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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这次我真的吃不下去了。”
“没事没事,我还没吃呢?这个这个这个,都来一份。”
“秦经理……”就算是两个人吃,也太多了吧。
吃完早点,两个人一起回到公司,应映儿独自回到创意部后,部门里还一个人也没有,她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打开电脑,看着屏幕缩在椅子里发呆,一直过了好久,直到小六来了才将她推醒。
“你怎么搞的,大早上就这么没精神。”小六瞧着她的红肿的黑眼圈问。
“昨天晚上没睡好。”应映儿随口应道。
“哦哦,我懂!我懂!”小六笑得极其暧昧,脑子里想着一些限制级的画面,她拍拍应映儿的肩膀,靠着她的耳朵调笑道,“年轻人,要懂得节制呀!”
应映儿轻轻瞟她一眼,非常无语,什么跟什么啊。
整整一天,应映儿都心不在焉的,她总是偷偷望向总经理办公室,可每次看,每次都很失望,他没来,一天都没来上班。
他到底在干什么?为了安慰丁玲,连班都不上了么?他不是工作狂么?不是事事以工作为优先的人么!
可是——他居然翘班!居然一天都没来!
一直到落日的余晖也渐渐散去,办公室里的人一个个离开后,她无所事事地开始收拾办公桌,办公桌并不乱,她将桌子上所有的文件夹都拿出来,翻看着,将过期不需要的文件,全部处理掉,她做着做着,忽然望着桌上的那盆绿色的小仙人掌发起呆来。一天了,他没有来过一个电话,没有给过一个解释。她……是不是早就被他遗忘?
潘尔君一走进办公室,就看应映儿用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哀怨地望着桌上的盆栽,他知道,她一定是为昨天晚上的事生气,看着她落寞伤心的侧脸,他心里微微自责。
他轻轻走过去,弯下腰来,靠在她耳边问:“在想什么?”
应映儿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站在身后的男人,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她身后,他只是随意地站着,却有着说不出来的气质,他一出现,他身边的东西都变淡了,都变成了衬托他的背景,他就是这么完美,这么出色。
出色得让她那么不安,她总觉得,他不属于她,应映儿眼里突然有了潮湿的感觉。委屈?难过?酸涩?为什么心里突然有这么多的感受,偏偏看着他说不出口。她怔怔地看着潘尔君,幽幽道:“你说我在想什么呢?或者说你想让我怎么想?”
潘尔君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也不是一个会哄女生的人,在感情上,他其实和她一样生涩。
可她那样难过的神情,让他忍不住想,自己该怎么和她解释昨天晚上这件事呢?
他并不知道,应映儿今天早上去找过他,更不知道,她现在压抑得有多厉害。
应映儿看他沉默不语,咬牙切齿地问道:“都下班了,你还来干什么?”
“来接你下班。”潘尔君迟疑着,还是转了话头,有些话越是解释,越是有欲盖弥彰的嫌疑,不如等过一会儿和她慢慢说吧。
“不用,你那么忙,就不用为我费心了。”应映儿终究还是忍不住,说出口又暗自后悔,怎么说得这么醋意横生的样子?
潘尔君眉头皱起:“你是我女朋友,我怎么能不为你费心呢?”
“女朋友?我还是你女朋友么?”应映儿冷冷看他,忽然觉得这个称呼很好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丁玲回头找他,他昨天那专注的神情,温柔的语气,分明就是忘不了她。自己一个丑小鸭,凭什么跟白天鹅比,还是知趣点,早点儿退出好。
潘尔君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靠近她,放软声音道:“我知道你生我气了,你听我解释。”
应映儿感受到他扑面而来的气息,脸上突然一热,挣扎道:“你不用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潘尔君,我跟你讲,我也是有自尊的,你要是不喜欢我,我不会赖着你的。”
潘尔君用力抓住她,一把搂住了应映儿的腰,皱着眉头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你就是不喜欢,你要是喜欢我,会把我一个人丢在酒店里,你要是喜欢我,会一个晚上不给我电话?你要是喜欢我,你就不会一看见某人就扑过去!”应映儿使劲拍打着他,一边哭一边控诉道。
“我……”潘尔君刚想解释,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美工部的小赵急冲冲地跑了进来,看见潘尔君,和哭红眼睛的应映儿猛地急刹车,然后尴尬地笑道:“我……我东西忘记拿了。”然后迅速地跑到自己位置上翻找了一下,找到一串钥匙,又飞速地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不忘记八卦地偷偷回头看一眼,却不幸地对上潘尔君冰冷的目光吓得他差点儿跌一跤。
潘尔君转头,望着低着头,委屈地抽噎着的应映儿,牵起她的手,用近乎讨好的音调,柔声道:“回去再说吧,回去给你好好解释,好不好?”
应映儿撇过头,固执得不肯走。
潘尔君又拉了她两下,她还是坐着不动。
“应映儿!”潘尔君已经失去了耐心,语调有些生硬冰冷。
“叫什么叫!没看见我在生气么!”应映儿也火了,自己都气了一天一夜了,他倒好,跑过来了,好话没说两句就开始吼人!他真当她脾气好,不会发火么?
