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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然而朱砂却不得不在这里做出沉静似水的模样,自她入了宫以来,又岂不是每天都在设想着这一幕么?
她是怎么遇见慕容薇的,在遇见之后,她该说些什么,她该做些什么?会不会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或者……控制不住自己错手就杀了她……杀了这个害了自己娘亲的凶手。
这个凶手!
正在朱砂的心里澎湃汹涌之际,肩膀上却悄然有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转头,看到的是妙涵那双永远笑着的眼睛,透出的却是一种沉稳的安抚。
朱砂闭上眼睛,轻轻地做了个深呼吸,那先前紧绷的脸部线条便再次柔和了起来。妙涵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浓了。
一行人均望向了来人的方向。
明晃晃的黄金头面晃得人几乎看不清楚她的脸,那血红的唇和那灿烂的金、红色相间的凤袍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就这样疾速地飘了进来。停在了距离庄太后十步远的地方。
“臣妾文菁,参见太后娘娘。”文菁皇后虽然拜的是大礼,可是脸上却依旧有着那股子骄傲神色。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了那打扮花哨的宋贤妃身上,宋贤妃心中暗暗打了一个哆嗦,朝着这文菁皇后笑着行了一礼。
“文菁皇后,你身体尚未痊愈,还能记得来看哀家。果真是一片孝心。”虽然是一番中听的好话儿,听在文菁皇后的耳中却有股子说不出的讽刺。然而她始终记得自己的来意,只是笑着对那庄太后道:“这是臣妾应该做的。臣妾殷山之行,感染了风寒,先前只恐会又咳又喘地让您老人家看着不雅,自也没有来看望您。还望太后娘娘莫怪。”
说着,又施了一礼。
人说伸手不打笑面人,即便庄太后不喜欢这个文菁皇后,但是碍着这么多人在场,这文菁皇后又说了几句听似颇为懂事的话儿,那庄太后也不好发作,只是笑着说了句客气的话儿,便命人看座。
那文菁皇后这才顺着这些人挨个儿看下去,她在寻找,那个尚未碰面就害得自己陷入一场尴尬境地的女人。她要亲眼看看,这到底是一个甚么样的狐狸精,可以把皇上迷成那样!
她要亲自在那只狐狸精的面前展示她的威严,她的骄傲,还有她的……
蓦地,文菁皇后的视线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整个人都禁不住地晃了一晃。
这是……
这是……
文菁皇后伸出手来,一脸震惊,甚至是惊恐地望着那个人,那张脸。她的全身仿佛都被冻住了,甚至连头脑都不能够运转。慕容薇的手颤抖着,颤抖得连她的声音也瑟瑟地发抖:“你……你……你怎……”
说罢,竟两眼一黑,晕厥了过去。
“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
身后的宫女们都尖叫出声,纷纷上来抚文菁皇后。那宋贤妃终是忍不住了,也跑上前来去扶文菁皇后,那庄太后好好儿的心情被这文菁皇后一闹,也索然没有了兴致。她自是挥了挥手,唤众人把文菁皇后扶到别殿去,请御医来看。那些人七手八脚地把慕容薇扶了下去,却方有一个宫女缓缓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朱砂。
充满了异域感觉的五官,那带着几分威胁,几分挑衅的眼神和恶毒笑意的唇,让朱砂的心突然动了动。
这个宫女,好像在哪里看到过罢……朱砂在脑海时搜寻着,攸地想起了在白隐王府别院之时的那个小小的院子。她曾经去过的,在那儿,有一个突然扑过来对自己渲泄不满的女孩儿,她的名字似乎叫……醉青?
“醉青怎么会在这儿?”回到“明霞殿”,妙涵的眉头便微微地皱了起来。
“就是那个素来自以为是的家伙吗?”夏青在灯下擦拭着她那些心爱的暗器,一面漫不经心地问。
妙涵便将视线落在了床塌之上,正歪在那儿看书的朱砂。
“娘娘,您说,她会不会……”妙涵不无担心地问。
朱砂则坐在那儿漫不经心地牵动了一下唇角,漠然道:“随她去罢。如若真是能折腾出来点眉目,不也是能为王爷分忧么?”
