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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龙其实也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否则当年就不会冒险创办制盖厂!
他如此钟情于制盖厂,除了对其有感情之外,还因为它目前还处于暴利阶段,他有点舍不得,他盘算着,就算转手也等利润摊薄一点之后再转手。
不过听了陈繁这一番话,心中那份豪情又熊熊燃起,同时暗骂自己:你真是老了!亏你还一直吹嘘有魄力,可现在连你儿子都比有魄力!
不就一家制盖厂嘛!不就一个月十来万的净利润嘛!我陈大龙有什么舍不得的!
于是他慨然道:“儿子!我决定了!听你的!拿制盖厂跟董立刚换!”
“爸!你太帅了!我最佩服的就是你永远都那么有魄力!”陈繁心中暗爽,心想重生者有个暴发户老爸实在太爽了,暴发户可不会像一般人那么谨慎多疑,在旁人看来很离奇很大胆的计划,对暴发户,只要稍微刺激他一下,他就敢答应!
暴发户陈大龙被儿子的马屁拍得飘飘欲仙,美滋滋的躺在沙发上。
陈繁偷笑着转到他身后,给他捏肩按摩,然后说:“董立刚是不是说拿他的羽绒厂再加二十万现金,跟你换制盖厂?”
陈大龙说:“恩,你觉得怎么样?”他倒不是真打算参考儿子的意见,而是想试试儿子的眼光。
陈繁说:“这个我不清楚,但既然他一开始就主动加二十万,说明肯定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所以你先不要急着答应,你可以继续假装不想卖,逼他继续加价,他眼红制盖厂的盈利能力,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否则就不会连副区长都请出来压你了。”其实他知道的情况远不止这些,只是暂时不能说,否则肯定会引起陈大龙的怀疑。
陈大龙点点头说:“恩,但是我感觉也加不了多少钱了,因为论规模论资产设备,他的厂子甚至比我们的制盖厂还要大一些,只是因为生产出来的羽绒制品不好卖,利润不高,所以他才想甩给我的。”
陈繁神秘一笑说:“爸,我敢肯定,就算你要他加六十万现金,他也愿意换。”
陈大龙一惊,想了一会儿,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董立刚又不是傻子,他给我看过羽绒厂的账本,利润跟制盖厂比起来虽然差很多,但是也还是不错的,他不可能贴这么钱来和我换,六十万,以制盖厂目前的盈利能力,差不多要一年才能回本啊!”
陈繁失笑,说:“爸,不是我说你……账本这种东西,你也相信!这么跟你说吧,你让我现在去当制盖厂的会计,我保证把制盖厂的数据做得漂亮十倍,而且一般人只看账本看不出有任何问题!”
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是很复杂,他清楚父亲真的只是个暴发户,对经济管理几乎一窍不通,就算前世他选择了与董立刚交换,也肯定被董立刚坑死,结果也不会比真实的前世好多少!
八九十年代有很多这样的暴发户,都有着与他相同的命运,他们有雄心有胆魄,却缺乏管理能力和长远的眼光,结果自然是富得快,穷得更快,有的甚至负债累累!
大浪淘沙,只有真正的金沙才能最终存留下来!
不过嘛,这也不是真理,世界上总是会有一些奇迹。
陈繁既然是重生者,那么他就要逆天而为,就算陈大龙只是一颗普通的沙子,就算他永远变不成一粒金沙,他也要让他享受金沙一般的辉煌!
第十七章 交锋
陈大龙本是个粗人,虽然没有傻到完全相信账本,但却没想到一本普普通通的账本可以玩出陈繁说的那么花样,惊心之余,又有点欣喜,他欣喜的是自己有个聪明的儿子,他对做生意似乎很有天赋。
他性格比较粗,没怀疑什么,只是把陈繁的表现全部归于他的聪明,其实这些东西,并不是聪明就能知道的,必须要经过社会的历练总结经验教训才能真正懂得的。
于是陈大龙在接下来与董立刚的谈判之中,多了个心眼,带着陈繁在董立刚的羽绒厂参观了几次,问这问那,挑三拣四,一会儿嫌设备旧,一会儿又嫌位置不好,做出一副你这破厂送我我都不要的态势。
董立刚沉得住气,没有生气,依然笑面相迎,追加的现金也从二十万依次增加了三十万,三十五万,三十八万。他每次加的金额越来越小,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陈繁翻假装不经意看着羽绒厂的账本,董立军根本没在意他,他可不认为一个小孩子能看出什么名堂……他哪里陈繁有过一个前世,而且还管过一个分公司!
陈繁没翻几页,就发现这账本实在是假的太离谱太明目张胆了!只要任何一个大学里学过会计的都能看出来问题,别的不说,为了调高利润,固定资产折旧费每个月才几百块钱!敢情他们家机器是金刚石做的,一个月才折旧这么一点!
其实想想也不难理解,在这个年代,整个镇子里就没几个上过大学的,董立刚虽然懂一点,但他毕竟也不是专业会计,而羽绒厂的会计是他的外甥女,前年才从职专毕业,在学校学的是教育,想到老师没当成才到舅舅的厂子里来当会计的,她根本就没学过会计,完全是董立刚建筑公司的老会计临时教她的,她能做出什么高明的假账!
不过在这个年代,这种假账却可以骗过镇上绝大多数的人,包括陈大龙,因为他们基本上只会看最后的统计结果!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固定资产折旧”是什么意思!
所以董立刚敢拿这种假账给陈大龙看也就不奇怪了!如果是前世,陈大龙就算能够凭智商和经验猜到有猫腻,也很难找出哪里有问题,最后也只能按账本的数据打个折扣来判断这家羽绒厂!
