，搂在怀里，“不要想它了。路西法殿下说白诅咒来自沙利叶的灵魂，灵魂化成实体，从你的梦境挣脱出来了。你还小，当然不能控制她。但是沙利叶的记忆已经封存在了你的心里，和你的记忆融合在一起了。所以别担心。”
“所以她才会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么。”小米说，“我能感到她的不安，不安得厉害了，就会变成愤怒。”
卡麦尔叹了口气，温柔道，“好了好了。别担心灵魂的事情了，小米。今天学校不开学。所以你在这里住下吧。你爸爸也赶回来了，我见了他才回来，他很担心你，托我把这个给你。”
卡麦尔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纸，上面是小米骑在爸爸脖子上的合影。
小米接过照片，翻过来，上面是爸爸的笔迹，写道，“生日快乐，小公主。”
小米眼泪刷拉就掉下来了。
“明天是我九岁的生日。”
卡麦尔一愣，又在口袋里摸摸索索，变戏法一样地翻出一叠草莓面包圈的代金卷。
“生日快乐。”
琴鄙视卡麦尔道，“你穿的可是军装？口袋里还真能装。”
卡麦尔微微一笑，又在口袋里摸摸索索，果然又翻出了一支棒棒糖，“刚才遇见了路西法殿下，他托我给你的。”
琴彻底无语。
小米接过棒棒糖，欢喜得要命。
琴想了想，尴尬道，“你也没跟我说，我也没准备礼物给你。这样吧。”
他凑过来，撅起嘴巴说，“来，小米宝贝儿。我送你一个吻吧。”
卡麦尔及时抬起手，挡住琴凑过来的脸。
“你敢亲小米？她可是我未来的女人。”
琴大怒，“你可真厚脸皮。”
小米嘿嘿一乐，余光看到一边的书包，突然想起什么。
她拉住卡麦尔说，“小麦。为什么今天没开学？”
小米越想越不对劲儿，“这里是罗德欧加呀，你怎么来第七狱了？”
卡麦尔叹了口气，“小米。你还小，利用你收集沙利叶的灵魂，我很抱歉，你承受和遇见的，已经远远超出一个九岁的小孩了。小米。我希望你能够幸福，跟爸爸妈妈过一个平常的生活。和以前一样。收集羽毛，抄抄作业，攒点私房钱，剪报纸上魔王殿下的照片。”
小米握拳，“我不是小孩了！我马上九岁了。”
琴和卡麦尔一齐沉默。
卡麦尔站起来，“我先离开一下，小米，一会儿你爷爷还要来看你。”
“嗯。”
“赶紧好起来。”卡麦尔温柔地说。
“琴。”卡麦尔走后，小米突然说，“那个声音。我知道是谁的了。”
她绝对听过。
记忆里，沙利叶带着小小的伊芙去神殿。
那个声音说，这是迦南族未来的祭司，既然加百列养不好，就暂时交给你抚养吧。
小米说，“琴……那个声音……那个它……就是神……”
琴叹了口气。
“神为什么做这样的事……”
琴沉默地又给小米换了个冰袋。
小米爬起来，甩了甩头发。“不烧了。”
“躺下。”
“真不烧了。”
“听话。”
小米撅嘴，“琴。你也把我当小孩子。”
看琴的表情，就好像在说，难道不是么。
于是小米愤怒了，“就没有什么魔法，能然我变成大人？”
“有。”琴想了想，“不过都是禁术。很少有人用。而且这在魔界是违法的。再说，你就算身体变大，心灵还是九岁。”
小米双眼冒光，“琴，你会变么。变一个吧。”
“什么？”
“把我变大吧，就一会儿。”
小米撒娇道。“让我看看我未来的模样。”
“不行。”琴说，“我可不想再被路西法殿下责罚了。”
“琴~~~~~~~~~~~~~”
“吵什么呢。”
