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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孩脖间挂着嵌珠镶宝的一把金锁,身着宝蓝色的小小锦袍,愈发把那小小面庞衬得粉雕玉琢,精致可爱。
他正玩着金锁上垂着的小铃铛,听着那丁铃铃、丁铃铃的响声,小嘴巴便咧开,笑出一对酒窝,一时却分不出像欢颜多些,还是像许知言多些。
忽而抬头,乌溜溜的黑眼睛转动着,不知怎么就对上了欢颜的目光。
他再不玩铃铛了,小手不知不觉地垂了下来,怔怔地敛了笑容,迷惑地看向她的方向。
在看她吗?抑或,只在看枫树?
欢颜想对他笑笑,可不知怎地,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怎么也忍不住,簌簌地直往下落,只得用帕子死死掩住唇,才能堵住快要溢出来的呜咽。
夏轻凰跟在她身后,急急地扯她道:“太子妃,时候不早了,只怕太子已经在茶楼等我们了,咱们快回去吧!”
欢颜凝噎良久,才哑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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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远处的许知言全身都僵住。
他仓皇地抬头,按自己十余年失明形成的习惯,努力地去倾听,目光却完全跟不上他的听力,无能为力地在包围着他的人群里四处打量,却不知该往哪里寻觅。
是他听错了吗?
真是他听错了吗?
他为什么……在如此喧闹如此嘈杂的声音里,忽然听到了那个思念了多少年的声音?
虽然,如此的微弱和遥远……
这些年来,他有过无数次的幻觉,觉得欢颜回来了。
他只要唤一声,她就会应他;他只要一伸手,她就会握住他。
他虽看不到她的容貌,但她能在他耳边低低笑语,她会在他怀中委屈哭泣……
刚刚曾忽然心悸,留意寻觅却并无所得,让他断定他只是幻觉。
这么多年来无数次幻觉中的一次而已。
他已习惯。
可刚那一声凝在哽咽里的“好”字,也是幻觉吗?
眼前全都是人,远处也全都是人,他分不出她会是其中的哪一个。
他们爱得那么久,那么深,可他……根本没见过她!
身后的小世子忽然扯他的衣服,说道:“父王,父王!”
他回过神来,看向爱子,“怎么了?”“那里有个姑姑在看着你哭,看着我哭!”
“那里?”
“那里!”
小世子指向前方。
一角鹅黄的衣袂,如明艳而绝望的云朵,翩然飘过红枫,飘过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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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颜!”
他失声惊呼,再也顾不得旁边慕容雪失色的面容,推开围住他的众人飞奔过去。
“父王,父王等等我……”
小世子从母妃无力的手腕里挣脱出来,甩着小短腿追他的父亲。
前方之人纷纷让路,诧异地望着这对父子,望着这对父子奔跑的方向。
什么人都没有。
只有红枫点点,如血飘落。
枫下谁遗落的帕子,尚有泪痕斑斑。
抬指拈起,久违多少年的淡淡药香扑鼻而至。
忽然间心痛如绞。
他扶枫而跪,明亮的眼睛里,有泪光转瞬涌起,串串滴落。
小世子终于甩着短腿气喘吁地赶上了父亲,不解地问:“父王,你为什么哭?”
“因为父王又错过了想寻找的人。”
“就那姑姑吗?她是谁?”
“思颜,她是我们的亲人。”
“为什么我们不认识她?”