陈繁越翻越是惊心,因为他发现羽绒厂的境况要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很多,去年不但没有一毛钱利润,而且还可能有巨额的亏损,只是这账本上的数据不真实,他也不能肯定具体是多少。
最后他一拍桌子道:“董叔!直接跟你说吧,我爸昨天晚上跟我讲了,除非你加八十万,并且一次性付清!否则免谈!”
董立刚脸色大变,要训斥他小孩子不要胡说八道。
陈大龙却先开口说:“没错,老董,我就是这个意思。”他这人生性护短,见不得别人数落自己儿子,虽然心里也奇怪儿子为什么会胡说,但嘴上却忍不住支持儿子。
他不是好商人,不是好企业家,但绝对是个好父亲。
董立刚脸色很难看:“大龙,我是很有诚意和你谈的,你不要这样和我开玩笑好不好?八十万?八十万,我再添点钱,就可以自己办一家规模和你差不多大的制盖厂了!如果这样的话,我这羽绒厂不等于白送给你了么?”
陈大龙笑说:“话不能这么说,现在制盖设备很难买,我一直想把厂子再扩大一点,可买不到机器啊!而且我的厂子,工人,库存材料,甚至买家都是现成的,你接手之后可以立即投入生产,如果你建新厂,建厂房的时间就够你急的了,更别说工人培训什么的了,就算你想挖我的工人,那也得提高工资不是?而且,别把我陈大龙当傻子,你这羽绒厂,恐怕没账本上那么乐观吧?”
其实他现在也不知道那账本假到什么程度,只想起陈繁的话,想试探一下。
董立刚听到这话,心中一乱,强作镇定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等陈大龙开口,陈繁接过话来:“董叔,我去年暑假在我堂伯父家里待过一个月,我堂姐陈思你应该听说吧,今年刚从宁州大学经济管理系毕业,当时我们都很闲,她便教我学了一点会计做账,所以这账本我也能看懂一点,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我估计这家羽绒厂去年好像没有像你说那样盈利,反而亏损了二十万以上,对吧?!”
他真有一个堂姐叫陈思,她真是宁州大学经济管理系今年的毕业生,前世的去年暑假他也真的去她家待了一个月,只不过没学什么会计而已,前世的他对这个根本不敢兴趣。
这番九真一假的谎话,连陈大龙都骗到了……他心里说:难怪这小子懂这么多,原来是小思那丫头教他的啊!看来今年暑假还得让他去他堂伯父家住一个月,多学点东西总是没有错的!
董立刚听到“亏损”“二十万以上”这几个字眼时,惊得张大了嘴巴!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子居然能翻一翻就看出羽绒厂去年亏损了,而且亏损额还那么准确!他去年在羽绒厂上的亏损额刚好是二十五万!这就是他这么急着想把羽绒厂甩给陈大龙的原因!
他完全不敢相信,宁州大学的毕业生真就那么厉害吗?只是教了他一个月,就能有这本事?
不过他毕竟是个老江湖,慌乱只是短暂的,很快镇定下来,生气的对陈繁说:“你懂什么?胡说八道!你爸爸没教过你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吗?!”
陈大龙不干了,促狭的说:“这事真不怪他,我真没教过他!我只告诉他,只要你有理,你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和任何人说话!”
董立刚被他呛得脸色发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大龙大度的说:“老董,你今天好像脾气不大好啊,那咱们改天再谈吧,反正我不急,老实说,拖一个月我就能多赚十万块钱呢,嘿嘿!”
说完领着儿子大摇大摆走出了羽绒厂。
第十八章 中考成绩(上)
陈繁揭穿董立刚的底牌之后,事情变得简单多了,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双方各作出了一些让步,当然董立刚的让步比较大,两人口头约定:董立刚用他的羽绒厂另加七十万元交换陈大龙的制盖厂,其中七十万元,四十万以现金形式立即支付,另外三十万一年内付清,以董立刚的石河宾馆作抵押。
陈大龙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董立刚虽然因为陈繁的捣乱,没能达到预期的目的,但这样的结果他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他看中的是制盖厂的盈利能力,七十万一年以内绝对能回本!而且他听到一些内幕消息,说是明年清江酒厂将会继续扩大规模,加大宣传力度,全面向华北华南市场进军。
他哪里知道,所谓的“扩大规模”,其实只不过是多租几十间民房,加大冒牌清江大曲的产量而已!其实这也是无奈之举。他和之前的陈大龙一样,虽然知道市场有清江大曲的假酒,但只以为是一些不法的假酒作坊勾兑的,完全不知道其实最大的制假者就是清江酒厂本身!如果他知道这点,以他一向谨慎多疑的性格,断然不会接手陈大龙的制盖厂。
他能在石河镇屹立多年,能耐还是有点的,只是心胸太狭隘了一点,见不得其他人崛起!
这些年想扳倒他想坑骗他的人不是没有,可是全部都失败了。
当然,作为一个重生者,掌握着严重不对称的信息,一切都变得轻而易举。
董立刚怕陈大龙变卦,口头约定的第二天,便找来镇党委书记赵宗福作见证人,与陈大龙签订了交换转让协议。
接下来就是一些繁琐的手续了,好在陈大龙和董立刚在工商局都有熟人,所以办起来也不是很麻烦。
陈繁不关心这个,因为中考成绩快下来了,中考成绩将于6月22日零点揭晓,可以通过电话查询。
6月21日晚上23点过后,陈繁便准备好了笔和纸,守在电话前,看着墙上走一步颤一下的挂钟,陈大龙和李香兰也围坐在一旁,表情比陈繁还要紧张。
当分针指向59分的时候,陈繁拿起了话筒,然后看着秒钟滴滴答答的走着。心里很是平静,他经历过太多激动人心的时刻了,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