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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连厅外都闹得鸡飞狗跳,一群人争着到井边打水洗手……
小白猿便乐了,跑到萧寻前方案上抓起松子,先送一把孝敬主人,然后便整盆子倒在自己兜里,爬到一旁的古董架子上磕得开开心心。
一旁的侍仆好容易才乍了胆子,把它旁边的两个古董花瓶悄悄取下,转移到安全地段去。
欢颜见那些人给吓得忙乱,却也笑得眉眼弯弯。她剥着松子道:“你果然好多的姬妾呢!只是容貌美的都太老了,年轻些的又不漂亮,没几个称得上绝色啊?真可谓闻名不如见面!”
萧寻道:“如果她们和你一样不肯动心眼,只怕老得就没那么快了!”
欢颜将松子仁丢在嘴里,奇道:“你说什么?”
银屏梦与飞鸾远,只有珠帘卷(五)
萧寻不敢直说她没心眼,只嘿然道:“没什么。如你这等天生丽质红颜不老的,天底下能有几人呢?”
算来他府里的姬妾,大多是他十二三岁时便入府了。
当时十七八岁如花似玉的年纪,怎禁得一晃十年,彼此争斗,彼此算计,年纪虽不是很大,心都老了,容貌又怎会不老?
越美的彼此算计得越凶,自是越容易老了。
便如方才,分明有几个挑头的在试探欢颜底线,给小白猿搅局后故意惊怕躲闪,一则是试探萧寻态度,二则也试图让萧寻看清这位新入门的女子是多么地凶悍,多么的无礼……
正说着时,又有人禀道:“太子妃来了!”
欢颜将一粒松子仁拈在舌尖,慢慢抬起眼。
聆花已缓缓踏入,向萧寻行了一礼:“太子回来了?圊”
萧寻将她扫了一眼,微笑道:“嗯,回来了!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亏得太子妃打理府中上下事务,辛苦了!”
聆花笑道:“本是妾身份内之事。”
她将目光投下欢颜,柔声道:“太子到底把欢颜妹妹接回来了!怪不得昨日灯花儿爆了又爆,想着有什么喜事儿呢,原来应在了这里。”
四年不见,她依然窈窕清雅,行止舒徐,神情温柔。但她十分清瘦,颧骨突出得厉害,本来就不算很美的容貌便更不起眼了;而眉梢眼角的憔悴细纹,更连脂粉都掩盖不住。
欢颜观她衣饰,华贵雍容正与她如今的身份相配;再看侍仆们对她也还算恭敬,却是纳闷,口中已含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公主!怎么四年不见,便老成这副模样?要不要欢颜为公主开几贴药调理调理?”
聆花脸上倏变,凤眸慢慢转过泪影,幽幽叹道:“我比不得妹妹命好,老天垂青给一副好容貌不说,妹妹自己还深精医术,有的是法子让自己越来越年轻美丽。茱”
欢颜道:“俗有云,心宽体胖。公主如此清减憔悴,莫非一直有什么心事不成?”
聆花不答,只向萧寻道:“太子如果没有什么吩咐的,妾身就告退了!”
萧寻点头道:“你去吧!顺带告诉管事一声,尽快把凤仪楼打扫干净,欢颜姑娘晚上要住进去的。”
“好。”
聆花应了,便退出厅去。
临行再瞥一眼欢颜,眸光里已是难掩的怨毒。
萧寻也不再理会她,走过来携了欢颜起身,笑道:“走,到我那边小楼里坐坐,饭菜已预备在那里。”
欢颜抽开他的手,牵了小白猿跟在他身后,到底忍耐不住,向他问道:“你没给聆花吃的穿的吗?怎么折腾成那副样子?”
萧寻淡淡道:“四年打六次胎,她想不老都难!”
欢颜不觉失色,“她怀的可是龙子嫡孙,谁敢打她的胎?”
萧寻冷笑道:“可她怀的如果不是我的骨肉呢?她敢生下来,我就敢让她吃下去!”
欢颜还是一头雾水,只是听他话语狠毒,呆了半晌,说道:“再怎样,她……她都是钦封的吴国公主!”