“因为那时,你没有记忆,我没有眼睛。”
要怎样的情深缘浅,才会这样的相念不相见,相逢不相识……
天下雨了。
谁的泪水,落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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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啥,真心没觉得欢颜哪里极度脑残,角色们怎么就个个良心被狗吃了……真心希望读者别如此不堪地骂他们,“他们”都是我的孩子,有自己的悲喜,有自己的权衡。欢颜怎会选择接受萧寻,我之前已经解释过,不想再多说。换位思考下,如果你是欢颜,如果你像欢颜那样苦行僧般流浪四年相救男友,换得男友另有所爱的消息,身边还有个优秀男子步步紧逼,即使还在爱,你会不会考虑在心底掩埋前面一段感情?如果你像萧寻那样苦恋多年无果,会不会采取一些极端手段?须知他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希望大家别在我文里寻找以德报怨永远愿为爱舍身为爱等待不求索取不求回报圣母圣父光辉笼罩大地的男主或女主,真心找错地方了。我的笔下,从没有过一个完美无缺的男女主,所差别者,他们的缺点是不是刚好是你可以接受或容忍的范围之内。白衣如此,小安如此,阿顼、阿望等更不用说,栖情宝墨晚晚的性格里更有诸多的自私和自以为是……
我向来尊重读者意见,但我也希望大家别因为对某个角色的偏爱而把别的角色抨击得一文不值。颜,言,寻,都是我所挚爱的,我很难接受他们被如此厉害地攻击。抱歉~
PS:如果尊重我,请尊重我的版权。我以写文为生,且是个出了名的蜗牛写手,并无其他收入。说白了,我是稿费养活的,是读者养活的。不辞辛劳手打我文的童鞋,一边说支持饺子一边盗文的童鞋,如果你们真的爱我,请停止你们的行为。写手的写作寿命本来就不长,你们在逼自己喜欢的写手提早终结自己的写作生涯。
废话多了些,不过应该还是按3000字收费的。于是再加一句:谢谢长久以来不离不弃的读者们,我像爱RMB一样爱着你们……(众一拥而上,直接把某银拍死在地……)可真的感谢并感激你们XDDDDD
世事无情,天公有意,岁岁东风岁岁花(一)
夏轻凰拖了欢颜快要回到茶楼,已见萧寻和小蟹等已经骑着马迎面行来,后面跟着她们留在茶楼的两匹座骑。
萧寻脸色很不好,看欢颜过来,却展颜笑道:“怎么哭得跟花猫似的?你姐姐欺负你,不给你买果子吃?”
欢颜垂着眼睫不说话。
萧寻俯身,捉了她轻轻一提,已把她揽到怀中,扶在马鞍坐稳,柔声道:“咱们回去了!”
夏轻凰忙骑了马跟在后面,一行人拨转马头,迅捷驰向城外崴。
细雨点点,打在干涩的脸上,凉得欢颜打了个哆嗦。
她又想起当年离别时,许知言最后向她说的一句话。
“记得带件蓑衣,学着避避风雨。节”
他其实也在担忧她,担忧她没有他时,学不会照顾自己,躲不开风刀雨箭。
可真当风雨袭来时,她想避就避得了吗?
欢颜低头去揉眼睛时,眼前忽然一暗,却是一件宽大的蓑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看向拥住自己的萧寻。
萧寻微笑道:“看什么?下雨了,自然得披上蓑衣。”
他笑意璀璨,眉目温柔,衣衫飘在细雨间,已有微微的湿,却恍如未觉。
许久,欢颜轻声道:“你也披件蓑衣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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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船后,萧寻令人打水来给欢颜洗了脸,换了衣裳,再也没提过此事,好像根本不知道她曾悄悄去看过许知言一样。
许知言出现得突然,但在沧浪城引起的轰动却是必然的。
萧寻等既去打探消息,不会没听说。
他当时往那个方向迎去,分明是料着了她们的去向。
或许,他早从夏轻凰那里把她当时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可他终究一个字都没和欢颜提过,照旧每天喝茶、吹笛、聊天、赏风景。
倒是欢颜自己心虚,隔了两三日,便忍不住道:“那日我见到了锦王。”
萧寻正擦着他的浮馨玉笛,闻言不过“噢”了一声。
欢颜道:“我只是想看看他的眼睛,看看小世子。”
萧寻笑了笑,“听说都挺好的?”
“嗯,挺好的。”
“那就行。”
“你……不怪我?”
“怪你做什么?”