有人推门进来，是火魔阿加雷斯侯爵和依耶芙特的爸爸布锐斯王。
“爷爷~~~”
“哎~~honey~”
祖孙俩扑在一起，布锐斯站在一边，琴给布锐斯行了礼。
“爷爷~”小米撒娇道，“把我变大吧。”
“哈？”
“我想看看我长大的模样。”
琴在一边懊恼，真不该跟小米提起这个话题，小米撒娇的技术越来越高了，小声儿甜的能把人融化了。
果然。
“好好。”阿加雷斯晕晕乎乎地就给小米加了道魔法。“孙女儿要看，爷爷就给变，不过那是禁术，要违法的，所以只有三秒钟哦。”
碰。
小米瞬间变大了。
房间里鸦雀无声。
小米先是愣了一秒。
然后用一秒看众人的表情。
然后用宝贵的最后一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
噗嗤。
小米缩回了原型。
兴奋得满脸通红。
长大后的自己……胸部………………
小米捂住脸，简直高兴地不知所措。
阿加雷斯突然抹了抹眼泪，打破沉默。
“哎呀，跟你奶奶长得真像。不愧是我火魔的宝贝儿。”
布锐斯微微一笑，风度翩翩。
小米这才注意到他，不禁忙道，“布锐斯殿下您好。”
“你好。爱得拉小姐。”
“听说您寒假的时候，带依……依耶芙特……来这里了是么。”小米想了想，担忧地问，“几天前我给他写了信，可是黑猫竟然又把信送回我的手里了……”
布锐斯的笑容隐去了。
“那个臭小子……”布锐斯不悦地说。
“带他来万魔殿的第二天，他就留了封信，离家出走了。”
第31章（下）
午餐特别丰盛，妖娆的万魔殿侍从甚至还推来了巧克力冰激凌喷泉。
结果小米吃得面脸都是。
下午的时候阿加雷斯和布锐斯也走了。
屋子里又剩下了琴和小米。
小米彻底退烧了。用琴的话来形容，那就是“小米活蹦乱跳的，完全没问题了。”
因为琴闭口不谈神的事儿。
所以小米就跟琴在路西法的寝室里捉迷藏。反正这一次路西法长了教训，将所有和米迦勒有关的东西都从寝室移走了。
小米怎么藏都很快被琴发现。一怒之下弹了个小火团儿过去，被琴捏在手里，变成了冰坨。
“呃。”小米愣，“你也会冰魔法？”
“和你的火魔法差不多。”琴说。
小米撅起嘴。
她闷闷不乐地坐下，写了一封信，招来小黑猫。
“无聊么。那么咱们来玩变身游戏吧。”
琴则坐在对面，忽然坏笑着变出一身粉红色的熊宝宝睡衣，然后抱着一只一米六高的毛绒玩具熊，开始山寨路西法。
小黑猫叼着信消失了。
小米一抬头，就看到琴的模样，差点没吓得晕过去。
“要是让路西法殿下看到了，一定会打你屁股。”小米说。
“哎呀。”琴噗嗤一声又变出一双粉红色拖鞋，挂在脚上。路西法殿下的形象被琴大大破坏了，小米知道琴是故意逗自己，还是忍不住怒了。
“快变回来。不然我跟路西法殿下说你的坏话。”
“好吧。”琴弹了弹手指，扑哧一声，身上粉红色的睡衣变成了一身雪白的法师长袍，黑色的头发也变成了金色，连眸子也变成了金色。
小米一下子就看傻了。
“这是……路西法殿下在天界的摸样？”
小米不禁呆了，“真是太美了。”
琴哼了一声，“对了一半。”
“哎？”
琴拄起下巴道。“我是守护天使的时候，也是这个模样。”
小米愣了一下，突然提出了一个令琴也惊讶的问题。
“那卡麦尔的守护天使呢？”
小米问，“如果琴变成亡灵，是因为路西法殿下强大的话。卡麦尔是七大天使之一，他的守护天使，也应该变成新的亡灵才对。”