萧寻道:“吴国公主又怎样?一个陷害姐妹毒害兄长的蛇蝎妇人,难道要我跟她生儿育女?既是公主,我给足她荣华富贵,也便对得起她,对得起吴国皇帝了!”
欢颜苦思很久,说道:“回头我帮你诊一诊脉。”
萧寻很是奇怪她思维之跳跃,问道:“帮我诊脉做什么?”
欢颜道:“聆花不知找了谁,四年能怀六次;你那么多姬妾,连个蛋都没下,难道不该诊一诊脉,查查你有没有问题?”
萧寻忽然便有了种被人追杀到无路可退时都不曾有过的崩溃感。他抬头望天,咝咝地吸着气,好久才从咬紧的牙关里憋出字来:“小白狐!”
欢颜坦然地看向他,“嗯?”
萧寻道:“我觉得我有必要跟生得出孩子的女人好好试一试,以确定自己是不是有问题。”
欢颜道:“于是……你今晚会去找聆花?”
萧寻彻底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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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寻带欢颜去的是他自己寻常起居的猫眼楼,地方不大,却精巧有致。饭菜果然已经预备好,式样不多,但样样鲜美可口。
欢颜这些年粗衣劣食过惯了,难得吃到这样的美味佳肴,便吃得极是香甜。
萧寻跟着欢颜折腾这许多日子,也许久没吃到像样的东西,却是食难下咽。
看着欢颜风卷残云地把她最爱吃的某盘菜扫光,想她损起他来必定更有精神了,萧寻便也有了些精神,说道:“呆会你早点儿休息,明天我带你去安国寺进香。”
欢颜顿了筷,纳闷道:“回来第一件事不是该预备去祭拜我父亲吗?”
萧寻道:“明天不宜祭祀。”
“那进香算什么?”
“祈福。”
“先祈福,再祭祀,听着有些不妥……不如我明天先找人把父亲坟墓修葺了下,后天祭祀了再去进香?”
“修坟?哦,明天还不宜动土……还是先随我去安国寺吧!你算是陪着我去的,怎么都算不上失礼吧?”
欢颜瞪他半天,萧寻神态自若,温存含笑,怎么也瞧不出恶意来。
细细想来,他仿佛也没什么可以算计她的。
倒是她……
银屏梦与飞鸾远,只有珠帘卷(六)
她喝了口鲜美之极的野鸽笋尖汤,答道:“好,先去安国寺,后天再去祭拜父亲。”
她毕竟还要在这府里住些日子,下面更可能在蜀都住很长日子。
她和母亲煮的东西虽说能吃,但实在比不能吃好不了多少。
萧寻的厨娘烹饪如此美味,也许她可以商议着和他要一个带将军府去……
吃毕晚饭,萧寻也未多留,径自令人将欢颜送进了凤仪楼。
欢颜初只觉得这楼名字起得尊贵,待进了楼,才发现这座楼宇也是整个太子府最典雅华美的。
里面的陈设样样美伦美奂不说,连插着两枝绿萼梅的花瓶都是碧玉所琢,闲逸清雅里尽透出皇家富贵之气。
楼上设有妆台镜奁等物,无不精致入微,想来原就是哪位贵妇所居。
再看一边堆的几个箱笼有些眼熟,将其中一个打开看时,入目便是当年许知言在她和萧寻成亲之日所送的镜匣,里面的珠钗玉钏等物依然明光熠熠,色泽清润。
仿佛二十多年光阴指间驰隙,它们依然在静候着那个聪慧尊贵的绝色女子归来,含笑拈过一枚宝钗,轻轻簪于发际,回眸温柔地唤一声:“知言,来母妃这边……囿”
素衣的人影便呈现于眼前。
或是众人围拱下的小小少年悲伤而坐;或是弱冠之年的男子温雅而笑;或是小小的他抱着更小的她,蘸着茶水在写字。
带着童音的少年柔声告诉她:“我叫许知言,知言……”
她让他握着手,平生第一次写下他的名字,她的名字。
“知言。”
“欢颜。啥”
欢颜忽然间便忍不住,软软的什么东西涌上了眼眶。
派过去侍奉她的两个丫头却也是笨笨的模样,长得也极寻常,见她出神,便告诉她道:“这几个箱子太子四年前从吴国回来时便放在这里了,也不知是谁的。不过太子既让姑娘住在这里,这些东西姑娘应该可以随便用吧?”