“只怕这个蠢物好事做不成,专门弄些添乱的把戏。”妙涵轻轻地叹了口气。
“怕甚么。”夏青拿起一把匕首,又捻起一根头发轻轻地放在那匕首刃上。头发轻轻地下落,断为了两截儿,夏青吹飞了去,“大不了一刀下去,什么事都省了。”
“你倒省事。”朱砂“哧”地笑了出来,抬眼瞟了夏青一眼,道,“快把你那些宝贝物什收起来,看一会儿清荷回来。”
夏青淡淡地牵了牵唇角,将她的宝贝尽数收得好了,与妙涵便相伴着退了下去。
“薇儿呵薇儿呵,你怕了吗?”待二人都退下去以后,朱砂沉默了半晌,方才攸地笑了起来。她那红润如妖的唇微微地上扬着,目光烁烁生辉,却是那般的邪恶妩媚,“别着急,你的噩梦,才刚刚开始呵……”
003:噩梦
又是那张脸,又是那张脸!
那文菁皇后慕容薇厉声尖叫着,兀自坐直了身子。
怎么会是她,怎么又会是她!
慕容薇的冷汗已然将头发粘在了脸上,她剧烈地喘着粗气,全身有如置身冰窖,寒冷得连牙齿都发着颤。她明明是死了的呀!她明明是死了的!
那时候,明明她不顾娘亲梁氏的阻拦,跑到那个“小翠居”去,看到了一地的狼藉,一片被火焰焚烧过的痕迹,更看到了那两具紧紧搂在一起的尸体。
一大一小。
明明是她们的!那对狐狸精母女,她亲眼看到她们死了的!犹记得当时,父亲慕容文鹰像是发了疯一样地站在那片废墟里长啸,哥哥慕容瑾突然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他用那充满了恨意的目光告诉自己,他恨自己。
可是那又怎么样?重要的是,她们死了。那黑漆漆的身子有如焦炭,曾让慕容薇那么解气,那么得意,那么畅快。可是,怎么就会突然又出现在自己眼前了呢?慕容薇不知道,她猜不透,也想不透。难道……她还了魂,想要来索自己的命么?
这样想着,慕容薇突然打了一个寒噤,连心都被冰冻起来了。
“娘娘,皇后娘娘?”一声呼唤在耳边响起,慕容薇被唬了一跳,忙不迭转过头去,看到的却是一张熟悉的脸。
“混账!”慕容薇抬手便是一巴掌,这巴掌正甩在那人的脸上,她听到的是一阵阵抽泣之声。
“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臣妾只不过是……”这声音,慕容薇是要多厌恶就有多厌恶,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她怒睁着双目,喝斥道:“臣妾?你还好意思称你自己为‘臣妾’?你也不想想你是甚么出身!在本宫的面前称臣妾?你真是贻笑大方!连你这个窝囊废也背叛本宫?连你这个窝囊废也敢背叛本宫吗?你们是不是都想要本宫死!”说着便伸出手去掐那个人。
那个可怜虫却不是戴宝林又是何人?她先前自是看到了自己的主子慕容薇面如死灰地被抬回了“紫玉宫”,当即便唬得差点晕过去,不顾宫女的反对跑过来照顾慕容薇,只盼她能早早醒过来。却不想这慕容薇清醒过来之时便是这样对待自己。可叹这戴宝林一片好心,这会子却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慕容薇朝着自己伸出手来,作势要掐。
戴宝林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双手却下意识地护住了腹部。
“咦,皇后娘娘,您这是在做甚么。”一只手捉住了文菁皇后的手,那双如勾的十指便没有落在戴宝林的脖子上。文菁皇后抬头,看到的是醉青那张带着笑容的脸。
“皇后娘娘,您这是睡魇着了罢?快些醒醒,可莫要伤到戴宝林,惊了胎气。”醉青的话让慕容薇如梦方醒,那僵硬的手臂便立刻放松了下来。她抬眼看了看吓得瑟瑟发抖的戴宝林,心中顿时升起厌恶之感,便摆了摆手,示意戴宝林下去。
戴宝林如释重负地,赶紧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慕容薇叹息着,伸出手来捂住了自己的脸。这是怎么回事,这都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娘娘,您且喝点热茶罢,”醉青递过了一盏茶,温和地说道,“皇后娘娘,您难道没有听说过在民间,那主母,自也是那些庶子庶女们的嫡母么?”