琴沉默了一阵，然后摇摇头，“亡灵界并没有新的强大亡灵加入，而且，据我所知……卡麦尔是没有守护天使的。”
“为什么。”
“守护天使不止是与被守护的天使长得一样，那么简单。它是所谓神赐给天使的祝福，每一个天使都有一个与生俱来的守护天使，它们可以拯救天使，但是只有一次机会。我记得沙利叶捡到卡麦尔的时候，卡麦尔还很小，而且据说虚弱的几乎要死去。天界一直传言，卡麦尔其实当时就该死了，是他的守护天使保住了他的性命，他没有守护天使，就是因为那个时侯他的守护天使已经死了。”
小米垂下头，沉默了一阵，又问，“捡到卡麦尔的时候，他还那么小，又是谁伤得他那么深呢。”
小米回忆着沙利叶融合给小米的记忆，不禁道，“我记得沙利叶在天梯的时候就遇见了卡麦尔。那个时侯卡麦尔确实如传说的一样，奄奄一息。但是之前呢，卡麦尔是什么人，为什么有人要杀他，他为什么没有父母亲人和朋友，好像突然出现在天梯边，等着沙利叶出现一般……”
“命运嘛~”琴扑哧一下变回原来的模样，黑发，骨翼，黑色皮装，“神不是最喜欢宣扬命运。所有的考验。所有的邂逅，所有的羁绊。”
“我不明白。”
“所以说你小么。”琴不悦地眯起眼睛，“沙利叶遇见卡麦尔，或者卡麦尔遇见沙利叶，沙利叶遇见伊芙，或者伊芙遇见沙利叶。神无时无刻，都在表达它的思想，那就是，它是神，它可以操控一切。”
小米皱起眉。琴耸耸肩，“所以反抗的天使成了堕天使，大炽天使长，成了黑暗的大魔王。”
“果然……”小米耷拉着翅膀，“是神吧。我听到的声音也是……没准它还知道卡麦尔在遇见沙利叶之前，还遇见了什么……”
“那都不重要。”
琴说，“卡麦尔说得对，我也希望你不要再遇见这些事，这些事情就算是大人遇见了，都会很心烦。你太小了，不应该承受这么大压力。”
小米忙说，“没有没有，我没有压力。沙利叶的事就跟做梦一样……我只是在意长大后胸部能不能不要那么平……”
琴坏笑，“哼哼？刚才我也看见了。不错嘛。卡麦尔那家伙还说要当你第一个男人呢。咳咳……失礼了……我怎么跟孩子说这些呀。真是的。”
“你说的……”小米脸红着，犹豫地说，“是不是像卡麦尔对沙利叶那样？”
琴愣，“哪样？”
“亲嘴儿。还按着沙利叶，不许她动弹……”
琴瞪大眼睛。
小米继续道，“还掀开她的裙子……”
“停！！”
琴扑过来，按住小米的嘴，“你还真是什么都记起来了，撒旦呀。”
小米眨眨眼，“没了。就记了这么多。”
“这就够多的了。”琴一副头疼的模样。“现在的小孩真是……”
“现在的小孩怎么了？”路西法突然进来了。琴忙行礼。
“小米。退烧了？”他一下子就凑了过来，摸了摸小米的额头，小米吓了一跳，本来就红的脸更红了。
“退烧了。”琴说。
“可是脸还很红呀。”路西法说。
小米的脸简直要滴血了。
琴说，“我们在讨论一些话题。”
“什么话题能叫一个九岁的小孩脸红？”路西法扯掉外套，有点疲惫地坐了下来，“跟我也说说？”
“呃……”琴彻底不知所措了。
忙转了个话题，“殿下您很疲惫？”
“累死了。”
路西法翻出根棒棒糖，含在嘴里，然后说，“啊，不过现在又活过来了。”
小米和琴都沉默。
这时叮当一响，小米的小黑猫来了。
嘴里还叼着信，上面写着，依耶芙特收。
“路西法殿下。”小米抱起小黑猫，玩它的爪子，“魔界的小黑猫，哪里不能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