萧寻丢开玉笛,将她揽在怀中,轻笑道:“你自己也说过,让我给你一点时间断去念想。”
“是……是啊,我只是……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
欢颜这样答着,心里却空落落的。
念,或者想,真的能完全断得了吗?
那一大一小两个人儿,一样漂亮得不可思议的眼睛,每每在她一闪神间便浮在脑海里……
“还在想什么呢?”
萧寻看她又是神思恍惚,笑着上前抱住。
欢颜喃喃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空。”
空得也说不上是疼,还是慌。
萧寻笑道:“没事,很快便不空了!”
他将欢颜只轻轻一推,便已推倒在床榻上。
欢颜挣扎,叫道:“喂,喂,这是白天……”
萧寻早已将她紧紧压于身下,吃吃笑道:“白天不是更好?本就嫌船上黑灯瞎火的看不清……何况你不是嫌空么……”
“不……不是这个空……”
哪里空不重要,重要的是下一刻身体里已塞得满满的。
“阿寻……”
欢颜低低地呜咽,却又有种认命般的无奈。
她是萧寻有点呆有点木的妻子,萧寻却是她最善解人意的夫婿;而许知言也有了他的慕容雪,她的孩子喊着慕容雪叫母亲,他们才是幸福的一家人,从此跟她毫无关联……
便是想,也无从想起。
虽然萧寻性情很好,没事时由着她欺负,不还口不还手还会陪笑脸,可在某些方面,她无论是经验和体力,根本无法和萧寻相提并论。
比如,此刻……
一波接着一波的强烈快意,惊涛骇浪般阵阵袭卷。
脑中本来凌乱的思绪顿时酥麻散落,身体宛若被他送上了云端。
她忍不住在失重的晕眩里颤声呻。吟。
萧寻听得她把持不住,托紧她细细的腰肢,越发地横冲直撞,肆意妄为,看她忍耐不住地失声惊呼,嘴角笑意越发促狭。
欢颜大窘,用力去捏他的臂膀,喘着气低声道:“阿……阿寻,别这样,外面有人呢,听着……成什么样子?”
萧寻闻言,懒懒地笑了笑,略停了动作,向外扬声说道:“外面的人都走远一点,我的太子妃害羞,不想让你们听到……”
外面果然传来蹑着手脚走开的声音。
“……”
欢颜吐血,恨不得一把掐死眼前这个不要脸的混帐男人。
更混帐的是,他的手段越发地刁钻古怪,让她想骂也骂不出,想打更是无力,只是随着他的节奏浮浮沉沉,几度给他逼到失控地叫出声来……
萧寻越发得意,眼看她已筋疲力竭,犹自没有罢手的意思。
最后,欢颜忍不住哭叫道:“萧寻,久战不泄是一种病,要治!”
萧寻愕然,小腹蓦地收紧,用力地送到她的身体最深处,才颤动着慢慢伏在她身上。
他亲着欢颜汗湿的额,哭笑不得地唤道:“小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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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蒙蒙亮便弃舟登岸,早有车马预备好。
萧寻再不去骑马了,只在车中和欢颜厮缠说笑。欢颜都没来得及留意当年自己是从何处进的山,何处出的山,便连栖云山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因路上行得快,居然赶在关城门前被礼部官员接进入城,依然住回当年的萧府。
这些年一直留有下人打扫,虽不如四年多年鲜明华美,倒也还整洁清爽。
船上局促,到底诸事不便,好容易住下来,立时有人预备下大桶热水,欢颜车马劳顿了一整日,忙痛痛快快洗浴一回,待被侍女领至卧房,早双眼迷离,蜷在萧寻怀里沉沉睡去。
卧房虽陌生,但触鼻依然是萧寻熟悉的气息,和蜀都并无二致,这晚居然睡得很是踏实。
因景和帝生病,萧寻第二日将国书交礼部官员代呈,等候皇帝召见,然后便去拜访往日在朝中的一些故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