一席话让文菁皇后的心顿时动了动,她的眼睛一亮,抬起头来目光烁烁地望向了醉青。
醉青则递给了她一个会心的笑:“皇后娘娘如此慧芷兰心,自然会拿所有的皇子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样。但是,别人的孩子再好,终究也不如自己的。皇后娘娘,您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文菁皇后慕容薇的面色慢慢地沉寂下去,她将眼前的这个女子瞧了又瞧,然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指了指自己床塌之边的软椅,道:“坐下来,跟本宫说说话罢。”
让宫女坐下来说话,这可是任何一个宫女都不曾有过的天大的荣誉,谁知那醉青的脸上先是浮现出一抹得意之笑,却摇了摇头,笑道:“奴婢岂能逾越这身份二字?奴婢只这样站着说便罢了。”
说着,又拿了件衣裳替慕容薇披在身上,语重心长地说道||:“奴婢一直觉得娘娘您太过被动了,况且这样抑郁成疾到最后伤的是娘娘您自己。您何不强势一起,掌握主动权?”
文菁皇后慕容薇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越来越被动的困境?当下点了点头,又叹息一声:“可是本宫……”她今日确实是气势汹汹地打算主动一把的,谁知却又那张脸给吓得晕了过去。现在想想,果真是抑郁啊……
“娘娘,奴婢倒有一个妙计。”这醉青笑着,凑近了慕容薇的耳边。慕容薇凝神听着,脸攸地涨得红了:“这……这果真能行么?”
“准行。”醉青笑着,又正色道,“皇后娘娘,多少,您得搏一次。这一次,若是能得龙子,那这后宫之中又有谁能够与您匹乱?嫡子长孙,您的凤位,又有谁还岂觊觎?况且,如若不行,您要知道,您的手里至少还有一张王牌……”
说着,那醉青的眼睛里便闪过了一抹精芒,径自朝着窗外看去。慕容薇顺着她的眼睛往外看,看到的,是那戴宝林被宫女扶着,在院中的紫藤花儿椅上坐下来的情形。
那张始终战战兢兢而又诚惶诚恐的脸,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厌恶之极。但是,这醉青说得对,这个既不敢说,又不敢做的蠢物,确实是可以利用的上等人选。
无论如何,本宫,都是她的主母。难道不是么?
慕容薇的脸上,慢慢地浮现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唤道:“来人,去请啸远侯夫人进宫!”
004:到底是谁?
如此深夜进宫,这啸远侯夫人梁氏的心里像是揣了一个小兔子,上窜下跳,十分的忐忑。当她急急火火地来到“紫玉宫”,看到了自己的女儿正好端端地坐在那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当她的视线落在了慕容薇身边站着的宫女时,却微微地怔了一怔。
“老夫人。”那宫女笑着给她施了一礼,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梁氏望着这个宫女走出殿外,神情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哦,娘,那个是我的新任近侍宫女,倒是一个行事妥帖的人。”
“嗯……”梁氏沉吟着,若有所思地说道,“薇儿,这等不知根基之人最好不要重用。第一,她并非你自幼带在身边的,只恐另有心思。第二,若是被她知道了你的**之事,说不定会对你不利。”
“你多虑了,娘。”慕容薇对娘亲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倒是有些不屑。“那醉青并非你说的那样,相反,倒是帮了我许多忙。好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