潘尔君被她一吼,愣了一下,他真没想到这小丫头敢对着他大声吼了,唔,胆子长了不小啊。
“我知道你在生气。”潘尔君望着她笑了一下,“你总得给我个机会赔罪吧。”
应映儿气哼哼地想了想,拿起桌子上的包道:“走吧。”
她还是想听他的解释,像潘尔君这样的人,愿意低声下气地和你好好解释,已经很难得了。
回去的路上,应映儿抿着嘴唇,望着窗外,她知道,潘尔君偷看了她好几次,可她就是不想理他,到了住宅区,下了车,潘尔君就紧紧地牵着她的手,一路从停车场把她拽进了电梯,好像怕她跑掉一样。
应映儿低头望着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他的手很大,也很温暖,她一到冬天就冰冷的手指,在他的温热的手掌中,也染上了温度,应映儿又抬眼,望着他英俊的面容,委屈固执的心,慢慢变得柔软。
潘尔君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他正深深地望着她,没有说话,却有什么,想从手中的温度传递过去一样,缓缓上升的电梯,小小的空间里,两人明显感觉到了,对方那忍不住想要靠近的心情。
“映儿,你要相信我……”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叮”一声,电梯门就打开了。
一个憔悴不堪的女人,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样,扑进潘尔君的怀里,低泣着说:“君,我离婚了。”
潘尔君紧紧握住她的手,忽然松开,应映儿看着空空的手心,感觉着慢慢变冷的手指,她转过头去,狠狠地咬住牙齿,拼命地控制住自己想上去把丁玲从他怀里拉出来抽一顿的欲望!
“玲,到底怎么了?我走的时候,不是和好了么?”潘尔君推开丁玲柔声问。
丁玲又开始哭了起来,抽咽得说不清楚话来。
潘尔君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将丁玲拉进房间,软声安慰道:“先进去再说吧。”
应映儿站在房间门口,一动不动地望着房间里的两个人,丁玲已经坐在沙发上,潘尔君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应映儿站在门口等着,她想看看,他到底要多久,才能想得起自己,她想看看,是不是只要丁玲一出现,他就可以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他要她相信?
相信什么?
真是可笑!
应映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固执地站在门口,为什么要固执地等着潘尔君回头看她一眼。
当丁玲哭湿第八张纸巾的时候,应映儿忽然动了,她抬起手,轻轻地将他家的房门关上,她告诉自己不要哭,不可以哭,不值得!对!不值得!
可,当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忽然有了再推门进去的冲动。手慢慢地握住冰冷的门把,她攥紧又放下,终究没有打开门,门外的路灯明亮得刺眼,照得她背影在地上一片孤独。她终究颓唐地松手,然后靠着门背无声地滑落。
她想,也许他会追出来。
她想,也许该给他一些时间。
她想,也许……是她要求的太多。
可是等了好久,门终究没有动一下,他没有出来。
她想,算了吧,她又不是不知道……
他爱的,本来就是丁玲……
算了吧,她到底有什么可期待的?
她慢慢地起身,跺了跺有些发麻的双脚,走回电梯,当电梯飞速下坠的时候,她的心也跟着下坠,她冷着脸,走出电梯,冬夜的寒风吹着被泪水浸湿的脸颊,像是用刀剐过一样,生疼的感觉。
应映儿无精打采地低着头,毫无目的地走在小区里,走着走着,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远,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久。
只知道,路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来,夜越来越深,风越来越冷,马路上呼啸而过的车子越来越少。
整个世界,像是忽然沉睡了一样,安安静静,冷冷清清。
忽然,手机铃响了。
应映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接通后问:“五个小时零十五分钟,你终于想起我了?”
“胡说什么?”
“难道不是么?”眼泪刷地掉下来:“每次都这样,只要丁玲一哭,你就去安慰她,难道我就不会哭么?”
“她离婚了,心情很不好……”
“她心情再不好,也轮不到你这个旧情人安慰!”应映儿死死地闭了一下眼睛,沉声道,“比起关心她,你更应该关心下你弟弟吧?还是说,你巴不得他们离婚?”
“应映儿!”潘尔君的声音带着狂风暴雨般的怒气。
应映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苦笑道:“看,我说中了,所以你生气了?”
“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潘尔君沉声问:“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偷窥弟弟妻子,乘虚而入,心存不轨的小人?”
“难道不是么?我看你就是!”
“你既然这么想,那我无话可说。”
“那正好,我对你也无话可说。”应映儿倔强地看着前方,眼泪不停地滑过脸颊,她气得口不遮言道,“潘尔君,我要和你分手。”
“应映儿!”他吼着她的名字问,“你到底在哪儿?”
“不用你管,你管好你的丁玲就可以了,你管我干什么?”
“丁玲的事有误会,我和她没什么。”
“对,没什么,没什么人家老公不要了跑来找你,没什么你弟弟会那么伤心,没什么你会见到她就和丢了魂一样地黏过去!”
“不是你想的这样。”
“我没有想,我是自己看到的。够了,潘尔君,我受不了你,受不了你对旧情人一副余情未了黏黏糊糊的样子!我不要你了!不要你!不要你!我要和你分手!”
电话那头的潘尔君沉默了很久,她听到他厚重的呼吸声,他听到她破碎的低泣声,最终,他什么也没说,终于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刚刚挂掉电话的潘尔君,忽然高高举起来,狠狠地将手机摔在地上,崭新的翻盖手机在地上弹了两下,分为三段,丁玲被吓得一震,小心地问:“怎么了?应小姐说了什么?”
潘尔君咬着牙,充满怒气和压抑的声音从他的齿缝里漏出来:“分手!她居然和我说分手!”
丁玲一怔,有些抱歉地望着他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应小姐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我去帮你解释吧。”
其实昨天晚上他送自己回家以后,修看见他却忽然发狂