欢颜便丢开镜匣,合了箱子,自顾趴到旁边软榻上对着墙壁出神。
两个侍女不明所以,奉上茶来,看天色渐渐黑了,便侍立在一边不说话。
一时有人在下通传道:“姑娘,夏姑娘来了!”
欢颜怔了怔。
她认识的夏姑娘,除了她自己,就只有一个夏轻凰了。
即便她的身世再无疑义,她和夏轻凰之间总还像有些疙疙瘩瘩无法释怀。
都晓得对方是自己父亲或义父生命里占着重要位置的人,彼此都在尽量客气,都想把气氛调和过来,可更多的时候只是相对无语。
也许,夏轻凰潜意识里,仍在护着她护了四年的聆花妹妹;而欢颜难免想起吴都时因夏轻凰而起的种种困厄。
若不是夏轻凰被人利用,或许,许知言的眼睛已经好了吧?或许,许知言已经娶了她了吧?
不会有慕容雪,不会有她四年的流落天涯。即便无法册她为王妃,她依然能偎依在他身畔,每日听琴烹茶,看书下棋,和他一起漫步于杏花如雨里,看着他们的孩子从蹒跚学步到呀呀学语,喊着他爹爹,喊着她娘亲……
欢颜也不起身,侧身卧着,思量好久才道:“请她见来罢!”
两个侍女急忙应了,彼此相视一眼,便都有些惊讶。
这府里姬妾众多,但细论起来,却没一个比得上夏轻凰和太子亲近;她虽不是太子的姬妾,可从太子妃往下,谁见了她不是恭恭敬敬、笑脸相迎?
这新来的女子莫非不解其间奥妙,才轻忽了夏大小姐?
而夏轻凰匆匆进来,似也不介意欢颜的漫不经心,自去搬了张圆杌在欢颜跟前坐了,默然望着她,一时并未开口,却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侍女端了茶奉上,夏轻凰接过,随口便吩咐道:“你们出去吧!”
下人们早把她看作太子府的半个主子,闻言忙应诺而去,临走不免再瞥一眼欢颜,担心她言行不慎,再把夏姑娘给得罪了。
欢颜却浑不在意,撑了头看向夏轻凰,问道:“轻凰姐姐,什么事呢?”
夏轻凰微笑道:“你这是困了吧?我原也想着你奔波了许多日子,好容易安顿下来,必定睡得早,一听说你吃完饭,立刻也紧跟着赶过来,不过好像还是晚了!”
欢颜道:“也没想着睡呢,只是觉得人乏,就在榻上卧一卧!”
夏轻凰道:“能早睡时,其实还是早点儿歇着好。明日恐怕又有一场腥风血雨,还有得你累呢!”
“明天?”欢颜怔了怔,“明天萧寻说要去进香,让我陪着!”
夏轻凰不说话,只是站起身,推开一侧窗户,默默向前眺望。
欢颜不觉也起了身,走过去看时,对面正是萧寻住的那栋小楼。
夏轻凰道:“萧寻所住的那栋楼,叫猫眼楼。”
欢颜道:“我知道。想来楼内有什么珍贵的猫眼石,就随手拈来用做那楼的名字了?”
傍晚见到那楼名时,她便已暗自好笑,只觉这名字像个暴发户用的,只是没好意思问萧寻,怎么会忍受自己的住处有个这么俗气的名字。
——话说萧寻这人看着浅薄浮夸,但相识那么久,她焉会不知他才识过人,懒散轻浮的笑容下,是一颗世所罕见的七巧玲珑心。
遇合一时,英雄千古,谁是高强手(一)
“的确因为猫眼石,却不是普通的猫眼石。”
夏轻凰轻笑。
“当年国主恋上了如今的国后,可国后也是个出身不凡目高于顶的人间绝色,恰家中藏有一枚大猫眼石,号称举世无双;而国后扬言也要嫁个举世无双的夫婿,见国主提亲,遂要求他去找个一模一样的猫眼石来作为聘礼。”
“于是那半年,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